这就是由梦喻揭示了宇宙人生的第三大正理——诸法的法性本是不生不灭的无为法。
我们以这样的眼光来看醒梦辩论歌,就能从一个极微尘里剖出三千大千世界的经卷。这才知道在这篇道歌中演唱了无量无边的佛法。如果我们能静下心来观察体会, 就知道宇宙人生的真相都在道歌里揭示无余。关键是要有“举一反十”的智慧力,那就能一通百通,万法汇归于一梦。
前面我们讲了两个真理,现在是解释第三大真理:最后的本性是不生不灭的无为法。为什么由梦喻可以得到诸法的本性是无为法呢?因为我们梦中可以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显现。说梦就有醒,醒了以后,我们就知道这个梦里的显现其实就是一个东西——意识。再去追意识的话,你会发现意识其实也是空性的。
这是一个梦喻,拿来比喻我们现实时候的一切,各种各样的显现就像梦最根本的东西是意识一样,现实所有的显现其实就是心。然后我们去找心的本质时,发现心的本质也是空性。空性的意思是什么?它不是一个东西,由于它不是一个东西,肯定是不生不灭的。只有是一个东西,才会出现,叫“生”;然后消失或削减,叫“灭”。你去找心的本质的时候,它根本不是一个东西,找不到它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它肯定是不生不灭的。
所以,梦喻也可以体会到这一点,还可以体会到什么呢?所有的三千大千世界的现象,无量无边的佛法,通过这一个梦喻可以让我们体会到所有的法完全不是真实的,而这要我们做梦醒后才能体会到,所以梦对我们人的生命是很有意思的。
但关键是要有“举一反十”的智慧力,也就是说这些显现出现的时候,我们要真的觉得它像梦。我觉得不是“举一反十”,要“举一反无量”。反无量是什么?因为显现跟心的活动太多了,我们要是觉得这些现象是梦很不容易的。其实你观察我们平时的生活,有几个时候会觉得它是如梦的?我们连如梦这种感受都不会有。
在我们的心里面,要经常当真这样去问自己:“我的感觉中间,现实生活跟梦是一样的吗?”你绝对会觉得是两个东西,觉得梦不长久,完全是假的;但觉得现实很真实,一天接一天,年年复年年,无止无休。
其实你要仔细去分析,一年复一年,哪一刻是相同的?“一年复一年”这种时间观念,其实我们想说什么呢?我拿一个东西来作比喻,比如我手上的这个杯子,去年的杯子跟今年的杯子,叫做一年复一年,但哪一年的杯子是相同的?根本就没有相同的,一年跟一年之间是不相同的。反过来,一年中间的一个月跟一个月也是不相同的,推下去,一天一天也是不相同的,然后一天中的一刹那与一刹那之间都是不相同的,最后那个刹那到底是多长刹那?就这一个东西,分析下去,那个刹那都是不存在的,最后你会发现它完全是个空的。空的意思就是指这个相完全是假的,但诞生这个相的光明(就是我们心的那种了知、那种明)始终是一样的。
它能够呈现出这个样子,也可以不停地变化出那个样子。它的样子全部都是假的,但那个“明”始终就是一个。而且这个明你去找不到的,所以它不生不灭。这个明所产生的具体的样子是假的,《金刚经》里面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甚至还说三十二相的佛陀也是假的。你们有没有读过《金刚经》啊?很多人会读过《金刚经》的,佛陀问道:“佛的三十二相是真的三十二相吗?”须菩提回:“不是,是名三十二相。”就是假的三十二相,这个相也不是真实的。
佛法里面说的“真实”,就是一个不变的、永远是这样的、很客观的东西。最后你会发现,只有能够产生它的那个光明是完全不变的,其他产生的东西全都是变的。这么一追下去的话,我们会发现我们的现实其实跟梦是一样。
但为什么我们会觉得这个现实跟梦不一样呢?因为相对梦来说,我们毕竟醒了。醒了以后,梦里的东西都消失了,我们当然会觉得它是假的。在现实的生活中,由于有很坚固的连续性,虽然我刚才说了这个杯子的昨天跟今天的每一个刹那都不一样,所以它是虚假的。实际上在我们的直接感知中间,昨天跟今天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你们会始终觉得有个东西永远放在这里。
比如我们上完这堂课后回家了,如果这个杯子不拿走的话,我们会觉得它一直在那里。就算拿走了,它一定还会存在于某一个地方,它是一个客观的固体放在那里的——邪见。这个邪见太坚固了,所以我们就不会觉得现实像梦。你会觉得梦中的杯子,醒来以后它还在吗?会是在藏在某个角落吗?你不会这么想的,只怪我们没有醒过来。
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呢?当我们真的进入了法性定,这些东西就消失了。但你要进入法性定的前提是什么呢?前提是它还没有消失的时候,你能感的心已经确定它不是真实的了。你能感的心觉得它不是真实的——依据这样的见地,慢慢去修定,定到里面去,然后真的消失了。好了,那就证实了“它不是真实的”。
同时,证实它不是真实的时候,最本质的心(醒的状态)就出来了。我们梦醒了以后,知道醒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我们从所谓的现实中间醒来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我们不知道啊,我们天天都在想它是什么样的?无论怎么想,其实都是梦里面的状态。所以说证悟是非想的状态。当这些现象消失了,连想法都消失了——好了,那个时候本质就出来了,那就是真正的醒了。
醒了以后,大家是不是在想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你想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是没有的。那你说睡着这种状态呢?睡着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你血液还在循环、心脏还在跳动等等。只是你的意识不知道,但意识不知道不能说它没有,所以那个时候不是我们想象它什么都消失了,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纯然的法性就出现了,或者是说你已经认识了你纯然的法性。那时候你就清醒了,也明白了“哦,这些现象真的是跟梦一样的。在本质上,都不是真实的成立。”
但我们现在哪里感受到这样的法性?感受不到。那怎么办呢?我们就要学习如《醒梦辩论歌》这样的经典,来感受这些呈现全部是虚假的。这样有什么作用呢?第一个,它能够让我们进入到真正的全体消失的那种法性定里面去;第二个,即使它还没有消失,我们的心能够从现象带给我们的那些痛苦中,逐渐地剥离,会稀释与放缓我们的痛苦。
你说:“我已经修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为何都没有这种感觉呢?”你太差了,这叫做根器不好,或者是没有真正的学进去 。真正的学进去是什么?心真的觉得这些如梦的话,那你去感受如梦的时候,心会形成一种感受如梦的力量。当然,心有感受如梦的力量其实也是一种执著来的,但这种力量产生了以后,不代表所有的执著都消失了。当其他执著生起来的时候,你就可以调动这个力量去对付它,这就是单空的修行。
比如我平常没什么痛苦,环境也很好,我开始修单空,修修修,修到单空的梦幻感特别强烈,但我不修的时候又没有了。本来这种状态很好的,突然某天我最喜欢的人离我而去了,或者我的股票“砰”的一下不行了,那种觉得很好的状态一下就打破了,马上就产生了很重的烦恼。这个时候如果你有很强的梦幻观,一调起来——啾,一场梦而已,然后安住在里面修行。
这个时候你产生的痛苦会被那种梦幻感击得粉碎,你会觉得那个梦幻感就像阳光一样的东西,直接把痛苦整烂,你会清清切切地知道这些痛苦在消失。如果这种修行发展到很厉害的时候,你会发现能修行感觉梦幻的力量和所修行被摧毁的那种烦恼,其实都是在那个明觉里面发生的。
好了,这个时候你就开始明白,能修行的“无”和所修行的“有”打了以后——“两头泥牛打入海,直到如今无消息”。打烂了之后,你就知道“哦,原来这个就是本性。”幻火烧空木,木尽火熄,本性现前;或者说障垢磨尽,真如现前。
但是你一定要打,否则你的心谈不上证悟,完全被你的习气,各种各样的念头所左右,整天都在各种各样的思虑、愁苦、判断,真的苦啊!何苦来哉?真的是天可怜见!人被那些完全不存在的、虚无的、跟你的幸福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东西所左右,是你误认为离开了这些东西就活不下来。
其实根本不是的,恰好是你离开了,海阔天空,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那真是很爽的。当你的心不执著一个事情的时候,它就不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牵引,它就不狭隘了、它就很智慧了,很多东西也很放得开,站得高看得远,会变成这样。
反之,你看各种各样的忧愁、痛苦、忧虑、恐惧、怀疑,那真是很痛苦的。如果刚刚开始处在比较好的环境里面,我们是感受不了这些的,反而觉得人生太幸福了,电视里面天天演这些东西。电视里面大部分都是喜剧很好看的,反正屌丝都会逆袭的。其实我们有时候要跑到老人院去看看,去看看那里的屌丝有没有逆袭?还可以跑到屠宰场去看那些被杀的牛等等。如果你不相信轮回,好了,你就去老人院看看,看那一大批的屌丝有没有逆袭?
其实真实的逆袭是什么?当你发现这些东西全都是一场梦的时候,彻底逆袭。也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逆袭,这个世界上没屌丝,屌丝就是你自认为自己是屌丝。结果你自认为自己是屌丝,还想逆袭?这叫错上加错。如果你本来就不是屌丝,还需要什么逆袭吗?
那怎么办呢?你得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自己是什么。通过这样的方式,慢慢我们会了解自己是什么,你以为我们就是这么一堆烂肉啊?根本就不是。你以为我们需要什么东西,没有这个东西我们就活不了啊?每一个人都不是这样的,每一个生命的根子里面都是佛。
作为个体的我们,每一个生命都不应该被鄙视、被抛弃,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他有情识,他就是佛。他为什么会有情识?因为他有本性的无为法,他只是不知道而已,说得不好听叫“蠢”。一蠢的话,他就会自我期许、自我认知。人的各种各样的那种自我期许,真的很牛的,你看比较牛一点的人,他老是觉得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他为自己安立了很多东西,导致很多东西都不接受——“我是这样的人,我和你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会去排斥别人。
比如一些傲慢的男性,你要他低头,绝对不干。很简单,他很自然地安住在那种傲慢的状态里面,认为这个东西是男性的尊严。这种人如果拖他出去鸡奸,他会跟你拼命的,男性尊严不允许这些出现。女性有女性的各种各样执著,老年人有老年人的执著,年轻人有更多的执著。年轻人会觉得“哇,我现在正年轻,前途无量。”——你无量个什么?最多一百年,他居然还说“无量”,就要去火葬场了。“哎呀,我的未来有万千种可能。”——其实只有一种可能,你一定会死的!其实这就是客观事实,但他却不认这些东西。
每个人对自己的认定跟期许,就导致了他非常的麻烦,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带来的偏狭。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不是那个“自我”,他的心拥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真的可能性——何其自性本自具足,说的就是这个。
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怎么办呢?如前所说,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把所有的现象真的像梦一样进行观察跟分析,并且反复地修行,你会发现那些无限的力量就会被打开,这个比你赚点什么钱啊、发点什么财啊、成点什么名人啊,真的牛多了!这就是“举一反十”的智慧力。我摸着良心说,我绝对不是蛊惑你们。当一个人外境都不能牵扯他,当一个人完全克服各种各样的情绪,当一个人连生死都超越,他能不牛吗?他连牛都没有了,真的是彻底的牛!
