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学习《中观总义》。上一节课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一些教证没有讲完,我们接着上一节课的内容继续学习。
《中观总义》的理义其实非常深,特别是学到后面,对有些人来讲,仅仅理解表面上的文字都不是很容易,会出现冲突和矛盾。另外有一部分人,即使是表面的文字意思通顺了,但由于实际上的意义非常非常深,也不是那么容易真正理解。
所以希望大家在听课之前要先去预习,预习的时候你可能会出现疑问,那么我们上课的时候,可能直接在课堂上就把你那些疑问解决了。如果你听完课,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决,那么你下去要把录音和笔录资料拿来温习,或者提出你自己的问题。
当然,如果每个人都在微信或QQ上向我提同样的问题,我要每个人都回复一遍的话,那个真的很花时间,而且眼力和手力都应付不过来。所以怎么办呢?一般来说,如果我看到某个问题比较重要或者比较集中,很多人都不是很清楚的话,我就会统一在课上把它说出来。
也就是说,大家先要预习,发现问题;然后在课上要专心听,看这些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如果上完课,乃至经过一些询问、讨论都不能清晰的话,你就把它提出来;我知道大家的问题后,就会在课堂上专门讲一讲。但是,如果你完全不去预习,听完课也不回头温习和思考,任由它从头脑里面飘过,然后自己给自己一个评价:“可以了,大概过了。”也许你就真的是“过”了,你过了以后就再也记不起来了,更谈不上拿它去修行。
学中观学到后面,我们要从观念性的一些理解,慢慢变成心的一种运作。在这个过程中,首先要生起定解,接着要生起觉知(在这种觉知中间已经带了中观的观念,或者叫产生觉受),然后在觉受中进入禅定,禅定中又要反复揣摩,不停地印证概念上说的那些东西。你得这样反反复复,一方面通过概念去印证你的觉知,一方面又通过觉知让你的概念更加深化,慢慢的,最后你才能够达到透脱。这个过程是很长的。
同样的一句话,对修行过的人和没修行过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些道理,我们在逻辑上很容易就通达了,觉得自己明白了,但过了几年后你再来看这个观念的话,引起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你的能知在变。
所知就那几个字,比如“缘起性空”,讲出来就四个字,如果你跟一个初学佛的人直接说“缘起性空”,他会一脸茫然。你要是跟他进一步解释:“所有的现象都是和合而成的,它没有真实的本质,是虚假的……”他这么一听就会说自己明白了。是的,当时他也是真的明白了,但几年以后,假如他做了很多中观的修行,你再给他说缘起性空,他回头想起当初那个“明白”就会觉得很好笑。
如果是真正通达了应成派,进入了法性定的那些人,他从定中出来以后,听你说什么“缘起性空”,他会看着你笑,他知道你生了病要吃药,会顺手拿起你的“缘起性空”医你一把。也就是说,一个人真正通达了的时候,态度又不一样了,听了你这个词就变成他方承许了。
所以说同样四个字,因为能知的境界不同,对它认知的角度就完全不一样。我的意思就是说它的意义很深,所以大家要去预习,要深深地思考,还要去温习、探讨。而且,就算你这么做了,也只是在闻思概念、见解的层面上,你还得去修行,真正把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认知,变成心直接的、非概念性的认知。
心的直接认知跟概念的认知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就只能起到概念的作用,而心的认知会起到心的作用。差别是什么呢?禅宗里面不是经常说喝茶吗?他们把证悟说成“喝茶去”。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其实就是说你喝茶的时候是一种直接认知,茶有茶味儿在里面,而且会起到解渴、清香、安心、宁神等作用。
如果你在意识中想象一杯茶,那就只有概念的作用,比如可以排除对于假茶的一些认知,从概念上知道那个茶的名称、汤色、产地、功效等等,但你想出来的那杯茶,能起到安神、解渴的作用吗?当然,偶尔也会有一点点作用,就好像望梅止渴,想起来口水流——这一点点作用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串习中观后生起的一点点觉受。
但这跟真实的去直接认知不一样,也就是概念的认知和真实的认识完全不同,所以因明里面才会分出两个最重要的概念:一个叫遣余,一个叫有实法。它说有实法就要发生它的真实的作用,而遣余的作用就是遣余而已。遣余是什么意思?就是逮住你的目标,把其余的排开,是在思维中发生的。
我们学这一大堆的东西,实际上都是思维性的。你要把它变成心的真正的直接认知,那要长期修行才行。心要直接觉得它就是虚假的,这种直接觉得虚假的意味着什么呢?首先,心要有一种认为它是虚假的定解,这是观念;接着是一点虚幻的感觉,感觉深到一定的时候,即使是很坚硬的岩石你也觉得像泥巴一样,人甚至可以穿过去,然后连自己的身体也觉得是虚假的。
这个时候其实你都还有形象的执著,但你已经在慢慢引发觉受了,到最后的话,如果你证悟本性,那种“它不是真实的”认知完全确立,发现它根本就是一种迷乱的时候,它就消失了。既然是迷乱,迷乱就是可以消失的。消失了就进入法性定了,我说的是一切显现哦,而且那个显现是有大小,有深浅的。
我们说心前的显现其实有很多种。比如,我眼睛能够看到虚空,看到外面的房子,这是眼识所看到的形的显现;我的身体能够感到一堆坐在那里,很沉重,这是身识的显现;我的耳朵能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这是耳识的显现;你们放了一堆花在那里,有一点香味,这是鼻识的显现;有时候我拿起茶杯喝一口茶,这是舌识的显现。整个显现都在我心的认知中间呈现出来了,我的心要同时觉得它们完全是虚假的,而且这个虚假还有程度。程度的体现是一步一步的,最后要完全达到消失。
这里还有个误会,有些人通过禅定把它消失了,问我是不是证悟了单空?如果仅仅以消失作为单空的证悟,那很简单,我一棒把你闷昏,你那里就啥都不显现了,最多显现个昏迷,你是不是就证悟了单空呢?
或者你说:“打昏不行啊,这个不清晰,不算。”好吧,现在有种方法,给你打麻药,全身麻醉,你触觉没有了,眼睛一闭也看不到了,或者昏昏糊糊地看到一些东西,但心还是清晰的,那你是不是证悟了单空呢?肯定不是嘛。
外境的这种消失,只是通过一些强硬的缘起的方法,暂时解除你对外界的认知,但并没有消除你内心对外界实有现起的这种俱生执著。这种消失的话,只代表这种缘起切断,不让你认知外界了,你睡着了,其实外境也没有了,所以说不能这个样子。
那你说:“我用什么做标准呢?”这个就是凡夫很扯淡的思维方式。只有在我们这个世俗的环境里,很多事物才可以有现起的标准。但那个证悟,比如去掉执著的那种标准,他是没办法拿出来给人看的,也就是说我没有办法给你说一个真实的标准出来。如果能说出来,这个东西就变成像西方科学一样可以拿出来成为凡夫状况下一个共同“证悟”的东西,那就没有“各别自证”这个词了。
当然他也会有些不共的很殊胜的显现,但是那些东西拿出来就不能成为统一的标准。不过有一个标准是最精彩的,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执著消失了,你自己会知道的。就像我们那天上课举的例子,我爱上了谁,我没办法证明给你看,但是我自己知道啊,这就是标准。我不爱谁了,你们也不知道,因为我可以装我爱谁,比如两夫妻在一起为了家庭团结经常装。对方也可能误会的,但是他自己心里面知道“我确实不爱你了,我眼睛看着你,心里想着她。”这个东西他自己知道的。如果你真的消失了这种执著,这种各别自证自己心里知道。
有些人产生了一些状态以后来问你:“这个是不是单空的证悟呢?”他一问你,就知道他是傻的,他连自己执著消除了都不知道,问的同时就已经证明了他没有证悟。那你说,这样的话我就不问!不问啊?(众笑)如果不问就是证悟的话,石头就证悟了,因为石头从来都不会来问。
我们别扯远了,意思就是说,像这些东西真的要花大量的时间去串习,去思维,把它真正地搞通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你要真的去把这些道理弄通达很不容易的,因为它真的跟你的修行相关。执著消除了以后,你对某一个词汇,对某一段话的理解完全都不一样。但是一个对中观有修行的人回过头去看那些词汇,他一定会觉得津津有味的,原因就是我们佛教徒经常用的一个词汇——相应。
你看那个初中生高中生的时候,他绝对喜欢看爱情方面的东西,他一看就很激动、流泪啊,一下就代入了等等之类的。但我们这种情场老手一看,去!这哄人的,二者是不同的。而他一看,马上就觉得那个很傻的爱情表白他都会相信的,原因就是相应,傻瓜就要跟傻瓜相应啊。给初中生写的这些爱情的艰难、苦痛,他受不了的,他才不看这个东西,他心里不要这个东西,知道吧?但是你把那些初中生的东西拿给一些情场老手,他看得下去吗?他一口就把她就拿来吃了,这个不行的,它一定要相应。
你真的是修得很深的时候,再看到这些词汇,哇,真的好相应。你就感到加持,会感到一些很深的作用,慢慢你的体会就会越来越深,体会深了之后你才真的开始入道了。否则你就拿着文字在那里玩,文字玩久了不产生觉受的话,你一定会生腻。肯定会生腻的,你老谈恋爱不结婚咋行呢?真的会这样的,会有人逼婚的,会受不了的,一定要产生结果。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真的是要去串习,串习了以后回头再看,看了以后又不同,又回过去又修。
如果我们真正的完全不看文字的话,很较真的话,他们说三地菩萨以后可以不像我们这样学了。三地菩萨啊,像我们这种就不在此列了。因为三地菩萨以后,很多时候就用他心通等各种功能,不像我们这样去看书。如果我们中间有三地菩萨,你可以站起来出去了,明天我就提礼物来拜你为师。如果不是,你就要开始进行这方面详尽的闻思。
也就是不要轻而易举认为自己在逻辑上明白了就懂了,这很难懂的。中观的懂一定要跟实际的修证结合起来,仅仅是词句真的不行,这个还是思维中间的东西,思维自己本身都在说“六根不是量”。量就是准确的认知的意思,也就是思维中达到了认知的准确,然而思维本身都被否定了,肯定不是究竟准确的认知,它自己都说“六根不是量”的。
所以说不要认为你在头脑中间弄顺了以后,你就懂了中观,我们一定要建立这样一个观念。但是同时也要建立另一个观念,虽然思维不究竟,但是我们不通过详细地闻思,也没法达到不要思维的直接的认知。所以大家要搞清楚这两个:一个不要轻而易举地认为自己简单通达了就通达了;第二个,需要更深入更详尽地去闻思。这似乎很矛盾。
