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和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要通过闻思,以及和一些有佛法修养的人反复深刻地分析和辩论才能有所了知,才能逐渐建立相应的观念,而不是一些粗浅的概念;有了正确的知见,你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很清晰地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人就放松了,怀疑也没有了,行为上也知道该如何取舍,痛苦开始消失,心里会快乐好多。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我们现在所感受到的这些快乐或痛苦,它们是暂时的,随时都在变化,早晚会消失。我们都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快乐,但那些快乐停留过多久,你又何曾保住过?我们连健康和寿命都保不住。有些人说:“生命的意义就是承受这些。”这纯粹是没有道理的说辞,生命拿来承受这些有什么意思啊?
唯物主义的世界是很绝望的,很简单,太多人都想发财,但是有几个人能真的发财呢?我们经常说成功有两个因素,一个叫努力,还有一个叫运气。唯物主义者,谁敢说自己能绝对掌握运气?
但是,佛法却认为,如果不通过物质性的方法去努力,而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心捏造这种方式去努力,我们会百分之百满意,可以完全控制命运。为什么呢?在佛学达到最高层面的时候,可以说我们的世界是心的光明的产物。这一切不是由物质组成的,物质会被分空,找不到任何一个真正的组成部分;也不可能是上帝,或者其他什么客观精神捏造的,只能是我们的心捏造出来的。这就给了我们很大的希望,因为所有的命运无非是心捏造出来的。
以前,我们认为一切都是由物质创造的,比如我们被一辆汽车撞了,会认为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物质把我们的身体这堆物质伤害了,因此我们很痛苦。而现在,我们发现,即使是对面撞来的汽车也是我心捏造的,面前的大地、我们的学业、老师、仇人、亲人……全部是心捏造的。这样,我们就有选择了,可以只捏造好的,不捏造坏的。这就是所谓的行善积德能够得到好报的原理,这也意味着我们每个人可以把自己的世界塑造得更好。
所以佛法是绝对乐观、绝对“入世”的。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探索,这是佛陀说的。佛陀教给我们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结论,而是认知的方法——如何观察世界?如何判断真理?生命应该怎样才能快乐?
当然,我们并不是排斥追逐物质、追逐恋爱,没关系的,这也是很快乐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但是,在追逐这些的同时,是不是该想想生命真正的意义在哪里?万一死亡后,真的有后世,那怎么办呢?如果佛陀没有忽悠你,那无数劫的苦难就来了。人道是善道,很不容易来的,死亡以后很多人基本上是去恶道的。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就像我们要为明天要准备食物、为人生后几十年而挣钱一样,万一真的有下一生,死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努力积累点东西,免得到时候“挨饿”呢。
我们不要以为仅仅把“暇满难得、死亡无常、轮回过患、因果不虚”这些结论背下来,就是修了出离心。以前的藏人可以这样,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相信轮回、相信上师说的话,面对外道观点,根本不为所动。但对我们汉人来说,这样是不行的。而且汉人有个特点,嘴上说信,心里却不信,习惯性地想一套、说一套、做一套。别人有两套,而汉人有三套,很乱,没有一个正确的世界观。
所以,为了确定并深信“轮回过患、因果不虚、死亡无常、暇满难得”,我们应该读中观和唯识。这不只针对有闻思能力的人,哪怕有些人不是很聪明,闻思能力较差,对文字也不太敏感,只要长期阅读、学习、思考,多多少少都能明白一些。这些理论读多了,我们才会真正地相信轮回,不然,唯物主义的观念会始终在相续中占据主导地位。
通过中观、唯识的剖析,确立了世界观,我们才会确定生命是怎么回事,从而建立正确的生命观:我们的生命虽然是虚假的,但通过业力会呈现出相应的身体状态、外境状态以及情绪状态(苦、乐、业报等),这些状态会通过八个心识来展现(唯识所说的内容)。能清楚了解生命,我们才知道什么样的生命有意义,从而确立价值观。价值观会让我们建立取舍的标准,就像人们赚钱一样,他们经过一通分析,认为A股是潜力股,现在买一块能涨到一百块,B股是垃圾股,现在买一块会跌成零点五块,最后决定买A股,那是因为他们很了解A股和B股。同样,我们了解生命以后,才会知道生命要怎样度过才有意义。要怎么度过呢?去修行、求解脱、积资净障、依止上师,去加入修行团体,并坚持不懈地修行。当我们知道所作所为有意义时,价值观才得以体现。
