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学习《中观总义》,五大因我们已经学到了大缘起因,大缘起因比较长,后面还要学习一些运用。在这些因的运用上,大家要多用一些心,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学中观无非就是学所破要破哪些,能破要破哪些,然后怎么去破。怎么去破其实就是把这些因(方法)拿去进行思维,先是思维,然后是觉知,觉知到一定的时候就形成观照,从观照形成禅定,最后去实现。这是我们学中观要实施的一个特定过程,所以说怎么去运用这些因反而很重要。
我们走的不是内密那条路,内密是怎么样的呢?他是去观察自己的气脉,他认为这个世界是靠气脉外显而形成的,我们只要把身体的气脉控制好,那我们就会有一个很平衡和舒适的觉知。然后我们把这些气脉全都融化在中脉里面,世界就会消失,并形成大乐(非常快乐。那么在那种状态里面,他会领会到世界是个假相,他是通过气脉这种方式去。
我们现在玩不了这个,我们玩的是通过思维引发感受,再通过感受去形成觉照和禅定。形成觉照和禅定中间,可能我们的气脉会因之而发生一些变化,但是由于我们不去修气脉,即使是发生了变化,我们要采取的方法是不理它。
为什么呢?其实我们走的那条路,并不是一定要通过中观彻底走到本质那里去,不是这样的。它是要通过中观的方式减弱我们对两个执著的迷惑(一个是人我执,一个是法我执),减轻这两个执著对我们的影响。等这两个执著的影响减轻了以后,我们再通过大圆满的方式让心直接体受到本觉,然后再利用本觉回头来消除我们的这两个执著。
消除的最高形式,就是所谓的脱噶;认识到这个本觉,利用它去消灭我们的执著,就叫做彻却。(这是两个音译,翻译成汉语:彻却就叫做“直断”,或者叫做明白本性、开悟;脱噶就叫做“顿超”。)也就是说,明白了本觉,再用它去消灭执著的方式就是彻却的修行,或者叫做直断的修行;消灭这个执著的形式发展到极致,甚至会对我们的气脉、身体进行彻底地改变的时候,就会用到脱噶。
脱噶所用的脉跟内密用的气脉都不一样,内密要用中脉、左右脉这些,而大圆满不用这三根脉,大圆满一上来就要用我们内在的法性脉(双眼的法性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达成对这两个执著的彻底转化和消灭。
所以我们并不是要通过中观来彻底达到证悟。当然,你说通过中观来彻底达到证悟行不行呢?也可以,你通过中观参行到极致的时候,实际上就是禅宗的参,参到后来也会一下明白本觉。
就是说好像并没有经过大圆满的那种直指,是不是嘛?你从思维、体受,慢慢到了突破。到了什么叫突破呢?就是你的心彻底明白了自己是什么,通达了自心本性是什么——这个其实就是彻却。但我们现在的方式并没有说是通过中观一撸撸到底,只是说它是(大圆满)一个必要的前提。
我们现在修的五加行叫做大圆满的前行,其实真正修到大圆满的前面,它还有它自己的三个加行——身口意三个加行。身体的加行是一种方法,语的加行又是一种方法,还有个很重要的意的加行,就是中观的一些非常具体的修行,其实就是空性的一些具体的修行。
你说这个具体的修行跟我们现在说的修行有什么差别呢?是有点差别的。因为我们现在大量是通过思维引发感受,大圆满那个意的修行的话,它要用一些特殊的方式,但实际上就跟我们现在中观的这些修行方法差不多。
所以说中观这些因的运用——怎么去破,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不要把它们看成是一些干瘪瘪的逻辑思维理论,要当成是一种修行的方法,而且要把它落实,要具体化,落实到我们的思维和禅修里面去,这样才行。因此我们学这个《中观总义》,学到怎么运用这些因的时候,大家要用心地听,详细地去思维,如果出现了一些矛盾,自己想不通的地方,那就要跟周围的师兄讨论,或者问一些学得比较好的师兄。你的迷惑通过这些方式解决了以后,你的心的清晰度就会增加一点。
这是一个逐渐的学习过程,这个过程好像比修气脉要缓慢一些,跟大圆满直指心性好像更不能比了。修气脉就已经够快了,大圆满直指心性更吓人,一来就直接给你说本性。但如果我们没有前面的这些准备,那个直指本性往往是不起作用的。
所以说要真正证悟大圆满的话,我们下精力和努力的地方,恰好是前面这些东西,所以大家要用一些心,要当个真。那种好像前面什么都不学,各种加行都不修,一上去就直指心性的人很少的。
为什么西藏以前动辄就是什么十万个虹身成就者,大批大批地成就?就是因为人家这些前行做得很好。我们禅宗也是非常牛,而且非常高妙,但成就的人为什么不多呢?这其实和禅宗本身的运行方式有关。禅宗的运行方式从六祖那里开始,直接就说“我是要接引上上根人”,他说的不是上根人,是上上根人,《六祖坛经》里面就讲这些东西。那我们是不是每个人都是上上根人呢?肯定不是。
怎么去判别呢?你看我们那个心,整天都在烦恼、迷茫、愚痴和纠结中间,你怎么可能是上上根人呢?你如果连最基本的出离心和利他心都没有,心胸也不开广,智慧也不明利,整天不是说别人折磨你,就是你自己折磨自己,然后你还说你是上上根人?你是纠结中的“上上根人”!所以说我们要通过大量的前面的修行,让自己真正地成为上上根人,才能去接收禅宗的这些教化。
比如我们学习出离心,我们的心就会因此而变得很解放,很宽阔,不会为一些细小的事纠结;我们学习菩提心,我们的心会更广阔,而且会喜欢去利他,变得聪睿,充满福报;我们学空性也是,会打破设立的各种各样的规则,把我们这个狭隘的、规则性的、强行地二元对立的、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的心松开,最后我们才能去明白那个不思不想的、自然的、大平等的本性。
不然的话,佛教(大圆满也好,禅宗也好)不能够仅仅只是一个向往,好像只有一些很特殊的人才能去实施的,不是的。我们每一个去学习它的人都要告诉自己:我可以,我能做得到,就在于你怎么去努力。所以希望大家来学习《中观总义》的时候,能有这样的心境和发心来学习。现在来看课文:
“自性成立”和“观待因缘”彼此相违,也就是,一个法自性成立的话,决定不需要观待因缘;一个法“需要观待因缘”也决不会是“自性成立”,由此成立“若依因缘起,必定自性空”。
一个法自性成立,就是它自己的本性成立,它以自己的方式、不依靠任何因缘都可以存在,这个法自性存在和这个法必须要观待因缘而存在是矛盾的。我们老是去破一个法实有,所谓一个法实有的意思就是它自性存在(它自己依靠自己的性质而存在)。
比如唯物主义就认为最根本那个“物”是自性存在的,它依靠它自己存在,不依靠任何一个方式存在,既不是上帝造的,也不是我们心造的,它就是它自己。而且它自己不知道怎么一运转,还把我们的精神运转出来了。如果它还需要观待因缘存在,那它就不应该是自性存在,而是需要其他条件来存在。
那个条件是什么?我们现在的量子力学发现:一个物质的存在依赖于我们的观察,这个很恐怖的。上一堂课我们说的大缘起因的根本就是:所有的存在,必须依赖我们的观察。我们可以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手触碰这样的方式去观察,去确定它的存在。如果没有我们前五根直接的观察,我们不能确定它的存在。
意识只可以判定它存在的可能性,比如我们可以用意识判定“明天的太阳一定会出来”,但是我们只能用我们的五根去判断明天的太阳真的出来了——一个是眼睛去看,一个是用皮肤去感觉它的热力。如果哪天你的眼睛被捂住了,你要去肯定太阳出来,出去晒一晒就知道它存不存在了,但也可能受骗的——比如别人用个大探头灯去照你。我们可以用我们的根器去判断一个存在,它要依靠我们的觉知而存在,这就是所谓的二元对立,所以它就不是靠它自性存在的。
以前经常说唯物主义的基本认知方式就是:我们认为一个东西在那里,我们走了以后,那个东西还在那里。“不见了,怎么办?”“回去找”,其实我们说这个话的时候,我们的心里面就暗暗地认定了那个东西就客观在那里,它是一个离开我们的观察可以自己独立存在的东西。
我们对别人也是这么看的,所以我们很多的矛盾,都在于我们认为一个人,他是真实的他自己的存在。比如说,你的一个朋友出现了,你看到他以后,你会认为是他自己存在那里;你走了以后,你的朋友还在那里,或者去了哪里;不管他去了哪里,他以他自己的方式存在。你们再碰面了,又看到他了,他是一个独立于你的认知存在的方式。所以他对你的爱,你就认为是从他那里发生的;他恨你,你也会认为是从他那里发生的。你把他当成另外一个独立的个体来进行爱和恨。
我们普通人都是这么认知的,你不知道你所看到的这个身体,他的一切都要靠你的前五根去认知。如果我们很深地去观察,你看到的他这个样子是因为你的看而存在的;他的身体的皮肤柔软或粗糙,是靠你的触而存在的;闻到他的气味,也是因为你的嗅而确定他存在的。也就是说,再往深想,他这个存在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存在,实际上是你的五根的一个自显现。
你问:“那他里面的精神呢?”你用哪一个神经感觉到他里面的精神的?只是他的动好像不由你的意志在做主,我们由此判定有一个精神在驱使他的动。比如他说话,肯定不是由你的意志来决定他说什么,但是他一说出来,又是靠你的耳识去判定他的声音存在。他的动也要靠你的眼识来看或身识来触碰,去确定他的存在,比如他晃动身体或者跟你握手。
所以你能感受到的,就是他的心以后的动作。由于这种存在不受你所控,你就肯定他有其他的心识。实际上你的现量是感觉不到他的心识的存在的,这实际上只是你心识的一种自显现。到底他的具体存在是个什么东西,还是个未知数,这个要仔细去分析。当然我们平常生活,不会有这样的神经病去分析的。这样的神经病一分析,完了——不是修行人就是哲学家,他就会活得很不正常。
但是,你用这样的方式去看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实际上你就已经否定了他的客观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和你的主观有关系。也就是说,你看到那么丑的人和你的看有关系,你闻到臭味和你的鼻有关系,那是你的业力的反映。哪天要是你看到他是佛,和你的心的清净有关系,这就是上师瑜伽的原理。
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诸现清净身庄严,诸声圆满密咒性,诸念成熟智慧中”,为什么“诸念成熟智慧中”呢?当你真地这样去感受它是你心识的清净的显现的时候,这样的念头就是成熟的智慧才有的。不然我们以个体感去感受就会认为这个东西好、那个东西坏。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老是看到胖子吗?因为你有看到胖子的业障,你明明就应该看到佛陀嘛,所以说我们在西方极乐世界看到的都是紫磨金身,每个身体都一样。哇,这样分析下来好恐怖啊,其实我只是稍稍说了一点点。到了后来,我们一些强烈的正念,好、坏的一些觉受,其实是在显现层面上(不在意识层面上)已经决定了我们的业力以及倾向 。
如果我们的业力太过于糟糕,产生我们的根器能看到的东西很糟糕的时候,我们有可能处于饿鬼或者动物的状态里面。当然,我们以善业形成的根身,那我们看到的事物就可能变成了天界。这个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一杯水,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是水,饿鬼看到的是脓血,地狱众生看到的是火,佛菩萨看到的是玛玛格佛母。为什么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呢?我们所看的东西,根本就是需要观待因缘来看的,和能看是有绝对的关系的,不是它自己是一个真实的东西在那里,明不明白?