说到矛盾,关于胜义谛和世俗谛的矛盾,在藏地的争论就有三种认知。一种认为胜义谛跟世俗谛就是圆融的,我们的前译宁玛巴认为二谛是互不相违的。到了后译,格鲁派就说二谛要分开,要简别。还有一个更登群培大师来得更绝,他说分法要看怎么分,他说它们不是分不分开的问题,你们想通过分开来解决矛盾是不对的,这两个谛要完全的绝对的不一样,如果一样就要出问题,因为他彻底否定世俗的量。你说他这个对不对呢?从某种程度上那就是立场的问题了,立场站在空性里他就是对的;立场站在世俗里面,在宗喀巴大师那边,暂时就是对的;要把两个立场捏合起来,就麦彭仁波切是对的。就变成了三种认知,那里面的内容很多。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变成学者呢?又婉转地说一下,大家真的是要去把它读成学者吗?也不是的,我觉得在通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起码内心里面对这些理义产生了信解,都不一定是定解,因为定解要求非常坚定和准确圆满、巨细清晰(大的小的都清晰)。但是我们不要达到那么深,就是我们信解,觉得这个可能是真理,甚至就是真理,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开始去做一些修行了。做一些修行的时候,心就要慢慢慢慢去体会它,体会了再来看,看了之后再回去体会,这样反而快些,我认为这个叫两条腿走路。
如果仅仅用头脑去思维,会搞不下去的,没有觉受。如果没有思维,你就这么傻乎乎地去夺,夺来也没瘾的。很多人捡便宜,听了单空的修法后马上就回去做,做了三天以后马上就没兴趣了。当然没兴趣了,因为心根本就不具备这个力量,没有很深的思维去指挥这个心怎么去夺、去体会梦幻的话,你根本就做不到,做这些还是要一个比较深厚细密的觉照力的。所以两样都要结合起来。
我这里跟大家说一些中观闻思修方面的东西,真的是希望大家学了这些课不要白学了。学了以后又不去做,过了就算了,那我们何必在这里交流呢?对我来说,每周两个小时挺宝贵的,为什么?从每个星期中间拦腰抽走我两个小时,好纠结啊,因为这两个小时我可以去美国波士顿、迈阿密,还有拉斯维加斯呀——我只看不赌不行吗?这个不行的,一定要跑到这里交流中观。我向你们诉说一下我的委屈,发点牢骚,以减轻我心中无数次委屈的压力。好了,我们回到课本上来,上一课关于自续派和应成派有法的差别还有几个教证没讲,下面接着来:
月称菩萨《显句论》中所引的《回诤论》一偈:“若以现量等,能缘于少法,则应破与立,无故无承认。”
什么意思呢?如果在我们的现量中间还要缘于少法,就是我们现量中间还有任何一个对境,叫做“缘于少法”。缘于少法这个词汇听起来很少,其实在修证中这几个字挺吓人的。什么叫做“少法”呀?可以有形有相的都被破除完了,但是那个“无”,比如说我们的一个空间,一些光,那到底是不是?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什么都没有”这个到底是什么?所以这个就牵涉到现量的证悟了,但是在语句上没办法表达。它就说你只要心面前有任何的所证,就要破和立。如果我们缘的一个少法认为它是常法,好了,中观就上去了,就要去破它。破了以后又有一个东西出来,又被立了,又要破。
由于真实的情况是没有破和立的,没有二元对立就不存在心面前要去破坏它什么,所以“无故无承认”。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东西(无故),所以就不承认有什么东西,什么都不承认。月称菩萨所引的《回诤论》的这个偈的意思就是说,我们面前的东西什么都是没有的,所以我们也不承认我们有能破的一些理论要建立,所破的东西包括显现都要把它破掉。
所破是什么意思呢?其实中观自续派跟应成派要破的,从概念上去说的话,都是人我执和法我执。不管自续派还是应成派,它要破坏的东西,它要遣除消灭的东西就是人我执和法我执,谁都不会反对这个。就像大家都会吼口号一样的:“我们都要挣钱!我们都要挣钱!”但对钱的认识都不同了。有人说土地就是钱,有人说不是,时间才是金钱。对钱的观念都可以有不同的解释,有人说美元是钱,有人说英镑是钱,但人我执和法我执大家都承认。
那么,谁是真正的法我执?破法我执落到具体的对象上,自续和应成就形成了差别。有一派(不一定是自续派)说破的是内心的执著,外在的显现不管它,它说:“显现以显现不空,显现上的执著空。”也就是说我心里面不执著,外面现起随便它。这个好像大圆满,但是这里面其实有骨头的,有骨头就是大圆满跟这种见解其实是有差别的。应成派就不是的,它说外界全部要消失。
就法我执落在哪里?大家都是“法我执”这三个字,但你要去破的对象是什么?自续派就是我们可以不把外界的显现破了,把内在的执著破了就行,它的法我执就落在这里。应成派就不是的,“哗”——弄翻它,外在的显现都没有,一无所有。所以说“若以现量等,能缘于少法,则应破与立,无故无承认。”这一大段话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真正地证悟了大空性,显现也要破坏它,有法要消灭它。这个抉择就是菩萨真的是完全处在法性的那个状态里面(法性定),所以它说的就是这个东西,是一个对我们万法的本质最究竟的、能所合一的抉择。我们再看下面:
月称菩萨《入般若波罗蜜多论》云:“破立二者均应遣,真胜义中无破立。”
这个其实就很好明白了,我们在修行的中间,破跟立两个就是应该没有的,在真正的证悟中间是没有什么破立的。所以有节课我好像说过,大圆满抉择什么?就抉择安住。但“安住”这个词汇也很大的,你说单空也叫安住;有时候还说安住在菩提心中间,菩提心是个缘起性的东西,它也叫安住。心停在某种状态里面就叫安住,但这个状态是什么呢?大圆满抉择的安住是抉择真正的法性的安住,安住在法性里面。法性里面没有什么安住和不安住,取个“安住”的词是因为他心里面完全清楚了,不作任何的抉择和判断。
真正证悟了大圆满以后,特别是窍诀部的,就是完全沉浸在里面,无破无立。所以上节课我们讲“万象丛中独露身,拨不拨万法?”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拨不拨的问题,问你拨不拨是个圈套来的——你说拨,倒霉;不说拨,又倒霉。所以拨不拨都是二,是破立的行为来的。所以真明白了本性,直接就安住了,你再去说它,他会觉得你好笑。拨不拨一定是人类六根的行为,这个时候肯定是意根,或者就是心的一种细微的抉择,可以把它(破立)称为是意的一种行为。那个时候由于他安住在完全的法性里面,他绝对没有六根的行为。真胜义是超越六根的,所以说它就没有破和立,所以“破立二者均应遣。”
当然这个容易出现一些误区,误区就是安住在单空里面,它也叫安住。甚至安住在禅定里面还是安住的,反正心都不动了,他认为这个就是的。这个其实是由于心没有真正地体悟到法性,你去安住就会出问题了,这个就变成禅定,或者变成一种不究竟的认知中的定。
比如说我们通过单空把人我执破坏了,我们也安住里面的,而且人我都没有,确实人我的执著都消失了。但它也是单空,它好像也叫安住,这种就变成了灭尽定(小乘的涅槃)。恰好大乘的涅槃没有定和不定,没有一个状态性的东西,动就是定,定就是动。
因为没有任何一样动的东西可以逃得出法性,这个就是《西游记》里面说的孙猴子怎么蹦跶都蹦跶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其实作者吴承恩挺牛的,他甚至说孙猴子没去西天之前怎么蹦跶都蹦跶不出五指山(五蕴),就你的心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五蕴来的。你说我们凡夫的心挣扎得出五蕴吗?所以你怎么蹦跶,蹦跶到哪里去,都会在那留下一泡尿,孙猴子就留下一泡尿——老孙到此一游。我们现在所有的造作其实就是在五蕴山中到此一游。
你们谁冲得出五蕴啊?冲不出来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个五行跟五蕴还是有差别的,五行指的是金木水火土,其实就五蕴中的色蕴而已。所以真正的胜义是无破立的一种安住,所以“真胜义中无破立,破立二者均应遣。”这个其实否定了两种抉择法性时候的误区:一个是以为心不动了就叫做安住了,就叫做胜义,这个扯淡。如果没有真正的证悟,没有真正的明白,安住是错的。第二个,否定了心的细微的抉择,比如觉照之类的,而觉照就是细微的抉择,认为这个东西是处在胜义状态里面,为什么?你觉照的时候,你敢说不是六根的行为?肯定是六根的行为。如果是的话,就说明你还有破立,“我有明珠一颗,照破山河万朵”,有山河给你照的时候,那不是真胜义,你在拨万象。“独露身”就是只剩下这个照了。那么这里就产生一个最麻烦的问题,它们两个交接的时候出现一个问题,就是世俗跟胜义进行交接的时候。一般都是交接的时候出现问题,不交接的时候是不会有问题的,在各自的领域里面都游畅得非常顺利。
在世俗谛的时候,我们在世俗谛里面如果不去搞法性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不会有嘛,除非就是衰败、轮回这些问题嘛。胜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它连衰败都没有。但你回去交接的时候就发生问题,发生在哪里呢?就大圆满的状态,他照破山河万朵的时候,他在能上是明白,但所境上有显现,也就是说,他不是绝对的照破山河万朵,只剩明珠一颗。
那个照破,照破到什么样的程度呢?有的是直接意识里面照破或者感觉中照破了,这就是下自续。把这个显现都照破了,但是心的本体还没有明了,这叫上自续,他的明珠没有赤裸裸地现出来,法性定没有出现。那么中间有个交接的过程,就是刚才我们说交接出现问题,什么问题呢?就是显现还在,但大圆满的行者说他已经证悟了。这个最容易出现问题。
如果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灭了以后,才去证悟法性,进入法性定,那大圆满就笑你了:“你这个钝根,太笨了!”但是你说那我什么都不消失,就直接去认知心的证悟,大圆满又笑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面就出现一个“交接期”——我们到底该怎么去抉择?就是它不消失,我也要认知法性,这个时候,有很多很多容易误认的地方。
因为没有真正的消失完,心不可能这么彻底地明了。我又不能去等它消失完,等它消失完太慢了,这时一定要有个依靠,靠什么?上师!上师来彻底跟你确定“这个就是”,不用消失,消不消失这个东西都在,这里又牵涉到藏传佛教的一些理论上的争执。争执就是凡夫跟圣人共缘的是什么?记住“共缘”这个词,就是凡夫跟圣人面前共同的东西是什么?
