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来学习《中观总义》。我们已经讲到了能破的因(即破掉实有执著的一些方法),应成派和自续派有共同的五大因,上节课我们已经学了金刚屑因,这个因的特点是专门破坏别人,而别人破坏不了它,所以叫金刚不坏。它是从因果这个角度去破实有,说没有真实的因,也没有真实的果。只要有实有的因果,因果就无法发生。如果现象真的有因果,因和果必须都是虚幻的才行。因和果都是虚幻的话,那么因果的发生就叫“无生”——没有真实的生。
金刚屑因从因的角度去看,因没有办法成立。如果我们不观察,会觉得现象上就是有因果,因果不虚(世俗谛上就是这么说的)。在不太观察的情况下,它确实因果不虚,但你要是用心去观察,特别是拿这些能破的逻辑道理(因)去观察,因果就没办法发生了。为什么呢?任何一个现象,只要是实有的,就没有办法真正地发生因果;只有是虚幻的,这些因果才会发生。
那么走到极处,连因果都不是真实的时候,我们才有希望超越因果,走到解脱那里去。如果因果是实有地发生的话,那我们挣扎有什么用?不就变成了“既然不能挣扎,那就享受啰!”轮回很好享受吗?不好享受的嘛。
因果可以被破掉、它是虚幻的,如此我们才有可能挣脱它。要怎么去破呢?要说明因果不是真实的,我们首先得从道理上去破,这样我们才知道整个事物只是因果状态的呈现,但实际上是虚幻的,发现它的虚幻性就是中观的第一步——思考。接着你会发现它连虚幻都不成立,它的本质完全就是大空性;而这个大空性在有了执著和无明之后,就会呈现出这些虚幻的因果现象。但不管有什么执著和无明,不管呈现出什么样的因果,它还是空性的,这个叫“现空双运”,就走到中观的第二步境界去了。
然后就安住在上面,慢慢修行,修行的时候头脑就不再去做这些思考了,等安住到真正的空性境界里面时,就叫做“离戏”。离戏久了,任何现象都离戏,全都离完了,就是大圆满,那个就叫做“等性”,也就是任何现象都是一个本性。中观的四步境界实际就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学这些理,就是要完成第一步境界,要通过头脑让我们的心对这些现象和因果产生本质性、逻辑性的认识。
你说:“这个容易呀,你说一句‘都是空性的’就OK啦,没有本质就可以啦!”是的,是可以,有些大根器根本连这个都不用说,比如像六祖,“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他才不管什么离一多因、金刚屑因什么因,不要去搞那些!应无所住。为什么无所住呢?全都是假的。怎么生其心呢?无所住的时候那个就是啦,他就开悟了。他确实可以这样,你呢?你看你浑身哪根毛像六祖?就算你是个祖,你也是七八百万代后面那个祖了。
由于我们没有办法直接产生这样的觉受或真正的证悟,所以必须通过思维渐次地去。每个人都在说根器,根器怎么来的?比如我们说接受大圆满需要一些很厉害的根器,那这种根器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就是他心里必须对中观生起了定解,这种人是真正的根器。他真的生起了定解,去接受大圆满直指心性就很容易;如果他不透的话,那个心是铜墙铁壁来的,上师指来指去手指都折断了,都还没有给你弄点印子出来。
当然,我们也会提到出离心和菩提心,但空性正见也是我们成为大圆满根器的一个最重要的素质。怎么才能把自己变成这样的根器呢?就是要闻思这些东西。所以我们要花很多心思尽量闻思,不要轻而易举就说自己懂了,一句话就明白了,你不明白的。我们那个心的实执很重,而实执就导致了无明。无明是什么?无明是你连逻辑都搞不清楚,表面上清楚了一个概念,实际上你的心根本就不认为世界是虚幻的。如果我们心真地觉得这个世界和这些现象是虚幻的,要少好多烦恼啊。
你不要坐在那里没有事的时候说世界是虚幻的,等你什么肚子疼啊,坐E350中了毒啊,那个时候你说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才有用。或者哪天你被人骂了,挨了一耳光,剪刀将出鞘未出鞘——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世界是虚幻的呢?所以说你的实执其实很深,因为这些烦恼都和实执有极强的关系。人的心真的没有实执以后,他被现象牵引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很小,他会显得很自在,心量就会很大。
那种心量小的人,他会觉得到处都是不对的,几乎都没有对的。左边一看,不如法;右边一看,不如理。哇!他好像要求周围立即变成净土。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是菩萨呢?你既然要求周围是净土,你就应该是菩萨,起码也是一地以上嘛。你不是菩萨又要求净土,岂不就像一头猪呆在猪圈里要求住宫殿,这不合理嘛。你要把它变成宫殿很简单,得先把自己变成皇帝,这样才能住到宫殿里面去嘛。
人就是这样的,他如果内心里面不放开,烦恼就会很多,到处都是不对,没有一个是对的。我们不要说证悟了,心稍稍放松的人他都会好很多,他知道人就是会错的,他会宽容和理解别人。如果真的是个有所修证的人,那就不止宽容和理解了,他只会产生悲悯,再错都会原谅。那这种人不会有烦恼,就像以前云门禅师说“日日是好日”。他问过了十五以后,后面是什么样的日子?结果没人回答。他等了半天代众人回答“日日是好日!”
为什么?意思就是说在他那里是没有烦恼的。为什么没烦恼呢?因为他的心不再受外境的牵引了,真正地领会到一些松脱的东西,修行就是要去做这些。那我们去闻思这些中观的道理,其实就是要让自己的心慢慢不再受外境牵引。而我们现在做不到,那怎么办呢?就要反复地思维和体受,然后安住,慢慢你的实执感就会减轻。
减轻表现在哪些方面呢?就是刚才说的,第一个,外境对我们的影响减弱了;第二个,我们内在的一些执著变得很轻,一些贪执、嗔恨、嫉妒等不良情绪开始减轻乃至于消失。虽然这些情绪减轻了,但心不会消失的,心没有了这些会舒服得很,非常快乐。反而是有贪执、嫉妒和仇恨等会很不快乐。
所以说真正让我们快乐的就是学修中观,减轻实执。你说E350、路虎这些会不会让我们快乐呢?在一定程度上会的,但久了就不行了,特别是有毒就更不行。就算它没毒,它也会坏的,坏了就要修理,上次我的路虎被人把左边的门擦了一下,一修花了二十万;这次又坏了,修了七万。哎呀!我的心好纠啊(师兄开玩笑的)!有一条羊毛就有一条羊毛的烦恼,那个路虎有多少条羊毛啊!你们不要当玩笑看,事实上就是这样的,当你在乎的时候就会很痛苦很纠结,你不在乎的时候算什么啊?!它能咋地?不见了就不见了,不见了怎么样,不见了换E350。
我的意思就是,慢慢慢慢我们对外在的依赖还有内心里面一些无明和狭隘就开始松,也就是你这个样子才叫真正地由闻思产生了些定解,不然的话就是一些干概念。但是干概念你也会说得很顺畅的,有些人的逻辑能力特别好,文字能力也很强,分析能力也很强,组合能力也很强,这些东西他会说得很顺溜。这些人其实很简单的,你弄一条羊毛去撩他,他浑身上下都遭痒。一条羊毛都可以让他遭痒,弄个路虎去就直接撞死他,真正的执著他是松不了的。
我们不要去说别人,观察我们自己也一样的。不要说你懂了这些东西,关键是这些东西起作用吗?你内心里面真的在放开吗?在无所畏吗?你观察自己,这个很好观察的。因为很简单,比如有一天晚上我看了鬼片,结果把我安排到一个酒店里面住,那个酒店很矬,我刚好看了鬼片,他又安排我到那里面去住,那个厕所里边的灯一闪一闪的,外面又有鬼不拉撒的音乐响起,我毛都竖起来了。我突然想到:我不是会中观吗?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不是说这个东西没有因的吗?此时才发现自己还在有因的阶段哈。
一个小小的事情就打翻了,还有很多这样的事情。比如说飞机在天上飞,突然遇到气流,“好,我安住大空性。”你突然发现会不管用的,这些都是有关生死的。还有一些小小的事情就把你弄翻了,比如平常很好的师兄突然哪天说了一句你不好的话,你很崇拜的东西突然哪天做出了你不该崇拜的内容了,你的内心就开始不停地翻滚。实际上我们的心灵没有真正地被这些所学的东西所影响,没有吸收它的营养,概念一过就完了。
概念一过的话,我告诉你们,不出五年忘得干干净净。你说会不会起作用呢?只要进了相续还是会起作用的,薄福于此法,都不生疑惑,再过八万劫,你也能解脱,但是这一生就不要提这个事了。这一生要解脱就要反复串习、反复串习、反复串习。一个东西反复听了几十遍、几千遍,如果它是真理,我们就应该这么去做。有时候流行歌曲我们都要听好多遍,为什么中观这些能够让我们生命得到彻底自由解放的东西,你不反复去听呢?这说明我们心里面不喜欢它,我们还是被各种各样的习气、业力所引诱。
为什么我要讲这么多呢?因为中观是很枯燥的事,其实我都不太想讲这些东西,讲得好烦啊。我讲的次数太多了,久了以后都很烦,但我还是要去讲,因为我都这么烦,我可以想像大家也会烦,但为了大家不烦,我必须要这么讲。
(2)破有无生因
即观察果的理论。
前面说了金刚屑因,今天是第二个因(第二个方法)叫做破有无生因。破有无生因是什么呢?金刚屑因是从因上去观察,现在是从果上去观察。
出处:诸多经论中都说到这一因,譬如,《中论》中云:“有法不应生,无亦不能生。”
诸多经纶中都说到这一方法。我们先把它抽象出来看事物的结果,如果这个事物的结果都已经有了,它就没有生了,它已经有了还生什么呢?生就是变化的意思,我们头脑里边经常都会产生一个事物变化成另一个事物,这个叫做生;还有就是完全没有事物变出来(一个事物);或者是一个有的事物它消失了,也可以叫生。不管怎么样这些都叫做变化。