大家最好的东西不要,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为什么呢?根本原因就是实有感。感觉自我实有的,所以对自我进行各种各样的期许跟评审;感觉外境是实有的,所以我需要发财啊,成为某个大环境里面的一个主导者啊,成为各种各样社会所期许的名人、明星。自己有很多这样的期许,结果这样的期许能成功吗?不一定。
但每个人都前仆后继地往这死路上走,反而放弃了去观察自己、认知自己,把自己认清楚“哦,原来我是佛,三千大千世界全都是我的(这个“我”是非个体感的我)。”所以从一个微尘就能够破除三千大千世界的经卷,我们可以了知一切、明了一切,我们可以真正的永垂不朽。(我们现在的“永垂不朽”是当死了以后的拍马屁的说法,而我就不信谁能永垂不朽?!)
但我们的心(本质)真的就永垂不朽,所以很多人真的是丢了最宝贵的东西,去找最无聊的东西,根子原因就是蠢。那怎么才能不蠢呢?其实好简单。为什么讲《醒梦辩论歌》呢?你只要真的是把这些东西观如梦,长期这么下去,很认真、很虔诚、具足那些要素条件,我们不用太长时间,坚持做五年,一定会有大效果。(我说的是“坚持五年哈”,你不要五年的前一天修了如梦观,五年的最后一天也修了如梦观,然后你来问我要大效果。我只好把你爆打一顿,然后说“我没有打过你,这是梦中的现象。”这就是对你的一个大效果。)
我说的是要天天坚持,心的实有感太强烈了,如果你不坚持的话根本就没办法。你打起坐来好像有点虚幻感,一出座马上就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实有感所控制,痛苦接踵而至,你根本就平息不了。你看我们的情绪、烦恼、念头,什么时候停得下来啊?
还有,我们再回过头去分析一下过去的情绪念头,哪个是真的有意义的?很少真的有意义的。极个别的与佛法有关系的,可能有意义的,大部分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真的有了如梦观,有了佛法这些观念,再去看这些东西,什么都是有意义的,再烂都可以有意义的——烂,正好,我拿来把你如梦了。
这就是一种观修,越强大的外境,牵引力越强,我去观修了以后,刚才说的,能感如梦的力量就会越强盛,敌人越大,我军把它克服了,我军就越强大。千万不能搞得敌军太强大了,我溜了,那就不行。
有时候如果敌军太强大了,我们要回避、要逃跑。这跟游击战是一样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我们刚刚开始跟烦恼作战,这套策略是最好的,硬来是不行的,你肯定被打趴的。所以就先找小的烦恼吃,如梦观越养越大、越养越大,遇到大烦恼我就跑嘛。
比如巨大的病痛,这种烦恼我们现在忍受不了嘛——你迎着病痛上,这是不可以的嘛。那怎么办呢?你就开始跑嘛,吃点中药啊、请医生把把脉啊。还有其他的烦恼,比如有贪欲,你就稍稍贪一下嘛,就是稍稍跑一跑,然后再借机反扑。在这个过程中悄悄地培植自己梦幻观的力量,然后慢慢就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强大,最后就迎着困难上。到了最后,你会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好虚幻的,它本来就是虚幻的。
好了,那个时候就走到一定程度了。当心真的产生“本来就是虚幻的”那种感受的时候,其实那个人都很轻松了,他随时只要放在那个状态就行了。放在那个状态里面,来什么消失什么,来什么起落与变化,根本就对你构不成太大的影响。你说会不会变成无记定呢?不是,这时候其实是一种单空,因为还没有认识本性。如果一认识了本性的话,所有的现起再烂,它也是心的庄严。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其实我们认为的好呀、坏呀、是呀、非呀、神圣呀、卑贱呀、低劣呀……他是有立场的,他是以个体感的方式去看,才有好和坏的。当他个体感消失了,全都是明光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庄严的,立场就变了。变成什么呢?变成没有立场。没有立场,怎么能有好坏呢?
你怎么说没有立场呢?当然了,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换种说话,没有立场而看事物,这叫“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看事物,全部都是一样的东西——法性(明光)。所以他就没有什么好坏,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事物。
当然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带有毛病的,他处在法性定里面,实际上是没有事物的。他出来了以后,看着这些事物的时候,其实事物就是明光。他出来了以后看到的事情虽然是明光,事物的样子犹在,可他不当真了。不当真的话,就是所谓的梦观了。
这个时候,很多实有的烦恼就没有了,痛苦就开始消失,那个强度可以达到什么样的强度呢?慈诚罗珠堪布曾经说过一个越过初学者的标准,拿一杯鹤顶红、含笑半步癫这类的毒药喝下去,不吃药,然后自己就搞定了,这就叫做不是初学者了。
那这个怎么达成呢?实际上你就反复地观察自己,觉得自己是虚假的时候,心的明力会越来越强大。你慢慢觉得身体虽然是虚假的,没有一丝一毫是真实的,但它是有规律的。这种规律你虽然不去找它,由于你的心逐渐明确,它会呈现在你的明觉(觉知)里面,你会对身体各种各样的状况、气脉运行的方式非常的清楚,然后你会知道身体是什么、含笑半步癫是什么,全都在你的觉知里面清清楚楚。
就算你把含笑半步癫喝进去了,你可以用各种的方法去解决它——或者在身体里面调动一种东西,把它对治了,或者直接把它顺着一些渠道排出来,这是由于对自己身体非常清楚的觉知导致成的。我的意思是,你去修梦幻观到很深的时候,一样会产生这样的功能。这还不算是很厉害的,这是刚刚脱离了初学者。
那最后要多厉害呢?你们可以去看《现观庄严论》,里面讲了很多佛陀的功能,都挺吓人的!我们会觉得那些像神话故事,其实都是真的,不是神话故事。我们现在认为那些是神话故事,就像猪认为我们拍电影像神话故事一样的,猪怎么会用斯坦尼康啊?这是没办法的,如果猪来否定斯坦尼康,猪的否定成立吗?原理是一样的。
你要是真的投入进去,一个如梦观就可以完成这些东西,但真的需要很坚持、很强大的修行。什么强大的修行?就是持续下去。还有一个就是要修得很准确,修得很准确要靠闻思,持续下去要靠福报、靠意志。
文中说:“那就能一通百通,万法汇归于一梦。”我们可以来说“万法”,比如我们说的中观(如梦观),这就不用说了。还有他空中观、大手印这些,能汇归于一梦嘛?其实也是一样的。比如大手印,如果我们把这些外境全都夺空了,安住在人境俱不夺的状态里面,那个时候虽然这些外境都夺空了,明觉还在嘛。如果明觉不在,你就睡着了。所以明觉还在,那个明觉就是大手印,那个时候所有的观心就是去观它。停留在这状态里面,我们可以给予它一个词汇,叫“明知定”。
那时候任何现起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明觉的游舞,理都不理它、随便它。其实明觉的游舞也就像梦一样,有形而无实。虽然是明觉,但它还是有形而无实,那些现象,其实一样是如梦的,所以大手印也可以归于一梦里面。
那大圆满呢?大圆满其实跟这个状态是一样的,它只是知道了明觉是什么,他知道这个明觉就是法性、是如来藏。那时候同样有现起的,现起的所有的形、相,还是如梦一样。所以一个如梦观,连这些法都归到里面去了。
你说低法去容纳高法,可以吗?因为如梦观跟大圆满、大手印的修行,好像显得低很多。其实不是的,高低不在于外在表现怎么样,而在于我们对那个光明的认知。如梦观就不管光明的,只考虑出现了什么就干掉什么,不管出现任何一个东西,都觉得是假的,把它梦幻了。
而他空中观是什么?无论出现什么,虽然把它梦幻了,但我的明知还在,他的立点在那个明知上。而大圆满的话,他去找明知,最后发现明知也一样非真实存在,然后他完全放弃、任心自在,这个就变成了大圆满。但完全放弃、任心自在的时候,一切现起都还是在的嘛,那你说这些现起是如梦,还是成立的。当然你也可以说它像如梦一样自解脱也可以。大家不要死在这些说法上,一定要把这些说法往实际的情况里面去运行才行。“万法汇归于一梦”,这个不是吹牛的!