自续派就认为我们跟圣人共同缘的是什么呢?是现起的这些法,就是我们跟圣人面前有共同的这些显现,他认为圣人也是这样的。然后我们再把这些东西一步步破光,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这些共同的显现先建立了,再慢慢来破。这个建立就建立了世俗谛,然后再建立它的规律,然后再破,走它的空性,这是自续派的观点,他认为我们跟圣人的共缘是显现。
应成派就不是了,应成派认为圣人跟我们的共缘是什么?是空性。这就厉害了,什么叫做共缘?它认为我们面前全部是空性而已,而这些显现是凡夫面前的迷乱,现在没办法才来将就你,将就你叫做他方承许。那你认为这些理论说了有什么差别?其实差不多吧?那就差别大了,这些理论导致修法上有一个巨大的差别。
按照自续派的说法是要先建立这些东西,一步一步去修行,按照我们共缘的东西,把共缘的东西慢慢慢慢把它变变变,变到没有了的过程,这是渐修的过程。按照应成的话,他们认为其实都是空性的嘛,你只要确定了那个空性以后,不理它就完了嘛。注意,这里面要确定了共缘的空性以后才不理它,明不明白?确定了空性,不理这些外界的显现就叫做大圆满。那靠什么来确定?没有上师,我们就要误认。
但是在禅宗里面,由于没有像藏传佛教那样,依靠上师一个个很具体地来指引。它为了确定我们认识共缘的这个空性是无误的,它就采取了一个方法叫斗机锋。为什么呢?因为背书谁都会说的,斗机锋就用一些非书面的话来说,根本只有认知了空性的人才玩得了。虽然我们是共缘凡夫,但我们的本质都是空性,圣人也是空性,佛陀跟地狱众生都是一样的,没有变化的空性。
那共缘的东西,我们凡夫只是不认识而已。那凡夫不认识,圣人要让你认识,我们中间又没一个完全靠语言可以让他引起这方面的直接认知的这么一个语言,有的话还说什么啊?不需要现在这么艰苦的学习了,他直接说了就行了。做不到,他们就采取了一些抽钉拔楔,折磨你啊,各种方式加持你,就让你去掉凡夫的所有认知方式,然后去达到最后根本的共缘。
所以他就告诉你修行的方法是什么呢?有两种:一种叫“但去妄,莫求真”,说这是共缘的东西,你不用求它。但是这里也有点修行的性质了,有自续派的性质,但它不管怎么样都比自续派那种承认了它,慢慢来要好些。“但去妄,莫求真”,已经承认了它是“妄”,是迷乱,“真”不用求,是共缘的。
还有一种更牛的,刚才说的“但去妄,莫求真”实际上是如来禅,再有一种更”凶狠”的叫做祖师禅,它就直接跟你说这个共缘的是什么?然后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证悟者,同时他又非常了解你,在一些特殊的因缘下把你那个凡夫的习惯性的认知一拔掉,“嚯”——你当下就体会得到。而且由于他也是证悟者,所以他就可以印证你,这个叫祖师禅,非常的快。一下就明白本质,但这个赖以成立的前提就是——他一定是真的成就者,他真的缘过那个东西。他要是没缘过的话,那不是大家一起牵着手很勇敢地走向黑暗吗?这是非常麻烦的!
所以说藏传佛教里面,其实要求真正的上师一定要开悟的。但有时候,资粮道的也可以是上师,资粮道的上师起码可以引发你,资粮道的上师说明他的菩提心很真实了。他不会骗你,那些人他懂就懂,不懂就老实地说不懂。他都成菩萨了,他怎么可能还骗你呢?如果说他真的骗你的话,那就谈不上什么资粮道了,那完全就是地狱道了。
所以说甚至是禅宗也好,大圆满也好,它们到时候就是要否定你所有的见,把你所有凡夫的靠自己的认知建立的东西,全部给你推翻。那我们学这些东西干嘛呢?学这些其实目的不是为了建立什么,是为了推翻我们过去的一切,甚至到最后要自毁。自己学了来毁掉自己学的东西,听得懂吗?
“我靠我自己,我一生可以。”这种说法也没错,靠修行可以,但这个见解里面也要分两个层面去看它的。如果你建立是为了自毁,确实你也自毁得了,你牛。但有时候,“靠自己可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建立了,把自己的见解或某种认知已经建立了,立了一个东西在那里,自己不知道,所以这个永远不行。
所以《楞严经》里面讲的:“见见之时,见非是见”,就是说你真的是见到了真正的本质那个时候,你发现所有的我们凡夫的见解都不是真正的见解。这句话翻译成中观就是:“六根若是量,圣道复益谁?”所以佛法到了后来全都是通的。说了这么多,都还在课文的原意里面,大家要树立这些思想,有了这些思想,你在学习中间会越来越清晰,清晰了以后对你后面的修证会非常有用的。
扎雅楞达的弟子诸译师说:“中观师者,唯破他许,全无自宗。其有法等二无共许故,自续非理。(中观师唯一遮破他宗的承许,此外没有自宗的承认。在有法等方面,以二者没有共许的缘故,自续派的理论不合理。)正理之果亦唯令舍他宗,除彼之余,自无所许,故一切种不应宣说自续之因,唯用应成。(以真实理论观察,其结果唯一是让其它有事宗舍弃自己的执著。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承许,因此一切情况下不应当宣说自续因,唯一运用应成理论。)”
什么意思呢?它就鼓励我们用贼喊捉贼的方式去进行思维和修行,而不要在见解上或者修行上建立任何一种东西。我先把大意说了,再来一句句解释。什么意思呢?我们去运用这些什么共同五大因啊,什么他称三相理论之类的应成不共理论,全部利用别人建立的理论去破别人,不要认为这个理论是自己的。
在见解上也一样,我们不要认为我们有什么见解,因为我们再有见解也是凡夫的见解。那么我们的见解是干嘛的?我们的见解是专门干坏事的,你有什么见解我就搞你,把它彻底砸烂。这个佛法真的很怪的,它不建立任何东西,它把你所有的建立全部整烂了以后,赤裸裸全部都是法性。因为它是破执,任何一个执破了以后,其实全皆法性;但是一旦有执,全部都不是法性。
为什么?如果没有执的话,赤裸裸真的就全都是法性了,没有一样不是的。那个时候你是从最根本的那个角度去(我说用“看”字已经不合适了)现出这个法性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你有执,马上就有了点了,一有点,二元就开始了。所以佛法不会建立任何一个东西,直接给你全整烂完。这个是见解上。
修行上也是,你要知道任何境界都是不对的,没有任何境界的。那你说没有任何境界怎么办呢?其实说白了就是全然的安住,不思不想自安住,但是这个不思不想自安住有深刻的明了在里面。没有深刻明了的时候,那睡觉也是安住,或者安住在单空里面也叫安住,不是说不思不想都对,不思不想有很好多错的。
以前我们在《辩法法性论》里面说了五种嘛,什么小乘的灭尽定啊、四禅啊这些东西。入于四禅以上的禅定都可以这个样子完全不动,甚至自己捏造一个不思不想自安住的状态都可以的。所以这个也不行,就是纯有安住,它也是不对的。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建立任何的破立,我全然的安住,但是又全然的明了,没有任何东西的建立。那你说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安住,全然的明了,是不是一种承认或境界呢?这个时候,有人要这样说的话,那就可以啐他一脸了,这个话就跟我们经常分析的,“一切无常”这句话是不是无常的呢?一样的,知道吧?