如果对于一个事物来说,一个实有的果(有法),我都已经放在这里了,而且它首先是实有的不变化的,那它需要生吗?它就没有生这个东西了,这个叫做破“有生”,“有”就不需要生。那么“无”需不需要生呢?如果一个事物的果本来就是个无,也不可能生,任何一个东西既然它的果都是个无了,你何必生它呢?如果这个无是个实有的不变的无,你积聚再多的东西也不可能生。
我们看一个事物都有因果,那么我们现在面前实际上就是一种果了。如果我们从果来观察,果已经有了,那就不需要前面的因。你说不是啊,没有前面怎么会有后面?你一定会这么说的。它就分析其实不是这个样子,如果事物本来就是有个果的,确实是不需要因的。你要是认为现在的东西一定要从前面的东西变过来,这是你不经过观察的结果,而且你认为它在变化,你认为它在变化的时候,它已经不是实有了。
如果这个果是实有的,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它哪里有什么生啊?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变化。如果它的果本来就是个无的话,也不需要变化。也就是我们去观察一个因变成一个果,只有两种情况:这个果要么就是有,要么就是无。如果实有的果已经先有了,那么不需要生;如果果完全是个无的,也不需要生。
我知道你想不通,你一定会认为是一个事物变成另外一个事物。那么一个事物是怎么去变成另外一个事物?这牵涉到因跟果的作用的问题。既然是一个因造成了一个果,因对果一定要互相产生作用,不然的话怎么叫因跟果啊?两个没有关系的。那么因跟果怎么产生作用?后面会进一步分析。
如果因还没消失的时候果已经出现了,那就不需要因了,果本来自己都有的。因一定要消失了,果才能出现,才叫一个事物变成另外一个事物嘛。我们想的是很粗大的,比如火一熄了变成烟,其实火一熄了就没有了,它怎么变成烟啊?但火没熄,烟怎么来啊?这个容易理解。
其实任何一个因果都是一样的,因一定要对果产生作用,但是如果因还没有消失,果就已经出现,就说明果的因不是你这个因。如果因消失了以后,果才出现的话,因消失以后就没有了,那没有了怎么会出现果呢,相当于无因生,所以一个事物是没办法变成另外一个事物的,因果是经不起分析的。但是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因果的现象呢?那是习气。其实我们面前的事物从来都不是由另外的事物变成的,是我们的习气在变。
那习气是怎么变的呢?习气就把我们的光明弄来变,实际上是一个东西产生这些变化的。实际上就是一个光明依据我们的习气,我们的习气会让火熄了以后变成烟。我们的习气首先会把我们的光明经过各种各样的扭曲变成了火,然后我们的习气还会让火熄了以后,光明再变成烟,其实它全部都是光明。如果烟跟火是两样完全不同的东西,它们不可能发生因果,也就是说分析下去,这个世界只可能是光明才可能这么精彩,这么有序。
如果这个世界不是光明而是真正两个实有的事物,它是没有办法产生因果的;没有办法产生因果,就不会有事物在运动;不会有事物在运动,那我们眼睛看这些在干嘛呀?这是不合理的。所以反推过去,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诸多现象?因为它是空性的,空性就是光明,所以色即是空(现象就是空),空即是色,所有的现象都是一样,这个逻辑顺序知道吧?我们现在不说多了,一说多了后面就没法讲了。
《十二门论》云:“先有则不生,先无亦不生,有无亦不生,谁当有生者。”
《十二门论》是龙树菩萨的,《中论》也是龙树六论里面的。如果是这果本来就有的,那就不需要生,根本就不需要因;如果这果本来就无的,你也没办法生,本来就无嘛,你生什么?有无合在一起更不可能。有无都不生,哪有什么生?就没有事物真正的生起。记住,它说的这事物一定是实有的,虚幻的事物本身就是无生。虚幻的事物分析下去,比如说我手上拿一个杯子,这个杯子你说有生?它是个虚幻的事物来的,因为你找不到它的任何一个实体,它最终是我们光明的一种凝结。从光明的角度它本身也是不生的,光明本身就这样的,它有什么生和灭啊?它不生不灭。为什么说不生不灭,你会懵逼呢?因为在你的头脑里面生灭就是变化,所以说你就会懵逼。
它说的那个不生不灭是纯从光明去看的,我举个例子,我们在放电影时,银幕上是光,上面的影子在生生灭灭的,但那个光会消失吗?光就是不生不灭的,就是那个样子,它说的不生不灭是指那个,而不是指形状,形状是一定会有生灭的。所以说《金刚经》里面一定要去破相,但相不仅是指眼识的形状,手碰到它的这种触觉也算是,耳朵听到的声音也算是。所以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相就是这些现象,非相就是你不要去看它的相,你要看它的本质光明,你就见到了如来。
这是一个举例,我们再说得具体一点,如果一个人真的是明了了,明了了以后的话,现象会在他的明了中不停地起灭的。但是不管怎么起灭,明了不能灭啊,明了灭了现象也会灭的。如果现象完全灭了以后,明了还是不会灭的,那个时候就叫做法性定,那个就是真正的空性。然后它现出来以后,现象也在起起灭灭的。它说的不生不灭就是那个明,而明经过二执(人我执和法我执)所捏造的这些东西那是有生灭的,但那些捏造是虚幻的呀,所以去看的时候它也是无生的。
所以虚幻的现象从明的角度去看也是无生的,因为它从来没有真实地生过,也没有真实地灭过,既然无生就不会有灭。从相上去看那就是站在我们凡夫的角度,当然有生有灭。那有生有灭怎么来的呢——二执(人我执和法我执)的捏造。由于有人我执就会有我爱执,由于有我爱执就有选择,有选择就会形成规律,整个世界就这么来的。所以它说这一大段的根本原因就是在说这些东西。
《四百论· 第十一品》云:“若执果先有,造宫舍严具,柱等则唐捐,果先无亦尔。”(如果执著果法先已存在,则建造宫室、房舍、庄严柱子等,都成了徒劳无义。如果执著果法先前无有,也是如此。)
如果果法已经存在了,那么我们去造这些东西就成了毫无意义了,就不需要造了,它本来就在的,你造它干嘛?就我们所有的劳动都不成立了。这个肯定大家又懵逼了是吧?比如我们公司已经有了(我们的会场就像个公司),已经有了,我们还需要前面去造吗?你说:“不是啊,前面肯定要去造的。”你一定会这么说,那么前面造的话,这东西就成了虚幻的了。如果是实有的一个东西,我们所有的劳动是没有意义的,劳动就不是它的因,它就毁灭了因果。就我们去分析这个果,果已经是一个成立结果的一个东西,如果是个实有的,它就一直在那里,它就不需要因,你这么去理解就容易理解。
你说:“为什么要这么观察,这么观察不是挺傻吗?”不傻的,你要分析起来挺吓人的,我们面前的所有现象其实都是果。如果我们面前的任何一个现象马上实有的话,立即前面那个因就不管用了,这个世界就死(凝固)在这里了。比如我们面前任何一种东西是实有的,马上就停止了。比如说我面前的电脑是实有的,这个电脑之前的所有因都不成立了,什么去买它呀去制造电脑这些都不成立。刚才说的,执果先有,造宫舍严具,柱等则唐捐,你白做,果它本来就在,这就否定了我们面前的任何事情是实有的。所有中观的一切都是去否定你面前的事物实有的,它不能实有,实有的话我们所作就没有意义了。
那么无呢?如果它是个无的话,你做什么还是没有意义的,你做来做去都是个无,它已经是个果。那我面前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前面的也不用做了,而事实上我们前面就做了。结果就是它不能实有,绕了一大圈就在说这个。很多读中观的人会觉得你不是编造个理由来说吗?其实不是的,你要认真去想,你面前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一个果,它如果先前本来就有的,拿什么东西去造它?没有什么东西能产生它,这是没什么因果的,我经常说一个事物实有,它就没有因果了。
无也一样,无实际上也是一个事物,实际上我们找不到一个东西叫“无”,无实际上是个观念性的东西,或者面前一片空荡荡。如果真的是有这么一个结果的话,那你做什么都是这么一个结果,因为果已经存在了。我现在是把果说成了当下,但在思考的时候,果好像是在未来。如果那个未来的果是个已经有的东西,那我们现在所有的努力都等于零。如果未来的果是个没有的东西,那我们所有的努力还是等于零。所以因果是不成立的。
这样分析下来,因果是不是不太合理?它就是要让你认为因果不合理。因果是不能较真的,一较真你就发现没办法真正有因果。我们总认为面前的事物,是由过去到到现在来的,哪里有这回事啊?这本来就是个误会。它就是要破坏什么?没有一个事物能从过去到现在来,所有的事物就是当下的捏造,它就起到这个作用。
这跟我们日常的感受完全是冲突的,我们会觉得从昨天到今天,然后从今天要迈向未来。它告诉你,这个是错误的。我们的现在,要较真的话,实际上是没有依据那些东西的,为什么?因为因果没办法发生,昨天没办法变成今天。今天这个果除非它是虚幻的,如果是实有的话,我们没有办法从昨天走到今天。
所以说因果表面上看起来在运转,实际上是因为它不是实有的,才会产生这样假相性的因果。如果你把任何一个当成一个实有的东西,则因果没办法开展。所以我们较真去分析因果的时候,会发现分析不下去,因为我们在分析的时候,就故意把因和果搞成了实有的东西。如果搞成不实有的东西,是虚幻的时候,它就可以成立了,怎么成立都可以,因为心在捏造的嘛。
搞成外在实有的东西,就没办法发生真正的因果。比如把烟和火搞成外在实有的东西,火一熄就没办法变成烟。你仔细较真下去,你会搞不下去。但如果它是虚幻的,那虚幻的可以这么发生,因为我有习气。我有习气的话,光明经过人我执和法我执搞成了火,然后形成了长期的规律,然后火一熄灭就变成了烟。我们如果不搞那么深的话,就可以称它为世俗的法尔理。世俗的法尔理就是我们的共业就会形成这样子——无则不现。什么叫无则不现?就是没有火的时候就不会有烟,有了火就一定会有烟。这个世俗因果的自然规律,可以这么去说就很容易理解。如果你要是直接说它是实有的,因果就没有办法发生。记住,它一定是破实有,它不破虚幻的因果的。
