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解宝灯论新月释》摘引:
有者不重视单空修法,仅向外去寻求大中观、禅宗、大手印、直至顶乘大圆满这些深法,而未曾反观自心相续是否能与自己寻求的深法相应。有者求得深法反而傲慢增上,不吃苦闻思,不修皈依、出离心、菩提心这些前行等的修法,不谨慎取舍善恶,不忏悔宿障,不修上师瑜伽,这样很难迅速调伏自心烦恼。殊不知,就算是求得了顶乘大圆满密法,虽此法加持不可思议,但如果自己未产生大圆满正见,今生修的也只是相似的大圆满,极类似于中观的伺察修。如果自己心中未有世俗菩提心,那么修大乘法,最多获得小乘罗汉果位,如果自己连出离心都不具足,那么修这些深法,今生得罗汉果位都不可能。如果对胜义实相中的大光明、大乐、自生智慧产生实有的执著,则等同外道修不可思议我。凡此种种,不说调伏自相续,要是此类现象越来越多的话,连正法都会被毁灭。因此,不能一味求深法,而不反观自心,不讲前行正行的修法次第。而此处讲中观修法时,对绝大多数人,最初应执单空修单空,待单空的修法稳固,实执基本遣除后,再除空执修究竟正见,这是必要的次第。
法王如意宝经常提到:心里没正见的人往往喜欢说诸如昨晚梦里普贤佛母赐给了我一副铃和杵,早上醒来时一切都变了,分别心不见了,不需要吃饭了等等,要知道这些并不是修法的真正验相,真正的验相是产生了殊胜的大悲心,对因果产生正知正见,对上师产生真实的信心。若这些方面没有增上,甚至倒退,则不管梦中、定中所见是多么殊胜稀有,无疑都是魔王化成本尊来作的扰乱,会使自己误入歧途。
获得金刚上师加持的近取因是信心,它就象打开上师加持库藏的钥匙。佛曾对舍利弗尊者说:证悟胜义谛唯一的因是信心。密宗中最主要的也是信心,信心大的证悟快,信心小的证悟慢,无有信心的不会证悟。《杰珍大圆满》中说:密宗的根器主要不是指福报、智慧、三摩地,而是指信心,信心大的是上根利器,信心小的根器则低劣。借助于信心,才能获得金刚上师的加持,证悟心的本性,如云:“当知胜义俱生智,唯依积资净障力,具证上师之加持,依止他法诚愚痴。”即欲证悟成就,要么积资净障,要么猛厉祈祷金刚上师,如果不经过闻思,定解不具,不精进于积资净障,不守持三昧耶,也不修上师瑜伽,则肯定不可能证悟。
弥勒菩萨在《宝性论》中说:证悟佛果必需通达如来藏了义的本性,而这又必须凭借对上师坚定不移的信心。
莲花生大师说:如果对上师有信心,又理解了心的本性,则放牛人都可证悟,如果没信心,又不知心的本性,即使班智达也不可能证悟。因此在密宗中,比分别智慧、精进及三摩地更为重要的,是对上师三宝稳定、不退转的信心。
如果一切所作令上师欢喜,也是上师加持入于心间的一个助缘。大成就者萨 哈说:“师言入于何人心,犹如现见手中宝。”
如果没有金刚上师的加持,则修生、圆次第可转生色界及无色界果,但不可能获出世功德而证悟。无垢光尊者在《大圆满虚幻休息妙车疏》中说:“唯依靠观想生圆次第等各个道之本体不能解脱,因为它们还需要依靠行为及增相等。而唯以此上师瑜伽自道之本体就能使自相续中生起实相之证悟,即可得解脱,所以说一切圣道中上师瑜伽最为甚深。”续部中也说:“十万劫中勤观修,具相随好之本尊,不如刹那念师胜,念咒修法千万遍,不如祈师一遍胜。”续部中还说:“观具恩上师,于头顶心间,或于肢掌中,千佛之成就,彼人亦可得。”成就者贡仓巴也说,上师瑜伽是无上的生圆次第:“生起次第虽多修,然修上师为无上,圆满次第虽多修,然诚依师为无上。”阿底峡尊者说:“诸友未得菩提需依师,故应依止殊胜善知识。未证实相之前需闻法,故当谛听上师之教授。诸安乐乃上师之加持,故当报答上师之恩德。”
对有信心的凡夫来说,大圆满是最最简单的一种修法,它具有不共同的殊胜加持力,有缘者白天修白天就成佛,晚上修晚上就成佛。弟子相续中信心圆满,证悟的因缘具足时,上师可用各种方便来加持,使其刹那证悟。许多有信心的弟子在金刚上师解说心的本性时,观察分别心的生住来去而证悟,更有的连这些方便也不需用,上师只需指指虚空,或让看一下清净的水晶,弟子便已证悟,禅宗祖师的传记也有许多这样的事例。
修行者应对自己的信心、欢喜心和恭敬心作一鉴别,许多人口中对上师的信心,其实只是一般的欢喜心、恭敬心而已。欢喜心、恭敬心是看到上师有功德、有名望、精通经论、经常示现神通、有许多皈依弟子等,因此内心欢喜、恭敬,前去亲近。若真生起了信心,则无论上师后来显现杀、盗、淫、妄诸多恶业,都自然能看作是调伏自己所施设的一种方便,即使在梦中,也观上师是佛,而不发生一丝一毫的疑惑。纵然自己遭受多大违缘,生多大的病,也不退失信心。在依止上师之前,应先作审慎的观察,应寻找有菩提心具法相的善知识,依止后,应时时观作佛想,任何的行为、教言都看作是上师调伏自己的方便,在未得究竟佛果前,应常常忆念上师的教言,一切祈祷、礼拜等善业都应依上师的教言而做,自己的任何安乐、积累的福报都看作是上师慈悲与智慧加持的结果。因此时时想着报答上师恩德。否则不会获得加持,不可能证悟成就。
修密法一切加持成就的来源是上师。在金刚上师面前得到灌顶的同时,就得到了三昧耶戒,如果破了支分的三昧耶,则马上忏悔,这样一生中还可得到普贤王如来果位,若对一个金刚上师进行诽谤,则实际上也诽谤了所有的金刚上师,即是破了根本的三昧耶戒,并且也不可能在别的金刚上师前完全忏尽这谤师的过失。
不修上师瑜伽,欲证得心的本性,如门户朝北的房子想要照进阳光一样不可能。
具足信心,上师的任何言谈举止都会成为证悟的助缘,见到上师都会欢喜不已,上师传法时就更加地欢喜,上师开个玩笑也会很喜欢去听。上师本身就是见解脱,上师法语就是闻解脱。而没有信心的人,无论上师说话、传法,显现各种行为时,他都会生起邪见,他们来世只有到金刚地狱去受苦。
内道九乘修法中,上师瑜伽最为重要,它既是前行,也是正行,有了它,不求别的修法都可以,若缺少了它,则最根本的修法就没有了,通过对经、续、论,以及无垢光尊者等许多成就者的传记、教言的观察,可知道最根本的修法即是上师瑜伽。对金刚上师产生信心后,调伏分别心就特别容易,通达大圆满就特别简单,就象甘露丸已到了手上,马上就可吃一样。
维摩诘所说经:
经文:
佛告大目犍连:“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目连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所以者何?忆念我昔入毘耶离大城,于里巷中为诸居士说法。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大目连!为白衣居士说法,不当如仁者所说。夫说法者,当如法说。
‘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法无有我,离我垢故;法无寿命,离生死故;法无有人,前后际断故。法常寂然,灭诸相故;法离于相,无所缘故;法无名字,言语断故;法无有说,离觉观故;法无形相,如虚空故;法无戏论,毕竟空故;法无我所,离我所故;法无分别,离诸识故。法无有比,无相待故;法不属因,不在缘故;法同法性,入诸法故;法随于如,无所随故;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法无去来,常不住故。法顺空,随无相,应无作;法离好丑;法无增损;法无生灭;法无所归;法过眼耳鼻舌身心;法无高下;法常住不动;法离一切观行。
‘唯,大目连!法相如是,岂可说乎?夫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譬如幻士,为幻人说法。当建是意,而为说法。
‘当了众生根有利钝,善于知见无所罣碍,以大悲心赞于大乘,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
“维摩诘说是法时,八百居士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无此辩,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分段诠释:
佛命目连问疾:
佛告大目犍连:“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佛陀对大目犍连说:“你前去到维摩诘的丈室问慰他的病情!”
舍利弗叙述往昔被呵,推却不肯问疾,佛便差目犍连,去探望维摩居士的病情。
目犍连梵语摩诃没特伽罗,汉译大采菽氏,婆罗门族姓,字叫拘律陀,是印度一种树名,因为他父母求树神而感生他,故名。在佛十大弟子中他神通第一。舍利弗和目连同是声闻,舍利弗虽然“受净名屈,自可不能”,但人才有长短,所能不同。舍利弗诚然不能,余弟子也不必然就不能,故不可不派遣他前往问疾。就此又可以予弘一法门,显维摩之大乘道行。
目犍连辞命:
目连自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目连如实告诉佛说,世尊,我不能胜任前去问疾这项法务。至于为什么,目连便向佛陈述往昔和维摩的一段因缘,经文如下:
叙往昔受折事: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入毗耶离大城,于里巷中,为诸居士说法,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大目连!为白衣说法,不当如仁者所说。’”
目连辞命不肯前往,便向佛申述昔日在毗耶离大城中,在深巷中给一班居士说法,可是他所说的全是人天小法,一方面不能以了义法达诸法实相,另一方面,他不知这班居士都是大乘根基,却以小乘法示人,“机大教小,故不当机”。所以,维摩菩萨呵责其,“不当仁者所说,”目连正说得兴高彩烈,偏逢这位能言善辩的大菩萨,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在凡夫胸量思议是很不风光的事。
‘夫说法者,当如法说。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法无有我,离我垢故;法无寿命,离生死故;法无有人,前后际断故。’
所以说,说法的人,当从法性的本来说。法性清净没有众生相,远离众生各种垢染;法性本然没有我相,远离“我”各种执见的污垢;法尔如是没有寿者相,远离生死系缚;法体不动没有人相,无所谓前际后际。
法无戏论,毕竟空故;法无我所,离我所故;法无分别,离诸识故;法无有比,无相待故;
法性本体是言语议论不能达到的,至境如如空寂;法性没有方所,我,我所,其性空无;法性是分别心所不能达到的,意识能思议的是有形象的事物;法性也没法类比,类比的事物全是相对提出。
法不属因,不在缘故;法同法性,入诸法故;法随于如,无所随故;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
法性本自圆足,不假借因缘所成;法体和法性如一,任何一法中都有法性存在;诸法归于真如实际,真如如如不动;法性住于实际本来,不落任何有无诸边见。
‘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法无去来,常不住故;法顺空,随无相,应无作;法离好丑,法无增损,法无生灭,法无所归,法过眼耳鼻舌身心。法无高下,法常住不动,法离一切观行。’
法性如如不依六尘动摇,法性没有去来相,也从不暂住;法性随于空,无相,无作;法性没有好丑,没有增减,没有生灭,也没有所归,超过六根见闻。更没有高下,如如不动,离一切观行。
唯!大目连,法相如是,岂可说乎?夫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譬如幻士,为幻人说法,当建是意,而为说法。
喂!大目连,诸法性相寂灭,难道是语言所能诠释的吗?说法的人本来没有言说表示,听法的人也没有所闻所得。这就象魔术师,为假幻的人说法,应当建立这样一种说法的思想为人说法。
当了众生,根有利钝;善于知见,无所挂碍,以大悲法,赞于大乘,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
声闻们不断尘沙惑,不了达众生千差万别形色各异的根性,又不发不舍众生的大悲心,所以不赞扬大乘。不念报恩,所以不能绍隆三宝,菩萨以此警策声闻,当知众生根性,也应知一切法门,及对机说法悉檀因缘。所谓“善解法相,知众生根,应病与药,令得服行”,种种知见。
总结不堪:
“维摩诘说是法时,八百居士,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无此辩,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大目连回忆昔日在深巷中为居士们说小乘法,被维摩居士呵责时,有八百名居士听了他所说的大乘实相法,而发起求得无上正等正觉的心。他现在禀告佛说,我可没有菩萨的这个辩才,所以我不能胜任前往问疾!