我们回顾醒梦十番辩论,确实处处体现了这一点。比如,“现前显现”和“现量亲见”,是讲一切醒梦显现,正显现时,一个心识上就有现前的相分和了别的见分。
又如,“自心迷现”是讲一切有为法都是从内心的心识显现的。“待缘方生”是讲醒梦都是缘起生的法,由现象都是偶然性,就知道这决定不是无因生,就可以恒时有。我们观察到显现平等是缘起生,从这里去看,醒梦的显现都是缘聚则有,缘散则无,在这上面一观察,就见到平等都是似有实无(好像是有,实际没有)。由此就知道任何有为法一定都是空相。
这一大段的话,如果我只说这些名词,大家可能听得模模糊糊的,我一个个来解释。“我们回顾醒梦十番辩论”,这都讲过的,大部分人听完了可能都忘记了。所以大家有时间的话,还是要温习一下,起码在头脑里面有个总概内容会好一些。
比如,“现前显现”和“现量亲见”,是讲一切醒梦显现,正显现时,一个心识上就有现前的相分和了别的见分。这是说什么呢?它说这些现象不是真实的,实际上是我们心的捏造。那么捏造的时候,比如说一个杯子,它的样子就是相分,这个叫“现前显现”。它显现的时候,一定有个能见它的心识,就是能见它的见分,这个叫“现量亲见”。这就是见分跟相分,相分叫做现前显现;见分叫做现量亲见,是你的心去见它,心用了一部分明力在这上面嘛。
“自心迷现”是讲一切有为法都是从内心的心识显现的。意思是什么?这个见分和相分不是外来的东西,而是你的心本身产生了迷乱的一种显现。它不是外面很客观的有一个物质,所以叫做自心迷现。什么叫做“待缘方生”呢?不管是醒的还是梦的法,它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因缘组成的,这个因缘其实都是心里面不同的力量汇聚到一起,就变成了一个样子,这个叫做待缘方生。而不是说无因生,如果一个事物不靠任何因出现的话,它产生以后就不灭了。这个道理大家听了可能会疑惑,为什么无因生的东西就不灭呢?因为我们没有哲学思考的习惯。如果一个东西不需要因而突然产生,它凭什么去灭呢?它灭的话,一定有个东西造成了它,我们把造成它的一些东西的因素取掉了以后,这个东西就灭了。
比如一架机器,产生机器有这种功能是由很多的部件组成的,要是我把一个部件给抽取了,这个机器的作用就没有了,这个机器就不能叫“机器”了。而现在这个机器根本不需要因,突然“砰”就出现了,然后就一直用下去。既然东西“砰”就出现的话,那任何东西我们“砰”就行了(但“砰”也是一个因嘛)。如果“砰”不停地出现的话,那就不需要因了,所以它一定是待缘方生。
那缘是不是心外的东西?缘也不是,缘是心不同的分类。各种各样的势力在我们内心里面存储下来,这些势力一碰在一起,就形成前六根的显现。要碰在一起才这样,碰不到一起的话,它就成种子的状态。种子状态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种子太多太多了,无量劫来我们堆积了大量的种子。
今天有人来问我:“杀了人以后,明明痛苦在他身上,怎么最后会反转到我身上呢?”他问要靠什么力量来反转呢?这个不需要反转的,你杀了他,他痛苦的话,他就以种子的方式存在你的相续里面了。其实他的痛苦同时在你的心里面发生的,只是以种子的状态,你感受不到。当那个种子遇缘再出现的时候,既然要出现,就要在你的五根或六根里面出现。那痛苦出现的时候,一定要在你的五根或者六根里面以某种方式来出现,出现的都是痛苦,所以不需要什么反转。所以布施或者伤害出去,都是在你相续里面的,跑都跑不掉,因为没有东西离得开你的心。
“我们观察显现平等是缘起生,从这里去看,醒梦的显现都是缘聚则有,缘散则无,在这上面一观察,就见到平等都是似有实无(好像是有,实际没有)。由此就知道任何有为法一定都是空相。”当我们看到所有的事物都是组合而来,然后把这个组合分析下去,最后发现组合都不成立。也就是说,你找不到任何一个事物的实有相,实有是不成立的,那就是空性。在空性的角度去看任何事物,它是不是平等的?平等的话,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实质。
那这个怎么去解释呢?我们来分析一个人,比如我爱一个人或恨一个人,他一定是有一个实体呈现在我面前的。那我们一般会把这个实体当成是一堆肉体——你那美丽的大眼睛,或者是其他的,一定是跟肉体有关的这么一个东西。实际上你爱的是他的眼睛吗?肯定不是。你说爱美丽的大眼睛,如果他把美丽的大眼睛挖给你,你会当场昏厥的,这肯定不行。其实你爱的实际上是那一堆(身体),但他到底是什么?他不是这一堆。为什么?如果我只爱这一堆的话,那他死了,然后把这一堆送给你,你看还爱不爱?你说:“不对,我爱的是他的灵魂。”但你去找他灵魂是什么,你一样找不到。那你到底爱的是什么?最后你发现爱的什么都不是,你找不到他是什么。
那么,这么一个个体就被我们分析成这样了,如果用这种方式去分析你爱的人跟恨的人。你恨的是什么?什么都不是。爱的是什么?什么都不是。爱恨在这一点上要平等。你说:“诶,这是分析的结果。”这不是分析的结果。如果你分析了再去修,结果就是这样的,那爱恨都没有了。
我们经常很牛地说:“我爱恨分明,冤有头债有主!”那是你傻瓜。(众笑)所以说菩萨是一种大爱,原因就是这样的。他完全在空性这个层面上去的,但是他并不排斥个体,为什么呢?因为个体本身就是空性。我们不要把“空性”当成一个区别于个体的其他东西,其实空性就是个体,为什么?个体没有真实性,就叫做空性。当这个个体没有真实性,你去恨他干嘛呀?你完全是在跟风车打战嘛,从本质上来看,我们的爱恨其实都是在跟风车打架的。
为什么我们不愿意去了解这些东西的呢?其实我们已经习惯了在风车里面搞爱恨情仇的,快意恩仇,或者搞什么事业等等。你看他们现在拍电影,弄那些机器,玩得好真哦!他有觉得这个斯坦尼康是梦吗?他没这么觉得,反而会觉得很辉煌。
当然,现在对你们来说斯坦尼康、黑豹这些器材都不是梦,但一百年以后呢?你死了,把斯坦尼康烧了,给你送过去?这真的是一场梦,佛法都是从很深刻很长远的角度去看的。从很深刻很长远的角度,并不是马上要我们“既然是如梦,全抛了!”并不是这样,就算抛了也是梦。你可以在拥有这些的同时,你去了解它的本质。
今天我在朋友圈(有时候朋友圈还是能看到好东西的)看到一个好东西,讲文殊菩萨看到一个人带着很美丽的装饰时,他绝对不会说:“哎呀,这个美丽的装饰一点用都没有。”他不会这样说的,他会说:“这个美丽的装饰有用,但你更要去找它的真实意义在哪里?”
我们现在有人生、有斯坦尼康,都是美丽的装饰,这些东西你可以拥有,但你更要明白最根本的真理在哪里。如果不明白的话,这些所谓美丽的拥有,就会变成执著,变成痛苦的来源。差别就是这样的,这是我们学习佛法的真实意义。
大家不要以为学习佛法就是什么都拿出去,你拿得出去吗?我说要点钱,你肯定马上给。但我要你的肾脏,那就麻烦了,就算你愿意给一个肾脏,但我两个都要,就更麻烦了。这就不行了,所以很多东西我们暂时拿不出去,你可以拥有你的肾脏,但你一定要明白你的肾脏也是空性的。而我们会觉得我们的肾脏是空性的吗?如果行的话,那你就拿出来吧!如果你长期修下去,你会觉得你的肾脏是空性,这个时候,肾亏就没有了。(众笑)很多师兄听到后一阵狂喜啊(开玩笑哈)!
再下来,一切显现都是梦,梦里的山川、人物,梦里的六道,这些是假相,所以当它一消失,就显露出原来不生不灭的法性,这就是无为法。以这原因,道歌说“此后二者融为一,一亦融入虚空里”
这段话其实很好解释,所有的显现,山川、六道,任何一切都是梦,都是假相。如果我们去修行,这些东西完全消失的话,无为法就露出来了;无为法露出的时候,“一异”都不成立的。中观里面有一个因,叫做离一多因。你不能说本性是一个法的,不然就是一种常见,这种常见就很像印度教,它万法归一,但一归何处?它就不知道了。
禅宗里面讲“万法归一,一归何处”是个问题,什么叫做万法归一呢?这些法都不是物质的,也不是上帝造的,它是我们心显现出来的——万法归心。心归何处,心到底是什么?心的最根本处是什么?最后你去找心的时候,你会找不到,这就是“一亦融入虚空里”。
我们经常会形容我们的心性像虚空,但大家千万不要把想象的虚空、手摸得到的虚空当成是心。不是这样的,那个心你找不到它的时候,真的是有点像虚空。但它跟那个虚空真的是不一样,完全跟那个虚空不一样。
我们通常指的“虚空”有三种:眼识看到的、头脑里面想象的、做梦里面梦到的。而这些东西都是会消失的,为什么?比如我们眼识能看到的虚空,想让它消失很简单,出去搬些沙子来堆满,这个虚空就没了。你说那是永恒的法性,但可以这么简单就消失了,怎么可能是呢?
然后你说想象的虚空是,那你不想就没有了;你说做梦梦见的虚空是,那你醒了咋办呢?心性的本性是不消失的,但你又找不到它。说起来好神秘啊,其实一点都不神秘,你去看你的心是不是这样的?你心就这样的。你说:“我就是认识不到!”——业障。业障是什么?其实业障不是很大的业障,就是蠢而已。
所以你就拼命地把单空(如梦观)修到底,修到很深的时候,把所有的显现都整烂了,一个如梦观就够了,修到后面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个“明觉”是什么。我们现在有时候会觉得这个“明觉”是什么,那都是意识、感受出来的,不是真实的。我们会用意识、用感觉去找到一种好像明觉一样的东西,这跟证悟没有太大的关系,大部分人都是陷在这里,这是最初级的。还有厉害的,就是陷在阿赖耶识里面,他觉得这就是明觉、法性,而且很像。但那真的不是,就最后一关他真的破不了,这个时候就真的需要些大圆满的窍诀。如果真的达到那种状态,信心又充足,菩提心又充足的人,好简单啊!
就是因为我们的心智太过的糟糕,大部分人都在各种各样的事相中间犹疑、牵连,那你怎么可能去体受到那些东西?体受不到的话,就在头脑里面乱想。还有一些老学佛的师兄们,一说到法性,他就用力去感受。那个玩意(法性)你感不感受,它都是那样的,你一感受出来的,全都是假的。如果不感受的话,那是傻瓜。
禅宗称之为“围起来打”,什么叫围起来打呢?不给你路走,你要不走的话,又说你不走不行,把你逼到死处的时候,什么都杀绝完了——绞绝分别,这个时候心真的体受到法性是什么。我们现在听到一些话以后,有的去想,有的去感受,好像一下就进去了——我一看,就想拖起来掐死!我们不要那么好高骛远,很多人都想马上去直指心性,真的很傻的!
