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中犹自不诠真”注1,我最怕的就是解释这句,因为这句又牵涉到宗派争论。这句的解释是什么呢?它说当我们证悟了佛果的时候,在五识那种状态,都是不能够诠真,缘的不是真的东西。比如释迦牟尼佛成佛了,他的五识状态中,五识缘的还不是像法性定那种真如。它说这还不算是真如——“果中犹自不诠真”。
这种解释就跟我们学的一些宗派的观点不同。佛陀说了两种胜义谛和世俗谛的分法,三转法轮是说能境跟所境一致的时候,就成了真正的胜义谛。但是这里的意思是说不一致(的时候的胜义谛)(果中犹自不诠真)。
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是玄奘法师持的是唯识的观点,他的观点是随理唯识和随教唯识合在一起的。而我们学过的三转法轮对胜义谛和世俗谛的区分,是随教唯识的分法。所以它说,即使是佛陀证悟了果地以后,五识所缘的东西还不是真正的真如。
这种说法,我们肯定不承认,因为虽然佛陀可以了知我们的庸俗显现,但是在佛陀那里,庸俗显现也是真如。我们会这么去理解的,你说“果中犹自不诠真”,我不承认。当然,这是因为我们学了大圆满和很多中观的见解。但是按照唯识的见解,它就认为:即使是果地,如果有五识的显现,它还是没有缘真正的真如。
这又牵涉到最基本的真如缘起和阿赖耶缘起的问题。我们第一天讲的,玄奘法师为什么要出去求取真经,原因是什么?就是为了证明所有众生到底是不是佛。如果承认一切众生都是佛,这种观点就是说,所有的缘起都是真如在缘起,又叫做“如来藏缘起”。
(佛教)对世界的现象有三种解释方法(这要讲很多基础知识),哪三种呢?一种叫作“业感缘起”,这是小乘的说法,它说这些苦乐现象是我们造业形成的。那么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它怎么产生连续性呢?唯识说是靠阿赖耶识来储存种子,然后显现出来,这叫作“阿赖耶缘起”。因为阿赖耶识提供种子, “九缘七八好相邻”,就产生这些现象出来了。现象就是轮回,如果我们对现象执著,那更是轮回。还有一种说阿赖耶识本身也是空性的,我们一旦证悟空性,阿赖耶识本身也是真如,所以它是真如的缘起。这就是三种缘起的方式。
但是唯识里面说的是阿赖耶缘起,它是站在圣凡各半的那种状态来讲的,所以它会说“果中犹自不诠真”。而我们说的“果”既没有假也没有真,所以全部都是真。这是两派的区别。如果按照书上讲的话,就会说“果中犹自不诠真”。
——摘录并整理自《八识规矩颂》第4课
【注:本初稿内容暂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注1:此句出自《八识规矩颂》颂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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