【此文稿为初打内容,未经仔细校对,强烈建议结合音频阅读】
禅七终于结束了,大家坐了七天。应该是十四天,真正报名正规参加的有七天。我这里有一张忏悔表,七天内打坐时犯规的人写的,各种各样的情况,很精彩啊。有人开门时把密码告诉了司机;还有人对小松鼠说了声“Hello”;还有人连说了几句梦话都知道,厉害,这是知梦啊;还有人日期忘记了,说了几句话,比如“闹钟没响”“要不要关门”;还有人无意间说了三句话,挺好,知道自己说了三句;还有人说不敢肯定自己没说,这个厉害啊,这叫失去觉照。
完全不与外界交流,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不是独立、唯一吗?你既不能独立,也不能唯一,更不能主宰,连说话都不由得你。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改变不改变的,什么都在变。其实用嘴巴说的那些道理,我们在概念中或想象中,甚至感受中都会懂。
但是,很真切的体验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哪怕是缘起性的体验很多时候都不行,比如禅定或者单空的一些觉受,它们都属于缘起性的体验。但很多过深的经历我们都不会有。你从书上看得到这些东西,书上看到的叫“见解语”,那是不管用的。体受会管一点点用,有时候单空修得好,甚至连烦恼都会消除。你不要说:“我已经证悟了阿罗汉。”那还说什么,人我都没有了,就解脱生死了。我们不用那么高,你都可以做到没有烦恼。但这都不算真正的证悟,有烦恼就更不行了。
你会说:“要完全没有烦恼,那不是很难吗?”其实真正的大圆满不是完全不能有烦恼,他会到处去找烦恼,懂吗?因为烦恼真的是菩提,你要深深地领会这个东西。而且就像刚才说的,这种领会不是用头脑去想,或者烦恼来了强行去感受它是菩提,这样是不行的。一个人真正证悟的标志就是,他深深地安住于明了中间,烦恼就是菩提,他不用想,也不用对治。这是很难的,你听到以后,又去想,那又不行了。
那时候你就会知道,真正证悟的那个东西(能证的那个东西),它真的是心行处灭,言语道断。它不是个东西,它是所有的东西。但是,如果你认为它就是所有的东西,那也是不行的。那就变成了把所有的东西当成一个对境在成立。不管是想象中的,还是感受中的,都是不对的。这就有点麻烦了。
再讲下去,慢慢地又要讲到那一套。其实讲来讲去都是书上的原话。如果把它变得细致一点,加上禅定这些觉受,再加上那时、那情、那景相应的一些状况的引导,就会变成大圆满窍诀的引导。
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追逐这些窍诀。而是要培养自己的心能够接受这些东西。否则你说你接受了,其实没有接受,你接受不了,懂吗?是什么阻止你接受呢?你的人我,你不愿意放弃自己。你会说:“我明明放弃了钱、放弃了权、放弃了女人、放弃了家庭……”那都不是你自己,那是你自己的作用,很蠢的一些作用。那些东西是修行人都能放弃。
那什么叫“放弃自己”啊?从缘起上来说,我们要修出离心、菩提心;从究竟上说,“瞥起本来无处所,吾师暂说不思议”,你别想了,别找了。休歇这些话好说,你不想了,你去休歇,又会变成另外一种期待。那到底要怎么弄呢?其实它中间有很多细节。如果在巨大的菩提心或上师瑜伽的修法中反复浸淫,它自然就会变成这样。它是一种能力,不是一种技术或技巧。
它是哪种能力呢?它不是以人我的方式获取的一种威德力,而是放弃二元对立的那种能力。有了这种能力,你的自肯才管用。当你有人我的时候,放弃二元对立的那种能力就永远产生不起来,所以要去消灭人我。你会说:“不是要去消灭法我吗?”你人我那么大,怎么放弃法我啊?人我是最厉害的法我。原理其实好简单啊,大家去做吧,不会很难。
“瞥起本来无处所”,即我们要看到“无处所”。“暂说不思议”,它是一种进入的方法和前提。所以,大圆满指认时,就会说你要不改自心等等。但其实“不改自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故意不改是不行的。禅定就是故意不改,没有用的。所以说,反而有时候失去观力才麻烦。
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些,但其实说老实话,真正明白的人,他不会给你讲这些。他一定会让你去发出离心和菩提心。那些祖师们,包括学院的上师等各地的上师们反复这么说,难道他们集体骗我们啊?不是的嘛。汉人有个毛病,即太过相信自己。而自己是不能相信的,“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所以,你要相信你一定能放弃自己。等你放弃了自己,你就会发现其实根本就没有修行这回事。其实你们读的所有经典,达到极处就是这样的。但是,如果我们故意说没有修行这回事,那是个傻子。
每次上课之前我都要跟大家唠叨这些东西。为什么呢?因为我会根据大家学修的反应和表现来讲这些东西。我也可以按照经典一个一个这么去讲。其实我们讲的经典太高了,《维摩诘所说经》,它里面的这些道理,大家都会懂。但是,你要是真的把它拿来运用,那是挺困难的。因为我们没有基础。
你会说:“为什么我们不上来就铺垫基础呢?”如果一上来就铺垫基础,那会把你吓跑的。一上来就要你舍弃今生,舍弃自我发菩提心,你干吗?不干的。汉人要先建立世界观,然后才去说舍弃今生是对的。不然的话,不要说你的朋友会骂你是傻子,你的爹妈都会骂你是傻子,哪有这样的事啊?他们会认为你舍弃自己是开玩笑,要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不能舍弃自己,舍弃别人都不能舍弃自己,我们每个人都会说天下为公,实际上父母教你的都是宁可你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你。所以,我们要深深地领会这些普通的道理,最简单的道理往往是最深邃的道理。
今天上课本来应该直接开始让维摩诘怼人的,但我想引用一篇《定解宝灯论新月释》里面的文章,最后一天给大家补一点点东西。等一下我们再看还能不能怼。《定解宝灯论新月释》是益西彭措堪布很多年前的书了,也是我十几年前读的书,那天一点开,“啪”地就是这里了,我顺手直接把它拷下来了,我觉得好像是针对我们这帮人来讲的。
这些内容大家一定读过,千万不要觉得是陈词滥调。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是会堕地狱的。缘起性空都是陈词滥调,你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我们总是喜欢新鲜的事物——新的知识、新的经论、新的方法、新的仪轨,有毛病啊?你的心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秦时老古董”“秦时明月汉时关”,怎么都是一样的,你只是多了很多各种不同的分别而已。追求新鲜的,其实就是人我的一种表现,它依靠不同的外境激发愉悦造成轮回。
《定解宝灯论》很多人可能没有看过,但也有很多师兄是看过的,我知道的起码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看过,所以我摘引了一些。我也不会做太多解释,不然后面没办法怼阿罗汉了。这是我随便找的一篇文章,不管是我们现在新的上师们写的书,还是过去的祖师大德们留下的论著,都是这些内容,大家看一看。
《定解宝灯论新月释》摘引:
它是说单空的,我念一遍就行了,文字非常简单,大家可以找来看一看。它说的好像是《定解宝灯论》里面的第四个问题——观察修和安住修轮换的问题。
有者不重视单空修法,仅向外去寻求大中观、禅宗、大手印、直至顶乘大圆满这些深法,而未曾反观自心相续是否能与自己寻求的深法相应。
这个非常重要,我们每个人都觉得好像拿到这些窍诀,就可以去修了。但其实很多时候是不相应的。很多时候我们灌顶、指引,就是给你结个缘,给你个方向让你冲、让你去追寻。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具备那样的根,不相应,但我们马上就去了。
有者求得深法反而傲慢增上,不吃苦闻思,不修皈依、出离心、菩提心这些前行等的修法,不谨慎取舍善恶,不忏悔宿障,不修上师瑜伽,这样很难迅速调伏自心烦恼。
真的是这样的,你们打坐修行了十年了,连一些基本的烦恼都解决不了。
殊不知,就算是求得了顶乘大圆满密法,虽此法加持不可思议,但如果自己未产生大圆满正见,今生修的也只是相似的大圆满,极类似于中观的伺察修。
你们很多人其实就是中观的伺察修,而且修得既不周遍,也不透彻、清晰,非意识更做不到。是不是这样的?当然,你会说:“本来就是单空。”是的,你要清楚是单空。既然是单空,那就不是证悟。
如果自己心中未有世俗菩提心,那么修大乘法,最多获得小乘罗汉果位,如果自己连出离心都不具足,那么修这些深法,今生得罗汉果位都不可能。如果对胜义实相中的大光明、大乐、自生智慧产生实有的执著,则等同外道修不可思议我,凡此种种,不说调伏自相续,要是此类现象越来越多的话,连正法都会被毁灭。因此,不能一味求深法,而不反观自心,不讲前行正行的修法次第。而此处讲中观修法时,对绝大多数人,最初应执单空修单空,待单空的修法稳固,实执基本遣除后,再除空执修究竟正见,这是必要的次第。
他鼓励大家修单空,先把单空修法修稳固,要把实执去掉。我们不要认为桌子是实执,觉得桌子是虚幻的,就不是实执了。这只是色法上的一种实执,真正最厉害的实执是我们对人我的实执。这种实执并不是有一个明显的东西给你去执,它不明显,但力量最大。所以,你会烦恼、痛苦、阴郁、孤独,凡此种种,不知不觉地自私,这才是最厉害的实执。
这种实执一旦没了,人一下就松了。我经常说一个词,叫“释然”,你一下就放了,什么是非对错,你都不是特别计较了。你会充满喜悦,愿意牺牲自己,甚至连牺牲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牺牲的,因为本来就没有。你会知道你执著的那些所谓的痛苦、欢乐,以及自己认为不可或缺的东西,根本就不成立。那种不成立是非概念性的,而是证悟性的。
当然,在证悟性的前面,还有一个体受性的。当那种体受还没有完全踏实、周遍、透彻时,不一定完全管用。有时候会管用,但太厉害的核心利益受损时,就不管用了。但是,到了最后,一定会全体管用。因为心确认自我已经完全不成立了,它不是一种意识性的认定——“我认定……”反而没有这些了,而是自然达到那种认知,即“彻达”。人我没有的时候,你就会彻底放手。其实连放手的痕迹都没有时,就放手了。这仅仅是人我,我们要去修。
修行的方法,我已经教过很多了。菩提心是利用外在的东西来修;内观、等持是从内在来修,这才是真正的单空修执。外在的夺境(夺色法)最多是建立世界观,养成修行习惯。从某种程度上,它可以代替五加行。但是代替不了,因为你修五加行不得力,才加了这么一个东西。如果真的是修得好的人,可以直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所以说,很多时候是我们没有修好。这是我从益西彭措堪布的《定解宝灯论新月释》里面随便摘引的,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随手就摘了。
法王如意宝经常提到:心里没正见的人往往喜欢说诸如昨晚梦里普贤佛母赐给了我一副铃和杵,早上醒来时一切都变了,分别心不见了,不需要吃饭了等等,要知道这些并不是修法的真正验相,真正的验相是产生了殊胜的大悲心,对因果产生正知正见,对上师产生真实的信心。若这些方面没有增上,甚至倒退,则不管梦中、定中所见是多么殊胜稀有,无疑都是魔王化成本尊来作的扰乱,会使自己误入歧途。
不是只有一个这样的开示,我可以找几百个出来。证悟得很深时,确实会有这些现象。但那个人他根本就无所谓,这些都是梦(老大指着周围),你都不在乎这些,你去在乎那个梦?你说:“梦有预示的作用。”预示什么?预示另外一个梦嘛!你不是解脱了吗?你不贪这个梦,就贪那个梦,就是不醒,所以蠢!