我们应该稍稍放慢一点,用单空去修,用菩提心去修。如果你是很好的根器,找到一个很好的上师去依止他,视师如佛。如果你不是那种的根器,也没关系,把单空跟菩提心进行到底,谁说显宗不能证悟啊?显宗也能证悟的,不用视师如佛的。可以视法如佛,依法不依人。依空性和菩提心为什么不行呢?修到后来的时候,你想不视师如佛都不行,那时候的视师如佛是最单纯的、最真实的,那时候上师一指示,马上就证悟了。
不要说你们,人家外道都能做到,昨天讲的外道都能做到。他走到那个程度的时候,为什么会对佛陀有仰慕心?因为他走到那一步,没办法不仰慕了。他费了那么多力,自以为是,自以为很了不起,搞了半天搞不定的时候,好了,他就知道那个搞定的人太牛了,所以他就两手捧着花过去了。结果佛陀让他左手放了,然后右手放了,最后全部放了,一下就搞定了。因为他除了细微的执著就没有其他的了,这很好“打的”(指示的)。
我们现在的无明厚得就像花岗岩一样,直指人心这么戳戳戳,手指戳断了都不行。所以大家不要好高骛远,而很多人喜欢好高骛远,这是挺搞笑的,人傻到智力跟三岁儿童也没太大区别,然后他说他被直指人心,证悟了。你说咋办嘛?你想把他掐死,他又是众生;你不掐死的话,他又太讨厌了,让我菩提心顿失。所以大家可以慢一点,这而且也慢不了多少的。
大家想想,梦一醒来,假相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觉悟。
大家在想那个觉悟是什么?其实那个觉悟就是自心对自心一种认定,没有什么,大家不要想“觉悟”肯定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跟你们讲“悟”呢?我举个例子:比如我在身上藏了一个非常精彩的东西,大家肯定不知道是什么(网上的师兄肯定看不到,没办法,那叫福报),你们现在对它是没有觉悟的——无明。(师兄从裤袋里面拿出手机来)——看到了吗?这就叫做觉悟。
到时候你是不能把觉悟拿出来给别人看的,你无非就知道藏在我身上的就是个破手机,这就叫做觉悟。自心对自心的觉悟,就是自心认到了自心是什么,它就是一种觉悟。然后你说这个觉悟是什么,真的说不出来的。因为那个觉悟没样子,觉悟的对境没样子,无形无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跟经书上说的是一模一样的。
同时它又不是死的,又啥都不是,有点像虚空,但又不是虚空,弥满一切,啥又不是,又啥都是。它跟个体上的观点完全是冲突的,但它就是那个玩意,这样就悟了。然后它绝对不会天摇地动,到处冒蘑菇,不会有这样的事出现。
当你保持这个觉悟去修,修得很深程度的时候,有可能会冒蘑菇的。而恰好你证悟了以后,别说冒蘑菇,连头顶上冒蘑菇你都不在乎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修到很深的时候,真的会有一些奇异现象出现。比如冬天里面的蜡烛老是不结冰,抑郁症的人走到他面前,抑郁症就好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出现了,但这没有什么,他的心都完全不会在乎这些东西。比如一个人很痛苦,证悟者把手按到他的头上去,他就觉得好舒服啊,这些不说明什么的,反而证悟的心永远不会在乎。
当他心有了这个领悟以后,所有的执著真的会像阳光摧毁雾霾一样,他的心就定了,很安宁。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心为什么不安宁啊?因为个体感需要安全,我们怕不安全——害怕饿,害怕没衣服穿,害怕进了医院以后没有社保治疗,所以我们拼命挣钱。然后我们害怕孤独,一定要人来奉承,还有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东西,所以我们天天去找事业。其实这一切来源于我们希望对个体的保护。
有些人说:“不是的,我幸福,我快乐,我爱我的子女。”其实还是个体感。为什么呢?如果你没有个体感,你为什么老爱你旁边那几个人呢?没有个体感应该会爱所有的一切众生,有了个体感才有“缘”这个字,与你近缘的,你就特别喜欢,而且近缘的还要对你个体感有好处的,才会特别喜欢,是不是这样的?
我们的一切其实是围绕着个体感在运作的,个体感马上就牵扯到安全感,所以马斯洛的第一需要是安全感——安全需要。如果有东西要摧毁你的个体,你就不干的,所以“蝼蚁尚且贪生”,实际上就是个体感在起作用。当个体感消失了,完全处在心的明觉中间,那个东西是没有个体感的,一亦融入虚空,那个东西是毁坏不了的——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生不灭,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什么都没有。这种状态里面,他需要维持什么啊?他就不会再需要这些东西了。
包括习气也是在个体感的基础上建立,如果我们真的达到这样的状态以后,所有的苦难不消失是不可能的。不消失的原因是什么?源于我们所有的行为根本完全围绕在以个体感的基础上开始运作,其实一切都是这样的。粗大的个体感就是肉体,为了肉体很简单,首先要吃饱穿暖。再高级点要漂亮,再高级点要在肉体上产生一些精神上的东西,比如想有智慧,所以我们去学习;有艺术感,我们多看电影(但看了也不一定有艺术感的)。这些东西紧接着就来了,然后还企图去影响其他的个体,权利感就出来了,一切建立的基础都是这样的。
关键个体感本身就是一个不真实的东西,为什么是不真实的东西呢?当我们心处于只留下一个觉悟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个个体感根本就是没有,是你的心的误会,把那个明觉整了一个出发点出来,自己限制了自己,本自具足就体现不出来了。所以假相完全消失了,就只留下一个觉悟。大家要明白那个“觉悟”是什么啊,千万不要当成一个东西。
刚才你看了我手上的手机一眼,你把你看到的那个觉悟拿给我,找出来?——没有的嘛!你说是个念头,再去找那个念头,念头也不是。知道手机的不是念头,知道手机是什么?念佛是谁?问题就来了。所以禅宗就是这样的,知道这一切的是什么、念佛的是什么、一直参下去,找到本质——开悟,就是这个原因。
但我们现在没有禅宗这样的修行方式或者根器怎么办呢?我们就可以靠梦幻观去修,这个真的不是编的。很多时候我们讲佛法总是把它讲成概念化,一个名词套一个名词,大家都在头脑里面去分析。这个也可以,不是不可以,五部大论尽情去学。但不管你学了什么经论,学到后来,如果你要以中观的方式去修,一定是这样的方式去修。
如果你不以中观的方式去修,还有两种。一种是密宗的方式去修,修气脉、金刚这些法,那你要去打坐,而且还要观修气脉等等,其实是挺复杂的。这一定要有一个很有成就的上师具体来指导你。譬如气入中脉会出现什么现象,气入中脉在运转的时候会怎么样,出现了这些情况要怎么对治。如果没有一个过来人指导你,是很危险的,如果气没有入到中脉,而入到中脉里面的有一瓣脉,人真的会疯的。所以这样的修行方式很危险的。
包括这些金刚的法也是气脉的,比如大威德金刚头上的角是怎么样的,是有气脉因素的。气脉一定要这么观,角才能够长出来;或者是在观修中间这么出来,然后放电去摧毁敌人。这全都是有气脉因素的,如果没有人指导你,你怎么修啊?这是不太现实的。
那么,比这更厉害更牛的就是大圆满了,上师让你过来:“不要管什么气脉啊、金刚啊,都是多余的,来,告诉你,本质就是那个玩意。”我们禅宗里面搞了很多这样的东西,但是你根本就领会不到。你一听就是个观念,头脑马上就去想、去感觉。一想、一感觉,全是以个体感方式出来的,没有一样是真的。以个体感的方式出来,马上是二元对立。
那要怎么办呢?对我们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修中观、梦幻观。你说:“那这个会不会很慢呢?”真的不慢的,有时候比其他的还快。显密其实是一家的,所有的密宗都以显宗作为基础的。我们讲的好像是显宗的东西,但如果你加上上师瑜伽,就成了最高的密宗,所以大家不要死在一些概念里面。
这是比喻现前了不生不灭的无为法。幻是可以离的,非幻怎么离呢?幻是心造作的,那个不生不灭的怎么是造作的呢?这就是所谓的胜义。
假相消失了,剩下的那个领悟(本性),它是不生不灭的,它不是造作的,为什么不是造作呢?你会发现它不是一个东西,只要一个东西才是造作的。还有它不是心运动的结果,因为心那个时候是不运动的。心运动出来的,才是造作出来的。它不是,它和心的运动没有关系,它一直就是这样,不生不灭。由于不生不灭,它就没有时间的,时间一定要依靠变化才行,而它没有变化的,所以开头即结尾,无始即当下。
“幻是可以离”,就是由它经过我们的二执,我执跟法执而幻现出来的各种现象,是可以消失掉的,随时都在消失,我们面前的哪种现象不消失啊?比如这个杯子,其实它刹那都在消失的。前一刹那对比后一刹那,前一刹那都消失了,刹那不留的。现象刹那不留,其实就是幻相的意思,都会消失。
但非幻怎么离呢?其实“非幻”作为名词来说,是没有一个东西的。比如我的手机是个幻相,非手机怎么离呢?根本就没有“非手机”这种东西,是头脑里面捏造出的一个东西。所以“非幻”是不能离的。
我们不说“幻’相对的“非幻”,而说本性的非幻,本性的那种非幻也不是幻,它也不是造作的,真的是不生不灭,这个东西就是所谓的“胜义”。这里牵扯到一些词汇的原因,比如我们心的执著有四边,有的执著:所有的现象,当我们心能够觉知到它作为一个现象而存在,就是“有”。当这个现象消失了,作为这个现象的消失,就是“无”;还有我们心里面对所有现象的一个认定,也叫做“无”。这两样结合起来,叫做“亦有亦无”。还有一种叫做非有非无,它也是一种边。