我们一开始共同学习时,就学的中观,当时有很多非议。的确有很多学佛的人无法理解中观,可为什么还是要选择中观呢?我们这群师兄弟,是普通的学佛人,我们有共同的文化背景、思维和认知习惯——我们的认知基础相似,不相信轮回,更不会彻底地相信轮回过患。我们嘴上会说“哎呀,人生没啥意思”,结果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搂着美女……尽是搞这一套。我们这群人,明白彼此的虚伪。
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我们是根本不相信轮回的唯物主义者,而且是唯物主义思想的成就者——唯物主义思想深入骨髓。我们的世界观,是相信这个世界是物质的,精神是物质运动的结果。我们的生命观是什么?死后什么都没有了,趁活着及时行乐。我们的价值观是什么?不管白猫黑猫,逮到快乐就是好猫。我们只追求自己过得舒服,最多希望自己的亲人也舒服,再好一点的,去做做慈善,哪里会想到追求解脱?我们根本就不承认有解脱,也不承认有轮回——世界观就决定了我们无法真正追求解脱。
很多人进入佛教圈,哪里是为了求解脱呢?也许是因为习惯、因为朋友介绍。哪怕懂了一点道理,表面上(意识、概念上)要追求解脱,但内心对世俗利益的贪著非常强烈、炽盛。很多学佛人都是这样,见多了以后真是哭笑不得——一方面说要解脱,一方面做的都是违背解脱的事。最滑稽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反解脱的,反而认为自己有很大功德、很了不起。
所以说,错误的世界观、生命观、价值观深入我们的骨髓。
那要怎么办呢?一定要换过来!怎么换过来呢?一定要去读中观,明白世界不是物质的,没有“物质”这回事。面前的显现不是物质,它就是个幻影,所以它可以坚硬、可以变化、可以有很多奇妙的现象,比如钻石、彩虹……
但世界不是物质的,现象是怎么出现的呢?虽说没有分子、原子,但我们明明看得到各种现象,捏自己的脸也会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唯识就会告诉我们,这是心的光明的一种错误展现。而心的究竟光明是无形无相的,但是因为无明(不明白),就产生了这些世间的幻象。
真正的无明,只有一种,就是不明白心是什么,不明白光明是怎么回事,不明白光明是有认知能力的。由于不明白,这种认知就会变成二元认知,然后开始扭曲,扭曲一堆积,就出现了万事万物,如山河大地、虚空、人物、房屋。
很多人会疑惑:“有那么神奇吗?”大家好好想想,有时候我们的梦是很清晰、很细致的。比如,我白天打麻将经常输,但晚上在梦中打麻将基本上都会赢,很奇妙的牌都会被我摸到。白天我观想自己胡了大四喜,结果晚上做梦,胡了三次大四喜,而且很清晰。说明我们的心会捏造出这样的幻相,等我们醒了以后,才知道这是幻相,但在梦中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很真实。
再比如,现在大家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有些人还可以通过电子屏幕,看到我手舞足蹈的样子,大家不会觉得这些是假的。但如果一个人长期串习空性,就会认为这是影子在动;甚至,心去注意本质的时候,这些连影子都不是,因为心根本不会去管面前之物是不是影子。
这种世界观会让我们慢慢地明白:原来我们的身体、世界的显相,都是心的光明扭曲而来的,由此就建立了生命观。由于光明本身是不生不灭的,扭曲以后,如果不回到光明本身,便会一直扭曲下去。光明是无穷无尽的“银行”,可以随便提供给我们“分别”,我们可以无穷无尽分别下去,所以轮回是没有尽头的。如果有人问:“轮回没有尽头,我们能解脱吗?”能解脱!只要你回到不分别的光明里面,就是轮回的尽头了,这时对你来说,你这个分别就结束了,而其他的分别还是很多。为什么?因为光明无大无小,没有量,从光明本身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轮回,分别也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很快就可以把分别结束了。但我们以人我的方式,根本不认为它假。
而一旦建立佛教的生命观,我们就会明白,世间所谓的苦乐、好坏,无非是一场毫无实质的游戏,我们所追求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我们梦醒后,会为梦中的失去而痛苦、为梦中的得到而欣喜吗?不会的!现在有苦和痛,是因为我们还在梦中,醒不了(没办法脱离轮回);所有的修行,就是让自己醒来(脱离轮回)。所以,应当明白醒来才会有意义,醒来才能真正离开苦难,这就是价值观。
追求醒来才是生命的根本意义,离开了这个,一切都毫无意义!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 为什么你的快乐总是难以长久,朝内观察会给你答案
- 这个问题,可以决定我们该不该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