这是单空没有真正深入到心里面的一种表现,也是人我执没有放松的一种表现。人我执放松了,就没有这些了。即使做了梦,他也会说“哈哈哈,我做了一个梦”,但绝不会在意。那他在意什么呢?只在意两样东西,那两个最简单的标准,即对众生的悲心和对三宝的感恩心。
而且,那种“在意”不一定要用语言来表达,看都看得出来,他自己也会知道。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彻底明了了究竟真理。这意味着什么呢?不再害怕生死,不再有各种各样的牵挂。那他怎么会不感激呢?有了这样的感受当然感激。然后,再看其他众生,他看到的也不再是众生,是一直做梦的众生。那么,既然众生是在做梦,能做梦的主体就跟自己一样。
我这是用语言描述,真正的证悟者不是这样的,他没有那么多东西,就是一个证悟,就是平平常常的当下。平平常常的当下的同时,无尽的悲心就开始了。其实不能说是开始了,而是本来就是那样的。这个东西很难用语言表达。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你又要肯定自己,那修行是有问题的。平常的魔不可怕,有了点感受的魔才可怕。
说到修行,我们要来说菩提心。关于菩提心,我们说得太多了。恰好我摘引的这一段,它里面说了大量的关于上师瑜伽的修行。我们要开始去重视这些东西。我们的根本上师是法王如意宝,在内心里面我们要感激他老人家。但我们修持时,用他老人家的可能不多。总之,上师瑜伽的修行我们非常欠缺,我们都不重视这些东西,认为靠自己可以怎么怎么样。我也不能说绝对不行,但是,如果你是接受大圆满的人,用这种方法去会很困难,很多时候会走入邪道、魔道、偏道。
获得金刚上师加持的近取因是信心。
你要有信心才行,其实我以前讲过很多这些东西。
它就像打开上师加持库藏的钥匙。佛曾经对舍利弗尊者说:证悟胜义谛唯一的因是信心。密宗中最主要的也是信心,信心大的证悟快,信心小的证悟慢,无有信心的不会证悟。《杰珍大圆满》中说:密宗的根器主要不是指福报、智慧、三摩地,而是指信心。
密宗的根器不是指你有多少福报,有多聪明,或者三摩地(禅定)有多好,而是信心。
信心大的是上根利器,信心小的根器则低劣,借助于信心,才能获得金刚上师的加持,证悟心的本性,如云:“当知胜义俱生智,唯依积资净障力,具证上师之加持,依止他法诚愚痴。”即欲证悟成就,要么积资净障,要么猛厉祈祷金刚上师,如果不经过闻思,定解不具,不精进于积资净障,不守持三昧耶,也不修上师瑜伽,则肯定不可能证悟。
这是益西彭措堪布讲的,要怀疑你们自己去怀疑,我是不会怀疑的。这些话绝对是正确的,我修了一生,我知道这个东西是正确的。说我修了一生好像不太对,我才六十岁,还可以修几十年。修到现在,我绝对不是用头脑的概念去认为它是正确的,它就是正确的。关于为什么是信心,每周讲一次,我可以跟你们讲五个月。大家不要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相信——“我相信你”,而这种信心深得不得了。
弥勒菩萨在《宝性论》中说:证悟佛果必需通达如来藏了义的本性,而这又必须凭借对上师坚定不移的信心。莲花生大师说:如果对上师有信心,又理解了心的本性,则放牛人都可证悟,如果没有信心,又不知心的本性,即使班智达也不可能证悟。因此在密宗中,比分别智慧、精进及三摩地更为重要的,是对上师三宝稳定、不退转的信心。
大家要记住这个东西。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只相信看到的、修的东西,那是“汝意”,那是折腾。这种折腾谁都会,而且我们折腾的那种力度比起人家差远了。你看印度教的人,他们把手举起来不放下去,你可以吗?稍稍空调不好,你连命都放下去了,有时候是很荒唐的。
如果一切所作令上师欢喜,也是上师加持入于心间的一个助缘。大成就者萨哈说:“师言入于何人心,犹如现见手中宝。”如果没有金刚上师的加持,则修生圆次第可转生色界及无色界果,但不可能获出世功德而证悟。无垢光尊者在《大圆满虚幻休息妙车疏》中说:“唯依靠观想生圆次第等各个道之本体不能解脱,因为它们还需要依靠行为及增相等。而唯以此上师瑜伽自道之本体就能使自相续中生起实相之证悟,即可得解脱,所以说一切圣道中上师瑜伽最为甚深。”
我以前跟大家讲过很多,大家可能不重视这些东西,说明你修都没有修过,不知道它的厉害。修过上师瑜伽的人会知道:单空修到一定程度时,自己去安住、去寻、去等和观想上师化光进入身体以后再来安住,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如果你会区分,说明你对上师瑜伽有所体会。如果区分不出来,你就是个懵的。
很多人不去修,他以为这是逻辑性的东西。真正的证悟是非逻辑性的,你本来就是,这有逻辑吗?没有逻辑。凡夫即是佛,烦恼即是菩提,哪有什么逻辑啊?它是个非观待性的东西。我们和上师本来就是一体的,但就是因为“你”存在,所以上师和你就分开了。上师是你的心,你和他合在一起才行。我说的这些话就是大圆满的修行。但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总想着要去追寻一个东西,想象、安设一个东西。其实没有那么一个东西,就是“你”了,你摆脱“你”就对了。
续部中也说:“十万劫中勤观修,具相随好之本尊,不如刹那念师胜,念咒修法千万遍,不如祈师一遍胜。”
即十万劫中去观修具相随行好的本尊,不如刹那念师胜;念咒修法千万遍,不如祈祷上师一遍。为什么我现在开始讲这些呢?因为你们真的要修行了。如果你还在探寻真理的阶段,那我就会让你去看书、讲理。坐在那里禅修是不用讲理的,你要静下去。一讲理,禅修就没了。如果你在头脑里面想离一多因,不停地想下去,绝对禅定不了。就连禅定都不讲理,更何况后面的证悟。
续部中还说:“观具恩上师,于头顶心间,或于肢掌中,千佛之成就,彼人亦可得。”成就者贡仓巴也说,上师瑜伽是无上的生圆次第:“生起次第虽多修,然修上师为无上,圆满次第虽多修,然诚依师为无上。”阿底峡尊者说:“诸友未得菩提需依师,故应依止殊胜善知识。未证实相之前需闻法,故当谛听上师之教授。诸安乐乃上师之加持,故当报答上师之恩德。”
我们可能完全丢失了这些东西,我们觉得可以靠自己获得一门技术、一种状态。然后以此为生,迎来世间八风。这根本就不是在修藏传佛教,也不是在修大圆满,而是在修堕落,时间长了真的会堕落。我不是故意要来谈这些东西,我很想跟大家谈一点比较轻松的、逻辑性的东西。但你要真修行,就是这些东西。它可能伤你,你就是怕被伤,所以永远不行。大家都在想尽办法保护自己,那怎么证悟?都没有的东西,你怎么保护得了啊?就像唐吉坷德打风车一样,你去破人我,人我怎么破啊?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所以对有信心的凡夫来说,大圆满是最最简单的一种修法,它具有不共同的殊胜加持力,有缘者白天修白天就成佛,晚上修晚上就成佛。弟子相续中信心圆满,证悟的因缘具足时,上师可用各种方便来加持,使其刹那证悟。许多有信心的弟子在金刚上师解说心的本性时,观察分别心的生住来去而证悟,更有的连这些方便也不需要,上师只需直指虚空,或让看一下清净的水晶,弟子便已证悟,禅宗祖师的传记也有许多这样的事例。
如果一个人的相续达到圆满了,直指虚空,在那时、那情、那景指一下,真的会开悟。比如,你心相续已经圆满了,拿着水晶一指,跟你说怎么怎么样,你一下就明白了。明白了以后,你会觉得好笑。当然,也好悲——“过去干嘛呀?这么折腾”。但是,心要走到那个层面才行。用缘起性可以理解的标准来说,就是要尽量放弃自我。如果以禅定、觉受来武装自我,那更可怕。
修行者应对自己的信心、欢喜心和恭敬心作一鉴别,许多人口中对上师的信心,其实只是一般的欢喜心、恭敬心而已。欢喜心、恭敬心是看到上师有功德、有名望、精通经论、经常示现神通、有许多皈依弟子等,因此内心欢喜、恭敬,前去亲近。若真生起了信心,则无论上师后来显现杀、盗、淫、妄诸多恶业,都自然能看作是调伏自己所施设的一种方便,即使在梦中,也观上师是佛,而不发生一丝一毫的疑惑。
对我们来说,这真的很难、很难。如果你做不到,那对不起,证悟不了。难,难也没办法。为什么杀、盗、淫、妄也是一种方便?因为杀、盗、淫、妄本身就是觉性。杀、盗、淫、妄不是觉性吗?不是,你就还在轮回。所以它和究竟的教理是绝对契合的。你要领悟这些东西,它确实很冲击我们自以为是的判断力。