所以这个理论一分析下去,你把中观、唯识的理论往深层一走,就会走到密宗那里去。我们经常说密宗叫“果地起修”,就是这个原理。它会拿最根本的东西来摄持我们的行为和见解,导致了快,同时也导致了危险,同时也导致了很多人不理解。所以一些心胸狭隘的、受各种各样的文化、规则控制太深的心灵,是不太适合修这些高深的法。所以没办法,佛教才形成了很多很多的修行次第,很多很多的法门。没有一个人敢去说哪个法门好,哪个法门不好,它要看针对什么样的人。
所以说,这个“自性成立”和“观待因缘”是彼此相违的,为什么?“自性成立”指一个事物就是它自己的成立,它叫实有的法,而这种法在世界上是没有的。而一个法观待因缘,就说明这个法它自己的本性是空性。所以实有的法和空性就是对立的,所以我们就在理论上拼命去破实有的法。
破了以后的话,为什么我们什么要天天去串习,比如我们说的四夺,原因是什么呢?实际上是要改变我们心里面那种错误的习惯认知。我们总是不加思考地就认为这个东西是实在的,刚才说认那个人,一个人我就认为他真实地在那里。他的那堆肉为什么长得那么丑呢?实际上是你在判断他丑,或者是整个社会的共业认为他丑。然后也许你认为他美,也许你也跟着社会的共业认为他丑,那个其实全都是业力的一种显现,并没有一个真实的个体在那里。
你会说:“我明明看到就是这个样子的。”诶诶诶诶诶!这个就是你的业力。以前我们讲中观离一多因的时候,分分分分,把一个物体分完了,然后有师兄问:“这个你把它分空了以后,它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明明看到就是这个样子,万一你把它分空了那个样子以后,你是神经病呢?你那个是幻觉来的,怎么办呢?”所以他的立场就是他看到的东西不是幻觉,我明明看到的就是这个的,你只要跟那个样子不一样的,你就是神经病。
其实他说的这个东西,就是我们世人的一种普通思维来的。正是因为这种思维,我们会觉得明明就是这个样子,这种看法(世界观)导致了我们痛苦,导致了轮回,所以去打翻它是很困难的。所以首先去打翻它的第一步,就要让我们心的认知“我们不加思考的认为有一个实有的东西的这种错误认知”是错误的,这种错误认知是不行的,所以我们通过四夺的方式逐渐逐渐地改变它。
心有个特点,通过长期的串习,它会形成固定的认知方式。如果用气脉的学说来说,就我们反复地去做一个认知的时候,它会在我们的气脉里面的明点形成一种习性,当这个明点一受到刺激的时候,“啪的”就开始爆发,叫条件反射。精神上可以条件反射,肉体上也可以产生条件反射。比如我经常举的开车的例子,你开熟了以后,你用得着先去想吗?车子迎面撞来,想的话就“呯嘭”撞上了,所以你会自然就开始打方向盘避开。打架、训练拳击这些也是,一个拳头来了左闪右闪,拳头不加思考地自然冲出去,这是长期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
我们的认知方式也一样,意识也可以条件反射的。就我们现在习惯性地一看到它,虽然不加思考,其实我们心里面的无明已经确定了它是一个个体,并引发了对它的贪嗔,是不是这样的?如果我们长期训练它是虚幻的,它一上来以后,我们心也会直接认知它是虚幻的,一种条件反射。
你不出现则已,一出现——你是虚幻的,认知方式就变了。认知方式变的话,那么我们心被一个虚幻的现象所带动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乃至于不被带动,我们就可以因此而进入很深的定,而且是带有观点的定。当然最后,比如我们四夺,夺到后来人境俱不夺的时候,已经不用强行让意识去认为它是虚假的,自然安住在这种明觉里面的时候,我们似乎已经完全不去夺了,完全不去感觉周围是虚幻的时候,这个时候是最好认识本性的。
这个时候我们心已经放松了,乃至基本上已经消灭了对外界实有的执著,我们去认识它自己的时候是很容易的。认识了以后,我们就可能体会到真正的、实实在在的、非思维性的、非感觉性地去体受到、直接地认知到本觉是什么,认知到我们本来的心,那个光明的最本质是什么。然后这个时候,我们心直接体受到了,我们就知道“哦,那个东西真的是解脱的,而且那个东西是不怕炮弹的,那个东西本身是没有轮回的,而且那个东西可以诞生一切。”
那个时候,你就会一下就明白六祖说的五个何期自性,“何其自性,本无动摇”,它就是不动摇的,因为它找不到体,不可能有什么动摇;而且它就是能生出一切来,叫“何其自性,能生万法”;“何其自性,本自清净”,它就是清净的,它本质上是不会在上面有二元的,因为一旦消除了无明就不会有二元,所以它肯定是清净的;“何其自性,本不生灭”。你一下就知道“哦,《六祖坛经》里面讲的是真正的我们的本心。”
“自心本性”这几个字就是很实在的东西了,就不只是四个中文字以及关于这四个中文字的一大堆想象和感觉,那么这个就是所谓的开悟。所以我们说了这么一大堆的原因,好像是理论,但实际上是修行的方法,实际上是一种参,参的前面的思维或者自己直接的参。我们去修四夺实际上是一种参,特别走到人境俱不夺的时候,那就是真正的所谓的参了。
那个时候如果再加上追问“你那个心是什么”,实际上就像禅宗里面问“念佛是谁”一样,就变成了参,心就开始努力去尝试、去体会。当然,这个可能参得千转百回、焦头烂额,但它就是一种参。如果这个时候,再遇到具德的上师搓磨你几下,你可能一下就明白了。
他们把证悟弄得高推圣境,好像我们学佛的普通人都没办法证悟。那我们玩这些干嘛呀?洗洗睡吧,这是好的说法。如果不好的说法,我们为什么不去干点让我们快乐的事呢?打打牌、喝喝酒、打打架、泡泡妞,那么辛苦跑来学那么多,然后说完成不了,完全达不到,说得不好听,这个从某种程度上是对佛法的诽谤。当然有时候,这可能是受到冲击之后的一种沮丧的说法,但它真的不是事实。
也就是,一个法自性成立的话,决定不需要观待因缘;一个法“需要观待因缘”也决不会是“自性成立”,由此成立“若依因缘起,必定自性空”。
一个法如果它是因缘而起的,它自己的本质就是不存在的。比如我手上拿的杯子,它依很多因缘而成立,那它肯定不能叫实有的杯子。简单地举例的话,我一把火都可以烧了它(虽然它是陶瓷),或用锤子一砸,它就粉碎了,那个时候只能叫碎片,不能叫做杯子了。
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不看它的时候,它在我的觉识里面就不是一种现量的存在了。现量的存在必然要依赖我的觉识、我的眼识去看它,或者我的手去摸它,在这个层面上都是依缘而起的。
后面这种是比较难理解的,前面那种是很好理解的,摔碎了,它自性不成立。前面那种我们在因上用的方式就叫做离一多因,后面这种就是真正的彻底的大缘起因。大缘起因说我们去观察世界,每个法都是依缘而起的,这是笼统的说法。但它浓缩到根本上就是能所二元对立,凡二元对立的法必定是自性空的法。依据二元对立的方式而成立的现象,它必定是没有它自己的本质的,它是个假象。
我们要深刻地领会到什么叫做“假象”这个词汇,深刻地领会到以后,我们要感觉到我们身边很沉重的事物、可以杀人的事物、可以引起我们极端快乐的事物、很邪恶的事物,其实都不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当我们的心真的很深深领会到这个的时候,真的觉得它是虚假的时候,你的心就不太受影响了。
它可以走到物理层面去,当它只是在心理层面的时候,也许我们的心的各种各样的苦乐和纠结就变少了。如果走到物理层面的话,我们连身体这些苦难都可以避免。你说:“有这么神吗?”当然有这么神啦,不然的话,我们修行干什么啊?那你说:“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人来,让我们拿手枪对着他‘砰‘一下试试?”刚才说的,你又犯错误了,你有这个眼识吗?你有这样的福报吗?你没有这样的福报。当你有这样的福报,你真的可以看到的。
比如说你长期去亲近一个在山上修行的大修行人,就有可能看得到。为什么看不到这种现象呢?第一个,我们自己本身的修行太差了;还有,真正这样修行的大修行人也太少了。而他们存在的同时,又不在我们的相续里面存在,我们跟他没有连接的种子。就像我们没有种子看到三十二相的佛陀一样,我们也没有种子看见一个用手枪打穿了,但是没有受伤的修行人。也许我们长期修行下去,我们团体里面出了一大堆刀砍不进、水泼不进的妖怪。