有时候我们说法性的时候,也说它非有非无的,特别是汉传里面的天台宗,它说非有非无就是法性,因为那个东西你说它有也不对、说它无也不对,所以它用一个词汇去形容它,叫“非有非无”。但中观里面分析的“非有非无”是一种边,是一种执著。比如我们的想象中间的一个美女,真的有吗?不是!但真的无吗?也不是!所以它非有也非无,是一种执著。但有时候我们说法性也是非有非无的,特别是我们汉传里面的词汇。
幻是可以离的,非幻怎么离呢?非幻也有两种指示的,一种是相对于幻的一个反面,叫做“非幻”。比如手机是幻,可以离。非手机是没办法离的,为什么呢?如果非手机作为手机的对立面,是个捏造的概念,无所谓离不离,你不想,它就没有了。但是作为造成手机的那个本质,也可以叫非幻的,那个非幻是指实质。就像刚才说的那个非有非无可以指一边,也可以指本性。这是对一个词汇的解释,大家对这一段可以忽略不计。
幻是心造作的,那个不生不灭的怎么是造作的呢?这就是所谓的胜义。当我们认知到胜义、认知到本质的时候,你会发现它真的就是非造作的,完全是无始无终的一个东西。你会发现生命的本质其实就是那个东西,你会觉得这个才是绝对的意义,认知到那个东西(本性)才是真正的皈依。如果心认知到这个东西,肯定了这个东西的话,这个人就没有办法再怀疑、再离开皈依,这是做不到的。
我们现在修的“皈依”是相似性的皈依,是缘起上的皈依。缘起上的皈依就是我们在概念上、在逻辑里面认定了这个东西,我们向它靠近,不停地靠近。但这个缘起的皈依跟究竟的皈依,其实是有很强大的联系性的,为什么?当我们的心去缘这个最根本的皈依时,所有的一切全情投靠的时候,我们就不强烈地保存自己的个体,以及个体所延伸的现象,实际上就是所有的现起往里面融进去,消失在里面。
所以“梦幻观”的意思是什么?以自我以及自我所延伸的现象全部虚假化,然后消失,融到本性里面去——二者融为一,一亦融入虚空。所以真正的梦幻观实际上修的是一种皈依。强烈地皈依于上师三宝,对于我们现在来说只是一个意愿来的。而要去实现它,你就要修这些空性的修法才行。但这种强烈的意愿,可以产生很大的动力跟力量,让我们的心去修这些空性的时候更加的快速、便利一点。真正的皈依就是我们发现了这个不生不灭的本性,那个叫真正的皈依。
再看,梦里的境界正在纷纭幻变时,一观察就知道实际是无有的,所以叫做“无而现”。另一方面,那个不生不灭的法性,一直就在那里,哪怕梦里再现多少生灭、有多少现象,它是始终没有生灭的。等到梦的迷乱一消除,本有就显现。这样去体会《辩法法性论》的有法和法性,从一个梦喻就可以深入进去,所谓的迷乱、无迷乱、轮回、涅槃、杂然、清静、转依,由此都可以得到了解。
“ 再看,梦里的境界正在纷纭幻变时,一观察就知道实际是无有的,所以叫做“无而现”。”梦里面就是这个样子,但我们现在不能到梦里面去,所以我们就把醒的时候当成梦。把醒的时候当成梦的话,这些都是无而现的。无而现是由什么现的呢?其实那个不生不灭的法性一直都在那里。如果没有法性,所有现象是没法现的。呈现出各种各样的不同形象,是因为我们有人、我二执,进行了虚假的捏造。
比如包子、馒头、花卷,都是捏造出来的,如果没有面粉,凭什么捏造啊? 面粉(法性)一直这样你才能捏造,没有面粉,你啥都捏造不了。也就是没有本质的光明,是没有办法有些现象的,而这些现象又是因为我们用二执把它捏造出来的。
“哪怕梦里再现多少生灭、有多少现象,它始终是没有生灭的。”就是变了包子变馒头,变完馒头变花卷,面粉是没有什么生灭的,也就是我们的光明一直是没有什么生灭的。
“等到梦的迷乱一消除,本有就显现。”当包子、馒头、花卷都不做的时候,全部呈现为面粉了。(但这个比喻有点糟糕,因为包子、馒头一消失了,连面粉也不见。这是个比喻,不用当真,把比喻当真也是挺傻的!既然是比喻就不能当真的,就“比喻”而已。很多人经常较真比喻的东西要跟真实的东西完全一样,真是脑袋有包!)
就算这些东西消失了,明光是不会消失的,心的本性是不会消失的。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我们的本性,为什么要让这些东西消失呢?其实就是让我们的心能够真的认识,本性永远都不会离开的。犹如包子、馒头在的时候,面粉一定在。但是你清晰的认知力全在包子馒头花卷里面,而忘记了那是面粉。
大圆满有个好处是什么?在包子、馒头、花卷还没消失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面粉”(本性)了,所以它快,也叫做“果地起修”。因为在果地里面才会发现它是面粉。你在见地上有了果地的见解,而在所境上还是凡夫的境界,然后你就拿佛的见地去摄持凡夫的境界,这就叫做大圆满的修行。所以叫果地起修,特别的快,就是这样的原因。
“这样去体会《辩法法性论》的有法和法性,从一个梦喻就可以深入进去,所谓的迷乱、无迷乱、轮回、涅槃、杂然、清静、转依,由此都可以得到了解。”《辩法法性论》的有法是什么?有法就是现象,法性就是法(现象)的本质。从一个梦喻就可以把《辩法法性论》的所有东西说清楚,“迷乱”指梦里面的现象;“无迷乱”指梦醒;“轮回”指还在做梦;“涅槃”指梦醒;“杂染”指梦里面的现象;“清净”指就算再杂然的现象,它的本质还是心;“转依”指梦逐渐消除的过程,转依完成了,就彻底清净。梦彻底醒了,就叫清净,就由此可以得到了解。
很深去思维、很深去体会,它就是这样的,一个“梦”就可以把我们整个的修行,全部涵括。佛法里面有一个特点,如果一个通达佛法的人,一个小问题扩大来讲,可以讲很多;而很多很多的问题,他可以捏成一个小点来讲。
以前天台宗的智者大师,讲《楞严经》的大方广佛,第一个“大”字,他讲了三个月。讲了大,就要讲小,牵扯到空间;讲到空间就有时间,长和短就出来了;时间讲了以后,时空里面一定要有事物。这么一讲下来就无穷无尽,然后大而无外、小而无内、大小平等,什么都来了。他一个字就可以把所有的现象融到一个东西里面讲,这在《华严经》里面叫做“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如果我们真的明白一个法的法性,那么所有法的法性都全部能够了解,原理是一样的。
所以在佛法里面“万法一味”,也就是这个意思。它能够把很多纷繁复杂的东西,捏到一个东西来,现在也一样,那么多纷繁复杂的现象,通过一个梦就把它说完了,佛法也是如此。
归到心上:第一要知道,除了心之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作者。
现象的作者就是我们的心,不会有其他的作者。这个要确定,就是“万法归一”。
蒙昧的人啊,这么明白的事你还不知道,天天都只是自己的心在动,除了这个心之外,还有什么作者呢?道理是太真太平常了,自己的心心念念在动,还说作者在心外。
虽然他是感叹性的说法,其实所指的就是我们的状态。我们现在在听我们的一切都是心,其实我们的觉知不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一回到现实生活中间,你会认为外面的那个奔驰宝马,是你的心造作的吗?不会吧?好了,勉强你会认为这是心造作的,如果我侮辱你呢?“我侮辱你”其实也是你的心造作嘛,但你一定会认为是“我在造作”,和你的心没关系。如果侮辱你也不怕,那我揍你,你也不会认为是你的心在造作嘛。
如果认为一切金钱都是我们自心的一种体现的话,我们会为丢钱和钱进来有过多的欢喜和沮丧吗?不会嘛。有时候我们会直接把它归为运气,“运气”其实是个托词来的——“哎呀,你看我一下赚那么多钱,运气太好了!”如果是一般的佛教徒最多说是福报嘛,其实都是离开自己心的一种说法,我们要明白这一切全是自己的心。如果真的明白自心的话,无论富贵、贫穷、荣辱、得失、利乐,所谓的世间八风都是自心造作的,这个人会平静好多,真的会做到有一个词汇所说的,叫“宠辱不惊”。我们为什么达不到宠辱不惊呢?因为你认为这些东西还有其他的(作者),虽然不用想,实际上这些道理在操纵你的心。
第二要知道,既然一切唯心造,心造出来的现象会在心外嘛?这也是很明白的,心怎么能造出心外的东西呢?所以都是由心自己造、自己现的。
那么一切唯心造,心造作的一切都不会在心外,这是很明白的。刚才我举的一个例子,比如我制造了痛苦,别人的痛苦不在我的心外发生,而在我的心内发生,那对不起,这种痛苦最终一定会自作自受。当我制造了别人的痛苦时,虽然我感受不到,其实这个痛苦在我的内心是以种子的状态存在的。
什么东西都是以种子的状态存在的,比如我在外面种一棵树,至于那棵树的生长,你是不知道的,但不代表它没有嘛,而以种子的方式存在。过了几年,你再去看,在你的眼识里面就呈现了。还可以在你的身识面前呈现(你去摸它一下嘛)。那痛苦也是一样的,当你制造了痛苦,痛苦在他内心里面感觉到了,虽然你感觉不到,但痛苦以种子的方式存在。下次依缘显现的时候,它就在你的六根里面显现了。
就像种子,你感觉不到它的成长,因为它不在你的眼识里面出现。如果它在你眼识里面出现的话,你就会看到很恐怖的现象;如果在你身识里面出现,你就有可能挨上一刀,或者挨一顿;如果在你意识里面出现的话,你就产生痛苦,莫名其妙地痛苦。所以现象都不在心外的,不要认为有任何的现象在你的心外,只是依缘而发,如果不发,它就一直以种子的方式存在你的内心里面。
比如你打了这个人,你永远不见他,他打回你这种业报就有可能不会出现。或者你通过金刚萨埵先把种子消灭了,下次再见他的时候,他虽然对你不满,但是你直接把他摄受为弟子。(众笑)你们不要认为我在开玩笑,真的是可以的。你要摄受他为弟子,前提是你不轮回才行。如果你也是个普通人,见到就想摄受他为弟子,他先把你打成儿子或孙子再说!(众笑)
第三要知道,这心正现的时候,它不是石头,它是明知的。
什么意思呢?心在显现的时候,是有觉知的,它不是个石头。
这个心识既然是一种明知的体性,我们就知道它一出来年就是既有相状又有了别的。没有相状,能说了别吗?想想看,没有五颜六色能说有眼识的了别吗?所以了别就是对相状了别,不是像石头那样什么不知道。再看,离开了别,能说心前有相状吗?没有了别,就是什么也不知不见,怎么会有相状呢?所以相状就是了别相状,所以,心一起来必然是有相、有了别的。