纵然自己遭受多大违缘,生多大的病,也不退失信心。在依止上师之前,应先作审慎的观察,应寻找有菩提心具法相的善知识,依止后,应时时观作佛想,任何的行为、教言都看作是上师调伏自己的方便,在未得究竟佛果前,应常常忆念上师的教言,一切祈祷、礼拜等善业都应依上师的教言而做,自己的任何安乐、积累的福报都看作是上师慈悲与智慧加持的结果。因此时时想着报答上师恩德。否则不会获得加持,不可能证悟成就。
这不是我说的,是益西彭措堪布说的,你们尽情怀疑,有本事就去怀疑,我没有这个本事。
修密法一切加持成就的来源是上师。在金刚上师面前得到灌顶的同时,就得到了三昧耶戒,如果破了支分的三昧耶,则马上忏悔,这样一生中还可得到普贤王如来果位。
普贤王如来果位就是证悟。
若对一个金刚上师进行诽谤,则实际上也诽谤了所有的金刚上师,即是破了根本的三昧耶戒,并且也不可能在别的金刚上师前完全忏尽这谤师的过失。
你们要记住这些。如果你真的想成就,就别去破坏这些东西。不要觉得它是假的,然后自己找一通理由。你找不到理由的,如果找到了,你就去和益西彭措堪布辩论——“你说的有错”。你去试试看嘛。如果你想找相同的教言,翻出来的书可以堆几米高。
说老实话,很早以前,我也不是非常理解。但慢慢地修到后来,知道这是绝对真理。如果你想要快又不出差错,那就要这样。但对我们汉人来说,同时它也很可怕,因为它对自我的冲击太大了。我们不干,我们需要判断力。特别是汉人,我们被骗惯了,骗了几千年,应该说是被骗怕了。你想疑,你以疑的方式,你又疑不进去了。
汉人疑的方式是什么?即拼命地去追、去参话头。其实禅宗的参话头、参公案,他们是把很多世间的贪著去掉了,才去这样做。比如庞居士,他把自己的家产倒入湖里面沉了,人家问他为什么?他说:“好事不如无。”你们会说:“这些东西拿去供养啊,会有很大功德。”而他不会这样,他觉得好事不如无。“好事不如无”,你以为只是对这些资产吗?不是,它是个修行窍诀。你会觉得境界来了好舒服啊,感觉看到了什么东西啊,好事不如无,这是单空的窍诀。
而且他们一搞好多年,在中国历史上,这种参过去的人,其实真的并不多。他们都是一些上上根器的人,出家修行几十年,什么都愿意舍弃。而我们呢?稍稍有点不妥,就“呜啦呜啦”叫得比猴子还凄厉,真的很荒诞!从事这么一件伟大殊胜的事情,以这样荒诞的心态,怎么可能真的获得证悟?大家要记住这些!
不修上师瑜伽,欲证得心的本性,如门户朝北的房子想要照进阳光一样不可能。
门户朝北的房子是不是照不进阳光?这个不知道,门户一定要朝东和西。这是益西彭措堪布讲的,事实上就是如此。
具足信心,上师的任何言谈举止都会成为证悟的助缘,见到上师都会欢喜不已,上师传法时就更加地欢喜,上师开个玩笑也会很欢喜去听。上师本身就是见解脱,上师法语就是闻解脱。而没有信心的人,无论上师说话、传法,显现各种行为时,他都会生起邪见,他们来世只有到金刚地狱去受苦。
大家记住这些话,有时候要经常拿来告诫自己,别自以为是,别搞了一生搞到金刚地狱里面去了。
内道九乘修法中,上师瑜伽最为重要,它既是前行,也是正行,有了它,不求别的修法都可以,若缺少了它,则最根本的修法就没有了,通过对经、续、论,以及无垢光尊者等许多成就者的传记、教言的观察,可知道最根本的修法即是上师瑜伽。对金刚上师产生信心后,调伏分别心就特别容易,通达大圆满就特别简单,就像甘露丸已到了手上,马上就可吃一样。
这是昨天晚上我一下点开的,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伤了你们,你们要原谅我。如果你们觉得这些都伤了你们的话,其实你已经在金刚地狱门口了。我念的是很具体的教言,它没有什么具体的行为,或者什么东西。如果这样都受伤了,那你完全进入邪道之门了。
大家要去观察自己,不要认为自己读了几本书,有几个禅定,或者产生了什么觉受,就怎么样了,要当个屁放了。那天已经作出结论了,叫“无声屁忍”,哈哈哈(师兄开玩笑)。大家记住,“好事不如无”,这是真正的证悟。而且“好事不如无”还是单空层面,很多人觉得自己证悟了,我收到了很多人的消息,一会儿说知道了什么是明空双运,一会儿又说证悟了什么觉性等等,有几十个,我真的是哭笑不得。所以,我要开始收拾这些,不然大家不知不觉哪天就滑下去了。
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证悟了,你就去观察自己。我们用最简单的方法,先不要说那些很深细的观察,比如觉性这样那样,禅定又怎么样,进入以后怎么安住、怎么辨析等等。首先,你看你自己是不是有很自然的菩提心,要不加思考自然就会有;其次,你是否认为上师是佛,对上师的感恩是不是自然的,你不是为了讨好他,就是很感恩。如果这两样达不到,百分百地肯定没有证悟。
因为证悟以后,心最初的直接体现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这样,那就肯定不是。你不要认为那个明就是,其实那个明很多时候是无明。无明里面没有执才是真正的明。当无执到一定程度,你会知道明本身确实不含执。以这种不含执的明来进行所有的体受时(不是思考,思考已经很表面、很粗糙、很粗大了),就是这两样东西——因为众生一体而悲悯,因为心境一如而视师如佛。用言语去说就是这样的,但实际上一个非常简单的证悟就是这样的。
然后,以此长期保持下去,各种功能、功德才会出来。而且你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功德。本来就是自己家里的东西,会那么在乎吗?你可能会因为别人家里有钱而去偷。但你不会因为自己家里有钱,去偷自己的。那时候归家安住,自然本来。这些话好说,但我们要去深深地体悟这些东西。你说它有多难吗?最难的是我刚才说的这些,因为它会冲击你的自我,你不愿意是最难的。
OK,四十五分钟,我把它说完了。我想留一个小时来怼阿罗汉,哈哈哈。不要认为我在说怼阿罗汉,这是玩笑性质的,我们的修行比阿罗汉差远了。他们是圣人,我们是凡夫,阿罗汉的俱生我执都没有了。我是说从见解的层面去怼他,修行的层面,我们真的连屁都不是。如果我们碰到阿罗汉,倾情供养,可以得到巨大的福报。也许你会说:“我不需要福报。”嗯?哈哈哈,真正的证悟者可能会不需要福报,但我们不是。我们在想象中、感受中可能是,但真实情况不是,想象和真实是两回事。
我们现在回过头来学习《维摩诘经》,上堂课已经怼了一个阿罗汉了,怼了智慧第一的舍利弗,接下来就要开始怼神通第一的目犍连了,智慧和神通都被搞定了。
我们看经文。
经文:佛告大目犍连:“汝行诣维摩诘问疾。”目犍连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所以者何?忆念我昔入毗耶离大城,于里巷中为诸居士说法。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大目连!为白衣居士说法,不当如仁者所说。夫说法者,当如法说。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法无有我,离我垢故;法无寿命,离生死故;法无有人,前后际断故;法常寂然,灭诸相故;法离于相,无所缘故;法无名字,言语断故;法无有说,离觉观故;法无形相,如虚空故;法无戏论,毕竟空故;法无我所,离我所故;法无分别,离诸识故;法无有比,无相待故;法不属因,不在缘故;法同法性,入诸法故;法随于如,无所随故;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法无去来,常不住故;法顺空,随无相,应无作;法离好丑,法无增损,法无生灭,法无所归;法过眼、耳、鼻、舌、身、心;法无高下,法常住不动,法离一切观行。”
他说的“法”是究竟法,即离开所有的这些东西,“好事不如无”,一句话拿完。如果你执持一个“无”,那也不行。
经文:“唯,大目连!法相如是,岂可说乎?夫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譬如幻士,为幻人说法,当建是意,而为说法。当了众生根有利钝,善于知见无所罣碍,以大悲心赞于大乘,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
来了,这上面都有,以大悲心赞于大乘,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
经文:“维摩诘说是法时,八百居士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无此辩,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即“我说不过他,所以不能去问疾”。这一大段的意思我们挨个解释。我们今天能够再怼一个最好,把智慧、神通怼了,下一个好像是大迦叶吃饭的问题,即关于平等的问题。