起码我们现在在理上知道这个东西是行得通的。我们心真要觉得这些都是虚幻的话,(但是我们现在觉得这个虚幻的,其实它不是来自于心底觉得这是虚幻的,这只是来自于我们的概念。我们的概念跟心其实中间还有一个气脉的。你说:“我们能不能直接走到气脉去呢?”其实你去修单空的时候,它一定会走到气脉去的。)你会发现对身体的觉知,慢慢慢慢就不是这样一个粗重的身体了,变成了气脉和明点、风脉(藏传佛教里面叫微细身)。你会发现那些感知和认知,其实大部分来源于微细身,情绪也好,物理感受也好,身体的各种种样的感觉、触觉这些,都来自于那个微细身。然后你去改变它,哇,直接地改变很多东西了,那个就变成了密宗。
或者是练气功,或者是修道家,要看你用什么样的观点去修了。再往下走才是真正的明觉,当然“明觉”这个词汇,可以体现为任何一个方面。可以体现为我们观点、思维,也可以体现为我们直接的感觉,也可以体现为气脉,还可以体现为真正的它的本质。所以这个词汇包含的层面比较多。但是我们现在这种思维和感觉的层面,虽然暂时越不过气脉,但是我们有个好处,我们可以绕过气脉这一层,直达大圆满。这就是大圆满跟禅宗的作用。
如果你不去修后面的大圆满的话,你直接就是以禅宗这种方式修下去,或者以中观这样的方式修下去,你就是显宗。其实显宗修到禅宗这个层面的时候,即使藏密的很多人,他认为禅宗就叫做大密宗,是最高的密宗,它虽然没有用气脉。那个时候我们去看心的本质,心的本质跟我们思维中间不是隔着气脉吗?它绕过气脉直接去说心的本质,直接去说明觉的本质。明觉不体现为气脉,也不体现为思想跟肉体骨血,甚至外面的日月星辰、太阳这些东西。它绕过这些东西,直接去弄明觉,所以说它本身也是最高的密宗。
我讲这些东西,大家是不是听了有点像听故事一样的?我拉到课文上来,说具体一点。大家不要当听故事,一个真正的修行人一定要关心这些。你可以不太懂这些东西,因为你要懂的话,确实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是你要关心一下这些,通过它来选定自己修行的路数。其实我们已经把修行的路数都铺排好了,特别是针对我们居士。
一个法“需要观待因缘”也决不会是“自性成立”,由此成立“若依因缘起,必定自性空”。可以理解为:只要是二元对立的法,它的本质就是空性的,它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它是一个虚假的存在。我们的修行其实就是要让我们的心彻底体会到、直接地觉知到所有的显现都是虚假的。这个有点困难,如果我们不去观察我们的身体,不去觉照我们的身体,我们怎么知道它是虚假的?你一去觉照它就变成夺已。
你去觉照它的时候,你不会去觉得它“哎呀,它是一坨肥肚皮,它好瘦啊,它好胖啊,它里面全是肠肝肚肺脓血。”哦豁,又变成了不净观。你去觉照它的时候,要带有一个基础的认识“它是虚假的,它如梦,像梦中的身体一样”。你觉照它的时候,这个觉照会越串习越深的,串习得很深的时候,实际上就变成了成功的夺已。
它有多复杂吗?其实不是很复杂的,就是你要去做它。做的过程中由于有很多很多的状态和体味,好像显得很复杂,说白了就是那几句话。但是你要不去做它,就是些费话,没有用,变成连鸡汤都不如。真的是连鸡汤都不如,你看那些鸡汤文字有时候让人看起来还比较舒服的。
越是鸡汤的东西,傻的人就越欢喜,知道吧?说得文艺一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众笑)这个说得好文艺嘛,如果你用唯识来说的话:“我眼识的一坨东西,它先是朝上的然后是朝下的。”一点都不诗意是吧?然后去分析它的见分和相分,分析后它啥都不是。真实的是不动人的,动人的是带动了你的那些贪欲。
所以如果我们不去真地去思维它,去修行它,它连鸡汤都不如。你还不如真的像世人那样搞点什么诗歌啊,搞点什么张爱玲、郭敬明这些,吃饱了撑着的。反正大家都苦,“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有一首这样的歌嘛,我女儿经常这么唱的,唱得我都听不懂。但是别拿暇满人身来玩这个,我们要玩真实的。
论云:“众缘中有性,是事则不然。性从众缘出,即名为作法。性若是作者,云何有此义?性名为无作,不待异法成。”在须要观待因缘的万法当中,绝没有一个法有自性。因为:如果自性是从众缘中产生,则成为由他法所造作的法;但自性是所作的法,如何成立是自性呢?所谓有自性,即不必要观待因缘,应当一直保持它的性。
如果缘起的事物中有它的自性,那这个事是不成立的。为什么呢?既然这个事物是众因缘聚合而形成的,那么就是众缘造作而成的一个法。如果它自己是它自己的作者,就不会有众缘造作这样的现象了。如果自性是无作,那就不需要其他的异法来组合造成它。自性,就是它自己的东西,不需要其他东西去造成它,它才能够称之为无作的自性。但它现在是靠其他众缘形成的,所以就没有这样的事。
所以说它的解释就是“在须要观待因缘的万法当中,绝没有一个法有自性。因为:如果自性是从众缘中产生,则成为由他法所造作的法;但自性是所作的法,如何成立是自性呢?所谓有自性,即不必要观待因缘,应当一直保持它的性。”
这个“性”有时候可以理解为现象,我们汉人说到“性”的时候往往是说一种作用。以上换成容易理解的语言就是:“如果一个实有的现象是从众缘中产生的,则成为由很多他法所造成的法。如果实有的现象是由其他现象所作的法,如何能成为是实有的现象呢?所谓有自己实有的自性(本性、现象),即不必要观待因缘,应当一直保持它自己的自性(本性、现象)。”
因此,自性是“不待异法成”,不必要观待其它法而独自成立的,才叫做自性。既然万法都是观待因缘而产生的,故都无自性。这就是:由缘起故,定无自性。
如果所有的法都观待缘起,它无自性的话,那么它就是假的、空的,是个虚假的现象。这个东西要落到任何一个粗大的事物上,我们可以承认的,连唯物主义也承认这点。但它就是要落到那个最细、最小、最根本的事物上,所以唯物主义者要拼命去寻找它最基本的事物,它将其称为“原子”(最根本的本源的物质)或者叫做基本粒子。结果他们找了一大堆的基本粒子出来,但没有一个基本粒子是基本的。因为我们在思维里面去分析它,它没办法成为基本粒子。它有体积就会被分掉,它就不能成为基本,这样分下去就没完。基本粒子实际上是没有的,只是我们想象的一个东西。恰好是虚幻的,它才合乎客观的现实。
无生的意思是什么?就是一个实有的法,它从来没有自己生出来过。比如我们说这个杯是不是叫有生呢?作为虚假的现象,它有生有灭。但是作为一个实有的杯子,它从来没生过。要这么去理解。你问:“为什么这个现象都是无生,明明这个现象有生有灭嘛。”其实它说的无生,是说它没有它实有的生灭,要这么去理解,不然就会形成矛盾。
所谓缘起生,以胜义理论观察,实际不成立任何的自性生,唯一是无生。
所谓现象,它没有它自己任何的本质,不管它是微粒的本质,还是一个比较粗大的本质。粗大的本质我们都不认为它有的,那它有没有它微细的本质呢?比如唯物主义说的基本粒子,或者是我们唯识里面说的无分刹那。唯识认为这个东西在物质性上是没有的,但它是精神的无分刹那凝结而成的。这个也不行,这个自性也不成立。
至于外在的客观的神或天主这些来造它,那就更不行了。由于我们经过几十年唯物主义的洗礼,我们不太相信这个了。但现在好像也不同了,虽然我国的传统宗教是佛教和道教,但现在实际上基督教比我们佛教的人数多得多,也比我们时髦得多。好像现在学佛的人都是一些老土的人,只是近几年经过文艺圈的文艺人士的努力,佛教的形象有所改变。但只是形象有所改变,真正的实质上对有佛法的领受的,以及修行人有增多呢?这个怎么讲呢?皈依佛教的人是增多,而真正去修行的人可能不会很多,但肯定还是比以前多了。
所以任何一个社会现象也好,一个宗教现象也好,它其实都是有一个铺垫的过程,要有大量的土壤才会有鲜花出来。希望大家要有决心成为花朵,但是同时也不能拒绝自己成为肥料。(众笑)(哇,你看我说得好鸡汤啊。)
首先观察,以因缘和合而生果,无论因缘和合中有果还是无果,都不能成立生果。
论云:“若众缘和合,而有果生者,和合中已有,何须和合生?若众缘和合,是中无果者,云何从众缘,和合而果生?”