听得懂吗?心一起作用的时候,一定有“了别”和“了别的对境”,两个东西都不能少。如果我们没有了别的对境,那么了别也不呈现了;如果没有了别,那对境怎么呈现在那里啊?一个心识之所以分了相分和见分,实际上是我们头脑里面去分别它,它其实是一个东西,了别和相分绝对是一体的。没有起相分,就没有起见分;没有起见分,也不会有相分。
相分和见分都消失了以后,就回到自证分里面了,那回到的自证分到底是什么?好了,这个问题就出来了,就是心本身是什么?如果你说心本身是刹那的觉知,这就成了随理唯识。如果心不是刹那的觉知,是一种光明,就是大手印。说那个心是光明,但它也是空性的,是明空同体的,或是明空双运的,这就是大圆满。对自证分的确知和认定,形成了不同的宗派。
而小乘就认为,见分是一种东西——刹那的心识、刹那的觉知;相分是另外一种东西——无方微尘,它就成了一切有部。它认为这个无方微尘永远都是那样的,这个叫做“一切有部”。什么叫做经部呢?刹那刹那地呈现,外面的微尘刹那地消失又出现,觉知也是刹那地消失又出现,消失和出现是相对的,这个叫做“经部”。“唯识部”是什么呢?刹那的微尘全都是没有的,只有刹那的觉知——自证分。佛教的宗派就是这么区分出来的。为什么要这么一层一层的去区分呢?——针对不同的根器进行教育而已。最根本、最了义的是什么?——明空双运的法性。整个佛法,从《俱舍论》的见解如此一派一派地上去,其实都是这样的。
从这点去看醒梦,都只是一个分别识,既有心识的现相、又有心识的了别,完全是平等无差别的。
我们去看醒和梦,醒也是心识在动,梦也是心识在动,就是心识的现象和心识的了别而已。只不过我们醒的时候多了五个识,但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心识的了别。所以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平等无差,但从缘起上,还是有点差别。
我们现在不能说“醒和梦完全没差别”,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它是有差别,但我们要从本质上去分析,《醒梦辩论歌》就是分析本质的。从本质上去分析的话,一个理要完全遍通(一个理要完全行得通才行),有种理叫“平等理”——如果梦里面是这样的,醒了不是这样的,那么醒梦就不一样了。但在梦里是这样的话,醒了也是这样的话,那么它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比如持醒的见解者说:“我们醒的时候,见到都是现量的。”而持梦的见解者说:“我梦里面也是现量的。”既然两个都是同样的道理,你就不能说醒和梦不一致,它是从根本上这个角度去分析的。
但是醒的现量和梦的现量,还是有缘起上的差别的,因为醒的时候会清晰很多,梦的时候会模糊很多。但从本质上,它们都是一样的。缘起上有差别怎么体现呢?比如一万块钱是钱,十块钱就不是钱啊?本质上都是钱,但缘起上还是有差别的,缘起上我还是要一万的,十块留给你。
第四要知道,“一切唯心造”就是说心上的缘起,在这个心里不论现什么,不论色受想行识,色声香味触法,眼耳鼻舌身意,从“它是缘起”这一点作为方便,下手去观察,就知道这些都是本来没有的空相。这也是完全平等的。凡是由心造作的有为法,在实相中如石女儿、如空中的毛发一样,完全是不存在的。梦里是这样,醒时也是这样。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它从缘起去观察,下手就知道空相是什么”,缘起上它就是个合成的东西,是心各种各样的势力合成的一种东西,它不是独立、唯一的东西。只要它不是独立、唯一、不变的东西,它就是空性的东西。
这个道理怎么去想呢?比如我手上拿着的杯子,这个杯子肯定不是独立、唯一的,“砰”一砸就碎了,所以它是缘起的,起码是很大一块瓷做成的。然后我们分下去,就会分到无方微尘那里去,一直分下去,最终你在上面是找不到一个独立、唯一的东西,那它不是空性,是什么的?现在科学用尽了方法,想去找最小的那个玩意儿,找到最后说是“能量”,至于能量是什么,它又不解释。
按照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E=MC²,它就是一堆能量嘛,但能量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呢?最后什么都找不到,那么它就是空相。在缘起的层面,它就是心的各种势力,如果它不是独立、唯一的东西,它就是心的势力。心的势力为什么会显现出这个样子呢?——心有各种不同的分别,各种不同的分别凑在一起,就叫做“缘起”。
这种分别不呈现的时候,是种子状态;分别一呈现,就是缘汇聚到一起,聚缘而生。为什么叫聚缘而生呢?比如我要看到这个杯子,需要很多缘的,我眼睛一闭,它就消失了。你说:“我的手还可以摸得到啊!”——那是触觉。要让触觉消失也很简单,打一针麻醉药,或者一刀砍下去,手臂一断,你就触不到这个杯子了。
任何东西如果能够改变的,它就是依缘的。任何一个参数,不管是减掉还是加进去,都会改变的,那个事物就一定是依缘的。比如这个手机,我把温度一加高,手机就会变成一坨了,那就不知是啥了。减掉也不行,比如我把电子元件抽了,手机也不能用了。所以,任何法如果其中一个改变了,它就是缘起的。如果你证悟了法性,任何东西都对你没办法的,加什么都行,减什么也都可以,它“死不悔改”,它真的永远都那个样子。
所以,只有那个东西是值得皈依的,而任何一个缘起现象都不值得皈依的,因为它一定会变,依缘而起。哪怕那些外道仙人,他们很厉害,一活几万劫啊,还具足神通、慈悲,好像很值得依靠,但最终还是不行,还是要轮回,这也是缘起现象来的。
我们为什么要学习空性呢?我们要去找一个值得我们皈依的、永恒的真理。这些东西如果不经过这种逻辑性的分析和真正求证的话,它就是一种迷信、邪教。如果我们分析了是真理,不照着这样去做,照其他的方式做,就算不是邪教,也不是好教。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一样的,一定要找真理。很多人把佛法当成是一种“遁世之学”,比如做什么事失败了、谈恋爱被抛弃了,或者是买股票全跌了、拍电影没票房了等等,然后就去出家。其实都是扯淡,佛法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玩的(其实那些人也可以玩佛法),但佛法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如果你要学人天乘,你不去搞解脱那些事,它就教你怎么发财、怎么谈恋爱、怎么搞电影票房的。很简单,如果你拼命去供养、去布施,这个人做什么都行的。有时候卖军火、卖毒品都卖得多一些。
你疑惑可以这样吗?很多人为什么这一世卖毒品、卖军火,还不被抓,还得以善终,就是前一世搞供养、布施的事情多了,结果发心不正,然后这一世把福报享完以后,“砰”就下去恶道受罪了。其实你要发财、你要泡妞或勾仔,都要学佛法。当然我们不能这样啊,你看网上一位师兄都说:“福报要用在正道上。”关键福报要用在什么正道上呢?——一个是菩提心,一个是空性正见。
所以《华严经》里面说:“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法,是名魔业。”比如我们去放生、我们去磕头、我们去念咒、我们去打坐,如果不用在菩提心和空性正见上,你将来说不定就是个卖毒品的人。福报又大,做什么都成功,你看有些傻瓜蠢得一塌糊涂,但他样样都成功,这种人其实社会上挺多的。
真的没办法,我们平常说是“运气”,佛教徒就换个词,叫“福报”,福报这个词汇,其实与运气差不多。福报还有造作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去积累福报,没说我去创造运气的嘛。外道说的“运气”其实有点无可奈何。
所以唯物主义是最悲观的一种哲学思想,人完全没办法自主,天生就注定悲哀,还说我们遁世?恰好是倒过来的!你看佛法可以在世法上取得好的,又可以解脱,这哪叫遁世嘛?而且我们牛啊,还可以搞建设,一建设就是西方极乐世界,什么房地产有那么大的?
世上的人其实挺搞笑的,关键是什么?——我们不信。我们觉得人就这一生,在这个基础点上,我们就开始设置很多世俗的东西,所以关键点在于这个真理真不真?能不能够听凭完全不讲道理,直接否定?不可能!我觉得直接肯定也不好,你就在逻辑上反复去思考,它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信它干嘛?崇拜不如崇拜人民币,还可以买杯牛奶来喝,再差可以吃火锅(我们好久没吃火锅了)。(众笑)
所以不能糊涂的崇拜,要研究真理,发现它是真理才追下去。第一个要在逻辑上通达;第二个我要拿得到嘛。老是逻辑上通达,好比合同订的那些钱都是我的,然后我都死了好几个劫了,钱都还没有到我的账上,这个不行的。我们一定要拿到实际的东西,钱要进账才行(这么说得好庸俗啊)!
实际上学佛就是这样的,如果你学了很长时间还没办法解除烦恼,要是解除烦恼,钱就到账上了。越来越智慧,越来越慈悲,越来越聪慧,心越来越宽大,越来越明了,对任何事情都能看得很透彻。越来越能原谅别人,同时也原谅自己。不原谅自己是什么?忧郁症就是不原谅自己,搞得自己傻乎乎的,愁啊、痛苦啊。本来就是假的,痛苦什么呀?
如果学了很长时间,还是这个矬样的话,就说明没有拿到实际的东西,如同钱没到账。就像发现了问题,要重新订合同,一定是合同条款上有问题,被人整了。明不明白啊?所以我们在学习的时候,一定要准确,要思考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这么一回事?有些人的脑袋不知怎么回事,他就喜欢去背那些词汇,一堆一堆背了以后,然后牛皮哄哄地在一些小组讨论里面叽里呱啦地说,好像真的煞有介事一样。说完了以后,回去继续愁苦,你何必嘛?