它分析半天,就是要分析因果到本质上就是虚幻的,正因为是虚幻的,它才可以发生,如果它不是虚幻的就发生不了。它分析的所有逻辑都是围绕这个来转的。这样分析起来,可能头有点大,你何必要这么辛苦呢?很多人不愿意这么去思考的,很多人都愿意“用离一多因去找它的本体找不到,假的!”也可以,不是说不行。
但它既然给你提出了这些因,你为什么不思考一下呢?你不是头脑很聪明吗?也就是去想一想它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先想果有了就没有生了,果有了当然没有生啊,果都已经有了还生什么?一定要没有才生的。那果就是无了,那你在生什么呢?生来生去就是一个无。
所以有和无都不行,但世间上的事情除了有就是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而世间上的事情,有和无都不需要生的话,那因果去哪里了?因果发生不了。但它在作这个分析的时候,暗设了一个前提:果是实有的,无是实有的。如果果和无不是实有的,它这一条推论全部都不管用。它正是因为这样,它就说实有的因和实有的果是没有办法产生真正的因果的。
《入智者门》云:“有果无须任何因,无者以因不可生,二俱非二亦无有,是故观察不成生。”
如果果已经出现了就不需要因;如果果是无的话,什么因都生不了。有就不需要因,因为果已生就不需要因了;果是无的话,因也生不了。有无二者混在一起也是不可能,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生。这一段话的意思是什么,大家肯定还是想不通,大家认为因变成果肯定是一个事物变成了另一个事物。等一下会细讲,把这个搞通了,大家就会知道其实扯了半天就是说:如果一实有就没有办法发生因果。
它为什么要从因果去破实有呢?我以前在想“用离一多因多简单啊,说它没有实体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从因果去破实有?”实际上我们这些现象从某种程度上,全都处在因果中间。物理上你没有办法不承认因果的,即使是唯物主义在物理上也承认因果的,它只是不承认精神的因果而已。如果我们把物理上的因果都破坏了,那就说明这些物质是虚幻的,唯物主义就不成立了,这个因是要破坏这个东西。
所有现象其实没有真正的因果,所有的现象就是我们的心在捏造。这些现象就是当下的心在捏造,而不是从一个现象变成另一个现象。现象通过分析,这个现象的来源是从心里面产生出来的,而不是平常认为的这些现象是从一个现象变成了另一个现象,这样就会导致——一切境相由心现。所以它的整个推理,逻辑是这个样子的。
你看,因不能产生果,但是现象确实有,那从哪来的?从心捏造来的。平常我们不会这么认为的,我们会说这个变成那个,我们平常的思考方式都是这样的。一个事物变成另一个事物,在粗大的情况下可以这样说,但我们现在说的摆明的是胜义理论,胜义就是要较真到底。而世俗理,可能这个时候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变成那样的。
而胜义理论就不是,它一定要较真。较真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发现所有的现象,并不是一个现象变成另一个现象,而是从心里面产生的一个现象。由于它是从心里面产生的,所以它才会形成规律(因果),而并不是说真的是火变成了烟,没有一个实有的火变成烟的。而这个是心里面产生了火,然后又心里面产生了烟,然后心产生了连接,产生了这样的规律。
你说它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呢?其实古人一说他就懂了,我们现代的人要解释半天。有无生因有什么意思啊?哈哈,很有意思的!
释词:何为“有无生”?果已有而生和先无后生,称为“有无生”。
果已经有了叫有生,果无就叫无生。破有无生,就是不管果是有或者是无,都没有生,叫做破有无生。
对此一一遮破的正理,称为“破有无生因”。
破有无生的道理,通俗的说就是——如果一个实有的果是有的,它是不可能生的;实有的果是无的,也是不可能生的。这些道理合起来就叫做破有无生因。
《如意宝藏论自释》中说:“此种种有事显现(有法)无实有,远离自性有无生故。”
种种的有事显现(有法),它其实没有实有,这个又说到结论来了。所以由于这样一推论,所有的有事(所有的显现)都是没有实有,而且远离自性才会有真正的有无生。就是远离了自性,它不是个实有的,你才会发现有也生起来了,无也生起来了。如果有自性,就没有有无生。它有时候顺着说,有时候倒着说,大家要去把那些理弄清楚,否则会很混的。
以下具体分析:
虽然有事宗和世间凡夫都承许果由因生,但如果以胜义理论善加观察,则会了知“生不成立”,其根据如下:
我们当然承许一个事物出现,是由它前面的事物带来的,甚至果由因生。但如果我们较真的去观察它,则会了知果由因生这种变化是不成立的。(我看到大家看到我的时候,一幅深究的眼神,你要自己回去慢慢想这些)破有无生因其实不好理解的,说因果不能接触比较好理解。但是说一个果先有了,则没有生;一个果无了,也没有生,这个好难理解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有病吗?就是想不通它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我们面前的果是个实有的现象,它就没有因了,也就是我们前面的就不应该成立,我们现在的东西跟前面的任何关系都没有,这个事情有吗?是不可能的。我们面前的事物必须要远离自性,才会依靠前面的东西,实际上是依靠前面的东西吗,实际上依靠的前面东西也是我们的心。这个叫做果如果先有,所以没有生,没有变化;如果果是个无的话,那你前面的事随便做什么都没有用,反正都是个无。所以说也不会有生,也一样不依靠前面的东西,那就不会有什么因果的发生。
但实际上不是,比如我们拿一个东西和另外东西对打一下最后剩下一个无,对不起,那叫幻觉。你实有的,那就不行,实有的怎么都是实有的无,无是不变的,所以它就把我们面前的有和无的实有的现象全部给你破完。这个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这样一出现的话,我们就不依靠前面的了,因果就不会发生。因果一发生,虚幻的;如果是实有,因果就没办法发生。实际上为什么现在能发生这么多现象呢?实际上就是因为全部都是虚幻的。
如果任何一个东西实有,马上这个因果就没办法发生了。我们以前曾经举过例子,如果你的眼识看到一个东西是实有的,你眼识就不动了。因为既然是眼识能够呈现出一个不动的东西,你眼识本身要不动;眼识不动,那诞生眼识的东西它也应该不动,它一个动的东西诞生一个不动的东西不可能;诞生眼识的东西是什么——阿赖耶识,阿赖耶识不动了,这个世界就不动了。
所以我们能够产生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欢乐,那么多的现象,全都是因为它是虚幻的,是空性的,所以色一定是空。那你说为什么我现在空不起来呢?你有执著!其实没有一个人本质上不是佛的,全部都是佛,你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些道理,让心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执著。一个最大的执著就是产生了自我感,这个自我感产生了以后,它就会有身体的凝结聚集,聚集出来我爱执就会产生出对身体的爱护。你不爱护会疼的,很简单!你说:“我不想要身体,不爱护身体。”试试看?!只要饿你三天,我都不打你,只饿你而已,你马上就不行了,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如果回到本心上去,你会发现不存在什么身体,也不存在什么饿,而且你真正起到感受快乐和产生这个行为的其实就是那个本体。他们说念佛是谁,参禅就参那个东西。但是你不知道,以为我就是物质这一堆,人一说到我的时候,很大部分时候是指自己身体。你比如说,我要去北京,你是指哪个东西去北京啊?肯定是指你那一堆,那个时候你就把这个身体当成我。
然后有时候又不把身体当成我,有时候它要把莫名其妙捏造的东西当成我。比如有人骂了你是猪,你马上就“你污辱我!”那个“我”是个什么东西呢?这其实是你对自己的一种精神认定。你精神认定你不是猪,现在别人说你是猪,而且你精神认定猪好像比你贱(其实猪不一定比你贱),所以你就开始感到生气了。那时候你认定,你起码肯定你不是猪,那你是个什么?其实你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你肯定认为有个东西是一个自我,是一个主宰,是一个个体。为什么侮辱了你,你会生气,说了他,他不生气呢?因为他不认为他受了侮辱,他的自我不这么认为,你的自我会这么认为。那个时候你的自我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有一个自我,那么这样一个自我,就诞生了各种各样的一些保护和要求,各种各样的痛苦就开始呈现。
你看马斯洛五层次需要理论,完全是因为自我而设立的。第一个叫做生理需要,当然了首先要保证身体,我要吃得饱穿得暖。第二个安全需要,保证身体不受伤害。第三个,社交需要(也叫情感和归属的需要,人人都希望得到相互的关系和照顾),也是精神层面的,那个精神不能呆得太久了,关闭关房久了以后,出来就疯了。第四个尊重需要,这到精神层面去了。第五个自我实现,肯定是一种精神需要,自我来认定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就算我不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也很独特。哇,一说到自己好独特,那种感觉好好哦,去!你独特在哪里啊?你长了三根毛?所以人全都是这个样子,其实都是围绕自我来的。