是不是觉得很绕口?我后面会解释的,但它的意思其实一说出来以后,大家会很烦,“你早点说嘛,几句话说完就行了嘛,说那么多干嘛呀?”你们又忘了,我们是在训练条件反射来的。像我们练拳一样,打击力度也是靠反复的训练才练出来的,就是那个同样的动作不停的来。
我们学中观也是一样要反复训练的。不然我们干嘛呢?比如说本质,我们干脆来说:“一切现象都是假的,搞定!”接下来再往深一点,“你就是佛!当下就是本性!完了!搞定!回家修行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自然心、平常心……”你们听了,开悟了没有?这不行的。你那个无明的执著的二元对立的这种习性根本就摧毁不了,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就是要摧毁你这些东西。
说老实话,对于真正的一些领悟到了的人,觉得这个东西很多余,根本就没有必要。一反观自心,明明了了,清清楚楚,根本就不用求,永远不会丢失。就完了,没啥了,保持它就可以了,一直下去了。但你们试试看,你反观一下嘛?那最殊胜的法(所有的最后的法)都是这么一下。反观完了?大圆胜慧?真的完蛋了,这东西一反观,一坨东西在那里,反而马上开始想啊、感觉啊,“哇,殊胜呐。”其实那玩意儿一点都不殊胜,知道吗?所以它最殊胜了。
所以没有办法,必须要做这些事。如果不做这些事,我们就没有办法很真切地、很确实地去明白我们的本性是什么,老是处在二元对立里面。禅宗里面老说你不能自肯承担,问题是我也好想自肯承担,但我肯不起来啊。我一观察我自己,除了识以外,死了以后啥都不知道,我怎么承担啊?我幼小的肩膀担当不起佛教复兴的大任。
所以才要搞这些训练,所以大家要有耐心,不要说:“哎呀,你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就像乞丐看到比尔·盖茨过来以后,比尔·盖茨说:“我们发财应该这样那样,应该如何如何。”起码要像王健林说的:“最好先订一个能达到的小目标,比方说我先挣它一个亿。”要这么逐步来嘛。(众笑)
结果他一上来就跟比尔·盖茨说:“你不要跟说这么多了,告诉我那几千个亿是怎么来的?告诉我吧,告诉我就知道了。”确实,比尔·盖茨也可以告诉你的,怎么来的?到银行里面去,去取就来了。你去吧!要取的话,就像今天的新闻一样劫解款车,马上被通缉,抓起来崩脑袋。那个就是不想学中观,直接想证悟的人。(众笑)大家要有这样的精神基础,不要马上说把结果告诉你,结果告诉你没有用的。
众缘和合当中,如果已有果法,则再生果不合理,因为果法已经有了,不必要再生;如果没有果法,又怎么能从中产生果法呢?比如每一粒沙子中没有饭,多少沙子聚合在一起也没有饭产生。
刚才说的那一大段,“若众缘和合,而有果生者,和合中已有,何须和合生?若众缘和合,是中无果者,云何从众缘,和合而果生?”这个意思是什么?那么一大堆现象,它本身就有果了,你和合它干嘛呢?就不需要这样和合了。如果它没有果,你怎么生都生不出来,怎么和合都等于零。所以从果去观察的话,自性实有的东西是没办法成立的。任何一个事物部件里面不能有那个果的,有那个果的话就不需要众缘和合了。如果一个果不需要和合,它本来就有的,就不需要和合。如果它永远都没有的,你怎么和合都等于零。所以说实有的果,无论是有还是无,都是不可能的,只要是缘起。
那拿到我们来观察,一个果一定要依靠我现起,我眼睛去看它,才能显出它的形色和容色;要我手去摸它,才能知道它的温度以及硬度。那也就是说,它是依靠我的觉知产生的这样的和合生。那么和合产生的那个果,肯定是两个东西,它不是一个先有的果。先有的话,就不需要我这么去看它,它自己就在那里。但绝对不是的,因为它必须要我看到它才会是这个样子。
有人会说:“你不看的时候,别人也看到。”对不起,别人所看到的和我所看到的绝对是不一样的,这个理你一定要较真儿。你说:“它们差不多。”很多事情就是被你们这些差不多的人搞错的,这个是哲学,要从根本上较真,你却来个差不多?这个是不行的。它绝对是不一样的,我看到就是这样的存在(容色和形色),我摸到也是一样的。那么产生的这个果,它一定要依靠我这个东西。所以实有的果,它绝对不会先存在在那里,明不明白?
就我看到的这个样子,我摸到的柔软度,绝对不会先在那里,我摸都没摸上去,怎么可能有柔软度?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大的哲学问题:几千公里以外,一棵树倒了,你没在现场,有声音吗?没有耳识进去,那个声音对于我们来说是不成立的,但我们会认为那里肯定有声音。那里有声音,是根据有人在那里听到了,他来描述的是他的声音来的。
换过头来,我们没去看它的时候,有这棵树倒下吗?树的倒下,一定是树倒下以后借助这个光射到你的眼识里,别人看到是别人的那个倒下,你那个存在是在你那个眼识里倒下的那种存在,这种倒下来的现象和他看到的现象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他看到再告诉你的话,他说的到你这里就成了一种比量了。所以你的现量存在,那个树倒下一定要你那个眼识去看,只有你的眼识上去了以后,它才有它这样的倒下。否则那个倒下是什么样的倒下呢?
说不定换一个仙人去的话,他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倒下了,他看到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他那个根识完全不同。你和换一个人来看的话,两种倒下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你的倒下,只有你的眼识去了才知道。你的倒下,你的眼识没有去之前,它实有的果在那里,那不是扯淡吗?这样的果是不能先有,也不能绝对的无。落到大缘起因就要这么去解释。
饭一定是有很多因缘凑合起来的一种东西,没有实有的饭。这个样子就形成了一个(见解)——我们精神绝对是独立于一个物质的东西。大家承不承认这个东西?但是所有的物质里面都没有精神那种东西,没有一颗沙会有爱情、会有恨,结果很大一堆这样的物质凑在一起,它就有了爱情?这就是唯物主义对于生命的理解。也就是我们每一个生命其实是不值得尊重的,为什么?你就他妈一堆基本粒子。你的爱也就是这些基本粒子这么动的,恨是一堆基本粒子那么动的,还是有点像气脉的道理。
但气脉里面多了一个什么?多了一个明点,还有动的风,动的脉道。风、气脉、明点,如果把它物化的话,还真有点像唯物主义。其实气脉明点不是唯物主义,明点里边带有觉识,最根本的觉识是非物质的。如果我们真正地去研究世界,研究我们的生命,研究我们的情感,这是一个非常精彩的事情。
不能依靠现在西方的那套方法,西方的那套方法好原始。他怎么研究人呢?——用刀把它给剖开,一剖只能剖死的,活的怎么剖开啊?那些感受,死人绝对不会说我爱谁,这不可能的。所以西方的那套科学,它是很没有办法去产生禅定的。因为活物才会有这些东西出来,所以它对于生命的了解就绝对会出现片面。
真正要去研究我们的生命、感情这些东西,必须要用我们的心反过头去观察它自己,而且要趁活着的时候。如果死了以后去看的话,那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而不是说我们活着时候把人家给弄死了,把它剖开,那个只能研究到粗大的骨头和肉,骨头大概就是这么长的,所以你多少骨头啊,这个划开了可以。
还有现在的西方科学,也就是活着抽你的血,看你的指标这些东西。这个也挺滑稽的,有一个人都病得快死的时候,他的指标都正常的。有些人那指标一看,他一定是快死的人,他活蹦乱跳的,所以这些东西有些时候是很机械的。
论中又说:“若众缘和合,是中有果者,和合中应有,而实不可得。若众缘和合,是中无果者,是则众因缘,与非因缘同。”如果众缘和合当中有果法以自性存在,应当以量从中得到,实际是得不到的。譬如,饭如果在米等中,应当见到,但米等碎为微尘也不见有饭存在,每个因缘中得不到,其聚合中也得不到。众缘和合中没有果法,那就和非因缘相同,都没有果法在内。如果米、水等中没有饭,而又能产生饭,为什么以沙、土等不能产生饭呢?两者同样是“众缘当中不具果法”,理应产生。
以上抉择了“因缘生”不是因缘中已有而生,也不是因缘中无有而生。
就是众缘和合中间,如果已经提前发现了果,我们应该看得到。如果米饭在因中就看得到的话,那么有米、水、锅的时候就应该看到饭了,但你看不到。一定要米、水、锅,还要加火一煮,最后才看到饭,有这么一个和合的过程。也就是果在因中是看不到的。
如果米、水、锅等中间找不到饭的话,那就跟用沙石来煮没什么不同,明不明白?就是米、水、锅加火,一定会产生饭,如果这中间不会有果法,那么它实际上就跟用沙、水、锅、火和合的结果是一样的。所以说因缘中不具果法也是不对的。
所以这个果法,它一定要依靠因缘和合,不可能有自性的有和自性的无。任何一个果法,不会出现在因里面,它只是因缘的聚合而生,也就是所有的法都是因缘聚合而生。没有一个实有的、已经就有了的;也不会是某几个因缘聚合起来,却不会产生任何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看不到米饭了。任何其他的所有因缘凑在一起,都是一样的或者都没有,其实都不是的。
米、水、锅、火加起来一定会有饭,它和沙、水、锅、火煮起来就是不一样。你会问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谁不知道啊?你没有去深入思考这些东西,思考多了以后,你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都是因缘生的话,它就是虚假的法,这是深入思考带来的直接结果。
我们经常又会回到一种思维“哎呀,你说结果不就行了吗?”或者“跟我讲修行就好,不要跟我讲这个。”其实这个从某种程度上就是修行,做单空的修行首先就是坐在这里进行思维,真正单空修得很好的人,他一定是思维到很深。他把那些看起来很绕的逻辑都想通了,然后他的心就开始去相信它说的这些东西了。
人其实那个心很难相信自己的概念的,特别是像我们这种社会教导出来的人,我们习惯了让我们的心在感觉和概念的不同之间和平共处。真的是这样的,你看明明老师教的是一套,老师告诉我们要做好孩子,我们不能说谎话,我们要团结友爱,而且我们每个人也这么说。但心绝对不是这样的,然后我们让这种情况非常和谐的存在下来。是不是这样的?