那是语言游戏,“一切无常”这句话如果它也是无常的,那么一切无常就变成常的了。听得懂吗?玩的语言游戏。“一切无常”是一句无实法,是对这些现象的一句总结性的话,这句话本身就是无常的,说了就没了,但它的语义(它所表明的这种意义)应该是真实的。真实的,由于没有体,所以也是空性的。那么一样的,你真的达到这个状态的时候,没有这些戏论的,但是你要拿它用语言来说,又变成戏论。
所以你全然安住在这种无执的状态里,本身是不是一种承认呢?没有承认的状态里面,本身是不是一种承认呢?他会这么说的,这样说的话抓起来枪毙,这个就纯粹的玩语言游戏。就好像我们经常说敲门“喂,里面的人出来开门”,“我睡着了,我不来开”。有这么蠢吗?一样的。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听的懂吗?有点打脑袋啊(事情很复杂,把头都搞大了的意思)。但是我以前讲了那么多,再打脑袋,说明对我不尊重。
以前讲的都不去看,讲了那么多,要看要学习的。老是听我在上面扯,扯了半天,我已经对自我丧失了信心了,我觉得我这样讲有用吗?你看了以后,如果我在讲的时候,你们的眼神没有露出无辜的神态,我就很满足了。人有虚荣感的嘛,我听到你们听懂了,我的虚荣心受到极大的鼓舞,讲起来就要开心好多。好,再看下面:
“中观师者,唯破他许,全无自宗。”就是只是来破他的,没有自己的建立自宗,“其有法等二无共许故,自续非理。”它说不会承认有法等,没有这样的共许,跟他者不存在一个有法等等这类的三相的共许。就是中观应成派在辩论的时候,根本不承认它跟别人面前有个共同的显现,明不明白?这个就是我刚刚说的共缘的问题。
就自续派,我们先要过来承认,我们面前看到有个桌子,桌子上面有个瓶子,是圆的,承不承认?承认了,好,我们开始分析。这个是自续派,他们共缘这个东西。应成派说,诶!我根本不承认你这个东西,它不是,假的,迷乱。那共缘是什么?除了空性,啥都没有,它是这样的说话态度。所以它不承认这个东西,就二无共许,所以自续非理。
“中观师唯一遮破他宗的承许,此外没有自宗的承认。在有法等方面,以二者没有共许的缘故,自续派的理论不合理。”它这个意思就是,我们跟成就者中间,有法不存在共许,我们凡夫跟应成派成就者的话,他面前是空性,我们面前是有法,是这种有显现的法,我们跟他没有共许,所以自续派的说法是不应理的。应成派跟凡夫说的东西,真正的应成派会认为跟凡夫面前的共许其实是空性,但凡夫不知道什么是空性。明不明白?
就是立场的意思。按照应成的立场的话,它是站在空性上面的,它会认为我们是迷乱显现。按照凡夫的、自续的立场,它是站在我们凡夫的立场上的。其实我们应该对自续的论师们产生很崇高的敬意——他跟我们在一个阵线上的。他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他说这些显现是有规律的、有作用的,而且胜义中不一定要消失的,就我们只是要先在观念里面、感受中把它执空,这个说起来好像不彻底,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是最管用的。
不然你像那种应成的,上来就说它成立吗?它完全不成立,是一种迷乱的时候,你去管它干嘛?拨不拨它都是错的,知道吗?万象丛中独露身,你要是拨它,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认透它;你要是不拨它,为什么不拨它呢?你认为不拨它,说明你还是没有认透它,你不拨它,说明你是个傻瓜,凡夫都不拨。明不明白?
所以立场的问题,其实是自续派和应成派两个最根本的一个差别。后来才产生了他们用不用自续,把这个方法是不是当成了自方的方法,还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比如这些因是不是自方承许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一些差别,二谛中间矛不矛盾、冲不冲突这些差别。其实真正的唯一的差别是凡夫和圣人的差别,两种不同的立场去看问题。
一个是以凡夫的立场,去看凡夫的问题和圣人的问题(当然圣人没有问题,我们这样表达而已)。一个是圣人的立场去看自己的问题和凡夫的问题。藏地有一个大师叫做更登群培,他对这个问题看得很绝对的,他说二谛就是要矛盾,不矛盾根本没办法做。它就是要矛盾,两个根本就是不同状态。你们不要听到矛盾就觉得他不对,其实他很对的,矛盾了才好嘛,矛盾了才打嘛,所以最后一定是胜义谛打赢。
但是麦彭仁波切觉得这样的话就太对不起我们凡夫了,所以说:“好了,我们在抉择胜义谛的时候,应该按照没有矛盾的二谛双融的、应成派圣者的立场上去说。但是回到凡夫的立场上、圣者出定以后,我们还是要建立世俗的因果。”站在圣者立场上,这些显现法是不按一般的世俗规律来的,为什么呢?
月称菩萨就干过这事儿的,本来按照因果的规律的话,我们挤牛奶要在真的母牛身上挤嘛,而月称菩萨怎么干?月称菩萨在墙上画了一头牛来挤奶,这个是严重违背因果的,是不是?他的立场就变了,所以这个是不太一样的。
那你说怎么因果啊?你比如说按照我们的因果的话,我们就是不能杀人,杀人肯定要堕地狱嘛。密法里面的成就者,比如说诛法,你不杀人的话犯戒,就是一定要杀人。你不杀?会诛法的人诛了他,他上文殊净土的,你居然不诛,慈悲心到哪里去了?赶紧去把他给诛了。
你说这个怎么办呢?其实会导致很多的差别,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些理论要真的联系到一些具体的实践里面,它才有意义。我现在把这些说出来,提供给大家一些思维,这个思维对大家以后的修行真的有帮助,还有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也会清晰透彻很多,不然你会觉得佛教里面矛盾重重的。
“正理之果亦唯令舍他宗,除彼之余,自无所许,故一切种不应宣说自续之因,唯用应成。(以真实理论观察,其结果唯一是让其它有事宗舍弃自己的执著。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承许,因此一切情况下不应当宣说自续因,唯一运用应成理论。)”什么意思呢?我们真正以准确、究竟的理论去观察的时候,结果就是让其他有事宗(什么叫有事宗?有细微执著的宗,认为细微实有的宗就叫做有实宗),让它舍去自己的执著,就是以你的东西打你的东西而已,除此之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承许,没有任何宗。(宗的意思就是我们的认定、我们的建立、我们的宗旨的意思。)
因此在一切情况下,不去宣说自续因,唯一运用应成理论。那你说我们学习五大因,那个不是在宣说自续因吗?其实我们在内心里面建立起这些理论,就是为了破除执著的,它本身也不是一个需要我们去实执的一个真理。你建立了这样的一个心态的时候,你运用这些理论的时候,它就是应成因。
如果你一边读它,一边觉得它好牛啊,好真理啊,然后心就沉浸在里边了,那你就变成了那些学者了。还有我们那些死读书,读死书的,有很多这样的人的,他觉得他明白了应成因,他很牛,然后他就建立一个感觉,觉得“我可以了,离一多因破死它。”你这样不知不觉就是自续派了,明不明白?
其实没有哪个傻瓜会宣称自己是自续派的,特别在我们这个环境里面,但没有哪一个不傻瓜的人不是自续派的,有吗?应成派的站出来,你还是派的嘛,只要是派,其实你就是在自续的境地里面。真正证悟了,他哪个派啊?他只能叫解脱派,无宗无派。
什么都不宗的,怎么会是应成派呢?它也可以是自续派,还可以是外道的,不相信?你敢说外道不是法性?你要说外道不是法性的话,你反佛,这个好麻烦啊!这些东西在我们头脑里去想是想得通的,但是你要去做的话,一个人要去明了自己其实挺困难的,要多想一想,多学一学,真的要去做才行。
特别是知识分子,很容易相信自己,这是一个误区;平常不读书的人,他又太不相信自己,又是一个误区。那咋办呢?在信与不信之间,有一道闪亮的光芒。你看他们那些让人家去学大圆满的,去硬说指示心性“在念头和念头之间,那个就是法性。啊,看。”就拼命去找念头和念头之间,结果找的就是个念头,永远找不到之间,这是一个。还有一个更搞笑的,他就停下了,没有念头了,前念已息,后念未生,正好中间,逐渐的,他就变成了木头。
从概念上来说,不要说念头和念头之间是法性,那个念头本身就是法性。但他又没错,念头和念头之间是法性,深入进去,它是一个方便来的,你把方便当实质,你说你该不该死嘛?人家本来说拿钱去买蛋糕来吃,结果你把钱吃了,所以我们不要这么傻。其实佛法深入下去以后很精彩的,你一定会明白真相的,明白真相真的好玩极了。解脱,解脱,真的可以解脱。我们再看下面:
(二)所破的差别
就是说自续派和应成派所破的差别,刚才已经说过了,从概念上都会说所破是人我执和法我执,但是人我执和法我执具体落在哪里,这个就是见解了。我为什么前段时间要跟大家大补了一通人我执呢?其实是要明白我们所破的人我执在哪里?不然你就会出现那些问题。比如有些人说读了人我执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一个我,接下来?“我还是有我执啊。”他不知道所破的我执的内容好多啊!