佛陀说,这些东西全都是扯淡的。为什么是扯淡呢?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虚幻的,真正去产生这些需要的根本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的心。但是我们的心由于有了人我执才会有这些东西。心如果没有人我执,它就是一个简单的事,不能叫简单,这样说简单了,我们一说简单这个词汇的时候,就好像很愚蠢一样。这个心是一个非常单纯的明了,但是这个明了能力非常之巨大,它遍知一切。由于它没有自我,那种慈悲完全不像我们现在的慈悲是很装逼的。“他会对那个动物好慈悲啊!”那你为什么不对你妈慈悲一点呢?好像只有动物才是你妈。其实他的慈悲里面,往往带有其他因素在里面的。
但是真正的佛陀的慈悲,它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它叫胜义菩提心。他那个帮人不会觉得他在帮你,而且他一帮你就把你帮到尽。他要帮你肯定很简单——熔了你,熔了你大家不要想把你抓到那个火炉里面去把你熔了,就是把你自我这些全部熔成跟他一样的,因为他知道你本来就是那个东西。你捏造的人我和法我,是两个执而已,这两个东西本身也是虚幻的,但是你的心纠在上面就形成了这样的世界。
所以他要去分析这些所有的世界全部是假的,原因是什么?心要从这些实有的执著里面脱出来,回到那个本来明然、无执、广阔,具有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法等诸多功德。那些功德,你说它们无形无相怎么呈现呢?其实它的呈现,是它依据其他有执著的东西来呈现的。比如十地菩萨有执著,它就给弄个百部本尊出来“吓死”他,它就呈现出这个样子出来了。我们呢?它就呈现出法王如意宝这些了。有时候我们受点儿难,我们在念观音心咒的时候,它就呈现出“嗡玛尼贝美吽” 。
以这些方式出来,而这些方式一定会给我们的心灵带来安乐, 一个人念“嗡玛尼贝美吽”,你以为就是念那六个字啊?不是的,那就是观世音菩萨。你说那为什么没有用呢?你怎么知道没用呢?我告诉你,那些普通抑郁症等乱七八糟的症,你真的很虔诚的、很全心的投入去念它一两个亿,不好我就不信,不可能的。你就是不可能,不要说念一两个亿,念了二十声他又继续开始抑郁了,他觉得抑郁比念咒好很多。你以为抑郁症的人不由自主,其实他很多时候不是不由自主,而是陷在里边爬不出来。所以佛陀度人的方式是这样来度人的,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带有个体烦恼“我比你高,我悲悯你。”他是没有我执的。
一个果法或者最初有而生,或者从无者而生。若是果已有而生,如遮破自生时所说,不能成立;
一个果法如果最初就有,那么果就已经有了,它要生的话就自己生自己了,这个是不可能的,这个就会无穷生。这时候有一个东西叫做无义生,我在讲金刚屑因的时候都没有去讲无义生,那个无义生说老实话我还没搞懂。它自己生自己怎么会无义呢?譬如说人民币生人民币一直生下去,我还是觉得很有意义的。这个义的意思是什么呢?这个义是我们的观念去说它有没有意义,只是说我们说它合不合理,无穷生肯定是不合理的。但是意义的话,人民币生人民币很有意义的。
还有一个说它不需要因,这样叫做无意义。如果自己放在那里不生其他的了,但它自己就是这么生了,这个类似于无因生,不叫做无义生。这个无意义是我们外在的一个东西对它的判定,我们只能说去判定它合不合理,不能去判断它有没有意义。有没有意义这东西很麻烦,到底无义生是什么?我真的还没搞清楚,没拿稳。但是你说这个重不重要呢?反正你只要记住实有的东西找不到因就可以了。无穷生已经足以证明这个自生是不合理的。
无义生的准确含义,我上次没讲它。有师兄提出来说我跳过了无义生,我不是跳过了无义生,我到现在没有搞懂它的意义,我讲出来“无义”,所以我不讲了。或者说无义生就是乱生,不可能自己生自己,或者放在这里不需要因叫无义生也可以,但是不需要因生的话叫无因生,和自生好像又不太一样。所以这个无义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搞清楚。你们可以自己去分析,分析出来挺好的,说明逻辑能力很强大。
——网上师兄说无义生:“为了能从自身生起,它必须事先存在。”应该叫做本来存在,但为什么存在呢?没有什么生不生的问题,他本来存在嘛,本来存在叫做无义生。已经存在了,还产生什么呢,这个马上就变成了果有了。果已经有了,它不存在生不生的问题,它不能生了。“一个事物它要生起,它必须得自己存在,那既然存在了又说它从自己生起就没有意义了。”这不是扯嘛。已经有了,然后它自己从自己生起,我还是没想通。无义生我们暂时不管它,就是这样的说法没有意义。一个无穷生足以把它这个自生破坏掉。
如果果已有了然后生,根本就没有什么生不生的问题。但是如果它要一直生下去就会变成无穷生。当然你要说这个就是无义生也可以,它没有意义嘛。这么一直生下去,这不可能的。哪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在现实中间没有看到过一个事物无穷生下去。自生的意思是什么?就它自己不需要任何的条件,不停的这么生下去,这是一个常见。
有这样的东西吗?有的,除了我们法身——光明(它是世界的根本),恰好它又是空性的。所以除了光明另外去捏造一个事物,它是没有办法自生的,它不具备根本的能。这是为什么我们在参禅的时候要参念佛的是谁,其实就是要去找到那个根本的能是什么。最根本、最究竟的、产生这个世界最根本的是什么?所以不可能有一个什么实有的事物自生。而且恰好那个光明也不是实有的,所以它一定是空性的。
如果果前无后生,比如认为“现在除了种子没有其它,到秋季时会长出过去没有的庄稼”, 这一想法也不成立,因为:要以因产生果,必定要对果作一种作业,如果对果什么也没有作,那“以因生果”的名称和意义,都不可能存在。
什么意思呢?因一定要对果产生作用,不然你怎么能够叫做一对因果呢,你跟我毫无关系,就不可能成立什么因果。比如我打你,我以拳头为因与你的皮肤一接触,疼痛为果。你要较真分析下去,都不成立的,为什么呢?因为我的拳头是没有办法接触到你的肉体的。一接触,我们是一体的,不存在打不打;如果不接触,怎么说我打你啊?所以这个不能较真的。但是在粗大的情况下,就会发现无则不生,以我的一拳,你就要挨疼,这是一种规律,它要去破坏这些东西。
我讲的时候会结合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例来讲,其实你思维中观就要这么思维。思维时要从现实平常生活中,关于事物本体进行大量的思维。然后打起坐来,你才会因为这些思维产生相应的一些虚幻的感受,然后你才能真正的坐得进去。不然有些人的打坐,你看山庄的师兄特别牛,他一坐就坐进去了。因为那个东西最好学了,眼睛凝视前面,或者是观丹田观肚脐,哎呀,很舒服。开始还有点烦,但山庄的师兄基本上是没事干的,烦也就烦下去,最后慢慢就坐进去了,身体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以为自己证悟了。
根本就不是的,他们那个就是一种定,定下去就消失了。但是内在的实有的实执,因为没有思考这些东西(观),只有止没有观,根本就破坏不了实执。结果你看他出来以后,执著反而比别人还厉害,为什么?本来平常人执著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他除了平常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多了个禅定的执著。那个禅定的执著还会带来其他的东西“我会禅定哦,我是修行人哦,你要恭敬我哦。”等等之类都出来了。所以没有观,你就破坏不了这种原有的执著,所以没有观的定是不管用的,就是这个原因。
那你要怎么产生观呢?就是要靠这些不停的思维,然后去产生观。产生观,实际上是内心里面一种不用思考的很深刻的观点,而不仅仅是思维,但它要从思维里面来。就像我们现在直接就认为外面这些东西是实有的一样,也是不经思维的直接的执著。然后这个破坏了,产生一种直接是个虚幻的东西。所谓虚幻是什么?它完全像梦一样可以消失。内心里面真的一点执著都没有,又非常的清晰明了,那就成了开悟。而且都消失了,就真的进入了法性定。你的心真的证悟了——本质就是这个。
但纯定是不行的,纯定也会消失的,纯定其实是你的心始终著在一个点上,你不知道而已。最后那个点会细到什么样?叫非想非非想处,细到简直没办法观察,然后进去以后一定很长时间,因为那个心不动,他会呆很长时间不出来。所以他由于没有破坏执著,这定力一消失了,执著又出来了,轮回又开始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学这些东西,就是这个原因。
因对果作业,只有“因果同时”和“因先果后”两种情况,以下分别破斥:
因为:没成立果的期间,因也不成立,故没有任何作能生的作者;而因成立之时,果也已经成立,不必要对果作任何产生的作业。
很简单,因果同时:如果还没有成立果的时候,因也不需要,就是说没有果的时候不需要因,如果单独的一个东西成立,而果还没有出现,那不能叫因,那叫一个单独的事物;若果已经有了,要你因干嘛呀?所以如果因果同时,要么都不出现,要么都出现。都不出现的时候,就不成立因果;都出现的时候,都已经有果了,要你因干嘛呀?所以,因果同时是绝不可能的。因果不能同时,当然也不能先有果后有因,果已经有了就不需要因了。那先有因后有果行不行呢?