你骗下别人就可以,怎么把自己都骗了?学佛是个很当真、很确实的事。任何人认为你是个傻逼都没问题,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你是个魔鬼、是个傻瓜、是个二百五,你啥都不行,屌丝的你永远不能逆袭,都没问题,你学到东西了,自己称量烦恼减少了,而且确定自己可以摆脱生死了,他也不敢随便认为你是傻瓜的,因为他们知道对境太凶了,要堕地狱的。
那种人想呆都呆不住的,想平凡都没办法的,龙天护法都会把他往外推。好比那朵花开了,香气四溢,然后要把它的香气按住,好困难哦!那些蜜蜂自然就来了,这些福报就开始现前了。如果我们没有这些东西,那很简单,就说明你的修行有问题,所以佛法根本就不是避世的。
第五要知道,既然这一切内外显现都是本来没有,这些所谓的生灭、来去、一多、人法、六根、六尘。此种彼种,实际中是没有的。由此就了解这个心的实相,远离生灭、来去、一多、人法、根尘等等,它是离戏的大空性。这也是醒梦平等的。
这一段话是什么意思呢?当我们了解到心的本质完全是不生不灭的大空性,一异不成,一亦融入虚空中间。那么我们现在看到的生灭,来去,一多(一个人和很多人、一个事物和很多事物),人法(人指有情,法指器情、山河大地之类的东西),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尘(眼耳鼻舌身意的对境),此种彼种,在那个法性里面,实际上完全是没有的。
就是包子、馒头、花卷全没有了以后,只剩下面粉的时候,这些包子、花卷都是没有的。完全的空性,明空双运其实就是实相。为什么要说远离生灭、来去、一多、人法、根尘呢?其实你修证的时候是可以去看的,你会发现是不是远离生灭?如果你证悟的东西,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那就有问题。
比如有些人有境界:“这个境界是不是证悟呢?”如果你证悟的东西,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它就有生灭。一会儿说它来了,一会儿说它又去了,那肯定是分别念。或者是这个本性好多或好少啊,那也是有问题。或者把有情和无情都分开了,就是法性全在内心里面,外面没有,这就不对了。或者在根尘里面去找,都不对。
法性是远离这些东西的,虽然它远离这些东西,但从法性定里面出来看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发现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它——就是本性的一种作用,只不过是经过了人我二执污染以后的作用。但你要是从本性去看人我二执,这两种执其实都是法性,所以说这个状态里面全都是佛。这个时候你就对所有人的所有痛苦,只好生起几个字——很庄严地觉得他在扯淡(很庄严地觉得他在扯淡,反过来扯淡也是庄严的)。
如果真的处在这种状态,真的是很精彩的,一边不离众生,一边又不觉得他是众生,这个就叫做“现空双运”,或者叫做“二谛双运”。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基本上后面的修行就非常的快。当我们做不到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先去把胜义谛搞清楚是什么回事。
我们很多人就是满世界跑,住了这座寺庙又到那座寺庙,住了这座山又住那座山,外表上又是念、又是说、又是修这个又是修那个,又是做这种行为那种功夫,剃了头、穿了僧衣,又是敲打唱念,又是这里辩一通,那里说一顿,都是要学佛修行。但是普遍的状况是,很多人都在外面找佛法,心里始终没个着落。这样流浪奔走,何时是归家的时候!
这对我们如今学佛的圈子来说,真的是很精彩的。我们学佛的人群中间 ,很多把学佛当成一种朝外追逐的东西,这容易产生一种现象,就是到处跑山头、跑寺庙,拜了这里又拜那里。他其实心里面隐隐有个渴望——在这个山头找不到,在那个山头可能找得到。而且要找到什么呢?我碰到一个哥们,他希望找到一个能冒蘑菇的那种人。他希望有人能够往他头上一按,念“嗡玛尼贝美吽”,任督二脉被打通了,马上飞起来,到处都是坛城。(众笑)
很多人到处跑,真的是暗藏了这种渴望的。然后他听不得一些法的名字后,有人跟他说:“哇,这个法牛啊!五种奶精法、六种钻石法(没有这些法,是我乱编的)。”他一听到这些名字,马上就不行了,一定要过去学!
不管是什么法,一定会在你的心里面跑的,不管是什么法,学的都是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实现这些东西,因为那是基础哲理,所有的方法都是来完成这些基础哲理的。很多人东跑西跑,搞了很多这样的花样,拜了无数的师,受了无数的三昧耶戒,也就是金刚地狱他造了好多座,但他一点都不在内心去对治烦恼。其实罪业全在内心里面的,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做什么都在内心里面的,但他就不去搞这些东西。
为什么好多人学佛会成为炮灰呢?知道我说“炮灰”的意义吗?他们也是朝这个方向去的,雄赳赳气昂昂,最后就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实际上就这样的,根本的原因是不去寻找内心的改变,他总渴望有什么现象出现。你说要放光放电,该找我们拍电影的嘛。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造出来。以后我拍电影,就专门拍坛城,现在反正有电影特效。(众笑)
所以简直是扯淡的,所有光和虚幻现象全是假的,但他们却乐此不彼地追逐这些东西。或是追逐一些神圣的东西,其实佛法是很反对这些东西的。佛法讲的是这个世间的真理——世间本质是什么?我们在缘起上要怎么趋利避害?佛法是真正教我们怎么趋利避害的。
而我们的世法其实也是教我们怎么趋利避害的,只不过它傻一点,它把趋利避害变成了趋害避利,毁乐如灭仇而已。本来想发财需要供养布施,但他不是,以为是抢来的,其实是他前世布施的,这个傻瓜,自己抢自己的。(众笑)真的这样的,他抢完了以后,很快钱就没有了。本来前世好辛苦的布施,结果几下就给他抢完了。而且抢的过程中,不停地消耗前世的布施,导致很快就完蛋了。
其实你只要前世布施了,钱一定会来的,就算你不抢它,它还是会来的。而且通过布施去,这样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这叫从光明走向光明,前面那种是从光明走向黑暗。说白了,都是在趋利避害,但方法的差别真是太大了。
学佛的人如果学到极致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快乐的,你花钱还不是为了快乐,而且那时候花钱还不一定买到快乐的。现在的人花钱买不到快乐的,多得很嘛,比如我。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去外面搞,当修得一定的时候,比如善法、菩提心这样的法,你真的串习得太多了,内心里面不停地为他人着想,不停地去思维空性,不停地去思维利他……佛法这些种子灌多了以后,堆积到一定的时候,它会发的,那时候真的会穷开心的!
穷开心是什么?你什么都没有,按照我们的观点,他应该很苦嘛,但他不是的,一张脸笑得稀烂:“哎呀,好开心啊!”——为什么开心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心了!”真的会这样的,你看藏地那些念了五六个亿玛尼的老太婆们,她有什么钱啊?我们钱包里面不小心掉出来的钱,比她一辈子赚的钱还要多,但她的快乐呢?我一辈子赚的快乐,都没她那几个小时的多,她真的是很开心、很快乐!当然你会觉得她好可怜,那是你傻嘛,像猪有时候看到我,还觉得自己很聪明了。
你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把你的公司搞上了市,还不如她摇着玛尼的快乐。其实你追求的就是快乐,但是你拿不到,真的有很多现象可以说明这一点。如果我们学佛真的学进去了,你每念一句佛号的快乐,完全像泉水往寒毛里面冒,极端的快乐!一句佛号、一个咒语就够了,就会达到这种状态,随时安住在极其的快乐里面,连空气都是快乐。那时候写出来的诗,很天堂味的,绝对不是小资的味,小资是很傻的——泥土的芬芳!泥土有芬芳吗?也有芬芳的。
但那个时候,它就会变成各种各样不是死板的东西,非常的灵、愉悦,其实我们的心本具这样的功能,不需要外界的东西都可以这样,而且别人是夺不走的。为什么依靠外境的快乐很容易被夺走呢?比如有个人很牛地买了一驾兰博基尼回来,牛哄哄地开着,结果恰好碰到成龙开了辆大卡车过来,“轰”把它撞了。(我为什么说成龙呢?因为有部电影,里面成龙开了辆大的气垫船,把兰博基尼弄翻了。)快乐呢?
但如果遇到一个大圆满成就者,他会怎么说?他会说:“哈哈哈,兰博基尼车原来是这样的,缘起现象,好庄严啊!”他可能嘴上不会这么跟那个人说,但心里面就是这么一种感受——不来不去,不得不失,不喜不忧,真的是这样的。你说不喜不忧不就是傻吗?不是的,那是极乐,心自由宽广的快乐,而且它摧毁不了。
那么好的一个事情,结果被搞成是迷信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事情我真的很想不通。很多事情我都想得通,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在很早期汉明帝的时候就进来中华了,搞了两千多年,结果现在变成迷信。我真的想不通,伟大的中华民族怎么会这样呢?最后来了一句:众生的福报是递减的——我就心安了!