我们来看分段诠释:
佛命目连问疾:
目犍连有时候的昵称叫“目连”,平常会叫大目犍连,他是神通第一的弟子。
经文:佛告大目犍连:“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即你帮我去维摩诘那里问病。
诠释:佛陀对大目犍连说:“你前去到维摩诘的丈室问慰他的病情!” 舍利弗叙述往昔被呵,推却不肯问疾,佛便差目犍连,去探望维摩居士的病情。
舍利弗不去,就换另外一个去。其实佛陀知道他们都不行,故意叫一遍。按我们的说法,如果我们没有恭敬心,就会想:“佛陀好坏啊,你这样弄一堆出来,挨个把他们批驳一顿。”人一定会以自己的认知、立场、价值标准、思维层面、格局去判断。你们要记住,有些对境是没办法判断的,比如虚空,那就是上师,那就是佛,你是没办法判断的,你只能安住其中。
当然,不是要你去注视它,你没办法注视它,注视它就会成为所境,乃至于你对它磕头也没有用,你只能安住其中。那怎么去安住呢?你要认清它是什么。如果没有认清,则谈不上安住。你去安住,要么就变成禅定,要么就变成捏造。禅定是不是捏造呢?相对于捏造来讲,禅定要更加等持、更加安静、更加寂止一些。
目犍连梵语摩诃没特伽罗,汉译大采菽氏,婆罗门族姓,字叫拘律陀,是印度一种树名,因为他父母求树神而感生他,故名。在佛十大弟子中他神通第一。舍利弗和目连同是声闻,舍利弗虽然“受净名屈,自可不能”。
“净名”就是维摩诘,舍利弗被维摩诘怼了,叫做“受净名屈”,自己不能去。
但人才有长短,所能不同。舍利弗诚然不能,余弟子也不必然就不能,故不可不派遣他前往问疾,就此又可以予弘一法门,显维摩之大乘道行。
虽然舍利弗已经被怼了,但是其他人不见得不行啊。那就让其他人再去,去了再被怼。把大乘的含义,即维摩诘见解的殊胜性呈现在这些具体的思想上。每个人出来都要讲自己当年是怎么受气的。一讲出来,见解中就会产生一些相互的冲击,辨议这些都出来了。然后整个经论的宗旨——“弹偏斥小、叹大褒圆”,就实现了。
目犍连辞命:
目犍连就推辞了。
经文:目连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即我也不行啊,我去也会被怼啊!为什么呢?接下来他就开始叙述自己当年被怼的事情了。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我昔入毗耶离大城,于里巷中为诸居士说法,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大目连!为白衣居士说法,不当如仁者所说。’”
他在给一群居士说法,维摩诘可能在旁边听到了。“唯”,故意发音“唯”,有尊重的意味。他肯定不会像藏传佛教的钦则益西多吉那样,走过去说:“呸,你们这些寻思者。” 他是长者嘛,语重心长地说:“目连,为白衣居士说法,不当如是……”这样才有味道。
诠释:目连辞命不肯前往,便向佛申述昔日在毗耶离大城中,在深巷中给一班居士说法,可是他所说的全是人天小法,一方面不能以了义法达诸法实相,另一方面,他不知这班居士都是大乘根机,却以小乘法示人,“机大教小,故不当机”。
即这些人本身是大乘根器,教小乘法是不行的。而我们现在的情况可能正好相反,大家都是小乘根器,却教大乘法,这叫“机小教大,故不当机”,跟原文是反过来的。
所以,维摩菩萨呵责其,“不当仁者所说”。
即这不应该是智者、仁者所说的东西。
目连正说得兴高彩烈,偏逢这位能言善辩的大菩萨,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在凡夫胸量思议是很不风光的事。
他不会的。如果平常有人怼你一下,怼得你当场丢脸,回去以后怒气冲天——“烦恼即菩提,烦恼即菩提……”那叫一个纠结啊。但他肯定不会这样。那他就去问疾嘛。如果他去问疾了,那《维摩诘经》怎么写啊?他就是要说“我不能去”,然后维摩诘就出来了,一场游戏。
我们再看下面,下面是维摩诘当时对目犍连说的。
经文:“夫说法者,当如法说。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法无有我,离我垢故;法无寿命,离生死故;法无有人,前后际断故”。
他说的“法”一定是究竟法,究竟法才具备这些特征。这不是小乘法,更不是人天小教。那么,“法”这个词汇,在我们的语言里面,会表现为逻辑、名相;在我们的体受里面,会表现出各种各样的觉受、证量;而在究竟层面,就是智慧。他用一个“法”字把它全部代替完了。
他这里本来是说,“你一定要跟他们说究竟法,引导他们走向究竟觉受”。这是在他们那个时代,目犍连错了。如果在我们这个时代,那就不一定了。
诠释:所以说,说法的人,当从法性的本来说。法性清净没有众生相,远离众生各种垢染;法性本然没有我相,远离“我”各种执见的污垢;法尔如是没有寿者相,远离生死系缚;法体不动没有人相,无所谓前际后际。
这就是《金刚经》里面说的究竟法没有四相,即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这是作者的解释。那么具体来解释是什么意思呢?“夫说法者,当如法说”,即要说深入的法,也就是要说佛陀的如所有智(本质)那样的法。“当如法说”有两层含义:缘起上要当机,叫“如法”;究竟上,这个“如”指真如。也就是说,说法说得真正好的人,当如法说。如果你是小乘人,就跟你说小乘法;如果你是大乘人,这个“如”就代表真如,即要跟你说真如法、究竟法。
然后,这种真如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明白究竟的本性时是没有众生的,无佛无众生。那么,从境界上怎么理解呢?当初地菩萨进入法性定时,什么都没有,只有觉性,无佛无众生。如果一个人证悟了大圆满,他有众生的相现起来,有自己的相现起来,也有佛像现起来,但那些相都不是真实的。从本质、真如这个角度去说,它是非观待的,一观待就不对了。非观待的时候,它们都是觉性,那时候也无佛无众生。所以,“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
我说了两种情况:前一种是入法性定,后一种是大圆满的修行。前一种是无相的,后面一种有相等于无相。这样说可能大家比较好理解一些。“离众生垢故”,其实那时候哪有什么垢不垢啊?没有什么垢,也没有什么清净。
“法无有我,离我垢故”,这个“我”可以理解为人我,也可以理解为法我。也就是没有二我——人无我、法无我,觉性就是这样的。为什么证悟时会吞噬掉人我和法我呢?因为处在觉性里面时,法我一起来,立即就是法性。我还说了个“起来”,为什么会叫“起来”呢?举个例子,我看过来时,你在我的觉识里面呈现就叫做“起来”。
这就是大圆满的“见”,它如山一样。“修”就像海一样,表明心智完全放开,接受一切,任波浪、狂风肆虐,这是修如海。“行”是什么呢?即所有的眼、耳、鼻、舌、身、意等一切叫“行”。它和修的差别是什么呢?“修”好像有坐,稍微要定一些。而“行”是前七识全部起来,它没有定,不用让心识逐渐停下来,像大海的风波停下来一样,平静于阿赖耶识。它是真正的狂风肆虐,尽皆菩提。但是,如果程度不够是不行的。大圆满的“果”是什么呢?见就是果,没有什么其他的果。它绝对不会有追寻,一追寻就是二取,所以“法无有我”。
“法无寿命,离生死故”,在《金刚经》里面叫“无寿者相”,即没有时间。从究竟层面来说,即根本没有过去、未来,它就是那么一个东西,过去、未来都是它。从他的层面去看,就是没有过去、未来。所以他有神通,可以看到过去,看到未来。
“法无有人,前后际断故”,其实它说的也是时间。“法无寿命,离生死故”,说得大一点,时间段比较长一点。而“法无有人,前后际断”,就是指当下。其实它们两个说的是一个东西:一个是说当下是什么,一个是说当下牵涉到的缘起,即过去和未来是什么。
听得懂吗?也就是说,一个是说当下的觉性是什么,另一个说觉性呈现出过去和未来时,其实还是觉性。前者说寿命,还有过去和未来,后者“前后际断”,就是指当下。即我们经常说的“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但是“当下”是什么呢?这个我们要去修行。其实,如果明白的话,非常简单,就是当下。“简单”这两个字大家不要想得简单,一想就复杂了,不想就傻了,在想和不想之间,那是一道微妙的光。
经文:法无戏论,毕竟空故;法无我所,离我所故;法无分别,离诸识故。法无有比,无相待故。
这本论著的作者是怎么解释的呢?