一定要把这个我执弄清楚才行的嘛,你都没有弄清楚的话,你分析完了是找不到我执啊,那我就成阿罗汉了?这个不是这样的。因为所破的那个范围太泛了,成了一个观念,它要落到具体的东西。具体到后来,先是思维的具体,然后是觉受的具体,后来是禅定的具体,最后才会发现真相,这个修行就是这样的。不是一个概念完了就完了,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们把计划书一做,那钱就进口袋了,做生意有这样的吗?计划书只是万里长征才开始走第一步,而且这个计划一路都在改,变化总比计划快。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计划也好,行动也好,全部都在相续里面发生。所以你只要说“一切境相由心现”永远都不会错,不管是自续还是应成都不会错。一切境相由心现,没有境相还是心。但是它具体怎么去弄那就麻烦了,落实到哪里,就是所破。法我执也一样,法我执具体落在哪里,自续和应成就形成了差别,所以它要说所破的差别。这是我在课文前先说的一大段。现在来看课文:
自续派不破共同显现分,应成派破共同显现分,因此,自续派对所破法加胜义的简别,应成派根本不加胜义的简别。
什么叫做共同显现分呢?就是我们眼前所看到的相似的东西,叫共同显现分。比如说你我都能看到一片蓝天,比如我们现在都能看到我面前的这个电脑,你们看到的是电脑的背面,我看到的是正面。也许你会说你看到的是正面,我是反面,都可以的,反正都是你看你的面,我看我的面,大家都互相照顾一下脸面。但它有一个相似的东西,而且如果你走到我这个立场上来的话,你看到的会跟我越来越近似(相似),你要是跟我看的完全一样,那叫瑜伽。
你们以为上师瑜伽是什么东西啊?就是学会跟上师一样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那你说怎么可能呢?那我不是要变成他的眼睛了?你这么傻啊?中观里面说“六根不是量”,上师的眼睛也是六根,它一样不是量。所以上师真正能看的不是那个眼睛,能看的是里面的东西,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呢?那你就要慢慢修才知道。所以说真正的瑜伽也就是说,你的心的能认知和所认知完全是一样的。
“自续派不破共同显现分,应成派破共同显现分,因此,自续派对所破法加胜义的简别,应成派根本不加胜义的简别。”什么意思呢?自续派就说在胜义里面这些显现都没了,特别是上自续可以没有显现。有些它真的是已经走到应成派了,而它承认应成派的观点是没有了,但它还是要加一个简别。它说自己是承认圣者里面无边也破了,不是说修证性的,是理论性的,应成派它说什么都不思不想,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们这个世俗状态里面,显现的自相要成立。
它说自相的成立,就是它的作用一定要被我们认同,规律要被我们认同。它的自相成立不是说它实有成立,“中观自续派”好歹前面有“中观”两个字的嘛,如果它要说它那个自相成立是实体成立,那还说什么啊?那跟外道一样了,或者堕入小乘了。所以它中观两个字好伟大啊,准确的观点叫中观。它只是自续,还没有走到应成而已。
——自续,其实我强行理解它的意思,就是凡夫的相续自然延续的意思;应成派就说你这样延续应成很大的错误。这是我开玩笑的解释,不一定是这个意思。我是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你要是跟人说有个姓梵的胖子说自续是这个意思,然后人家又引经据典的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就傻了。特别是我这个人交流的时候不正经,所以有不少乱七八糟的话,你们要善于抉择。
我们经常说的,一只鸡又下蛋又拉屎,你只要拿鸡蛋走就行了。还说你们都是鹅王,鹅王饮水,择乳而饮,就是水和牛奶放在一起,鹅王只喝牛奶不喝水。所以你们都是禽,我是兽(我是牛嘛,我尽量又是尿又是奶),我们加起来是禽兽都如(如是那个如如的如)。所以你们不要拿开玩笑的事当真,然后到处流传,于我“英名”有损。你看我这个执著有多深呐?还在乎什么英名。你没搞清楚,我是自续派的。
自续派加简别的意思,就是在我们这个状态里面还是要承认这些有,承认这些规律的。但是还是知道它实质没有,而它承认这个相以及相的作用有,实质它不承认有。所以它会说:“相以相不空,但是相上的实执是没有的。”,这个就是所谓的“柱子以柱子不空,柱子上的实有空。”
但是那个胜义应成派,特别是宁玛巴那一帮前译的大译师们,或者是禅宗的一些大德,甚至《金刚经》里面说的那些彻底的见解,《心经》里面也认为自相全都不成立,完全都是迷乱显现来的,它的的立场是站在法性里面的。所以《金刚经》里面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个其实是站在应成的立场上的。《心经》就更吓人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智亦无得。”一路无下去,这个纯粹就是真正的应成派,它不加简别。
眼耳鼻舌身意,它就是世俗状态里面的,它认为这些没有,但是又现起了,为什么现起了?因为你傻了,是这个意思。自续派说我们不傻,我们有了,但是我们很详细地去分析它,分析到后来的时候它才会没有,加上了胜义和世俗的简别。而应成派是不加简别的。这是它们简别和不加简别的区别。
那是不是说应成派就不承认这个显现呢?他就是知道凡夫里面还是有显现的,他会出定嘛。但是他出了定以后的态度,立场已经站到应成派那边去了,所以成了我们轮回的叛徒。我们是坚定的轮回的信徒,但他不是,他已经叛变了,他现在回来拉我们去投诚。这个过程它看到我们这个现象,他就会说:“哎呀,这些完全是假的,你根本就不要信它,它可以这样作用的,不信?我从墙上画的奶牛挤点奶给你喝。”把它的自相以及它的作用全部给你整烂完,甚至还给你弄点比较好看的样子出来,那叫坛城。偶尔有因缘的话,一加持你,真的看得到的。
比如把莲花生大士扔到湖里面去,用火来烧他,莲花冒出来了,根本就烧不了他,所以它相应的自相以及作用都被否定掉。其实谁是对的呢?应成是对的,因为世俗这些规律是在同样的执著里面所出现的一些情况,其实很多时候会被破掉的。比如我们现在都看不到鬼,我们六根的情况下是没有鬼的,结果哪天哪个傻瓜,按照阴明的说法,他哪天阴气过盛,突然看到一个穿白衣服、黑头发蒙着前脸的就出来了。那按照我们六根所建立的规律,他肯定是幻觉嘛,但他会说我们是幻觉,认为我们连这个都看不到,他看到的就是真的。
那你建立的这个自相以及自相的规律就不见得是正确的。我们一般说见到烟就推知有火,在古代肯定是这样的。而现在有干冰,见到烟却没有火,从那个干冰去找火找不到。所以它是有限度的,以它而进行的法理推演也是要出现麻烦的。
那你说数学呢?数学这种绝对的纯逻辑,它的纯逻辑首先就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之上。为什么?能告诉我吗?数学一定要建立两个数字叫1和0。你去给我找一个叫0的事物和1的事物出来,找嘛找嘛,绝对的1和0?你找不到的,你找到的可能是一个杯子,这个东西它不是绝对的1来的,如果你要把这个杯子当1的话,这是一个错误的现量,明不明白?所以数学上的逻辑推演,它全部是建立在假设上的。
是没有1这么一个东西,所以你这个数理逻辑完全是遣余性的东西,拿到真的心的世界里面,它就不管用了。所以我们永远没办法数字推演,通过一个公式算出来以后,她就爱上了我。通过数字怎么行啊,亿万富翁好多钱,结果被一个只有三块钱的穷小子把那漂亮妞“勾”走了,这事好难忍受啊。为什么呢?心是不相信数字的。所以纯数理逻辑一样不能去说明心的世界的复杂性以及真实性,所以六根的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错误的——六根不是量。
到了最后的程度,当我们把自我的东西全部打烂了以后,第一,我们可以见到真相;第二,没真相之前,由于这样的推演,我们一定要去虔诚的祈求超过六根的这些生命对我们的加持,产生真实的虔诚心,不要以为自己最大。以为自己思维六根的范围最大,这本身就是人我执的一种极强的表现,这是佛法里面要求低头的原因。
相信自己就是相信自己的六根嘛,你还能相信你什么?放下它。放下它不是说什么都没有了,放下它,六根对你心灵的影响会减轻很多。然后减轻了这种执著才会融入到法性里面去,听不听得懂?这样的话,你才会真正的超越六根,走入解脱。这些密宗理论的建立不是乱来的。
《入中论自释》云:“故计诸法从自生,真实世间俱非理。故阿遮利耶未加简别,直云非自生而破之。有简别云:诸法胜义非自生,有故,如有情,所加胜义简别诚为无用。”(“诸法自生”,不论真实或世间都不应理。因此,龙树阿阇黎不加任何简别,直说“非自生”而遮破。有人简别说“诸法胜义非自生”等,加上这样的胜义简别,没有用处。)
什么意思呢?它认为所有的诸法不能自己生自己,我们以前学过破自生的。如果自己生自己这种现象成立的话,那我们现在这样的世界就是乱的。为什么我们现在并不是自己生自己?比如杯子生杯子那么得了,是不可能的。自生就不存在生的问题,还有自生就会导致无穷的生,它有这样的毛病。所以阿阇黎就不加“胜义中没有,世俗中有。”这样的简别,他直接说自生非理。
也就是说自续中的自己生自己都是没有道理的,不一定要去说胜义中才没有自生,世俗中哪有自己生自己,不可能的。自己生自己就变成不存在生了,你已经有了还生什么,所以这个生一定是要跟你过去有点不一样的。有人问:“那这个流水线算是自生吗?”这样问的人脑袋有毛病的,流水线那个是流水线生的,不是自生。
“有简别云:诸法胜义非自生,有故,如有情,所加胜义简别诚为无用。”什么意思呢?有人说“诸法胜义非自生”,加上这样的胜义简别没有用处,其实你这种说法跟龙树菩萨说的是直接冲突的。龙树菩萨就是分析世间的,他不去说胜义,他说我们世间普通的现象,比如我手上拿的杯子,它不可能自己生自己,所以诸法自生是没有道理的,他就这么把现象给破掉了。没有说它消失了以后的那个胜义中间才没有自生,明不明白?也就是说它在世俗中全部一下就破了,不用搞什么简别。它认为你把胜义和世俗搞简别分开,这样的做法是没有用处的。
你说这样的分析有用吗?其实真的有用,为什么有用?如果你要联系到修行上去,比如我们是不是在法性定里面无心,或者在有显现的时候无心,两种无心有差别吗?在法性定里面肯定是无执的,因为能执所执都消失了,好像这个是绝对的证悟了法性。但是大圆满里面有显现,它也无执。两种无执有差别吗?这是很精彩的一个问题,就牵涉到这个。
我们要是真认为这个外境无生的话,我们直接把它放弃了的。它不能自生、他生、自他共生,也不能无因生,它就是假的。它只能是心捏造的,是一种伪生,所以是一种假象。既然是假象,就把它放弃了。那放弃了,你说那个法性定里面根本就不存在放不放弃的问题,它根本就没有。
那两种都是无心有没有差别?如果你说你证悟了,我就问你这个有没有差别?你要说有差别,我收拾你;你要说无差别,我还是要收拾你。为什么收拾你,把这理由说出来。说,自己在心里问自己,我凭什么来收拾你?问嘛,问了可以写一番汇报书。说不出来?回去慢慢修自续。所以它其实有很多很深邃的东西,所以它真的是有差别的。有什么差别,我们以后再说。
不管怎么样,它说这些东西真的是有用处的。其实它有时候跟我们具体的大圆满也好,中观的修行也好,具体的这个心的行为或者心的一些相状、心的一些自认度,它是有联系的。我们现在也许用不上,但有些地方也是用得上的,总的来说以后一定用得上。有现象和没有现象,其实整个佛教的世界观就是在现象和心之间扯淡。闻思上是扯,修行上也是在上面扯,扯清楚了现象跟心是一样的,就可以了。
没有现象也行,有现象也可以。因为我们所有的痛苦、欢乐、涅槃、解脱,无非就是和现象有关。你要说完全没有现象,那也不可能的,完全没有现象那就是断灭。那你说法性定不是没有现象吗?它有法性的嘛,法性不是现象,那到底是什么?你不能说是那种完全断灭的没有是不行的,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一个叫没有的东西出现过,不可能的。
你睡觉的时候都有的,有睡觉。死亡的时候也有的,有死亡。是你自己的不自知,不代表没有。你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嘛,但是你醒了以后,你会相信你睡着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意味着你再也没办法苏醒了,所以不可能有一个叫做绝对没有的东西出现。
所以应成派破掉一切,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大家要记住啊。破了以后,它只是说不承认有个东西,因为那个东西在我们六根范围里面没办法承认。但是到了三转的时候,佛陀还是讲了那个东西叫如来藏,叫光明,佛陀也讲了这些东西。当然讲的时候,他是在二转破掉一切的基础之上。二转破掉的那一切是什么?其实就是六根,全部给你破掉完。
是六根成就了我们凡夫,所以“六根若是量,圣道复益谁?”那么站在那个已经成就的立场上,他就要回过头来否认六根,他对自续派那种承认它没有实质、同时承认它的相的作用,他认为这个东西太过的柔软,太过的次第,太过的渐,没那么狠。
但是自续这种理论,我们反过头来看,我们需不需要呢?自续对于我们就是需要的。你说你像应成派那样,直接在墙上挤点牛奶给我,我不要牛奶,我要美金,你画嘛?你在墙上画个银行,ATM机直接取美金,你做不到的嘛。所以在很大程度上,你要照着自续的、照着因果规律去。但如果你要认为这个东西绝对就是正确的,那就不行了,明不明白?