在因具有自性时,果尚未成立的缘故,何处也没有,对这样的无者,因也作不到能生的作业,因为“无”的法不会成为任何利益和损害的依处,“因”、“果”彼此也没有接触,毕竟只是无关系而已。
就是因先在那里,果还没有出现,因果不能同时出现,那因对什么作业啊?它只能对那个无(没有)作业,那个无你怎么作业它都是个无,拳打虚空,它既不起包也不瘀肿,就没有作用。果还没有出现,那个因对什么产生作用呢?它只能对没有产生作用,这个没有怎么对它作用都是没有。然后它作用完了,它也没有了,然后让那个没有去产生果,也不可能。
因果没办法真正产生接触,产生接触就因果同时了,因果同时就不合理。因果不同时,因果就没办法产生接触,那这个世界上有因果吗?说一千道一万,它就要告诉你因果是经不起分析的。你看它分析的所有逻辑里面,因和果都一定要是实有的。如果因和果是虚幻的那就不同了,比如一个事物逐渐变为另外一个事物,这个在我们生活中经常发生。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因为它完全是个虚假的现象,不是一个真实的现象。真实它就不变了。
一个事物逐渐的变成另外一个事物,比如我们把一杯水倒到另一个空杯子里面,这个空的杯子就产生了由空到有的变化。如果水和杯子完全是实有的,你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它必须是完全虚幻的东西才行。大家还想不通,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我们会想到水分子里面某个东西是实有的。你看一个方杯子的水倒到一个圆杯子里面,在方杯子里面的水是方的,到了圆杯子水就成了圆的了。或者用一个软杯子装水,水会随着我们捏这个软杯子而变形。如果水是实有的,它怎么能产生这样的变化?而且你还要用力去捏它,它其实是缘起生,而且水一定是虚幻的才行。
但我们一般不会认为这些大的笼统的事物是实有的,我们都知道它们是可以破坏的。但我们会以为有个最根本的东西是实有的,其实最根本的东西如果它是实有的,它也没有办法组成这样的事物,因为它没有办法粘合。粘合的话,要么就接触成为一体,就不能动了;要么就散开了。然而唯物主义就发明了一个东西叫“力”,它说一个东西跟另外一个东西之间有万有引力,一个很小的微尘和另外一个微尘因引力把它们缠在一起。
那个力到底跟微粒是什么样的关系?力是什么东西?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力是什么样的东西,那个力跟最小的微尘是一体还是异体?如果是异体,那个微粒就不是独立、实有的东西。如果是一体的话,也不能产生力的,力就是要动来的。要产生运动才能体现力的,没有一个完全不动的力。所以你分析下去,会发现没办法找到绝对的、独立的一个实体。
而且力没有物质的话,拿什么东西去存在它呢?比如一个微粒跟另外一个微粒,中间以力的存在把它们联系在一起,那中间的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什么都不是,那个力是个啥?这个其实就是量子力学里面的量子纠缠(粒子分开了以后,这个粒子一动,那个粒子同时动),那中间有没有东西可以联系的?力是什么呢?所以很多道理是没办法想通的。这个水是怎么存在的?比如水我们现在可以粗大的分析到H2O(两个氢原子加一个氧原子)。如果氢原子里面再分下去,分到后面一定有最小的东西,而最小的东西它一定是最根本的东西,叫做基本粒子。
如果两个最基本的粒子在一起,是如何粘合?如果两个粘合在一起了,那就不是基本粒子了。不粘合,中间有距离的话,那靠什么来联系呢?靠力?那力是什么?如果是基本粒子,那还有比基本粒子更基本的叫力。那力是什么?所以唯物主义到后来就不说了,它不敢再往下面深入地思考下去,而且思考这些头会有点大。
我们一定会想那个东西它本来就有力的嘛。比如我们会想到一个磁铁,它本来就有一个力,其实磁铁磁力的场到底是什么,也是科学里面搞不清楚的东西。你不能说这个力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又有力,那到底那个力是什么?微尘已经是最微细的东西,结果还有个力比微尘更微细。所以追到后面就会出现问题,我们现在继续看内容:
因果同时不合理,因为因还没消失,果就已经有了,那果就不需要你的因,因就对果没有所谓的作业。如果因先果后也不合理,果都还没出现,那因对什么作业呢?只能对“无”作业,无作业后也始终是无,然后无又要诞生一个果出来,这中间的联系就没办法连接起来。
比如我们认为的精神是有连续性的,我现在产生的一个感觉,一定是因为前面的感觉逐渐演变过来的,那个感觉一定是由于前一刹那变成后一刹那,那前一刹那跟后一刹那是怎么连接的呢?前一刹那消失了以后就是无,无怎么会产生后面这个情绪呢?如果前一刹那还没消失就产生后面这个情绪,那要前一刹那干嘛呀?因果不能同时。如果先出现再消失再产生,那消失了就没因产生这个情绪,也不需要前面的因,情绪是没有产生的。
所以我们的情绪是怎么来的呢?其实它就是玩了你,根本没有前一刹那和后一刹那,整个情绪都是虚幻的,就是光明在游动而已,所以什么都通了。如果你要认为一个刹那是实有的,那就麻烦了,前后就联系不起来。它是离开了我们心的虚幻的一个外在的东西,前一刹那产生了后一刹那。我们心产生的情绪,其实是光明的流动而已。我们现在不说光明流动,也不说流水心瑜伽之类的这些太高深的东西。
那前一刹那一定要产生后一刹那,后一刹那一定要依据前一刹那去思维,但是这里面就引入了刹那的观念。我们在说刹那的时候,就会认为那是真实的刹那。如果真的有真实的刹那,它消失后就没办法诞生后一刹那的,因为它没办法产生连接。如果一连接,两个刹那就变成了一个刹那。那前后全都是一个刹那,那正好,就变成“十方三世,不离刹那”,绕了一圈又玩到里面去了。
那你说:“思考那些干嘛呢?”如果你要明白空性,你不思考这些东西怎么办哪?明白空性说白了就是在本体问题上打架。先是思维打架,然后是感受打架。你看有些人参得头破血流的,他就是在打架,不停地参念佛是谁?谁?谁?有人说光明,有人说觉照,那是吃饱了撑着的?
其实就是要打架,打到后来就知道根本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就放下了,歇即菩提,当下即是。他真的明白就会这个样子,打到后来就会天下太平。你说一上来就是天下太平,你不是那种玩意儿。你肯定会打架的,因为你那两个执著太深了,不打是不可能的。没那个执著了或执著减轻了以后,他自然就不打了,一下子就明白了的东西,打它干嘛呢?