诠释:法性本体是言语议论不能达到的,至境如如空寂;法性没有方所,我,我所,其性空无;法性是分别心所不能达到的,意识能思议的是有形象的事物;法性也没法类比,类比的事物全是相对提出。
这个解释很好理解。但从修行上如何说呢?“法无戏论,毕竟空故”,即完全没有思维、没有觉受、没有禅定。如果你觉得有什么觉受出来,即“髑髅里眼睛,枯木里龙吟”。“髑髅里眼睛”,那是“识”;“枯木里龙吟”,那是“喜”。
你们经常玩最初级的“枯木里龙吟”,即坐在那里好舒服啊、安逸,这是犹有喜在。或者是“髑髅里眼睛”,即产生一种很好的感受啊,或者是看到了烟生起、光等等,这是犹有识在。“好事不如无”,这是单空的原则,你们要记住。
“毕竟空”是不是证悟呢?如果没有完全证悟的话,就有轻微的断灭。所以,从修行的角度来说,应成派有轻微的断灭。当然,它不是真正的断灭。也就是从修行的角度去说,如果你执持毕竟空,你就有轻微的断灭。
“法无我所,离我所故”,什么意思呢?“我”是认知,“所”是被认知,即没有二元。在大圆满、禅宗里面,这是一个最需要搞清楚的问题。你去解释它,就是进入和辨析的手法,即要分清楚我所:“我”——认知力,“所”——被认知的对境。你不能听到“我”,就马上背“人我”“法我”这些词汇。什么叫“人我”啊?能认知嘛。什么叫“法我”啊?被认知嘛。这样才落到究竟处。
不能一说到人我,你就说人我这样、那样,烦恼已经是人我的作用了。你要知道怎么停下这种认知,这才是关键。你说:“我停下了。”你不能随便乱停嘛,那是没有用的。
“法无分别,离诸识故”,觉性和八识都没关系,所以要离开心意识去参。但你们现在是用意识去夺,那不能叫“参”,那是观修。即使停在阿赖耶识,也没有离开心意识,所以参不了。你们都是在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产生的那些感受都是扯淡。所以“离诸识故”,解释起来深得很。
“法无有比,无相待故”,如果真的处于觉性中,是没办法拿任何一个东西去对比的,都是比喻。比如虚空、光明、明空双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形容。你没办法说,一说就是对境,不说又死了。你以为“一默如雷”就对啊?默个什么啊,干嘛要默呢?不默就不是法性吗?你到时候去怼维摩,他在沉默的时候,你就在旁边跳舞。维摩一定会说:“咦,同类中人啊。”他一默如雷,你跳舞如雨,风雨交加,哈哈哈。
所以,大家别这样,执一个东西就完蛋了。当然,你可以说无执。但什么叫无执啊?要想深入地领会无执,你得先把人我去掉。你说:“那法我呢?”先把人我去掉。如果你是大根器,法我去掉的同时,人我就没有了,或者知道怎么去消化人我。但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走入偏道,傲慢、自以为是,死在一种状态里面。
如果死在一种状态里面,可怕的是你会守着一个东西一直追,而内在的人我、烦恼不去消。在追逐那个东西的过程中,有时候会得到一些很好的反应。但是,由于人我本身没有消,障垢没有除,别人一碰你,或者其他什么事,你就会烦得不得了,根本一点都控制不了自己。我还说的是“控制”,真正修行成就的人,他控制个什么啊?所以说,这是很糟糕的,初级的修行就是这样的。
那要怎么办呢?要反过头来去人我这些杂质。怎么去呢?又回到老主题——舍弃今生。如果你真的舍弃今生了,很多烦恼就没有了。如果你真的发菩提心了,爱就出来了。这两样东西一出来,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难就难在前面两个。现在我们有了一些单空或修行的觉受,要反过来帮我们修前面的那两个东西,而不是保护人我。
保护人我,你会继续轮回。造成我们轮回的人我,它是个永动机,它永远制造分别、制造苦难。你不舍弃今生,对世俗很贪恋,那就是永动机。它是我执的具体体现,贪和嗔会不停地来。你会发现所有的境界都不管用。即使你用禅定压住它,压得好像没有了,那也就是天人嘛。禅定一去,这些东西又出来了。所以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去掉。
然后,你要建立另外一个永动机,叫“菩提心”。它会把你从自己的修行和没有自己的那种无明尽的安住里面拖出来。让你的格局变大,成为真正的菩萨。大家不要总是不管自己的烦恼、痛苦、自私,而是去搞一些很高的东西。然后它根本实现不了,变成了一种笑话。
我们自己观察自己的心嘛,充满了忧郁、不确定、困惑,暗含了很多期待。你不是佛吗?你期待什么呢?难道你已经是佛了,期待成为凡夫?如果你真的成就了,你也可以说:“是啊,我就是期待成为凡夫。”哈哈哈哈(老大开玩笑)。大家真的要去问自己,反复地审细这些东西。而且要明确修行的方向,这样去努力才有作用。现在不要学放下,你放不下的。怎么放啊?当然,最后会放下的,你会知道什么是放下。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啊。
经文:法不属因,不在缘故;法同法性,入诸法故;法随于如,无所随故;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
诠释:法性本自圆足,不假借因缘所成;法体和法性如一,任何一法中都有法性存在;诸法归于真如实际,真如如如不动;法性住于实际本来,不落任何有无诸边见。
“法不属因,不在缘故”,当然了,究竟法是没有因的,它不生不灭、不来不去,它不在缘。“不在缘”,我们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缘的组合,所以我们看到的所有相都不是它,但是相的本质是它。
很多时候我们会把本质和相分开,这是很麻烦的。证悟以后,我们从本质(性)的角度去看相,那么相就是本质。如果我们离开本质,以一种相对的方式去看相,它就变成二元了,就成了对境。当我们以识的方式去看它,我们会说它由心现,因为它是识的相分嘛,那当然是识,当然是心。
但是,当我们以修行的方式安住法性时,所有的相其实是无相无不相,根本就不会去当下舍。你说它是法性,不对;你说它不是法性,也不对。如果你是基于能的立场去说,可以说它是法性,“郁郁黄花皆是般若”。但是,如果以理的方式去说,就如无垢光尊者所说——“外相不是心”。很多人不理解这句话,其实修行里面好简单啊,安住法性就是了。但一旦执著它是,直觉一上去就不是了。
但是,当达到很厉害的程度时,直觉本身就是法性,直觉到哪里都是,那又是另外一个层面。听得懂吗?别点头,点头的都是证悟的人。你们听不懂的,概念上可以听懂,但你做不到。你不要问我:“你是不是懂了?”我也没有懂,但我读的书多。它里面有很多细节,大家先别去追这些东西,但去妄,莫求真。如果真的明白了,那真的是了如明镜啊。连明镜都不是,谁有明镜?砸了它,卖玻璃渣。
“法同法性,入诸法故”,其实就是说现象和本质是一体的,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从概念上可以这么去说。任何一句话,说到修行不一样,说到觉受又不一样了,但话都是这一句话。所以,就变成了见解语、修行语和境界语。
藏传佛教噶陀寺那一派,他们讲了很多这些东西。很多时候跟我们所学的经论是反着来的。但实际上它合乎我们经论的究竟意义。我不太喜欢大家去追这些东西。如果你去追的话,你的头脑里面又会多一套东西,“老母猪的胸罩,一套又一套”。时间不够,大家要去修,直奔本来。你说:“我要单刀直入。”现在你要单刀直入单空,单空、菩提心、上师瑜伽,挥刀直入。
“法随于如,无所随故”,“如”指真如,其实所有的法都是真如的一种体现。到处都是真如时,就没有什么来去了,同时也可以来去,来去的时候没有来去。大慧宗杲追着圆悟克勤说过一句话——“有句无句,如藤倚树”,落到修行的时候,那真的是修行。而大家听到就是一些话。
“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有句无句”,即“有”和“无”两种执著。其实我们修行时,很多时候是“有”和“无”在打架。你去参就是要参这个东西,看能不能参得透。我们会拿到一个东西说,“它是超越有、无的”,这就是误区。很多时候我们弄不清楚这些东西,一会儿“有”,一会儿“无”,一会儿又觉得“有无俱遣”,很难受。其实这就是我们没办法确定的一种表现。这时候的状态就叫“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即纠缠在一起,搞不清楚。
我们经常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实就是“有”和“无”纠缠在一起,经论里面说是黑白绳子捆在一起。看到是“有”,头脑中想它“无”,或者感受它“无”,这是单空的如梦如幻,它就是黑白绳子捆子一起。
那怎么办呢?大慧宗杲问圆悟克勤:“忽遇树倒藤枯时如何?”也就是这两种纠缠没有了,有无俱遣的时候该怎么办。圆悟克勤来了一句:“相随来也。”即“法随于如”,所有的相随便起来。这样回答等于没有回答,你们都知道的,念头越多越快乐,所有的呈现都是法性。但你不明白的时候,这些话是没有用的。而大慧宗杲当时正在那种状况里面,他理不清楚觉性和相的关系,一句话,“砰”地一下,真的是一道闪电(说一道闪电也不太准确),一下大悟,当下就明白了。
你要是真的想说清楚那个东西,它不是一个什么东西,它就是你心的清明。这些话一说出来,比如本来就是啊、就是这个心啊,就会很容易出问题。大量的误区,我们怎么办?回过头去搞最原始的东西——出离心、菩提心、单空见。你说:“会不会到时候去不了单空呢?”去得掉的,你绝对走不到让自己执著成阿罗汉的程度。一般都是在成为阿罗汉前出事。
为什么啊?贪、嗔、痴、慢、疑,哪个不是啊?换种方式来贪、嗔、痴、慢、疑。表现为什么呢?你们的道德、你们的个性、你们的自以为是,以及各种自谋(谋自己的未来)的打算,都是这些东西。凡夫的心需要用神通去看吗?眼睛一看就是神通。凡夫的特性就是自我,一个不存在的自我,他体会不到自我根本不存在。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不存在的自我左右,或贪、或嗔、或喜、或忧,翻腾如不息的波涛。如此简单明明白白的一条路,如果是真正的修行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正的修行人,花朵的颜色要由红变黑,你就赢了。但是很难,我们就是要保持花朵的颜色是鲜红色,那就没办法了,拉出来就是屎。
“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即离开四边的意思。“实际”就是没有四边的。大家不要去想一个东西好像没有四边。离开四边的意思就是离开所有的边,诸边皆是。
那么,怎么离开四边呢?它有很多层面,自续的层面、应成的层面、大手印的层面、大圆满的层面,这些东西你证悟以后会清清楚楚。没有证悟之前,你要用头脑、概念去搞,哪里搞得完啊?根本搞不完。从修行来说,概念就是有边,不停地想、感受都是有边。当空、止很深的时候,就是无边。也就是只要你的意识指向一个东西,都是有边。如果你内观不清楚,就会这样。当内观清楚时,一下就放下了。
我们现在还停在这里等念头起来,有的观修,有的不观修,这都还在初级层面,即开始建立的阶段。但很多时候也没办法,只能这么去做。至于在座中去寻找、去参,说老实话,我们连参话头都不是,人家参话头不是这么参的。我们是以中观的方式去寻找,属于初级寻觅。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最后就是“呸,你这个可耻的寻思者”。这不是我说的,你们去怪钦则益西多吉大师。
经文: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法无去来,常不住故。法顺空,随无相,应无作;法离好丑;法无增损;法无生灭;法无所归;法过眼耳鼻舌身心;法无高下;法常住不动;法离一切观行。
诠释:法性如如不依六尘动摇,法性没有去来相,也从不暂住;法性随于空,无相,无作;法性没有好丑,没有增减,没有生灭,也没有所归,超过六根见闻。更没有高下,如如不动,离一切观行。
“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什么意思呢?空性。“六尘”,就是六根及六根的对境。你说:“六尘不包含六根,只有六根的对境。”其实不然,你把六根包含进去也一样,都是空性。空性不依六尘故,“不依”就是不随它跑。你说:“我能不能确定它是法性呢?”你不能确定它是法性,但有时候你会跟着它跑。什么叫“跟着它跑”呢?比如,哇,身体消失了,前面有光,你认为殊胜,就跟着它跑了。或者是意识停下来以后产生了很多境界,你以为是证悟,就跟着跑了,这叫“依六尘故”。
你说:“证悟了是怎么样的呢?”证悟了没什么事的,什么都没有,否则就不叫本来如是了。这很难理解。为什么很难理解呢?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理解的对境,你得放弃自己,让你本来的认知力裸露出来。你依靠六尘,就被扭曲了。你说:“我没有依靠。”你坐在那里,咬足牙齿,愚公移山,你还没有依六尘?那就是在依六尘嘛。你说:“我现在完全放弃。”你做不到的,现在你就是要去依六尘。
你去夺这些东西,不叫依六尘吗?你去反复找自己的心,不叫依六尘吗?意识是法尘嘛。你说:“我要马上离开。”不行的。如果真的确定了,也没什么,真的不依六尘了。到了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去来,哪有什么去来啊?如如而在,举目皆是,它就是六尘。这些话好麻烦啊。
中国字是很麻烦的,它的意义不确定,经常在能所、头尾上扯淡。所以我们要很深入地去理解。要依据修行去理解,不要依据词汇去理解,“依文解义,三世佛冤”,中华文字真的很麻烦。比如,我的这个杯盖掉下去,是落在地上还是落在地下?我抽烟,是烟头掉地上还是烟屁股掉地上?你们马上要回去了,是注意安全还是注意危险啊?如果起火了,是救火还是灭火啊?哈哈哈。所以,大家不要依词语,要依义。依词不依义是要出问题的。
“法无去来,常不住故”,即所有的法都要依你的觉知而生起。如果没有觉知,它就不见了。你们可以经常去练习,眼睛一闭,杯子就没有了,所以杯子是不存在的。它没办法离开你的眼识这种觉知去呈现。你说:“这样能不能证悟呢?”如果根器到了,真的能证悟的。德山禅师就是这样证悟的,德山禅师伸手来拿蜡烛时,龙潭禅师突然将蜡烛吹灭,“呼”地一下,知黑知暗者,其知自现。
我这么一说,你马上就会去感受,觉得自己证悟了。那又栽进去了,恭喜你在坑里面。别想得那么简单好吗?你们一定要听话,要去修出离心、菩提心。否则,即使你稍稍有点触碰,也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起反作用。很多人对那个东西都有触碰。大量的事例证明,如果没有出离心、没有菩提心、不能视师如佛,即使有点触碰,反而会成魔道。
这样的例子不是一个两个,孔雀开屏者、自以为是者、牛逼哄哄者、故作谦卑者……比比皆是。所以,我们一定要去修最初的东西,把能里面的污浊拿掉。我们有三能动嘛,即阿赖耶识、末那识、意识,你要从意识里面开始去拿。你说:“我要从阿赖耶识、末那识里面去拿。”那是不行的,刚开始你要从意识里面去拿,也就是舍弃今生和菩提心。
这很复杂吗?根本就不复杂,而是你不愿意!你觉得修单空舒服,你觉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安逸,马上就成佛了,可以在天上飞了,地上跪了一大片。毛病!这不是解脱,是幻想,是魔道!