你看我们佛教团体里面那些师兄们,每天都说大乘菩提心,他说起来把自己感动得泪水直流“为了众生,我愿意碎为微尘,所有的钱包全拿出来……”要你真的拿钱包呢,不干了。我们经常说的“两头牛主义”嘛,我们中国人最喜欢干这一套。原因是什么?原因是我们的心从来不相信我们的概念,我们认为概念可以讲,而心要追求实际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一种思维方式。
我们现在的心是一个无明的心,它认为实际的方式就是这些东西是真的,它能带来快乐,带来痛苦,我们的心就是这样的。现在佛菩萨说:“不是的,这些东西是假的。”你的心就像老师跟你说我们要团结友爱一样,你一样不信的。当然你有时也会害怕因果,这个害怕因果也是从心出发“哎哟,有时候他的话还是要听一下,不然的话说不定要倒霉。”那怎么办呢?就听我们想听的,不想听的我们就不听了。我们的心就这样跟我们自己作商量。
你说我没有发生这样的心理过程,早发生了,而且发生得好多。有时候,你发现了这种发生的时候,你就发现自己在纠结、在痛苦;没发生的时候,很多越浅薄的人,和谐得越好。真的是啊“反正大家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没关系啊。大家多欢喜啊,要利益众生,要解脱。”心里面却追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观察我们是不是这样的?
但是人那个无明的心也很怪的,你说多了以后,他就开始要去思考它了。“三人成虎,众口烁金。”三人成虎,还不是因为人跟你说多了,你就信了;众口烁金也是说多了,假的都慢慢变成真的。所以我们要占领舆论阵地,要做舆论导向。水军就是这么出来的,你知道吗?(众笑)他们瞎扯乱扯,扯多了你就信了。
那么你说:“那个佛菩萨对我们说的话是不是同样情况呢?”佛菩萨是说了很多,但是他没有瞎扯乱扯,因为它经得起理性的分析,然后它就会去打击我们无明的心。无明的心就慢慢慢慢听受这些东西,听多了以后,慢慢慢慢心就开始真的相信这些。心真的相信这些以后,你去做四夺这些东西,才会产生相应的觉受。然后形成觉照、形成禅定的机率就变得很高,快一点,程度会变得很深。这个样子才能真正地走到解脱那里去。
所以大家不要厌烦这些东西,不要说:“哎呀,翻来覆去说这些,不如直接说结果。”中国人这种好简的精神,一方面有时候也挺牛,它牛什么?它形成了禅宗。(众笑)禅宗是很牛,你说那么多,“砰”一声一棒打下来,“什么在痛?”你要说“无明在痛”的话,再给你一棒,“无明从来没痛过,找无明来?”这是好简。
但是另一方面,好简也形成了很大的麻烦,狂禅和口头禅就是这么出来的,就不切实际。这点跟印度人真的有很大差别的,你看我们汉传的《心经》就是:“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就带过去了。但印度人的《心经》:“受即是空,空即是受;想即是空,空即是想;行即是空,空即是行;识即是空,空即是识。”其实我们做这些训练也是这样的,要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这样你的心就开始动摇(思维性的动摇)。
心的思维性的动摇以后,就会产生觉识的动摇,最后甚至眼识、触识、鼻识这些也发生动摇,叫做 “撼动识桩”。就我们固执的心固执地认为这些是坚硬的——触识;固执地认为它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把水看成玛玛格佛母,这个就是我们心的强烈分别非常的固执。
怎么去撼动它?可以从气脉上直接去把它撼动,但这个我们做不到,怎么办呢?我们就要通过思维去逐步逐步去影响它,那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慢?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通过中观这一层的修行的话,实际上它只是让我们的心略为减轻这种分别的执著,让它减轻一点就行了。减轻到什么样的程度?减轻到你可以很好地去体受绕过气脉的直指本性的大圆满,就可以了。
如果你前期这些都不去做的话,那真的是不行的。你看,我们很多学了好多年中观的人,永远在头脑里面打圈,他走不到那里去,为什么?就是没有真正地进入到心里面,老是在意识里面打圈。在意识里面打圈就变成什么?越聪明的人就越容易滑过去。
我们有师兄学了一两年的中观就很出名的,你去问他,他什么都能说,都能知道,而且《中论》、《中观庄严论》可以随便从任何一页背起。哇,我佩服得浑身上下汗水在下流。但是你要仔细地去问他的体受,马上就没了。也就是我刚才所说,他让概念和心里面的那种无明很完美地和谐共存,这样是不行的。
论中又说:“若因与果因,作因已而灭,是因有二体,一与一则灭。若因不与果,作因已而灭,因灭而果生,是果则无因。”
首先证成:因和果是无常法。
如果因、果是常法,则无丝毫变动,不可能由因转变成果,因此,凡是因、果,一定是刹那性。
回到颂词来解释:
因要对果起作用,必须果产生的同时,因也存在。而且因坏灭时,才能生果。由此,在一个因上就有两种体存在,一者在果存在时,给与果作用,这样应成常法;另一者在果产生时,应当灭尽,如此成为断法。一个法上存在相违的两种体性,永远也不可能成立。
大缘起因包含了以前讲的几个因(金刚屑因、有无生因、破四句生、离一多因),这里用了有无生因。有无生因是讲因和果能不能接触:当因和果同时存在的时候,因和果就不成立关系;如果因灭了才生果就没办法接触,也不成因果关系。
如果因灭尽时果出生,因没有对果起到任何作用,应成果是无因生,这也不可能成立。
这个其实非常的简单,用了前面的有无生因。
论中又说:“若因与果因,作因已而灭,是因有二体,一与一则灭。”这是什么意思呢?因要对果起作用,必须要在因和果同时出现的时候,才能起作用。不能说果还没出现,就一个因,那它对什么起作用呢?也不能说果已经有了,那要因干嘛呢?若果跟因同时存在的时候,那这个时候就不成立因果关系了,我已经有果了,还要因干嘛呢?所以,果产生的同时,因存在,这个是不行的。
“因要对果起作用,必须果产生的同时,因也存在。而且因坏灭时,才能生果。由此,在一个因上就有两种体存在,一者在果存在时,给与果作用,这样应成常法;”因本身就变成了两种体,一种是果要存在,因就要不停的给它作用,这个因就会变成常法,因为果出现了,它还没消失。
“另一者在果产生时,应当灭尽,如此成为断法。”那么,一个因又是常法,又是断法。大家可能有个误会,认为事物就是这样的。比如说,豆子变成了酵素,那豆子就在逐渐消失的过程中间,就变成了酵素。我告诉你,粗大的法都是这样的,这是个因缘法,可以一个东西不停的消失变成了另一个东西,粗大的缘起法可以是这样的。 但一个因就是一个微细的法,变成另外一个微细的法,你不能说它逐渐消失。如果它会逐渐消失,它就不是实有的东西了。
如果它是实有的东西的时候,要么因就一直对果产生作用,它就不消失了,变成了常法。要么它消失了,它就变成了断法。它到底是常法还是断法呢?这两个体(常法和断法)是不可能混成在一个因上。大家千万不要想一个粗大的豆子变成了酵素,就像我以前说过实有的因不会产生实有的果,那时候马上有人提出意见:“不然妈妈怎么会生儿子呢?”我一下就傻了。
在缘起层面,我们承认这种现象;但在胜义的层面,哪有实有的妈妈生实有的儿子的?有人就说圣母生耶稣是这样的,那没有上帝,圣母行吗?以前我们的中观课,说到金刚屑因的时候说人不能自生,那时有人直接说:“不对,妈妈就是可以生儿子。”缘起的层面,我们谁都知道妈妈可以生儿子,这个有什么好讨论的?但我们搞的是哲学的根本性的讨论,至于妈妈是怎么生的儿子呢?这个细节我们就不要讨论了,这个可以回去问爸爸。(众笑)
以上以胜义理论抉择了缘起生即是无生。
内外诸法都是缘起生,以缘起生故,无有自性,正显现时,如同水月,毫无实质。
全知麦彭仁波切在《缘起心要释》中说:“如是观察的话,若不观待因缘,则必定成为空中莲花一般。因此,凡是有的,是观待而产生,或者仅仅依赖因缘而产生。这样,凡是因缘所生的法,不成立自性实有,仅仅是先前没有、后面以因缘造作,因此和影像没有丝毫不同。”
说了一大堆,不管它怎么分析,分析来分析去,最终就是说:现象全都是虚假的。只要是现起的法,就毫无实质,犹如水月。我们的心就是水,现象就是月亮。没有真实的月亮,找来找去都是水,就是这个意思。
关键你要说水是什么?那就麻烦了。问水是什么,其实就是问心是什么。你如果明白了心是什么,这个就成了大圆满了。但是,我们要去明白我们的心是什么,是很麻烦的。因为我们要去明白心是什么的话,老会出现两种东西影响我们去认知我们的心是什么。
一个就是现起,包括自己的身体的现起,还有外境的现起。如果我们的心不离开这些的影响,我们的心会不管这些东西,而去认定另外一个东西。外面的实有感,跟我们的心认定的东西,又可以并列存在的,那个一定是你心造作出来所谓的“解脱”。也就是说,当我们认知到本性的时候,外境一定是解脱的。当真的认知到本性的时候,外境一定会跟我们的心是一致的(心境一如),这就是大圆满三自解脱里面的法性解脱。就是外界的现起影响我们的心去认知本身。