想想我们打的真的是很深的无明问题吗?我们打的都是谁欺负了你、你欺负了谁,谁勾了你、你勾了谁,你勾到了或者没勾到,就是这些问题。或者钱包又厚了,或者钱包又薄了,甚至抢个红包没抢到就忧郁了半天,买部E350还中毒,你好意思吗?全都是这类的问题在扯。
但是到了后来,他去发现那最根本的光明的时候,为什么发现不了呢?其实那是很深的习气执著。那种习气执著是什么呢?是在认知方面的执著,它不知道该怎么去认,习惯性地以个体的方式朝外去认。他去抓一个光明来也是这样,抓个觉照来也是这样,抓个本觉来还是这样,其实全部是以个体的方式认出去。
只要以个体的方式认出去,那全都是假的。你说我不要个体,它还是个体。那怎样才不是个体呢?其实你从来都没有个体。那怎么才能从来没有个体呢?就是现在就从来没有个体,你不要认为我在开玩笑。真的明白了,就是这样的,当下就是,那个东西没什么好追的。没有这些东西,怎么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只是他认知的方式变了。什么叫做歇呢?就是不以个体的方式去认。那要怎么样才不以个体方式去认呢?你就要先去把个体到底是什么搞清楚,就牵涉到观心,不停去观照和察觉自己。
逐渐明白,逐渐明白,最后一个爆破(我说的爆破不是“蹦”一声的那种爆破),就一下比较透彻。有的是一点点的逐渐透彻的,有的可能会透彻得比较厉害一点,然后连续有好几次透彻,逐逐渐渐就会明白真正的光明是什么。刚刚开始为什么不行?因为刚刚开始执著太深了。如果执著很深的时候,你去追这些东西是追不住的,而且追不下去。你得先消执,消执就叫做清障。
然后你什么要去集资呢?因为去消执的同时,没有力量你是消不下去的。我们现在人的执著之重,执得脑袋都是方的,一点点的事情他都想不通。他们说参禅是大丈夫,那什么叫做大丈夫?一个是狠得下心,一个是心量很宽广。绝不会一个要开悟的人还会昨晚被狗咬了就执著半天。他不会的,咬了就咬了,结上了缘下次度它。而且有时候还没有被狗咬这么严重,被狗舔了,他也受不了的,很多人都会这样的,一个屁事搞了半天,然后他说自己要开悟了。
这种心胸一点也不宽广,不是个大心凡夫。如果你没有证悟,是凡夫那没问题,但是心大一点会好一点,心大一点代表能够宽容,能够勇猛精进,很多违缘来了能够克服它。这不是我们完全做不到,我们整天在一些屁事上胶着纠结,纠结来纠结去,还有扯淡,做的事情好多都是无意义的。
我告诉你们,你们记住:我们是修行的人,只要对解脱没意义的事情,小心点儿,干脆不要做它!那你说我现在要上班,其实也是对解脱有益的,为什么呢?你上班是为了要活下去,你不活下去解脱什么啊?人都死球了,所以这个也是有意义的。还有你要养活这个道身(修道的身),那你说我不想这个样子,那你出家嘛,出家都是有人供养的。实在再差来山庄嘛,你又不干。
实际上大家记住,也就是说过多的和我们解脱没有关系的事,你就少做。不然你那个生命是不够用的,你不是六祖。你连基本的这些执著都不弄开,你说到了后面去认那个本性,好困难啊!你看那个一肚子的贪嗔痴慢疑、心胸狭隘、思维混乱的人,然后他说他开悟了,这是不是等于侮辱佛菩萨啊?你开悟了就这个鸟样,你不是说佛菩萨就是你这个样子吗?
所以大家好好想一想,一定要离开一些很没有意义的事,我们才有可能趋向证悟。不是说我们什么都可以有,为一点小事都可以挣扎半天,几天睡不着觉,动辄就抑郁了,然后你说你还要证悟,这个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去修出离心和菩提心呢?让我们心不断地扩大,不断地懂得宽容,不断地愿意承担,愿意牺牲自己,这样心量才大嘛。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开悟。(众笑)
如是善加观察,虽然因对果没作到任何作业,但有如是因的显现,就生起如是果的显现,除了这一点之外,以其它根据再怎么观察也不可得,只是对此安立一个“缘起生”的名字而已。
什么意思呢?比如你要去分析烟跟火,其实去分析它们的因果关系,它没有作业的。这个火一熄了就熄了,它怎么会变成烟呢?消失没有了,不可能变成烟的。但事实上,我们看到火一熄了就是会变成烟,这两个现象它就连在一起,这个时候我们就叫做无则不生的缘起,这是一种规律。这规律为什么会这样呢?火熄了为什么只变成烟,没变成冰呢?这个就是我们心在运动的过程中会产生规律。
为什么呢?我们心运动要依据两个执著,一个是我执,一个是法执。心的本质是光明的,光明就会有选择,选择就会有规律。人是最会归类的,这个叫格物,把一个归到另外一个里面。你看我们书里面有科判,图书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名目,然后我们很习惯性的知道汽车一开来我们马上躲避开。这个我执会产生一些相应的爱我执,爱我执会产生一些趋利避害的必然规律。这样反复的堆积,无量劫来就会堆积成我们现在这样的世界,所以说规律就是这么形成的。
那说具体点儿,为什么火会变成烟,那就要去问佛陀了,那太复杂了。所以这个叫做缘起生,缘起生的意思就是什么,缘起生某种程度上就是很多事物组合而生,但实际上说到根本上就是我们的心在分别而生,这些是因为分别而来的。但是我们不去谈论心的时候,我们就说它不可能是一个实有的事物产生了另外一个实有的事物,而是很多虚幻的事物的组合,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现象,这个叫做缘起生。实有的事物即使是凑合到一起,它也没办法产生另外的事物的,因为它没办法粘合,刚才已经讲过了。
另外,《四百论》云:“有不生有法,有不生无法;无不生有法,无不生无法。有不成有法,有不成无法;无不成有法,无不成无法。”与此相同,我们认为现在没有果,但未来会产生有事或者成为有事,实际这是不可能成立的。
什么意思呢?一个实有的事物,不能产生另外的实有的事物,叫做有不生有法,刚才已经说了没办法发生这样的因果关系。有也没办法生成无法,它不可能消失,因为你实有的。无没办法生成有法,再多的无凑起来就会有吗?比如说我们每人拿个空酒瓶来,然后把空酒瓶倒到一个盆子里面来喝,然后一个人想“他们都带酒,我带个空瓶子去,假装倒一倒”,然后我们每个人都往空盆子里倒,都无嘛,然后倒下去就成了一盆酒?
哇,这样的事儿我也想啊,我就不弄酒了,我直接弄钱包。你们都把空钱包拿来,往里面一倒,我拿个大口袋来装钱,这个是不可能的,无是不可能生成有法的。无也不生无法,它动都不动,不可能生无法。
有也不会变成有法(生和成的区别,成是指变成),一个实有的有法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有法,其实也是生的意思,但是有点差别。有也变不成无法,无也不会变成有法,无也不会变成无法。世界上没有一个事物真的变成另外一个事物,它要告诉我们事物永远都是当下我们的心在变化,没有一个客观的外界的事物变成客观的外界的另外一个事物。为什么?它们之间没有办法发生因果关系,听得懂吗?搞了半天就是这些“阴谋诡计”,它的根本点就在这里。
它说这个世界上一切所有的变化,十世古今完全是当下心在变。我们不这么认为,我们一定是认为昨天,公元前多少多少世纪经过多少多少年,变化到现在。不是这样的,没有这回事儿,实际上如果公元前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真正的死,我们的心不会死的,一直就这样子,只不过那时我们可能不一定是人。
比如我们现在可以见到故宫,那我们肯定跟过去的故宫有一定的因缘。也就是说那个故宫在的时候,我们也以某种生命的形式在,所以我们的心呈现出那个样子,现在又呈现出这个样子,好像白云苍狗,世事变幻无常,其实心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世事真正的变幻,全都是你心在变,它想说的就是这个。所以在禅宗里面叫做“十世古今,不离当下”,当下是什么?除心以外你还能找到其他什么,就没有一个所谓客观的外在事物变成另外的事物,这个世界上没有客观,全都是心在变化。
现在是“无”者,必定无法把它变成有事,因为一个“无”者,不论以何种因缘也不成为作业的对境,如同《入行论》所说:“纵以亿万因,无不变成有。”
什么叫做“无不能成为作业的对境”呢?就是对一个恒定的无,你怎么作,它都是无。亿万因就是集聚再多的东西,若果是无的话,你对着无去做,它还是无,就像拳打虚空一样。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的心性也是这样的,我们的心性实际上你找不到它的本体的,无论你怎么轮回,它永远都是那样。其实佛陀也是这样的,地狱众生也是这样的,那你说为什么有这样的现象呢?因为就是你回不到那个不变的本性上去,你回不去,就是你的觉知能力在外面跑,就成了流浪。
什么叫回归到本性上?就是觉知认清了自己,它就回到了本性上去。回去了以后,就完全不成立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全都是一场虚幻,你根本就不承认自己做过众生,没有这回事。你如果真的成了佛,他不认为自己做过众生的。所以说有时释迦牟尼佛,他说他久远劫以前就成佛了。这句话是有问题的,我不说释迦佛有问题,这句话是因为大家有问题,他就这么将就问题说了。什么叫做久远劫成佛了,他永远都是佛,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我们现在一样,我们永远都是佛,我们真的成为了一个众生吗?没有一个真实的众生来的,全都是假的。
也没有什么真实的轮回,都是一种幻相,就是因为看不透这个幻相,所以白白的受苦。苦都是一种幻相,由于你看不透苦是幻相,而且心就不能离开这种幻相,所以你就苦。你要心真的觉知到它是幻相的时候,知幻即离,真的就离开。你说我现在就是知道它是幻相,我离不开,那不叫真的知幻,那叫概念知幻,它还是离不开。心要真的知幻,当下即离。亦无渐次,根本就不用经过什么次第的修行的。你要真的绝对知道它是幻相,当下就消失。所以我们现在知道了幻,实际上是观念性的东西。为了把它变成直接性的真正的知幻,才去修什么单空啊这些。
果不是已有而生,也不是前无而新生,那么,这些明明显现的果法是如何出生的呢?