所以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在我们凡夫修学这个层面上,我们很反对神通,你拿神通来会把大家引到另外一个误区里面去,忘记了我们要破除一切有相的东西,六根里面全都要破除掉。《金刚经》里面讲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同时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们也会承认圣者有不共的一些殊胜的功德,不然的话那我们修行毫无用处,在我们凡夫这个层面就够了。所以说加胜义简别就是这样的,这个是自续和应成所破的差别,也就是对法我执落在哪里,所破的差别就变成了破不破共同显现分,听得懂嘛?
(三)所立的差别
总的来说,自续派自宗承认二谛,并且承认“胜义中无生,名言中有他生等”。分别而言,在讲述胜义理论的所立法时,遮破自生的同时,安立无自生;遮破他生的同时,安立无他生;遮破生、住、灭的同时,安立无生、无住、无灭;遮破人我、法我的同时,安立无我;遮破戏论的同时,安立离戏。如是等等。
就是自续派老是不能自在,它像猴子掰苞谷一样。知道猴子掰苞谷的故事吗?猴子掰下一个苞谷就夹在胳膊下,然后又去掰另外一个苞谷,又夹在胳膊下。这就是自续,破了一个建立一个,破了一个建立一个。你看“自续派自宗承认二谛,并且承认‘胜义中无生,名言中有他生等’。分别而言,在讲述胜义理论的所立法时,遮破自生的同时,安立无自生;遮破他生的同时,安立无他生;遮破生、住、灭的同时,安立无生、无住、无灭;遮破人我、法我的同时,安立无我;遮破戏论的同时,安立离戏。如是等等。”
所以理论上它安立了我们的离一多因,它认为这个东西是值得效仿、值得执持的理论、方法。就安立了好多,在所立上破一个立一个,在能破上的这些理也承认它。这就是自续派的一些毛病。但是应成派就不会去建立,你来什么破什么,什么都不立。它做的工作好像跟自续派一样,但是它破了以后不立,为什么不立呢?它的立场已经站在全部都破完了的立场上,你让它立什么嘛?
而我们不是,比如说有人已经到了一片空地上,他坐飞机回来,看到你的这些东西,他带你往那个空地走。走到某个地方是不是呢?它不是的,你走过去就行了,再走下去还不是的,走啊走啊“你给我走啊,别停啊,这些都不是的。”因为他去过那片空地嘛,他立场在那里的。
而自续派不同了,自续派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走到这里,空不空?哎哟,有点儿像哦,这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就立了。又跑了一段,发现另一个空还大啊,才发现原来那个不是的,再越过去,一步一步来走的,明不明白?这就是差别了——所站的立场不一样,就是他们最基本的出发点是不同的,观点的观的立场是不一样的。
经常说的“观点”有两个含义:一个是观的所点,你观看的地方在哪里?第二个你站在哪里看,你能观的地点在哪里?如果是我们要把它较真的话,应该观跟点分开,点是你所看的地方,观是你能看的地方。
我们普通眼识的观点,跟加个望远镜的观点,是不同的嘛,或者加个放大镜也不同的嘛。我用我的普通眼睛去看一个很小的东西,看上去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块。所观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但是我加一个放大镜,观的立场变了,那我是不是看得清晰好多?如果我在平地上看一棵树,那树比我高,我是从下面的角度看上去的。如果我的观点是站在树尖上往下看,它又不同了。远近、高低、角度,甚至用的器官不同,都不一样,明不明白?这是能观的不同。所观的地点,你看树不一样,看前面那棵树又不一样。
所以如果你要较真的话,就会较成这个样子,你说我们用得着这样吗?你要搞闻思就要这样。如果你不搞闻思,你就去找一个已经闻思够了的上师,贴死他!这样才行的。不然的话,佛法哟,要求绝对的聪明跟清晰。朦朦胧胧的,那个东西谈恋爱才可以的,月朦胧鸟朦胧,咱们一起都朦胧,等清醒了以后各自分手!因为朦胧而相爱,因为清醒而离开。那个是可以。
佛法不是哦,因为朦胧而靠近,因为清晰而混为一体,明不明白啊?完全是越来越清晰,那真的是没办法的。所以说建立所立的差别,它说自续就是这样的,建立一个,安立一个,它的立场不一样。明白这个东西了吧?当你要我给你仔细解释自生、无自生,其实都是词汇来的,什么叫做“无自生”嘛?其实如果按照应成的观点,世俗中没有自生,胜义中也没有自生。你要加个自续去看那个自生的话,它说胜义中间无自生,世俗中间可以有现象,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自生。我们就会去搞这些分析,是不是这样的?所以它总是要承认一部分东西,而一个证悟者他什么都不承认,他会处在他的立场上说话。
应成派由以下教证可知:
《显句论》云:“吾等非成立有无,唯破他人增益之有无,遣除二边,成立中道。”又云:“太过反义,亦唯属他,非是我等,自无宗故。”
《显句论》是应成派的论典,它说“吾等非成立有无,唯破他人增益之有无,遣除二边,成立中道。”什么意思呢?它根本不会去成立什么有什么无,不会去说这些东西,不会建立任何自己的观点。它唯破他人增益之有无(增益就是捏造的意思,你捏造了有跟无这两个东西)。然后呢,遣除有无二边,成立真正的中道(中道就是准确的世界观)。你问成立了中道,那是不是承许呢?你要问这个问题,又陷入了我刚才说的那种语言游戏了。
又云:“太过反义,亦唯属他,非是我等,自无宗故。”太过就是错误,反义就是把你的意义反掉。经常说发自续派什么什么太过,发太过就是指出你的错误,就算我去破你这些东西,也是“亦唯属他”也是为了破你的原因,“非是我等,自无宗故”不是我要建立什么宗派观点。就是我来跟你搞辩论,也不是为了证明我正确的,而是为了把你干掉而已,就是专事破坏不事建设,这个对我们观念也是个冲击哦。
我们就“哎呀,你不要老说这个不好啊,来点建设性的观点。”这个在世俗中是可以的,你老搞破坏,你不建设,大家享受什么?到了证悟的时候,你想建立什么?建立什么都给你打烂,它就是不搞建设的,拔掉你的六根,落得个彻底干净,所有的显现全部湮没于法性中间。
我为什么要说法性呢?因为如果不说法性,容易形成断灭见。但法性绝对不是有形有相的,也不是我们六根能够触及的境界,是六根消失了以后的境界。那你说大圆满六根没消失呢?不是,没消失,而心已经自认了,但是心那种自认,它也绝对不是六根的某个境界。你说“郁郁黄花,皆是般若”的时候,它其实是在说能观,不是说所观的。如果说所观的话,“郁郁黄花,皆是般若”的话,我们都看到郁郁黄花的,那满街都证悟了?所以这个“郁郁黄花,皆是般若”的那个般若,是说能观上已经处在般若上了,这个是不一样的。
《回诤论》云:“若我有少宗,则我有彼过,由我全无宗,故我唯无失。”龙树《中论》的究竟密意也是如此。
它说“若我有少宗”,就是如果有轻微的少许的宗旨认同的这个见解,那么“则我有彼过”,我可能有这个建立少许宗旨的过错,或者有可能在这上面产生过错。“由我全无宗”,由于我根本什么都不承认,所以不可能有任何过失,“故我唯无失”。这句话也容易引起人们说:“那你什么都不承认,这个是不是个过失呢?”这很容易陷入扯淡的。
我不承认这个东西,不是我不承认这句话,这句话当然有过失,我一说完,它就没有了。这句话的语音跟音频,或者我写出来的这几个字,肯定不承认的。但是它的义,你没办法否认的,就是他说的那个现象做为一种遣余的理论,它本身是无实法,不存在破不破的。所以说要去搞清楚遣余,我们破都是破有实法德。
在因明里面是不准破无实法的,无实法有什么好破的?本来就没有成立不成立的。比如你说我们说一切现象都是无常的,那无常是不是无常的?有人问。那很简单,无常如果是可以破的话,你把无常拿出来给我,找无常出来?找出无常,我就把它破了,找不出来就不存在破不破的。就像你让我去睡石女的女儿一样的,你要把她弄出来我才能睡得了,否则我就只是意淫的嘛,意淫不犯罪的。哇,好下流啊,怎么这样说呢?