“法顺空,随无相,应无作”,即法没有实质,不管怎么变来变去,究竟是无相的,所以任何的造作都没有用。那我们修单空呢?它是为了让你最后无作。即使你坐在那里不动,那也是在“作”。“这个人好作哦”,就是那个意思,哈哈哈。如果一个成就者看见你在打坐,他会觉得:“干嘛呢?好作啊。”他会问你:“牛车要动,是打牛还是打车?”
当然,我们现在就是要“作”,以作对作,贼喊捉贼。用贼去把所有的贼捉完,然后把贼杀了。修行说得不好听,就叫“过河拆桥,见利忘义”,哈哈哈,这是很高层面哈。《金刚经》里面讲了嘛,过了河以后就要扔掉船。也就是先在意识层面去观修,然后把意识丢了。
但是,如果我们在意识的执没有去掉之前,就直接进入了阿赖耶识,那是不行的,那会产生名相。那种名相其实是无明。所以,当禅定的抑制力去掉之后,一旦回到平常的生活中,那些东西就会出来,翻腾得不得了。你做不到“等住后德无分别,座与座间无分别”。
所以,大家要记住这些东西。明白了以后就是无作,前期会稍稍有点保任,到后面保任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保,最后你会发现保是很傻的。但前期就是要保,你去保,就说明还有东西在,没有赤裸。但是,保到后来连保都不保了,那叫“见超八地”。
你会说:“那是不是像八地菩萨那样呢?”不是,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因为所境还没有圆满。当能境圆满了以后,你就要去找能刺激你的所境,烦恼越大,菩提越大。但是,如果能境都还没有完全顺溜,那就是扯淡。
我已经说了很多修行的内容,大家还是要好好听一听。我以前给你们讲了很多法,但你们听了就忘了,根本不当真。你们再这样,我就躺平,不干了。我又不是什么真正的佛菩萨、大德,我也不要什么名声。大家该回哪里回哪里去。像我们这样的修行方法,费那么大力让大家来修行,就是希望大家成就。把你们凑在一起干嘛呢?赚钱吗?赚钱的恰好不是你们。那干嘛呢?就是希望大家成就!我既不怕你们,也不欠你们,我也不要名声。
你们听了这些要当真,不能过耳就忘。天天这么讲,讲了就忘,讲得我真的好烦啊。我不是菩萨嘛,我希望有回报。我希望我讲了之后,大家修了有反应,让我觉得有价值,哈哈哈,我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希望大家要把法当真,要修行。我是个什么人,你们不用太在意,但法要当真,你要解脱嘛。
如果不解脱有什么用?费那么心思,又没有奖赏。我们搞了那么多年禅修,有什么奖赏啊?唯一的奖赏就是你们现在禅定中有乐受嘛。不管是不是误区,它让你们觉得佛法是真实的,这就是奖赏。其他还有什么?拿了点工资?人的心要大一点,要成佛作主,利益众生。我们天天这么说,你还有那么多宵小的东西,你怎么解脱啊?
“法离好丑,法无增损”,这是一些观待性的,它没好没坏,即证悟以后,你可以有好坏,但心离贪著、嗔恨,没有好丑,本质上也没有增损。外面的表象可以有增损,茶可以倒多一点,可以喝干净,但在究竟的明了上是没有什么增损的。你说:“那初地菩萨到十地菩萨不是还有增损吗?”它不是一个东西,它没有本质上的增损,它只有证悟里面清晰度的增损,并不是真正的增损。增损一定要是带执的东西,它不带执,所以不是什么真正的增损。所以说,“法无增损”。
“法无生灭”,即使看到它,也没什么真正的生灭,但它可以显现各种生灭。
“法无所归”,它本身就是根本了,就是我们要皈依的东西。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归家稳坐”“坐断大雄峰”,心安啊。安是很难的。为什么大圆满说“要把安住抽掉”?“安住”是一种执著,有个东西才安住。当把安住抽掉以后,那个东西就赤裸了。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达不到那一步,很难的。
你要说很难吗?其实,如果菩提心修得很好,积资清障够的话,细微的观察很容易。我们的一些粗大的执著把自己障碍了。然而我们不认为那些粗大的执著是障碍,我们认为它是一种技术、一种状态,或者是一种清晰的观察。其实不然,你的观察体是有问题的。你是用你的心在观察,如果体本身有问题,无论你怎么观察,出来的清净都是假的,因为能体有问题。你说:“我本来是佛。”是的,你的本来是佛,你现在太不“本来”了,你造作就不行。
“法过眼耳鼻舌身心”,“法”其实和六尘是一样的,“过眼耳鼻舌身心”,即超过我们有限的认知力。如果我们修行时,觉知力不去遏制眼耳鼻舌身心,也不去跟随它,保持觉性,它就会开始变化,能力就会越大,慢慢地就会出现天眼这些东西。在定中有可能会出现,甚至在眼耳鼻舌身自然呈现时都会出现,它有很多层面。所以叫“法过眼耳鼻舌身”。
“法无高下”,究竟的本性是没有高下的,但有清晰度的差别,所以有一地到十地菩萨的差别。当然,清晰度有远近之分,但究竟的本质是没有高下的。哪怕是初步证悟的人,他都会知道自己是佛。量上不是佛,他就说他是佛的儿子,“心子”就是这么来的。我们缘起上的儿子,需要DNA一致。而心子,是心要一致,但量的程度就不一定了。我们刚才说了,能境圆满了以后,所境要不停地扩大。但从能境上看是一样的。
“法常住不动”,是因为它是空性。从空性的角度来说,它不动;但从觉性的角度来说,它是动的。你们理解不了啊?你想成两个东西,肯定不行。如果觉性不动,你怎么看呢?咦,动的嘛,咦,动的嘛,那是觉性。空性是不动的,再怎么动,它也没有实质。
“法离一切观行”,所有的观、察、觉知,都是扯淡。所有的造作全都本来如是。但是这很难理解,强行去理解就是扯淡。回过头去,就是那些。以前他们说三主要道教的东西是最珍贵的,但我们不那么认为,我们认为上师们一定暗藏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说老实话,上师们确实也暗藏了一部分,比如一些具体的引导啊。
但是,如果你走不到那一步,他没办法告诉你。即使告诉你了,在你这里也会成为戏论。如果不负责任地告诉你了,害他自己也害你。如果根器不到,强行灌输,他们说一髻佛母会用弯刀割断他的心脉。你以为我说这些话是乱说吗?你们可以去问现在藏地的一些大修行人、大法师,看他们说的和我说的是否一样。所以说,这是没办法的事。
看来今天只能怼一个了,我们放过大迦叶,下次开法会再把他从华首门里请出来。
经文:‘唯,大目连!法相如是,岂可说乎?夫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譬如幻士,为幻人说法。当建是意,而为说法。
诠释:喂!大目连,诸法性相寂灭,难道是语言所能诠释的吗?说法的人本来没有言说表示,听法的人也没有所闻所得。这就像魔术师,为假幻的人说法,应当建立这样一种说法的思想为人说法。
这个很容易看懂,我们再说得具体一点。他说,喂,大目连,法的相如是,究竟法我们去描述它就是这样说的。究竟法是没有相的,我们就文字去较真,法相“如”才是的。“如”就是没有相,例如“真如”“如来”。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所以说,法相如是,它没法说。
你会问:“你不是说如来吗?”那是语言,真正的“如”是没有二元的,一说就变成语言了,而语言是二元的,体受也是二元的。所以,没办法真正去说它。无论你做什么样的比喻都等于零。那么,真正直指心性的窍诀是什么呢?他让你去造作,怎么造作呢?他让你不造作,其实就是造作。你就会停下来,不再去找了。
然后,在不造作的情况下,让你再去观等等,再来,这其实就是造作。观的时候,他又会让你放弃这种观,去体会到什么东西。就这样一步一步把你引到完全不造作,最后自现出来。从来就没有一个什么真正的窍诀,指引了某个地方,然后你就扑到那里去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有这么一个窍诀,每个人听到都可以证悟,世界上还会有其他宗派吗?凡夫都不会有。
所有的语言其实就是为了打掉你的分别念而已。所以,有时候他们觉得语言实在不管用了,就棒喝啊、脚踢啊……什么都来了,就是为了整掉你的分别念。如果我们只是想临时通过禅定或者某些刺激去掉分别念,那是不管用的。那样可以触碰,但根本的发动机没有拿掉。强烈的自我感,一时半会儿你是拿不掉的,上师打了你,自我还感到高兴呢——“哇,上师把我当密勒日巴了”。自我以“密勒日巴”这种方式增加了一个更厉害的东西。所以非常麻烦。
你要先把基础的这种无明(那个永动机)拿掉。否则会有连绵不断的痛苦,你怎么都解决不了。只要一狠心,那朵花一黑,一下就放弃了,玩不了多久的,人我一下就弱了。而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反而通过修行把人我变得很强。“普天之下,舍我其谁”,当然,这里的“我”不是人我的我,应该是舍觉性其谁。所以,你根本就体会不到自在、洒脱、放舍,没办法真正地证悟。
“夫说法者,无说无示”,无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表示,本质上无说无示。没有一个真正的说法和示意可以让人绝对明白。我们经常说大圆满要用水晶,你们灌顶看了那么多水晶,也没见证悟。不是说指虚空都可以证悟吗?一个人在极端的信心之下,偶尔碰一下是有可能的。比如,上师让你躺在地上看虚空,给你指示一下,你会有一点感受。但是,如果你把它当了真,那都不是坑,是屎坑。所以说,不重视基础的后果非常可怕。犹如在一个大粪坑里面滴下几滴甘露,一开始还有点清凉,接下去就会变成屎。
所以,我们要把一些基础的东西拿掉才行。大家要重视,拿基础很痛,所以大家喜欢屎,屎会造成快乐。当然了,屎可以滋养稻谷,然后生成米,做成馒头、花卷,补充了碳水。我们别去观察自己在座上得了什么,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内在的这些东西没有拿掉,对身边的人都没有爱意,无穷无尽的烦恼还在经常折磨自己,经常还在谋己,整天想这、想那,这样怎么行呢?如果你真的相信三宝,怕个什么啊?死了就死了,下世再来过。