第二个是我们心的无明,就算我们把这些夺空了,然后安住在完全的光明境界里面。在这里面,我们还是认知不到本性,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是我们的认知方式,这个方式让我们无法体会到我们心的本性,或者是确证我们心的本性,这里面就多了一个无明。这个就需要窍诀了。
而且这个状态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无的执著,那是很吓人的,它没有尽头。外面的现起还是有尽头的,为什么呢?我们会通过禅定慢慢让它消失的。就算我不修单空,我不去对治这些实有的执著,我就傻傻的修定,它也会消失。消失了以后,我们就处在阿赖耶识里面,你还是不行。因为你心根本没有产生那种自认的智慧。
因为这两样东西很影响我们去体会到心的本质是什么,所以前面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去除这些东西。而在这个无明里面有个隐藏得最厉害的东西就是“我执”。“我执”这种东西不像物体,我执体现在身体上(色法上)很容易解决的,但是“我执”体现在决定、主宰、意志上是很难解决的。按照唯识的说法,就是我们执著阿赖耶识的见分为我(唯识的说法很学术化)。什么是阿赖耶识的见分啊?有人问什么是自证分?阿赖耶识的见分其实就是自证分。编了一些名词,搞得大家团团转的。
执著阿赖耶识的见分为我执,那你落实到具体的修行里面,这个东西如果进入禅定里面,你是没办法体会得到的。它根本不是像色法一样,一眼就可以感觉得出来。所以说很多人在定中好像真的是证悟了,出来以后你稍稍一撩他最关心的那个,比如你说“把钱拿走”,他已经不在乎钱了“钱你拿走”;甚至抽他两耳光,他可能都不在乎了;但你去找他最在乎的,比如说你骂:“喂,你的上师是条虫”,“啊!你敢说我的上师是条虫!”他一下就蹦起来了,你去弄他最在乎的东西。
为什么呢?他的我执跟法执没有消,他只是依靠假性的东西盖住了。那个时候心好像显得也是无执的、明亮的,很像明空双运。等一出来,相应的智慧、松脱完全没有。如果真的明白了,你会发现真正的明空双运和那个定中的状态完全是不一样的,那差别之大。
我跟你说,真正的明空双运出来也是一样的,刚才说了,它要跟外界的一致,所以说这些证悟了以后,他会认为什么都是证悟。心认为什么都是证悟、什么都是法性的时候,他真的就不修了。那你说都不修了,怎么办呢?他只要始终有这种明白就是修,而这种明白是丢不掉的,只要一提回来马上就有了。所以那时候他才能自肯承当,他才承担得下来,不然的话他一定要入定去承当,那叫自肯承当吗?那叫缘起承当。
所以说,如果我们不长期去思考和修行这些东西,那是不行的。水月就是这个意思,所有的现起,其实都是月亮。月亮的意思是什么?我们的心就像水中的月亮一样。水中的月亮,其实找不到真正的月亮的,其实都是水,不过水中的月亮在发光而已。相对于月亮,现象的发光是什么呢?就是你的眼耳鼻舌身,乃至意都是的。意就是我们的想法,实际上也是心里面的一些想法。
那么心到底是什么,产生这一切到底是什么?——阿赖耶识,缘起层面可以这么去说。那阿赖耶识又到底是什么?到了后面那种微细的区分,就是所谓的大圆满窍诀。这种微细的区分好相似啊,但是区别又太大了。一方面相似,一方面很大的区别。所以说它造成这么大的区别,其实就是我们要辨析得很清楚,要通达它。通达它的前提,真的就是把单空、菩提心和上师瑜伽修到尽。
你这个人没有了这种东西,回过头去看它是可笑的,知道吧?当我们处在一个执著的状态里面去看的时候,我们不觉得那个执著有多糟糕的,我们觉得本来就是这样嘛,应该是这样嘛。当你没有了这样的时候,你回过头去会觉得好笑,我那个时候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这么蠢呢?
恋爱的人,最明白这个。有爱的时候、有执著的时候,对方放的屁都是香的。本来口水好脏,我们看到旁边人吐口水“你不要乱吐口水嘛,没有公共道德!”但是谈恋爱的时候,那口水“咕”一下就“咕”下去了,舔起来像甘露,是不是这样的?带有了这种情绪他就是这样的。然后两个人分手了以后,你再让他吃她的口水,你试试看呢?明不明白啊?所以你一定要离开这个东西才知道它有多可笑。
人我执、法我执就是口水,就是我们的心正在跟人我执、法我执谈恋爱,完全不觉得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妥的。但是,你通过一定的修行压制它、压制它,心就开始清晰,你会发现它有多糟糕。比如说我执带来的痛苦,我们是体会不到的。现在的我执,因为福报往往呈现出让我们快乐的一些地方,这种事多得很。连刷朋友圈都会快乐,谈恋爱啊、家庭啊、事业啊、好朋友啊、友谊的小船啊,好多这样的东西,快乐得不得了。
我们不觉得这些东西其实全是跟我执套在一起的,我们不清楚这些东西。但是我们慢慢慢慢修习菩提心,心慢慢慢慢越来越清楚观察到 ,其实我们很多痛苦都跟这些有关系,然后你慢慢慢慢心就开始直接的、非概念性的(概念上我执不好,它是污染识,去!怎么污染啊?其实心没有真切的去觉察到)觉察到:原来这样的痛苦是因为嫉妒、是因为贪执。
以前我们不会认为是因为贪执而嫉妒,而直接就认为是让我们嫉妒的那个人和造成嫉妒的那个对象造成的,是不是?所以我们对付嫉妒的方式是怎么样的?比如一个女的喜欢一个男的,突然发现这个男的喜欢另外一个女的,那个女的采取的方式,要么就是把那个男的剪了,要么把这个女的剪了,是不是?她认为痛苦是被剪的那两个对象,对不对?所以剪刀手才出鞘嘛,剪刀磨得锃亮。
但是她如果通过长期的观察,发现痛苦的原因不是这个,是因为我贪执这个男的,和我对这个女的没有生起悲心。而这个必须要很慈悲的、很宽大的胸怀,通过菩提心才会有这种感受的,然后她就开始放弃这个东西,明不明白啊?是心真实的放弃,绝对不是观念性的了,然后你才会知道我执有多丑恶,心才开始放放放,这个还叫我所执,一种心所。放到后来你就发现那个主宰都是一个很搞笑的事,心总是有意志跟主宰,你才发现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才会真正去放弃它。
老是说些概念,阿赖耶识的见分,你说它有什么用啊?那个不管用的。这些词汇一定要用到很具体的东西上去,去修行。然后通过修行,心松脱到一定的时候,你才明白原来那个本性真的本来就是无执的,只是上面多了这些东西。你心里面知道多了的是什么,心有了这样的明晰、清晰和体察,所以你才能真正的安住在无执的本性里面,你才能确定这个东西——它就是没有生死的。
所以这个不能在充满了两个无明的情况之下,以为真的有个什么窍诀,“啪”的一下听到就明白了,没这回事儿。当然有这样的人,是因为他本身心就走到那步去了。你心没有走到那步去,你就要想办法先让心先走到那步去,这个就是我们要说的前期最重要的修行。
真正明白了那个心,真的是没有什么好修的。但是他知道了这个没有什么好修的,去保持它,那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修行。那个在大圆满就叫做六根自解脱,什么叫六根自解脱?到处都是解脱的,用不着你修,它自己解脱的,关你啥事?禅宗就叫做保任。所以这些东西显得就很自在,特别的宽坦、特别的随性。原因是什么?原因就是他明白:解脱其实并非是求来的,它本来就存在,只是你要去除这些无明,去发现它。
缘起究竟以何者安立呢?譬如照镜子,脸上有什么表情,明镜中就会显现相应的影像,脸比喻自心,镜像比喻一切显现。如像由脸现,由脸假立,显现也由心造,以心假立。比如,同一条河的水,以地狱众生的嗔习,显现烊铜;以饿鬼的悭习,显现脓血;以人的习气,显现水;以天人的善业习气,显现甘露。别别的显现,只是观待别别的习气而产生的,依各自的心假立,也只在各自心前显现。
为什么有别别的显现?因为你的心不同,刚才已经讲过了,心就是水,现象就是水月。但那个心是什么样的水,那就不同了。你的心如果是地狱众生,所有现象都是火;如果你的心是饿鬼,所有现象都是脓血等很糟糕的东西;人就会显现出水来。它只是用水这一种业力来给我们举例,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的东西。
所以就地狱众生来说,任何的业力在它那里显现出来都是烈火、寒冰,或者其他的苦难,所以它是非常痛苦的地狱道。饿鬼那里,它产生的体受就是极端的干渴和饥饿,以及各种各样的痛苦,这个是饿鬼。动物就愚痴,人就半苦半乐,天人和阿修罗要快乐一些,当然阿修罗也有它的毛病。
但是不管怎样,它都是依心所假立的一些现象,也就是说:凡心前的现象,都是缘起。其实这个也说了,心跟现象的一种二元对立,它虽然没有像我直接说出了二元对立的那个词汇,但实际上就是这样的。
同一个人,伴随习气的变化,也有显现的变化,习气清净一分,显现也清净一分;习气染污一分,显现也染污一分。一切苦、乐都是观待自心假立的,心不执著,如木石一样毫无感受。譬如,梦中执著梦境,就会显现利益和损害;认识梦境不执著,梦现也无利无害。我们身心上产生的利害,都只是以自己的心执著而已,观待心才成立,没有不依心而独立产生的。总之,善恶、亲怨、高低、多少、自他,无不是由心而造。