所以这个“无常”没有东西,没有什么好破的,它本来是种无实法。你要拿个什么东西叫无常,你指着这个黄花说,那个是无常,“郁郁黄花,皆是无常。”那是黄花,不是“无常”,没有个东西叫“无常”,明不明白?所以说,他们如果是说无常是不是无常的呢?这种就是语言戏论,就是因为没有分清遣余和有实法,也可以这么去说。
就像我们经常去破上帝,上帝能不能造一个他搬不动的石头呢?他能造,他不万能;他不造 也不万能。所以好像把人家上帝破了一样!哎,我觉得这帮傻瓜,你破就好好破嘛,怎么能这样去破呢?这搞语言游戏的整人家,因为上帝没有什么造不造,正是因为他做不到让自己无能的事,所以才成立万能嘛。关键是这种事不成立的,你这么去破嘛。但你硬捏造一个人家做不到的事去证明人家不可能什么都做得到。首先捏造一个他万能,概念是什么都能做,然后你能不能做一个你不能万能的事?这个叫语言游戏。
在数学上才有加和减,观念里才有,现实生活中没有加跟减的。比如说一盆水漏掉了,好像水在减少,其实它上面不存在什么加跟减的,它就是水在流出去,只有你头脑里面有多跟少的观念才加跟减的,水本身就是这么流而已。流,“我下流而已,你凭什么说我加啊减啊?”明不明白?
你建立了一个这个东西这么多,它流出去了变少了,你就说减,那是你观念里面发生的减的东西。水本身存在一个东西叫减吗?听得懂吗?有好多这样的东西,比如圆这个东西,你给我拿个东西叫圆的出来,拿嘛?拿个东西叫圆?你拿个杯子出来,那是杯子不是圆。还有红色,你把红色拿给我,你拿个毯子出来,那是毯子,不是红色;拿个纸出来,那是纸不是红色,听得懂吗?有很多观念,白马非马之类的一些,其实都是遣余,跟那个因明里面的东西有关系的。
我们学因明要学到这些地方来,不然因明的那些死概念一背,背了也没有办法进行分析。比如说好跟坏,你给我拿个东西叫“好”的出来嘛,拿嘛?你一定要说“好东西”,一定找不到一个东西叫“好”,或找一个东西叫“坏”。比如像“美”这个东西,你拿个东西叫“美”出来嘛?那个东西本身就是“美”,拿出来嘛?你不要整个美女出来,美女出来,突然那个是同性恋,她能叫美吗?都还面对一个东西来的,真正的有个东西叫美吗?那是头脑里面的观念来的,明不明白?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把美破了?根本就不用破,它从来都没真实过。
但是它有没有作用呢?有作用,美会引起贪欲,贪欲就惨了。那个贪欲就是心的一种执著,这个是有实法,它会搞得你不安。所以我们要去把这些东西分析透,分析透了就知道你的所破在哪里,你修行用力的方向就准确了。在调伏相续中间,我们要找准我们调伏相续中间这些毛病,把它破掉,这个就是真正的佛法。
在寻找最根本的法义上,我们要把阻碍我们去认知这个真实法性的那些障碍拔掉。而真实的那个东西根本就不用找,凡找来的肯定不是真的,因为它永远不离。我们只需要去障,“但去妄,莫求真”、“障垢磨尽,真如自现”,这些句子里面都包含了很深邃的见解,以及很真切的、很有力的修行的一些原理和窍诀。
《如意宝藏论自释》中说:“自续派遮破常法和我等,又安立了无常、无我等;应成派自宗,本无任何破立,仅仅依他称理论来解说般若大空性。”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自续派就要遮破常法和我等,安立了无常和无我。比如说我们经常修行说:“哎呀,这个状态里面就是无我的,我安住在里面。”那个对不对呢?从某种程度上,你就是不对的,你这个状态里面是不是无我,这个很难讲的。你有个状态,就不是彻底的无我。什么是无我?什么都不修,现在都是无我,你的心要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没有一个东西叫无我,我们很多时候总是要认为我们证悟到一个东西叫无我。那这个就很容易形成一个“那我这样是不是无我呢?”说老实话,你真的就是无我的,你证不证,它都是无我的,不会因为你证了才无我。但你是不是深深的明白到足以解脱,足以称之为开悟?诶,那个就真的是有问题的,如果你没有真的证悟到足以解脱,那你学了有什么用呢?
就像你挣钱,比如说我们要去买一件好看的衣服,那件衣服假如说值一千块钱,结果你一直挣钱挣钱挣钱,你起码要挣到一千零一块钱嘛,甚至挣一千一百多,还整点的士费去把那件衣服买了。你挣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九,那都不能叫开悟。甚至你已经挣到一千块,没有的士费,你要走三天三夜,路上又被人打劫了。所以说它一定要足够才行。
有时候其实是初初的证悟,他是不能够去认同的。初初一证悟后,一认同的话马上就安住,安住就死了,安住马上成为二元对境,那个时候的安住绝对不如去破。诶,你们这些好好修行的人啊,找到那个东西似是而非的时候去安住,安住就马上二元对境,那叫法身病。你说它不是呢,它也好像有点像,你说它是呢,它又不是。本身要安住无执,又形成一种执,那时候怎么办呢?拼命修上师瑜伽、菩提心,破这两个东西太厉害了。来什么破什么,来什么破什么,那个东西(无执)一定会出来的,它本来就在那里。你只要把障碍一去除了以后,无执那种明了就越来越深刻,深刻到一千一百一了,好了,搞定,真的会这样,听到没有啊?
你们修证的人要记住这些,你们不要认为我开玩笑,不是开玩笑。就是不能老是带着那种强求证悟的那种心,其实那是一种强执我在那里起作用,讨便宜的心是证悟的绝大的障碍,这事情有那么便宜吗?哇!米拉日巴浑身长绿毛,虚云老和尚十八岁,两个老婆都不要了,好残忍无情(要是我多娶两个),是不是嘛?对不对嘛?都不要了,一下跑去修行,修到五十六岁才开悟。
所以我们又贪、又嗔、又痴,自私、无耻、下流、卑鄙,世界上的坏事做了百分之八九十,然后搞了两天,读了两天中观,然后:“嗯,我证悟啦!”这个真的是有点像,但是那个有点像跟真实差好远啊,真的叫咫尺天涯。从明的角度说就那么一点点,从有用的角度来说,天涯那么长,所以那个灰色地带真的说不清楚。
那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就是破。你要着力的用方法就是去破它,这个方法就是不停地去磨净障垢。可以用力的,用上师瑜伽也好,菩提心也好,单空也好,都是可以着力的。你要真正说要靠福报去,那你就要靠上师,他整死你。就是把你认知的那些关键点给你拔掉,所以禅宗叫抽钉拔楔。但那关键点,你要走到有关键点才行嘛,关键点都没有,你浑身上下整个人都是关键点。
我跟你讲嘛,其实你以为那个轮回有多厉害吗?就是因为你整个人在那里而已,把整个人拔掉就没了。你外面的世界不用,只搞你人就完了,甚至人都不用搞你,搞你的心。搞人的那种是最笨的,最矬的是搞外面的,然后就回过头去搞身体,最后他会去搞心,最后连心都不搞,全部都是,那叫圆教。直接搞心的叫做别教,这个叫顿教。
去搞什么无分微尘啦,看到美女说她是骨架呀,是不净观啦,是肠子心肝脾肺肾这些东西,那搞外面的,最矬的那种。越往里面搞就越深,圆教全部搞完,当下即佛。我们上节课讲的,其实禅宗的法语好多啊,“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当下就是,哪样不是的?全部都是。深深地明了如是而已,没有什么了。
真的要屁股腾起来,那是妖怪。腾起来或不腾起来,真的证悟了根本不鸟你的。脚踏毗卢遮那佛头顶,禅宗啊。毗卢遮那佛那真的牛啊,是五方佛最牛的那个佛啊,他直接把他踩了,知道吗?禅宗为什么能这样呢?它就是说直接走到那个根本去了,那云门来的好毒哇,那个云门说释迦佛诞生时不是东南西北各走七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吗?我们看到还得了啊,马上趴下一大片,又是花啊又是哈达啊,眼泪鼻涕不停地流啊滚啊这些的。云门说什么——打去给狗吃了,图个天下太平。
你不要认为禅宗才这样哦,藏传也这样的。更登群培有次放个度母像在那里,几个格鲁派的上师就过来见他,他直接就把度母像当烟灰缸。首先这个不对的,你一个佛教徒抽烟就已经很让人受不了了,自相成立嘛,因果不虚,你居然抽烟。然后还拿度母像当烟灰缸,你们敢啊?你们试试看?你看我现在看到佛像的样子,口水直流的,我都不会像他那个样子的,我绝对不敢像更大哥那样,叭叭叭直接往上面点烟灰。然后格鲁派格西就跟他辩论,他说度母像根本就没有知觉的,凭什么不能点啊?你说它是佛,我也是佛,你爱它还是爱我啊?难道说我要把烟灰滴到我手上啊?