众生福报的递减,这是个笼统的概念。当我们遇到佛法,深信它的时候,福报就没有递减。递减是因为我们不信,我们沉浸在很狭隘的思想里面。其实真正学佛是不抵制各种各样的学派,不管是什么学派都可以拿来学。当然这得有一定水平的人,如果你大字不识一斗,还说所有学派都来,这是很搞笑的!那种人本身就很聪明,是个知识型的人,那就所有学派都来,仔细地分析、仔细地研究。不管是什么黑格尔、费尔巴哈、康德等等都可以,我们来弄清楚到底谁是真理?你有这样的精力、体力、时间,这样才行;不行的话,你还是要找一个最准确的东西去学习。
其实,佛法是原原本本现成的,佛法就在你的心里。如果有智慧的话,天天都在佛法里,佛法就在你的心里。佛法千言万语,说东道西,其实都在你的心里。
你要说大圆满,这个就可以是大圆满。当你的心无执的时候,那就是真正的法性。那我的心怎样才是无执呢?其实你的心永远都是无执的,你不觉得你的心是无执的,就多一个东西叫做“无明”。当你领悟到了,像刚才那样看到手机,明白了心是无执的,那个就叫做明,叫做领悟。心现前的这些东西,其实就是法性,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不可能再有其他什么东西,永远都只有现起,不现前的那是啥?你们给我找一个“不现前的东西”出来!我们总认为法性在哪里,还深入去找,找什么啊?不用找的,它随时都在呈现。
关键是什么?关键是我们执,执就会变成迷乱,就会变成单个对所有,单个就成了人执,所有就成了法执。在这里面,有了单个就有安全感,就要保卫、就有爱嗔(爱恨),然后痛苦就出现了。如果在呈现里面没有这个,当下就是法性。“当下”就是什么?任何时候。当这种智慧加深了以后,你会发现没有什么任何时候,就是一个明。而且那个明不生不灭、不变,它又没有时间,所以只能是当下。为什么当下也是不成立呢?因为你找不到一个什么东西叫“当下”。
当下的电脑?啥都不是!当下的身体?啥都不是!当下的想法?啥都不是!全都是虚假的,抛抛抛,还有什么是当下?——觉知不灭嘛,灭了就睡着了。你说:“那不睡着,那个明就是哦!”那是你想出来的。为什么呢?必须要心停下来,以停下来的心去明知停下来的心,然后带着观点,这样才能发现心的本质。
你问:“我怎么停下来呢?”去打坐。“那不停下来行不行呢?”也可以,找上师指示,直指人心、直戳人心,一下就发现心的本质,这是一种认知方式。你问:“我怎样才能不以个体的方式出发,我现在一出来就是个体的。”个体感太强了就是这样的。当你通过单空四夺把自己夺空了以后,你会发现那个明光出来,其实可以不依个体的。为什么不依个体呢?因为根本就没有个体,那个个体是你执出来的。当四夺把个体感夺弱了以后,你会发现明光一出来,哪里有什么个体?那是一种误会来的。
就像你一看到这个手机,过往对于这个手机是个什么样子的猜想就没有了。就像你发现了无执,连执也是无执的时候,那么个体其实也是一种光明来的。那个时候就会明白,千言万语、说东道西,无非就是描述那个“玩意”(本性),其实就是你的心,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找到真正的佛法。
这一大段想说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修行佛法不要到处乱跑,其实没什么意思的,无论你跑遍千山万水,对如今这个信息时代来说,其实是挺傻的。说老实话,这些教言有时候一个淘宝就能买回来了。你如今需要的是什么?需要找到一些准确的经典,进行很好的闻思。还要有一个好的修行地方给你修行,好的修行地方包括一个好的时间和好的空间。为什么呢?如果逼着你天天扛斯坦尼康,你修行什么啊?(但天天在拍片子,就没办法了。当然你不一定拍片子,你可能被拍也可以,反正乱七八糟的事做多了,修行也不行的。)
有个好的时间和好的空间,首先好的空间,起码要有个地方给你打坐,如果天天把你塞到厕所里面,虽然厕所是“空”的,你也不行的嘛,所以需要一个好的修行空间。其次,要有一些修行的助伴,周围环境会影响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你要去找一个依止的上师。
因为人在修行的过程中,明力不够,福报不够,错误的歧见很多的时候,如果没人拨正的话,他会一滑就滑下去了。那滑下去比爬上去容易得多了,往下就顺势而为,无明的力量之强大,“哗哗哗”就滑下去了,得意洋洋地下了地狱。但往上爬的话,对于刚刚修行的时候真的很苦啊,他们说学佛法就像爬坡,爬爬爬,爬到顶端的时候法喜就出来了。法喜一出来,保持那个法喜就像滚下坡一样,“哗哗哗”就顺势下去了。滚到沟底法喜用尽的时候,又往上爬,又开始苦,爬爬爬,爬到顶端的时候,又开始……最后全是下坡。
一旦认识了法性,证悟了以后,这种法喜出来了以后,就一直这么下去了。但前面不停地爬坡,真的是好难,过程中就需要一些助伴、需要一些引导、需要一些加持。而我们这个末法时代,其实这些都具足的,也不是难以寻觅的。我们现在难以寻觅的是什么?是一个坚定的、聪慧的心灵。有些很聪慧,很快就明白了,但是他的习气太深,没办法坚定,所以老是跟着习气去走。有些很坚定,一定要修行,但他的脑袋是木头,怎么戳都只能把手指戳断了。
那怎么办呢?其实坚定的人就算他的脑袋是木头,也很好办的,泡软嘛,佛法真的是王水来的,不要说是木头,金刚石都被泡软了,然后一戳,就是一个洞。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他不是木头,但他心思移动很快,那种人你戳不着。大部分的人是这样的,他到处跑,心太灵动了,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最后哪里都不是。
所以学佛要明白在我们内心里面,我们要去寻找这些条件,安住下去,使劲地这么一直修行下去,最后一定会成就。如果每个人都很踏实地掌握这些方法,那没有一个人是炮灰。“炮灰”的意思是什么?本来你可以成就,结果你没成就,那个叫炮灰。如果你这一世确实业力太强大了,有最好的条件、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有成就,那个不叫炮灰,那真的是根性不够。但是不怕,只要你努力够了,条件也是这么好的话,就算你这一世不成就,你玩不了几世的,再差你也可以往生。最怕是你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佛法根本进不了你的相续里面,那就没办法了。
如果你能把这首道歌弄通弄透,那就能以一字法门把握关要,这个叫“一字大法门”,这一字就是“梦”。以上七穿八露地让你明白,这首道歌是这样不可思议,但归结起来只有一字,舒展开,时时处处,开眼闭眼都是讲这一字的法门。
《金刚经》里面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对于真正的修行,其实所有的现象都如梦就够了。不管我们是安住在座上,还是下了法座以后出去,如果我们能够紧紧的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就已经很厉害了。其实四夺也是为了完成如梦这个观点,因为我们的心总是觉得这个身体、外境是个客观的东西,身体相对于觉知来说,它还是个客观嘛。
然后我们夺夺夺,夺的意思是什么?实际上让我们的心明白,这个外境(包括自己的身体)不是个真实的现象,像如梦一样的现象。当真的直接觉得它如梦的时候,就是“人境俱不夺”(四夺里面的最后一夺)。安住在如梦的状态里面,一直这么持续下去,最后梦一消失,就是大圆满,而且是很深的大圆满的法性定。
全部消失叫法性定,还不能叫大圆满。大圆满是什么?所有还没消失,你已经认识到能产生梦的那个本质是什么,就叫做大圆满,这是非常牛的!
开眼闭眼都是讲这一字法门,你说佛法有那么复杂吗?你用得着到处求吗?你只要拿实这个观点,天天闻思、天天修行,其实都是为了加强“这一切如梦”的间接的、直接的认知。间解的认知是什么?观念性的认知。直接的认知是什么?心直接觉得它如梦,那会深到很深的程度,刚才说的,可以深到把鹤顶红从身体里面排出去,既然它是如梦的,我就做得到。身体可以从喜马拉雅山里面穿出去,还可以在天上飞,
你说可以吗?如果你啥都不修,单独就修这个如梦观,最后修到很深的定的时候,真的可以。实际上哪用修那么高深的程度啊?当“一切如梦”这种感觉相对比较厉害一点,心完全相信它完全不是一个真实的客观事物,就是心识的捏造,但它的样子还在,你手去按墙壁的话,一样会把手整得很疼,用头去撞墙的话,还是起包,还是会怕刀这些东西,但心里已经直观的(非概念性的)觉得它是梦的时候(有些人连直观和概念性都分不清楚,内观太少的人就是这样的,他把概念当成是直观),这个时候直指心性就容易明白了,而不用走到那么深,所以大圆满快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归结起来只有一字,“梦”就可以舒展开来,深入下去就是最好的修行。
你这就体会到全知麦彭仁波切的 大智慧、大慈悲,给了你一个精要的法,把一切一切的佛法都融合在这首道歌中,为你作了极具窍诀性的开示。这是不是总一切法、持一切义的微妙章句呢?是不是每天都应该去体会、须臾不能离的法呢?是不是一生修行中最重要的一个法呢?
这是感叹性、赞叹性的说法。如果大家通过分析相信它,然后去去修行,你这样下去一定会成就。关键我们做不下去,做不下才会去修五加行。人的心就是这样的,他有个期许的结果,比如我刚才讲了很多的东西,其实一说完以后,你们修行人心里面的期许就建立了。他的期许就是比如头去穿墙啊等等,搞了三年,不要说穿墙,连张纸都穿不过去,然后他就产生怀疑。而且这时候让他认识本性,他也不行,甚至三年他都搞不下去。
说老实话,我们大部分人听完今晚的课,出去马上忘得干干净净的。你一思考,又是自己的日常生活一些东西都出来了。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我心里很明白,但我也没办法。而你要真正的成就,就不行的,你必须要天天这么去干。如果干不下去怎么办呢?回去修五加行,因为五加行跟如梦观比较起来,五加行是比较形式化的。
实际上真正要修五加行,最好在如梦观的方式下去修五加行,刚才已经讲过了,我们皈依本质的时候,其实就是这些东西消失。如果我们有这样见地的话,我们修的皈依会很当真的。菩提心就是自我的消失,而其他众生还在执著,那用如梦观的话,自我就是消失的,别人也是假的,但是他在执著。有一个执著的心灵,急待你去舒展,这个就叫菩提心。什么叫做真正的金刚萨埵?一切都如梦的,你真的这么感受的话,罪业就没了。什么叫做供曼扎呢?既然是如梦的,为什么不是法性呢?全体供养,这个就是供曼扎。什么叫上师瑜伽呢?上师跟我一样,这个就是上师瑜伽,我没办法不视他如佛,到处都是佛,他肯定也是佛。
如果在这个见地里面去修五加行,牛到飞起!如果真的修下去,它一定会有相当大的成果——“道也,须臾不能离也”(这是道家的说法)。我们现在以什么为道呢?以如梦观为道(“道”是道路的意思)。“道”有两个解释,一个是目的,一个是过程。我们以梦为道,是道的过程;最后梦醒了,是道的目的。
那么,我们现在不离的就是如梦观,如果你长期如梦观,你的心灵会变得非常的自由和舒展,非常的聪慧。对待现实的利益,你会变得很聪慧,看问题你会很清晰、很全面、很客观。虽然没有真正的“客观”,但可以这么去表达,应该是很准确,而且非常有灵气。说的还是世俗利益,而且烦恼会跟你不沾边,烦恼来了,如梦观一观,烦恼就开始消失,再大的烦恼都没事。人家坐监狱两天就愁死了,甚至很多人还没坐监狱,害怕进监狱就愁死了,很多人会这样。而你若坐了监狱——“哎呀,正好修如梦观!”
那种认心里面的痛苦会没有的,而且会很坚强(其实他没有坚强的,我们说的“坚强”是一种刚硬来的,面对太刚硬的打击,只是力度不够;如果力度够,“砰”一下就折了。)而如梦观的坚强是什么?他没有障碍,你用刺刀一戳结果漏了,什么东西都锁不住。既然他的心灵变成那个样子,连坚强都没有,永远不会倒。坚强只是一种意志力,明力的集中而已。明力的集中如果过分了,或者面对太大的外境摧残,或者摧残的时间太长,那个明力(意志力)还是会被耗尽的。
但如果完全一切都是如梦的,到处都是明力的施展,你怎么去收拾他啊?没法收拾的。我还没说证悟,如梦观就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你说它是不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法呢?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美妙!如果我们不去做,就是两个字——“傻瓜”!那我们会不会去做呢?其实在听的时候,大家都会去做。
会不会去做呢?我是指听完了以后,到底听完了以后,有多少人去做,我真的表示怀疑!山庄的师兄,因为每天吃完饭后都没事干,他们一定会去做的。但我们公司或者网上的师兄,会不会去做呢?那就很难讲了。因为我们有很多其他的事,这些事可以以各种各样很正常,乃至很迫切、很需要,乃至很神圣的方式,进入到我们的心灵。所以,迫切地养成我们的如梦观(如果你这一生真的想证悟大圆满的话),这是我们修行中最重要的一个事情。如果你不想证悟的话,那就不说了,但如果你要证悟的话,就一定要这样去修。
好了,今天就交流到这里,我们开始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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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梦辩论歌》第28课
- 《醒梦辩论歌》第30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