你会说:“你的要求太恶劣了。”是呀,我们要求没有人我,更恶劣,彻底地反了人权。大家要深深地思考这些法义,别把它当成一种安慰剂。为什么我那么强烈地攻击小资呢?因为它没办法让你解脱。其实我很喜欢小资,小资弄得花都比我弄得好看,我弄的就是一大把狗尾巴花,而小资们的是一朵朵红菊花,还没有黑,哈哈哈。小资们弄的茶都好喝一些。我以前喝茶是怎么喝的?拿一个缸子,放一块茶叶,开水一冲,一大碗茶“”地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然后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人家小资是怎么搞的呢?把我都带坏了,我现在喝茶一定要用杯子。我突然发现了我的这种奇妙的改变。以前用大缸喝都可以,现在用杯子。其实这些也没关系,你玩小资也可以,但是你要解脱,要把这件事当真,那就不能玩假的。有时候要手起刀落,毫不留情,这样才行。你要顿、要快,就更要这样。
“其听法者,无闻无得”,一样地,虽然听法的人听了很多法,也有很多所得,但好事不如无。真的是这样的,如果你们有什么很好的觉受,把它当个屁一样放了,千万不能搞无生屁忍。记住这句话“无生屁忍”。“好事不如无”,单空的原则就是它。
“譬如幻士,为幻人说法。当建是意,而为说法”,这是针对目犍连说法而说的。你要觉得自己(说法的人)和所说的法全是虚幻的,听你说法的人也是虚幻的。如此自在,当是这样的意,这样说法才是对的。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圣人,或者说了什么法,那就完蛋了。你能说的也会出问题,听法的人也不一定得到了真实的法义。这是我们从见解上、修行上解释了这几句经文。
经文:当了众生根有利钝;善于知见无所罣碍,以大悲心赞于大乘,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
诠释:声闻们不断尘沙惑,不了达众生千差万别形色各异的根性,又不发不舍众生的大悲心,所以不赞扬大乘。不念报恩,所以不能绍隆三宝,菩萨以此警策声闻,当知众生根性,也应知一切法门,及对机说法悉檀因缘。所谓“善解法相,知众生根,应病与药,令得服行”,种种知见。
“尘沙惑”的概念来自于天台教观,有见惑、思惑、尘沙惑、无明惑。声闻们肯定没有断尘沙惑,因为各种法、各种根性、各种因缘、各种法门都要了解,而声闻不搞这些。包括菩萨,都不能完全解除尘沙惑。它有点像我们的所知障。由于声闻不了解,所以他也不了解其他众生的根性,上来就讲离苦、离贪、不净观、呼吸法等等,大概就是这些法门。他们也不发大乘菩提心,也不赞扬大乘、不念报恩,所以不能绍隆三宝,即不能把三宝的威德力、伟大、宏伟传出去。
“也应知一切法门,及对机说法悉檀因缘”,佛法里面有四悉檀:一、世界悉檀,即阐述世界观;二、各各为人悉檀,即教人善恶;三、对治悉檀,即说各种各样的法门;四、第一义悉檀,即说究竟义。“对机说法悉檀”,“悉檀”指范畴,意思是这个大范畴他根本不懂。所以,他没办法善解法相,知众生根,应病与药,令得服行。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对于我们自身来讲,我们是修行人,大概率不太会去给别人讲法。但是,如果要给别人讲法,你应该知道众生的根机有利有钝,要用不同的法去度化他们。
因此,我们在学密法时,有时候接受到的法是不一样的。你在不同的上师面前听到的法不一样,即使在同一个上师面前,不同的人接受到的法也不同,甚至不同的法有不同的讲法。我们有一个麻烦,密法是要保密的,不仅仅是对外人保密,有时候两个师兄弟之间都要保密,不是什么都说。
如果说了,我们就会起分别念——“他怎么不是这样讲的呢?”“他是不是对我不好……”“他对我好……”邪见一堆一堆就来了,这是很搞笑的。有些人还会想:“为什么给他灌顶,不给我灌呢?”好像灌顶是一种地位、关系的体现。我们把很多世间法拿出来搞这些,不能这样,这样一搞,就没办法根据利根和钝根来传法了。大家都要一样,要平等。有些人会说:“我功德更大,我贡献更大,所以我要特殊。”搞得没办法按照佛法的规律来做,要按照世法的规矩来搞,这样会出问题的。
“善于知见无所罣碍”,这是我们学大乘的人应该有的东西。“善于知见”,知见可以有很多方式,你可以读书,也可以听讲。如果听讲不行,读书也不行,那一定要依止善知识。而且你要依止真正的善知识才行。如果你既不读书,又没办法听这些东西,然后你又不依止善知识,靠你自己是绝不可能的。“无所罣碍”太麻烦了,有了出离心和菩提心,勉强可以无所罣碍,真正的无所罣碍要证悟空性。
后面说“以大悲心赞于大乘”,这是我们要去做的,我们是大乘佛行者。但是,我发现很多师兄根本就不重视菩提心,他只重视自己修行中有什么觉受,有什么知见,而忘了最基本的出离心和菩提心,特别是菩提心。一个没有菩提心的人,即使再有知见,那也是魔法。
我们要深深地去观察自己的这些东西,这是佛和魔的一个分界线。魔主要是人我嘛,而菩提心和人我不共戴天。所以,如果没有菩提心,那一定是魔法,无论你持多么厉害的知见。不管是什么知见、觉知,还是证悟,这些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你会问:“难道那些证悟的人都有大乘菩提心吗?”
我告诉你嘛,虽然汉传佛教很多时候不讲菩提心,但他们特别强调出离心,“好事不如无”就是出离心,在强烈的出离里面,其实他把人我的很多东西都拿掉了。当证悟的觉知弥漫开来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生起菩提心,因为他去掉了障碍菩提心生起的最厉害的东西——“贪著”。所以说,菩提心的基础是出离心,原因就是这样的。但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既不愿意出离,更不愿意发菩提心,我们只要证悟,这是个笑话。如果你真的想证悟,就要深深地去思考这些。
“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念报佛恩”我们也做得非常糟糕,我们认为学佛、听法免费、安逸,还有好处。哪有那么大只癞蛤蟆满街跑啊?以便宜心去,你永远占不了便宜。这个世界上没有便宜,缘起上叫“因果报应”。究竟上没有因果,更没有便宜。我们不深深地思考这些东西。
你都不去想这些东西,又想证悟,那怎么可能呢?你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还可以证悟。其实就是你没有想到要去掉自己的执著、自私才能证悟,而是“你看,我的心好安逸啊,我的执著、自私都得到了保护,然后我还得到了证悟”。这不叫愚,叫蠢!
如果这些基本心态不纠正,那人我的发动机就永远在起作用。你不去修行,轮回就不断,人我就会不停地搞。所以,我们一定要念报佛恩不断三宝。“不断三宝”就是内心里面要永远感恩三宝。然后去说法。当然,这是维摩诘对目犍连说的,实际上我们也要听这些东西。
总结不堪:
经文:“维摩诘说是法时,八百居士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无此辩,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维摩诘在说这个法的时候,有八百个居士,都发起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有时候我们汉传佛教说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指胜义菩提心,同时有时候也指世俗菩提心,他把它混在一起。所以,这里八百居士发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你可以当成是世俗菩提心,也可以当成是胜义菩提心。胜义菩提心就是已经证悟了。
也就是说,维摩诘说法的时候,当场有八百个居士就已经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实际上就是砸了目犍连的场子,而且砸场子成功。那怎么办呢?砸回来,哈哈哈哈。阿罗汉不会这么想的,阿罗汉说:“我无此辩。”即“我没有这样的传法能力,所以我不堪这个任务,不能去问疾”。
诠释:大目连回忆昔日在深巷中为居士们说小乘法,被维摩居士呵责时,有八百名居士听了他所说的大乘实相法,而发起求得无上正等正觉的心。他现在禀告佛说,我可没有菩萨的这个辩才,所以我不能胜任前往问疾!
又怼了一个,前面一个是智慧,这个说的也是法,后面的故事是吃饭。他把阿罗汉的所证所得,以及他们的行为,与究竟法进行了对比。整个故事中的十个阿罗汉都是这样的。后面还有菩萨们,也一个一个被怼。他要突出最究竟法,突出最后文殊菩萨去见维摩诘。文殊菩萨说究竟法是怎么样的,维摩诘直接来了一个最高的表达方式——不作声。为了表示他的那种方式不是最高的,你们去跳舞,哈哈哈(师兄开玩笑)。
其实究竟法非思维所得,我们现在用思维的方式去学习,它会去掉思维中的误区,以及用思维来确定我们修行的方向和操作方式。但真正的修行还是要具体去修,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不然我们搞法会干嘛呀?
今天终于讲完了,本来想怼两个的,现在只怼了一个,有机会我们再怼。我们先念普贤行愿品,然后解七。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 《维摩诘所说经》第34课
- 《维摩诘所说经》第36课——佛教的感召与深入闻思修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