就你看我们现在的这个果,不是本来都有的,前面也变不成现在这个样子,它说我们现在这些现象,这些明明显现的果法是如何出生的呢?
《宝鬘论》云:“譬如幻化象,无来亦无去,唯心愚痴尔,实则无所住;世间如幻化,无来亦无去,唯心愚痴尔,实则无所住。”人们都承认幻化的象马完全是虚妄,这是以什么根据说的呢?幻化的象马最初没有从任何地方产生,根本不见来处;最终也没有去任何地方,不见有去处;现在也是除了对一大堆的石块、木块念咒等之外,并没有其它法。因此,仅仅是忽尔显现,对此安立为幻化的象马。
古印度当时有一种幻术,他们弄来石块、木块等东西,一念咒就出现了一些马啊象啊那些现象,包括现在都有这样的一些咒语产生这样的东西。它说这些现象就跟那个一样的,它根本不是从哪里来的。就我们一定会以为这些事物是久远来的,比如说我们现在看到考古的一些东西,你觉得“哇,这是商代过来的古董啊 。”我们一定会这么认为的,是不是?其实根本就不是的,实际上就是心的一个迷幻而已。我们现在见到的古董,我就说了,那个时候,我们以某种方式跟它接触过,有缘,现在这世又见了。
因为种子是变化的,所以那个时候是那个样子,现在看来又是这个样子,它永远都是心在当下的迷幻而已。根本就没有一个真正的过去和未来,永远都是当下。实际上你想一想嘛,比如说我们说的当下这个词指什么,指面前的东西?面前的东西前一刹那跟后一刹那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它永远都只有这一刹那的嘛,前一刹那没有就没有了,永远都是这一刹那。
我们当下这个电脑,前面那一刹那在哪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前面,永远都是这一刹那,只是我们不去分它,我们就很朦胧的、很笼统的觉得这是一段时间。说到当下的时候,比如说当下这个电脑是个什么嘛?它有过去吗?永远都是现在,只是这个现在在变化。现在为什么变化?无常的嘛,因为这个现在现象是你心产生的一个现象。
心的本体不变化,心的现象一定会变化,其实永远都是心在变化。由于心在变化,我们就觉得好像是一个外面客观的事物,前一刹那变成了后一刹那,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的。实际上永远都是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然后变成那个样子,我们就把这个样子和下个样子由于不同,就形成了时间。时间其实就是心对变化的一种体认而已,没有真正的时间,我们说的客观的时间是错误的。
但是由于我们唯物主义就不这么认为,它甚至把测定碳14啊等等之类的,还有用什么放射性的元素射一个东西出去,一直恒定的时间这么去测,也有用日月去测的。但是不管你放射性的还是日月,它实际上全部是心里面发生的事。我们总是会认为有个客观的时间,其实真的没有客观的时间。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形成一些所谓的客观的时间呢?比如说你拿表一看,他拿表一看,因为我们有个庞大的共业,这个共业以我们的别业暂时动不了。所以说比如说日月这些,我们没办法让它停下来的(当然那些大成就者例外)。所以这个好像就形成了一个很客观,和我们的主观没有关系的一个东西。
但是实际上,要是人一死亡,这个共业不起作用的时候,日月没有了,你的时间怎么以天来计啊?就没办法以天来计了,说明没有一个真正的客观的时间。所以到了后来,连道家都可以认识到这一点。“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他们有这样的说法。还有那种绝对的时间感,时间在牛顿那里是一个死东西来的,但在爱因斯坦那里已经完全破了,说时间和速度有关系,越接近光速,时间就会变慢。
那什么叫时间变慢呢?如果一个很客观的时间,它怎么变慢不变慢呢?时间实际上是我们内心对变化的体受。如果那个心的力量特别足彻底足的话,我们就会发现所有的变化实际上完全是一个不变的光明的这种游舞,随便它怎么游舞,当下的光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当我们的心处在那个当下的光明的时候,就可以去说三转法轮里面的常乐我净。光明就是不会消失的就叫常;由于没有那种无常,所以它是乐的(无常才会造成苦);那个是唯一的叫做我;由于没有那种二元的分别,它是清净的;所以体会到这种光明是常乐我净。但是如果体会不到的时候,我们的心就跟随这些流浪和波动。然后那个共业形成得太庞大就会形成时间,印度人早就看透这些东西了,所以他们太不重视历史,印度的历史很麻烦的,它不像中国人一个个的记载下来。
中国人把我们的共业延续的很好,每天都记载下来的。你看,我们的先辈把每天的历史记下来,我们就认为,我们一定在一个他们记录下的历史下,来到了一个客观的世界,是不是?错,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没有这样的事,不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也许我们是其他世界来的人,以前的什么明朝、隋朝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能看到的就是这些我们先辈记下的这些文字,也许我们在明朝、隋朝的时候,可能就是一只动物或者太监、宫女。这世又转生来了,那个还跟我们有一点关系,在我们相续里可能留下了一些种子,所以这世我们能够看到它一些东西。
所以这个根本就不是说我们真的是有一个很客观的世界,跟它文字上记录的那些东西相印证。它文字上记录的隋朝在哪里啊?早就没有了。只是说当时的人,他就把它当真实的东西写下来了。写下来以后,大家一代抄一代、一代抄一代抄到现在了。
还有一种说法是:“啊,不是啊,比如说古董。”你比如说故宫,确实明清时代它都是在的,我们会认为明清时代它就屹立在那里,然后逐步这么演变到现在。我们出生了以后,它是个客观的东西,我们出生了才看到它,是不是这样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没有出现之前,对你来讲,它根本都不在的。你出现了以后,你就看到这个业。你现在能看到它,说明你前世你跟它这一类的业有一定的连接,所以你现在看到这么一个业的显现——故宫。所以很难想这些东西,但事实上它就是这样子的,并没有一个真正的故宫一直屹立在外面。这个跟我们唯物主义观点一比较的话很冲突的,我们一直认为有这样客观的东西来着。再看下面:
对芽果等法来说,生、住、灭的相也是如此。无始劫以来以无明不认识这一点,也只是自己不认识而已,事实上,芽果和幻事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对此深入思维,肯定会对无生和缘起义产生定解。
芽跟果,就是稻芽生出稻果来,那也是一样的,芽是没办法生成真正的果的。它们必须是虚幻的,如果是虚幻的就没有真实的芽和真实的果,只能是这样的。所以它是一个缘起生,不是一个真实的什么芽跟果生,没有这样的事情。
——网上有师兄问:“既然种子也是无常变化,又何来所谓的某种连接?”业力,这个就是业力,心可以把任何东西连接在一起,不是外面有个什么东西在连接,外面东西连接不起来的。
这个道理再推广到林林总总的内外显现法上,无一不是如此。换言之,乃至存在能取所取分别的习气之间,将会显现种种的有事,这一切有事,最初产生时,并没有从任何地方新的产生;
就我们现在显现的事情根本都不是从哪里来的,比如不是真有个故宫从明朝走到现在,它就是一种习气的显现,就我们的相续中间有这样的因缘和习气,它就会显现出来。你说这种显现原因在哪里呢?原因就在我们的相续实际上从来都没有一个真正的死亡来的。我们的死亡观念就是死了以后啥都不知道了,没有这样的事来的,最多就是我们的身体不停地在换。其实你好好想一想嘛,你要身体换的话,你到韩国去,身体也可以换的。就我们说的一个人的一生,它实际上只是记忆的连接,知道吗?
我们记住了昨天,我们就觉得从昨天到今天,实际上是不是一个实有的昨天到今天?没有的。如果外面有一个真正实有的昨天到今天,就会出现刚才分析的那些毛病,它接触不了。那真正的昨天到今天是什么?实际上是我们的记忆,那如果说再往下分析这些桌子椅子,好像不是记忆啊?它实际上就是你相续那个光明的力量在变化而已。它变化得有规律,变化出了日月,就有了“天”的观念。如果它不停地变旧,我们就觉得好像在时间中间不停地老去和衰败,实际上就是业力在走而已。永远都是一个业力,而业力本身的光明始终是不变的。
我举个例子,如果我们现在能够记忆起来我们的上一世和上上世,比如我上世是头猪,再上世是条狗,那么这个时候我的记忆会认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我能够看到故宫呢?哦,原来我上一世是条狗,被带到故宫里面逛了一圈出来,那个时候显现出了一个故宫的种子出来,在那个狗的心里面就出现了。这一世我变成了人,这个种子又出现了,我又在故宫里面逛了一圈,那个故宫又在我相续里面出现了,故宫从来都不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的,它只是我内心里面的一个种子,明不明白?
但那个狗跟我是不是一个呢?绝对是一个相续,但你不能说我就是狗嘛。但是从狗的角度来说,狗也不会说它是个人嘛。它只能是一个相续不停地变身体而已,但在变身体的时候,其实就是心显现出来的身体和那个身体相应的一些外在的业,然后又显现出来,不停地这么显现。明不明白?这样你能够听得懂了吧?