是不是嘛?这个精彩吗?还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到底谁是佛的问题。你们不能学这个啊,要搞清楚人家是更大哥,人家又抽烟,还写了本书叫《西藏欲经》,我一看,纯粹“黄色书籍”,写了好多很深刻的一些观点的。那些观点真的是惊世骇俗,我们现在看到还没什么,他那个时代真的是惊世骇俗。所以有时候我明白了那些佛菩萨追求真理的那种精神是跟释迦佛一样的,就追求真理,不被外在的这些东西所约束,不希求任何虚假的这些东西。
对自续派和应成派在所立方面的差别,更登群培大师解释:“何故自续派在胜义中有所安立呢?因为他们对分别心的境界还有少许执著。应成派则对分别心的境界少许也不执著,故无承认。”
这里说的是什么?好清晰啊,说自续派对分别心的境界还有少许的执著 ,其实我们思维里面认为它没有实质,但是现起来我们不想去破它,其实就是少许的执著 ,这个其实就是立场的问题,知道吗?就凡夫的立场上这些现起,总是觉得这些,第一个是要破它吗?第二个是破得了吗?这样破起来好麻烦呐,有这些东西,是不是嘛?
但应成派已经完全觉得它是空的,为什么破不了呢?它们就是假的嘛,你不信,他把岩石挼成泥巴给你看!但是,就算自续也可以这么做,那你说是不是把手按到岩石里面就是应成派呢?不一定的,因为这个禅定也做得到。所以说这个差别的话,它们造成根本性的差别是它们所处的立场是不一样的。
那么我们要确定的就是真正的立场,真正的证悟真的是心前无少法。“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就是有实法、无实法(比如思维这些东西就属于无实法),“彼时无余相”就是什么都没有,“无缘最寂灭”那个就是真正的法性定。但是如果我们只从心这个角度,不考虑显现,即不考虑心的显现,只考虑心体的角度,也可以说“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
“不住”也可以理解为“没有”,这个是唯识的空,完全没有了。“不住”还可以理解为虽然现起,但我不理你,有现无实,这个是中观的空——缘起性空。缘起性空在证悟上的话,就是我去看我的心体,有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那么大圆满就是我全部不理你,但前提是我完全认知了心体,彼时无余相,只是安住在我心体的无执里面(心体的大空性里面),这个时候也可以称为相似的一种法性定。而应成派就更牛了,它直接说这个完全都没有的,这时候的有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但这时候的心就是真正的本质了,而且能所是一致的,这是应成派的说法。
那么哪个殊胜呢?从境界来说,应成派就是要殊胜一些,从所证的量上;但从能证上,要快速、有效的话,那就是大圆满最殊胜。你管它现不现起呢?难道要等它消失啊?那么傻,所以利根者不等消失就进去了。而且消失了进去的体会和不消失就进去的体会是一样的。有一部分菩萨一定要等到消失了之后,心才肯定自己无执,那叫钝根大菩萨。这个其实很少,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有一些。有些的话根本不消失就确定,那叫利根。
修大圆满的一定是上乘根、利根。这个利根并不是说这个人聪明,不见得的,因为很聪明也不行的,比如思维力很强的人不一定是好事。如果用的不好,思维力没有拿去毁坏我执的话,不是属于利根,甚至是属于下根,最二百五了。只是想啊想,想了以后,他永远没有办法去真正地破除我执,没有引入到觉照去破除我执,反而拿去增加了自我,变成障碍。
有人怀疑:既然应成派毫无承认或无自宗,为何《显句论》说:诸法无自生之宗,是无遮,余三宗亦尔。
答:应成派声称有宗,也只是遮破他宗的一种方便而已。换句话说,以他称的比量在他方面前,显现好似有宗一样,或者说是“应成理论的立宗”。所谓无立宗,即是没有任何自己承认的立宗,或者说“根本没有自续理论的立宗”。荣素班智达的著作中说:“问:你们如何立宗呢?答:我们仅破斥你的邪见,并不安立单独特别的宗义。”
一大串的宗宗宗,你们要把这些宗的意思搞清楚,我一个个地说。
“有人怀疑:既然应成派毫无承认或无自宗”就是应成派没有自己所承认的根本宗旨,那么“为何《显句论》(应成派的论典)说:诸法无自生之宗,是无遮”它说诸法没有自生之宗,已经承认了一个宗旨了,是无遮(无遮就是无遮大空性的意思)。那么这时候诸法无自生之宗已经承认了宗了,然后“余三宗亦尔”,这个余三宗的宗是三个其他的生的意思。
什么其他生——诸法无自生之宗,诸法无他生之宗,诸法无自他共生之宗,诸法无无因生之宗。我们经常说这个法要么自生,要么他生,要么自他共生,要么无因生。所以余三宗就是这个意思。“诸法无自生之宗,是无遮”的意思是什么?世间上的万法都不能自己靠自己生出来。这样的话,只要承认了这一点,其实就已经大无遮了。这样说起来,好像应成派还是承认了一个无遮,承认了无自生之宗,好像你还是在说个什么东西嘛。
然后应成派就回答他说,“应成派声称有宗,也只是遮破他宗的一种方便而已。”遮破他宗,这个宗是指宗派。就是应成派声称有宗旨,说一些说法(有宗),只是为了遮破他宗(其他的宗派)的一种方便而已。“换句话说,以他称的比量在他方面前”,什么叫做以他称的比量呢?以你建立的理论(他称),比量就是理论,以你建立的理论,在你的面前破除你的时候,“显现好似有宗一样”。有你的话,要破你的话,那我还在说嘛,好像显得我有观点一样。“或者说是‘应成理论的立宗’”,有时候我们会说应成自己的理论,这个其实只是一种方便而已。
“所谓无立宗”,真正无立宗的意思是什么呢?“即是没有任何自己承认的立宗”。就是我们做这些只是为了破除你,建立一个所谓自己的理论也是为了破除你的方便,并不是我们承认这个理论。然后所谓的真正无立宗的意思是什么呢?是说没有自己承认的任何真正的观点。应成派认为世界的本质完全是大无遮、大空性,它能建立什么观点?什么观点建立了都觉得不合适,好多理论都是扯淡的,反复在这里说。
比如说我们现在用离一多因这些东西,说起来好像很合理,我告诉你吧,你跑到香积国,这个东西一钱不值。《维摩诘经》里有个香积国,靠吃饭闻香就证悟了,你这套东西都不管用了。
比如说,我们现在说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些理论,这是佛陀说的哟。但是到了一地菩萨以上,他看到的就是相,他一看自己净见量出来的这个相“嗯,不够庄严,量不够大,积累福德让自己大一点;一化身只有一百个,不行,佛陀怎么一搞这么多……”他看的就是相,那你咋办呢?其实这些理论都是有范围的。
我觉得唯一一个把它说大点、说笼统一点就不会错了,“一切境相由心现”,这个是不会错的。管你菩萨那个,你不是心呐?再殊胜不殊胜还是心,净见量还是心。但这种说法好赖皮啊!而落到具体真的就麻烦了,但有用的都是具体的。
“或者说‘根本没有自续理论的立宗’”就说应成派如果认了真的时候,也不承认自续理论的立宗是正确的,是牢不可破的,你的立宗就是一种方便来的,从应成派这个角度出发,它不承认你这个东西是一种绝对的正量。(量是最准确、牢不可破的,即使在胜义中也不能丢弃的东西,叫绝对究竟量。)
不承认你这个是究竟量,暂时拿来用一下当然可以了。比如我们平常要吃饭,要睡觉,你能说法身要吃饭要睡觉吗?那个理论根本就没有身体,不存在吃饭睡觉的问题,所以就不承认你这个东西。这个其实要牵涉到好多问题,比如关于佛是什么?你说法性是真正的佛,那释迦牟尼佛也是佛,他为什么要吃饭、要睡觉呢?又成了这么一个问题了。其实这个时候就要搞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佛。如果从哲学的层面看,真正的佛就是只有法性,释迦牟尼佛这显出来的这个相是一个化身佛,是依据我们的福报来的,我们的福报尽了,他就消失了。所以说真正的佛只能是法性。
“荣素班智达的著作中说:‘问:你们如何立宗呢?答:我们仅破斥你的邪见,并不安立单独特别的宗义’”应成派就仅仅搞破坏,比如说我们去了深圳,回来跟一群没有去过深圳的人说。他们争论深圳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那样的,拿一些图纸、照片、模型出来看,然后建立宗派,建立学堂,互相争论这些。一个从深圳回来的人怎么说呢?“哗”抹掉,这都不是。怎么去呢?“来,我带你们去。”他一定是这样的。
但如果你这样去带领,他又没有船票,又没有车票,你怎么带啊?你背他啊?这个没办法。来,先做点哄你的东西,搞些模型这些东西,就这样的。搞模型,要一个一个地搞嘛,为了把他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引出来,你要弄很多东西去引他。引了以后,他又呆在那里不动了,又把它打烂。就不停地建立,不停地破坏,这个就是自续干的。
但不管怎么样,回来的人也承认自续这种方式,但绝不承认这个是究竟的。一承认这个究竟就麻烦了,总会陷到某一个地方去,因为这个路途中间,咫尺天涯。一毫之中,万千差别,一点细微的能上的认知的差别,就会造成所上很大的差别。咫尺天涯——能上有咫尺的不明,所上(显现)有天涯的差别现前。所以说它就绝对不会承认你任何的东西,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它也随顺你,所以就变成了他方承许。
好了,我们今天就学到这里,希望大家要认真思考这些法义。我们现在开始回向。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 《中观总义》第30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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