这里面说到了心的污染和清净,其实我们学中观的时候,很多时候只是去说现象的空性,没有说现象的变化。现象的变化基本是在三转法轮才讲这些东西。现象变化到极致的时候,(变化最差的心就是地狱的众生的心,因为那个主要是恶业的显现。)心的本质永远都是那样,从心的本质来说,地狱众生跟佛都是一样的。我们经常说如来藏、法性,它其实都是一样的。但是由于里面的因缘、业力不同,地狱众生是最差的,然后它稍稍清净了一点就变成了饿鬼,再清净一点就变成了动物(旁生),旁生再清净了变成人,人再清净了是阿修罗,阿修罗再清净就变成了天人。但是这些它都有个特点,就是二元对立,这个就是六道(十法界就是十大类生命)。
然后接下来就是阿罗汉,阿罗汉分两类:一个叫声闻,一个叫缘觉。阿罗汉就证悟了人是没有的,他们的心已经不成立人我执了,但他们还有法我执。这一类他们的心就更清净了,但法我执还在,也就说在法上、在存在的完全的空性上他们不行,但人这个五蕴的聚合是不成立的,认为作为个体的这种有意志感的这种个体感的这种执著他们已经消失了。
然后到菩萨,菩萨就认为这个法(外境的存在)和人我的存在都不是真实的。而佛陀就是菩萨走到了极点,所有的存在,俱皆是法性。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心的本质在不停地捏造,只有佛是不捏造的。连菩萨都会有轻微的捏造,它只是没有人我的捏造,但在法我上他还是有捏造的。
甚至一地到七地的菩萨,俱生我执都还是有的,而遍计我执没有了。什么叫俱生我执跟遍计我执呢?遍计我执也可以叫浅层次的我执。不停地通过意识,或者意识堆积的一些种子告诉你“人是自我的”,这种通过意识这个层面堆积出来的,相续里面也会堆积这些东西。
但是通过五蕴的聚合出来,或者是说意志感,也就是唯识里面说的“心执著阿赖耶识的见分为我”的这种执著,一地到七地都是有的,到八地以后才会消失。八地以后就不能叫阿赖耶识,它认为心识就是心识,阿赖耶识一定要依据一个我才成立,这个只是一个相续。
这个相续的成立,它没有个体感的时候怎么办呢?没有个体感的时候,它是以心对某一个法的区分不同,产生了这种区别,所以有八、九、十地三地菩萨的差别。不然的话,没有个体了,他们怎么区别呀?那么他们以因缘以及对法执的不同造成了区别,明不明白?
然后到了佛陀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区别了,那为什么还是会显现不同的佛呢?因为因缘,造成了不同的佛。那个因缘不是佛本身那里来的,是从众生那里来的,明不明白?比如说以我们的因缘,就出现了释迦牟尼佛。如果我们要是换一个因缘的话,我们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就呈现出阿弥陀佛这样的佛出来。而佛本身是没有差别的,所以这里面就讲到了这个心的清净,在三转法轮里面才讲心的清净。
二转法轮是讲空性的,不管什么现象都是空性的,它都是没有实质的。但是这个虽然没有实质,在显现上依据不同的个体或不同的层面,刚才说了十个层面,它有不同的显现。不同的层面的话,就是比较大的区别。但是同一个道里面,比如人道里面,它也有不同的差别,比如有些人的心就是宽广一些、充满了爱、快乐、幸福之类,有些人整天就纠结痛苦。大体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但是都有些差别,所以说这个就有清净不清净的差别。
但是不管你清净或不清净,都是心的这种分别造成的。在本质上,是完全没有分别的。那什么是所谓的证悟呢?我们就去找这个没有因缘去影响它的、因缘也影响不了的本质,这个就是我们要去开悟、去寻找的东西。然后把这个因缘影响不到的本质,弥满我们的相续,消灭所有的造成分别的可能性的这些种子。所有的种子全部清净完,那就是绝对的成佛,这个就是我们整个修行、生命走向逐渐清净的过程。
所以说我们开悟,并不是说我们把所有的种子全部都一下子清净完了,我们马上就是佛了,那个说的叫因地佛。因地佛是什么?其实你已经知道佛是什么而已,但你还不是佛,因为你的相续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无始劫来堆积的种子。你要依据你开悟了以后这个不执著的本性,去让这些种子全部融化在里面。
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力量弱的不得了。刚刚开始明白那个本性的时候,弱的不得了的时候,当那个分别的习气一上来的时候,你就发现那个无执那东西不见了。为什么?因为你习惯了执,习惯了二元那种认知方式,你没有办法“不思不想自安住”同时又“自肯解脱”,你做不到。
你想到你要疼,想到各种各样的不明,你心里面就虚得“成佛会是这样吗?会是那样吗?”他这时候就忘记了“你不修就是佛”,他就完全会忘记它,连它的基本观点都会忘记掉。原因是什么?因为心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清晰度和亮敞度,心要怎么的清晰和亮敞啊?就是前期的修行。
所以说其实我们真正要修到解脱的话,也许不要懂那么深的法理,比如说那么深的中观、唯识,那些法理好深。有些人为什么连基本法理都不懂,甚至都不识字的人他能开悟呢?因为心真的清净不见得是这些思维性的东西,明不明白?一个人就是对上师有信心,你问他为什么有信心?因为前世种的。前世他救了银河系,咋啦?他前世给成就者当了好几世的狗,这世他就要信他,咋啦?狗就忠诚,关你啥事?
你不要去管他了,他就这样,因为他当了狗他笨嘛,他也不懂这些法理,他就信上师,然后那个上师又真的是个成就者,好了,然后就开始收拾他。其实怎么去收拾他?就是把他习惯性的认知方式给他整烂,把这些执著给他整烂,逼得他的心变成那个样子。
他也不懂什么中观,也不懂什么唯识,慢慢心就开始清晰。直到后来发现,原来就是这玩意儿,谁都有的,一点都不稀奇。他也明白安住于无执是怎么回事,然后越修越厉害,越修越厉害,心一修得厉害以后,他自然就会聪明起来。就算当狗的时候那个大脑很笨,但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是狗了,超越分别了,自然就会变得很聪明。
所以你看那个周利槃陀,他只是运气好,遇到了释迦牟尼佛。他也肯定学不来中观、唯识,他只会两个字:扫地、扫地。但他搞到后来整成了阿罗汉,可以飞到很高的法座上讲法,所以心的清净和思维有关系,但不是绝对的关系。这个也就是密宗能够成立的道理。显宗如果没有这些方法,它就怎么办呢?要不然你念佛了,念佛可以依靠愿力去。不念佛咋办呢?要不然就修禅宗了。
其实如果是真的遇到了成就者,并对他有真实的信心,那是可以解脱的。那为什么我们跟着这些成就者和大德们,我们还是要去闻思呢?原因是“闻思”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那些大德”。而且由于我们不能经常跟随这些大德聆听他最直接的、经常性的那种指示,我们就要依靠书籍。用书籍去改正我们的思维,改变我们的观点,改变我们的认知,让我们的心逐渐地清晰。所以说佛教的推广也是非常的必要的,才能够大批量地造成成就。
《入中论》云:“有情世间器世间,种种差别由心立,经说众生从业生,心若灭者业非有。”有情世界的差别,不是无因无缘,而是依缘起的差别显现的。缘起在心上,以心的习气不同,而假立种种的有情。器世界从风轮到天宫的纷繁万相,也是由有情的同分习气假立的。经云:“随有情业力,应时起黑山,如地狱天宫,有剑林宝树。”因此,如何认识缘起呢?应当认识种种差别由心立,万法依心起。
这个说的意思是一样的,任何一个现起就是由我们的心假立出来的。假立我以前说的两个层面:第一个就前五根的层面,一下就出来了;最隐秘的层面就是阿赖耶识和我执,不容易观察的。但是前五根的现起,每个人都知道,然后意识再去判别它,去安立名相,这些就假立起来。它里面有一个有情的同分习气,所谓的同分习气就是所谓的共业,就我们所感受的很多东西都差不多。比如我们跟地狱众生的感受差别就太大了,而同是地狱众生的时候,他们的感受也差不多,这个就是同分习气。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我们的心假立的。大家记住:我们的心不是意识,意识也是心的一种产物。就我们很多时候经常说:“你说‘一切境相由心现’,你给现一碗饭出来吃。”我去跟我的同学这么说佛法的时候,我说一切境相其实根本的来源在于心,他看着我半天,一副鄙视的神态,“那你有本事你给我显一碗饭出来给我吃吗?”结果搞得我没话说了,不是他的错而是我的错,对牛从来就不应该弹琴的。
对牛的话,应该怎么对付?“我喜欢穿皮带,牛皮的。”它马上怕了,这叫威胁;还有就是拿把草去,这叫利诱。你跟它弹琴,那是不行的。原因是什么?其实他就是把心认为是概念、思维而已,或者是一种感情。其实我们的心挺厉害的,包括刚才我们说的意识思维是心,我们的骨头、肉也是心,产生骨头、肉的那个气脉也是心,其实呈现在外面的太阳和月亮就是我们的红白菩提。
如果我们走内密去深观我们的心,去观察中脉里面的红白菩提,如果按照时轮金刚那种清晰的观法,我们会清楚地知道太阳月亮怎么运行的,所以说时轮金刚里面的日历很厉害的,它把那日食、月食搞得特别清楚,科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因为它的世界观就认为这个东西是我们的气脉造成的,然后清楚地观察到我们的红白菩提怎么运行,发现了什么时候红白菩提走成一线了,这个就当作我们的心对它的觉知,那个时候会造成什么样的日食或者月食。我们就不同,我们的科学就是很粗大,就靠望远镜这样的方式。也就是说我们的心不是意识,我们的心其实是产生这一切的最根本的动能,可以这么去解释。