实际上就是这样的,没有一个真正的外面有一个东西延续放在这里,一定要这个样子。如果有个真正的外面的东西延续下来的话,就会发现这样的因果关系,但实际上这样的因果关系根本就没办法成立。前一刹那的故宫不可能变成后一刹那的故宫,因为因果不能连接,不能发生因果。我们现在看到的因果,其实说白了就是习气的自然显现。能动的只是我们内心里面的东西,较真下去,外在客观的东西是不可能有什么真正因果的。
但是不较真就有因果了,不较真当然有因果了,你把手伸到火里面去,烧死你。以火的温度为因,你的手烧烂为果,这个是会产生的。还有些因果比如你做了善事,你就会得到快乐,为什么?你做善事利他,别人快乐你也会快乐的。所谓的别人快乐,你看到的别人实际上就是你内心里的一个现象而已,你利益了那个现象,让他产生了快乐,这个现象再出现了快乐,一定会在你相续里面出现,你会发现永远都是在你内心里面发生这些事,就不会有真正的什么外面的客观。
但是要产生这样的定解的话,必须要破掉外面的实有性,如果外面有一个东西是实有的,一切境相由心现就不成立了,佛陀的整个说法都会被推翻。所以说所有的理论都在证明外界的任何一个事物,包括我们内在的精神,没有一个东西是实有的,因为空性,它们才会有变化。因为对空性的不了解产生了执著,这些变化就会有规律,就会形成现象,佛法是这么来解释世界的。
那为什么以中观的方式去破呢?因为去破,才会破掉我们的实有习气,去除了习气以后,我们才会清晰的认知到我们的心。因为心的本体是没有执著的,有执著的心是没有办法去认识没有执著的心的。只有心少了一定的执著之后,它才能认识到没有执著的心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然后再把那个没有执著的心无限量的扩大,完全消去所有的执著,这个就成为了佛陀。所以说佛陀是去除了所有执著种子的光明,佛陀其实就是光明。
佛只是所有的执著种子都没有了。什么叫做执著的种子?就是你的心极有可能变成外界的庸俗现象(不是佛菩萨那种妙慧的现象,佛菩萨的那种妙慧现象不是二取产生的,那个叫净见量)。你内心里的执著和习气,它一定是以种子的方式存在,什么叫以种子的方式存在?就是你的心极有可能产生这样的二元分别,而且这样的习气非常的深厚。
有人说我们的执著到底有多深?你看那个世界的水有多深,你的执著就有多深;地有多大,你心里面执著就有多大;世界有多广,你的执著就有多广;金刚石有多硬,你的执著就有多硬。你以为这些显现出来的东西是外界客观的?其实全都是你的心的一个直接反映。我们现在有些人所修的空性,很多时候破的只是它的硬度,夺啊夺的觉得它软了、空了,我们就觉得这个是虚幻了,其实不是的。其实破到后面,它要像梦一样可以消失才对。而且是因为确实无执了才消失,这样才对,而不是靠那种有执、但是依靠禅定的消失,这样是不行的。
那么要怎么去破执呢?就要大量的采用这样的思维和直接地去观无执。什么叫观无执?就是当我们发现心的无执的时候,其实已经开悟的人就是长期处在无执里面,让无执心的力量越来越大。当那些有执的现象出来,其实就是种子的显现,出来就干掉它,出来就干掉它,这就是大圆满的修行。
当没有发现无执心的时候,我们就捏造一种单空(无的执著)去干掉有的执著,当这个单空(无的执著)把有的执著干掉完之后,单空也没有了,到一定时候你也能发现无执的心到底是什么,整个修行就是这样的。所以你一定要去破除这些执著,由于要去破除这些执著,所以你不停去闻思中观。如果你不想通过闻思中观的方式去开悟,那你用窍诀去修行,其实它也是用一些方法让你去体会到什么叫做无执。
体会到无执以后,一样的要去破坏这些执著。你看《入中论》、《定解宝灯论》说到,佛菩萨就是要消除什么样的种子。比如初地菩萨,实际上就是二障遍计的种子没有了,但俱生的种子还在。二障俱生的种子从二地开始断,到了八地菩萨,我执的种子全部没有了,连俱生的我执种子也没有了,但法执的种子还在。到了佛地的时候,任何微细的种子全部都没有了。种子没有了,就是心再也没有二元的可能性了,永远都是自然的、平常的、本质的心,而这个心我们都具备。但是我们一用起这个心来,马上根据法执和我执自然展开,就形成了现在这个痛苦的世界。为了要破除这样的误会,所以才拼命学中观。
现在显现时,也只是以习气力显现,故没有任何自性存在;最后消尽能所二取的习气而不再显现时,也没有到任何地方去,
这些法消失到哪里去?不会消失到哪里去,当下真的就没有了。我们先从精神上说起,比如产生了愤怒,愤怒消失了,去哪里了?它就是没有了。我们现在呈现出了房子、桌子和人类这样一些实有的东西,其实这些全都是习气的显现。当我们进入法性定的时候,这些东西去哪里了?全都消失了。它根本就是一种幻相,它从来都没有真实的存在过,它也不会去哪里,没有就没有了,不会去哪里。心也没有个这里和那里,就在这里。你去想哪里的话你很笨,心不在哪里,在那里就那里,没有这里那里。你在说这里那里的时候,你心里面已经在设定了一个地方了。
仅仅是在远离二取的无分别智的境界中不显现而已。所以说,一切诸法皆如幻化。
什么叫无分别智的境界?就是处在没有习气,或者习气暂时被压伏不再显现的这种无分别智,纯粹的自然平常心里面。不显现,那就是所谓的法性定。其他的不显现,比如禅定为什么不能叫法性定?因为你那个时候没有无分别智,就单纯的一个心的明觉的外照,这叫“佛魔不到处,暗室老僧迷”。他没有无分别智,不明白本性是什么,但是他在禅定里面产生了一念不生全体现,好像一个念头都没有,但是实际上他由于没有明白本性,那个时候还不行,他没有无分别智。
无分别智是怎么产生的?要先通过空性的思维,然后对实执的习气进行战斗,战斗以后,心有能力去认识到我们的本质,我们的本质就是真正的无分别智,这时候你才会处于那种解脱的状态。禅定不是解脱的状态,禅定其实是心的一种压制、一种定、一种状态。心本来的状态它不是状态来的,所以它叫自然心、平常心,禅定是不自然的、不平常的,所以它不能不叫做无分别智。
但我们为什么要说法性定呢?因为他还不是佛陀,只有佛陀才不依靠定,让心自然的平常的,而且没有种子。因为他不是佛陀,他只有靠定先把这些种子压伏,然后同时又显出无分别智,所以他还有出入定。这个时候他认识的确实是无分别智,比如初地菩萨就这样。有些认识了无分别智,比如有些修大圆满的,他也没办法让它不显现,因为他的定力不够,但他对这些显现的态度跟佛陀是一样的,所以说他见超八地,量则连初地都达不到,因为他没有定的那个力度。
摄义:种种有事显现,无实有,远离自性有无生故。
所有我们看到的一切显现,它是无实有的,远离它本身的自性,所以有和无才会有生灭。如果它是有自性(实有的),有无都不能生。如果它远离自性,是虚幻的,才有可能有因果。
我们怎么去理解这个有无生?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如果事物它是离开我们的心单独成立的实有的事物,是没办法真正安立因果的,你要去较真的话,因果是不可能真正发生的,只有虚幻的才可能有缘起生,虚幻的缘起生就是任何一个事物没有实质,没有实质那是什么?其实就是我们心的光明的一种游舞,它是一种习气,那习气怎么都可以,所以说我们可以有我们现在这些因果规律。
比如说我们现在这些物理性的因果规律,饿鬼有他的习气的因果规律,他看到这些液体就是脓血,我们看到的就是水,天人就会以他的习气产生他的因果规律,这些是属于物理性的因果规律。要总结心的因果规律,可以用唯识来解释,那么因果报应就出来了。一切境相由心现,天人也是一样的。境界性的因果规律的话,我们和饿鬼是不一样的。我们和修行好的人也不一样的,比如修行好的人在冬天修拙火,他坐在那里,冰雪都融化了。身上脱光了,穿条短裤,用个袈裟在水里浸一遍裹在身上去烤干它,他们的因果规律就是以拙火为因,烤干袈裟为果。
我们去试一下嘛,我们的境界性的因果规律跟他们肯定是不一样的。道理性的可以说的,从唯识来说,管你袈裟烤干或烤不干,湿了以后都是由心现,可以这么去理解。破有无生因就是这么来理解的,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真的能够理解,但是一定要这么去经常做些思维。
还有讲这些东西是逻辑性的,对一些非逻辑性的人,他想起来很困难,很困难的话,你可以不去想那么多,你可以去想一些你容易理解的,比如离一多因这些,然后直接进入修行。但是一些喜欢思考的师兄,可以大量去思维这些东西,把这些理延伸开来去思考,不一定我讲的都讲全了或讲对了。这个逻辑性的东西很难说的,但是那个逻辑一定要通畅。如果你发现了不通畅,你可以提出来讨论的,这不是什么境界性的东西。说不定由一个人来解释这个破有无生因,可以讲成另外的东西,这个也不一定的。但是他那个逻辑一定要顺畅,如果逻辑都不顺畅就说不过去。
好,我们今天就交流到这里,现在开始回向。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 《中观总义》第13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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