一切内外缘起的安立,按究竟来说,都只是依于众生各自心前如是显现的这一根据,而安立此者彼者,此外再没有其它的道理,因此叫做“以心假立”,即仅仅是以心假立,没有另外的自性可得。其理由是:因为以胜义理论观察,不必说实有,仅仅显现分也不可得;而未经观察时,分别心前只有显现分。对这样无自性的同时显现的缘起,观待世间的显现性而言,可说是以名言正量成立。
因此,自宗的观点为:既是以心假立,也是名言正量成立,二者根本不相违,因为名言的究竟真实性只是这一点而已,不必要过分的耽著。
这一大段是什么意思呢?就这些东西全是心的假立,就是没有另外的作者了,心是它根本的作者,说这一大段就是这个意思。那么理由是什么呢?就我们不去讨论它的实质,不要走到中观,找它的本质,不要去看面前的杯子的本质是什么,太阳月亮是什么,只看它的显现、它的规律,就成了名言正量。
而且我们因为同样的众生,有共同分比较深时候,名言正量是很相似的,所以我们可以交流,可以计算,可以交换,很多这样的东西,是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东西就叫做名言正量,这是最粗俗的名言正量了。还有再往高级一点可以走到因明上去,再往因明走一点可以走到唯识去,唯识其实就走到以心显现了。如果走到再深,使劲观察的话,你会发现所有显现都是空性的,连心都是空性的,就走到中观那里面去了。
“因此,自宗的观点为:既是以心假立,也是名言正量成立,”心的规律就是所谓的名言正量,世俗的正确的认知叫做名言正量。什么叫做胜义量呢?就是对于究竟的正确的认知,叫做胜义量。凡夫对于胜义的观察,这个还是属于世俗的境界里面,但它是我们在世俗的境界里面对圣人境界的一种观察。圣人的境界叫做圣人的现量,我们给圣人的现量取了个名字:一地以上的菩萨就叫做净见量。
“二者根本不相违,因为名言的究竟真实性只是这一点而已,不必要过分的耽着。”名言的究竟真实性是什么?就是走到后来的话,就是“一切境相由心现”,这个就是名言的究竟量。“一切境相由心现”,我们可以去找它的规律,找它的规律就会出现因明、唯识这些东西,但它归结起来就是一切“境相由心现”。
那么名言究竟量里面,刚才说到了一个净见量,净见量到底是名言量还是胜义量呢?这个就牵涉到我们以前说的二转、三转的那个区分,我就不再复述了,再复述又要讲一大堆。其实这是些分类而已,我们要记住的是什么?就是我们现在的显现,只要是凡夫的显现,包括阿罗汉的显现,全都是虚假的,属于有生有灭的幻化现象。
这个幻化为什么会有规律呢?以前有人问这个迷乱的现象为什么会有规律呢?迷乱的意思,是说它不真实而已,不是说它没规律。为什么会有规律呢?因为所有的一切就是由个体的心显现的。个体的心,它有两个根本的原则:保护我或消灭我。为什么要消灭我呢?我们修行就是要消灭我。
虽然你不一定是真的消灭我,但起码概念上是这样去做的,而且当你去修行的时候是真的在消灭我。但保护我是大部分普通凡夫基本的一个中心点,依据这个中心点就会产生很多很多的规律,这种规律串习成善业的时候,就会变成人、阿修罗、天道,以善业的方式来表现。以恶业的方式来表现,就会出现地狱。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规律,世界那个量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这个就是产生这些规律的根本原因——依据我执和法执。为什么依据法执呢?因为显现的东西对我们伤害还是不伤害,我们的心会把它分类的。分类,慢慢慢慢堆积,它又会成为量,就成为它一个具体的东西。所以依据我执和法执这两种,又恰好是因为心来造作,所以我们的世界虽然纷繁复杂,但是又充满了规律。
你能想象大爆炸“砰”一爆,爆得这么有规律吗?但心真的就可以,因为心有个依据点——就是我执和法执。那么这些就是依据我执和法执产生出来的这些规律现象,就是所谓的世俗。我们正确地去认知这些现象,就叫世俗谛(世俗的真理)。
然后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那个就是胜义理,就是中观或随教唯识所观察它的这些东西。那随教唯识里面,它会说到我们的本性,彻底的本性比如佛陀,你不能说他那里没显现,你不能这么讲的。他那些功能,包括一地到十地的菩萨都有他相应的一些功能,他不是好像处在那个本性,啥都不是,啥都没有,这是你想象的,不是这样的。
他有他相应的功能,这些功能叫做不生不灭的幻化,佛陀的那些幻化完全是依据我们来的。那么这种为什么也叫幻化呢?因为它也不是实有的,佛也不能叫实有法,但他的本质不是二元对立的,所以叫做不生不灭的幻化。
这个就是整个的十法界,不管是圣者,还是我们凡夫,所有的显现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的心。那一地到十地菩萨的心,他已经明白了不能够二元对立。到佛的时候,彻底没有了二元对立。哪怕是十地菩萨都还有法执,既然是法执,就还不是纯粹的绝对的本性,所以说他还是叫菩萨。
那么阿罗汉呢?他还有很多法执,但是他没有人我的对立了,他的心就不会有一个主宰、一个个体。由于没有主宰、没有个体,就没有动力了,那怎么办呢?他又不明白法执,不明白其他众生,没有明白到真正的法性那里去,他还畏惧显现,他还是认为涅槃和显现是对立的,所以他就回到涅槃(他的那种小乘涅槃)那里去了。其实他的涅槃和显现还是一个二元的对立,声闻和缘觉两种阿罗汉都是这样的。
那么我们六道的众生那就不同了,我们的心绝对以二元对立的方式运作,而在运作的过程中集聚不同的业力,形成了六道。还好,我们这一世运气比较好,显现上我们虽然成了不好不坏的人,但是我们遇到了佛法,是六道中最为珍贵的无垢尊贵种。
为什么珍贵呢?因为我们开始明白这个世界最根本的道理是什么,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并由此而建立我们的价值观和取舍方式,然后我们由此可以成佛。所以真正的佛法从见解上可以整烂我们的三观(因为我们这个二元对立的三观是错误的),然后建立真正准确的世界观。
准确的世界观在我们这个层面上可以分成两种:一种叫做暂时的世界观,也叫世俗谛,就是因果报应这些;一个是真正的究竟的世界观,叫胜义谛。去修行,达到那个真正的胜义谛,无非是这个东西。
所以我们过去的东西全部要破除光。愿意抛弃过去的东西叫出离心,愿意抛弃“以个人作为这个世界运转的错误取舍方式”叫做菩提心,真正地实现了没二元叫做空性正见。“一切境相由心现”的世界观,最终的建立就是这样的。所以说我们对名言的究竟真实性只是这一点而已,哪一点呢?就是“一切境相由心现”。现跟心是二元对立的,心和现的本质其实都是一个,它们的本质是没有二元对立的。
它们的本质没有二元对立又分成两种情况:一种是以本质的方式存在,叫法性定;一种是以显现的方式存在,大圆满证悟了就是这样的,叫“郁郁黄花,皆是般若”,听得懂吗?
也就是本性和现象没有对立,没有对立的两种方式是什么?一种是现象消失了,你让它的本性怎么消失啊?本性没法消失的,只能是现象消失。现象消失了回到本性里面,叫法性定。还有一种是现象没有消失,但是现象没有消失,本性也不会消失啊,是吧?那么这时候我认识到现象和本性是一样的,我安住在这个本性里面,随便现象,让它自己在这个本性里面,本身就是解脱的,这个就成了六根自解脱,这就是所谓的大圆满。非二元对立的的方式,就这两种方式。
那你说到底什么才是修成佛呢?修成佛就是所有的现象全部成了法性,任何时候都在定中,再也出不去了,那个就叫做佛。但你说那个大圆满会不会出去呢?它有时候会出去的,有时候会丢失掉,比如说他的心王的东西一集中,往某一个心一偏颇,不在那个无执的法性里面,所以有现起,但是他已经不在法性里面了。他一偏颇,突然出现个美女,口水开始流,什么法性忘了。虽然那个美女也是法性,但实际上他的领受已经没有了,马上就出去了。
所以为了保持在各种激烈的情况下都不丢失这个东西,所以二祖就开始往妓院跑。有些就往坟地去修断法,妖怪都出来了,他还处在法性里面。慢慢慢慢,所有现象在他那里全然都是法性,(全然都是法性的意思,就是他的心绝对不离开他的那种领悟。)这就是大圆满的修行。后面这种修行叫做净治明相,让你的修行境界越来越高。
但是你也不一定要去搞这个,这个是彻却的修行,比较野蛮的方式。你可以来个更高级的,何必去搞这些,我根本不去什么坟场,也不去妓院,我去哪里?去山上看太阳,那个就成了托噶。两种方式都可以,至于怎么样的方式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有个根本点,就是一定要认识法性是什么。
好,我们今天就学到这里,我们开始回向。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 《中观总义》第22课
- 《中观总义》第24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