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修行“人无我”那么,首先我们要详细地去分析:这一堆由哪些组成,分析色、受、想、行、识,里面都没有一个“我”;或者从唯识的角度去看,眼、耳、鼻、舌、身都不存在“我”,意识中间不存在“我”,末那识是一种错误的执著,阿赖耶识的一切的现起都没有一个“我”,也没有“你”。没有“我”了,就肯定没有“你”了,“我”和“你”是对立的。
有人问,大家的心是不是一样的?大家的心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你说“大家”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建立了“你”、“我”了,因为大家是由你和我组成的。如果建立了“你”和“我”的话,你的心跟我的心就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我”消失了,这个心就可以是一样。
如果问:“阿罗汉的‘你’、‘我’已经消失了,他会不会认为‘你’、‘我’的心都是一样的呢?”其实不能说是绝对一样的,因为那个时候还有法执。因为有法执,还会分出八、九地菩萨的不同,要完全一样,只有到了佛陀,佛陀会认为你跟他是一样的,绝对是一样的。
理论说起来很复杂,实际上修行的方法很简单。这些理论为什么复杂呢?实际上它是我们在反复观照中得出的一些知见,一说出来就变成了知见。
坐在那里,很冷静地根据这些理论去思考:五蕴里面无“我”;八识里面的末那识执著“我”,它是错的。最简单的就是这两个理论。先是去分析,“五蕴”是哪五蕴?然后色、受、想、行、识,一个一个地看……
什么叫证悟空性呢?比如人家告诉你这个房子里面是空的,你就说:“对呀,房子里面是空的。”这不叫证悟。必须要你自己把门推开,把房子看一遍:“哦,确实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这个叫证悟。在外面听人家说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个是概念性的空性。你一定要把房门推开看一遍,各个角落确实没有东西,才能心安理得地出去!
那么证悟“人无我”也一样,要把五蕴一个一个地看清楚。先是由思维去看,然后用觉知去看。什么叫做“用觉知去看”呢?就是心直接地去认知,特别是有禅定基础的人,绝对能够明白这个东西——就坐在那里,心有一种明知的能力,它不想也能知道。
这一堆有“我”吗?这个身体不是“我”,它完全不符合“主宰、唯一”的概念,它只是“我”操纵的一堆肉体。所以这堆肉体没有了以后,依据这种“我”的执著,“我”还可以在另外一个身体出现。说不定那个身体跟这个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定下一世我就变成个人妖。虽然外在不一样,但是“我”还是“我”。然后去看我的各种各样的想法,它也只是心识的一种作用而已,根本就不是“我”。
那么这个相续(阿赖耶识)是不是“我”,具不具备主宰者的特点呢?你会发现根本就没有一个“我”在主宰它,是前因导致后果,主宰它的完全是因果。末那执识著一个“我”,只是为因果增加了麻烦而已。它要去保护“我”,所以就制造了另外的因果。它也是阿赖耶识的一种动而已,连末那识本身都是阿赖耶识提供的种子在造作。末那识是一个绝对错误的认识,它总认为这个相续里面有“我”,而且它要保护“我”,所以它又增加了另外的因果。
而且因为末那识的这种执持,阿赖耶识就围绕着末那识一直这么走下去。我误认为“我”这个相续造了业,所以我受;你认为“你”造了业,所以你受,这叫因果自受。因果自受的原因就是有“我”在那里操纵末那识。所以说阿赖耶识的成立完全是因为末那识,它们两个叫做“夫妻档”,末那识一消失,阿赖耶识就不能叫阿赖耶识了。这是唯识里面的讲法。
阿赖耶识是什么?其实就是我们的心。我们能够知道、能够想、能够感觉、能够看、能够听,这么一种能力就叫做阿赖耶识。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们的心现起来的,这能不能够体会?这个就是阿赖耶识的能力。不是天天都在说“一切境相由心现”吗?这个外境包括的东西就多了:我的脑袋、我的耳朵、我的眼睛……一切都是由心现。
在《慧灯之光》里,慈诚罗珠堪布所述“人无我”的修行,也是这样一个一个地分析:这样不具备“我”的特质,那样不具备“我”的特质……
在这里我们在此基础之上加了一点点东西——先是加了唯识的一些观点,还有就是最后我们要用觉照去看。如果不用觉照去看,没有办法消灭人我。你一直在那里想,想完了以后,心里面的“人我”的执著继续运作。但是你直接地照见它的时候,它会消失的,特别是你带着正见去照见它。
在这个照的过程中,其实是带有观点的。开始是带有观点的,到后来,你会发现它就是没有,不带观点,直接地照见。完全没有观点的时候,你会发现“没有我”就合乎你读到的书上的那些理论。你会说:“噢!原来真是这样的!”这个叫证悟。
但是如果开始没有这种见解的话,你照见了以后,你也不知道,你不会产生这种感受。按图索骥嘛,按图像去找,突然看到真的了,“哎呀,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叫做证悟;但是如果没有图,他一看——“这是什么?”就会这样。这就是差别。
知道这些理论以后,就这么反反复复去看。甚至在找“人我”的过程中会形成禅定。所有的观,观久了以后就会形成定。找啊找啊,越看越深,越看越深……甚至会出现神通,但它会干扰你。
出现神通以后,你觉得这个很好,结果它跟证悟“人无我”完全没关系。你的人我变成另外一种状态——变成比较高级的人我而已(高级的现象)。然后你还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看,银行里有多少人民币我都看得到!”这会轮回得更厉害,死了以后就下地狱了,如果道德好一点的,就会变成天人,比如大梵天。
一定要去彻底证悟这个相续实际上就是阿赖耶识的流动,中间根本就不存在一个主宰者,那才叫真实证悟人无我。这个不会很难,你要去做才可以。不做的话,看到这里就会想:“你在干嘛啊?你说了一大堆阿赖耶识、阿赖耶,这样看那样, 那样看这样,我全没看懂……”基本上都如此。
——摘录并整理自《2011年五一禅七第4天——四夺与人无我》
【注:本初稿内容暂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文中有很多地方提到末那和阿赖耶,但是根据前后文,这里的阿赖耶应该是指阿赖耶识,请定稿者注意一下校准这些说法)
- 直接照见“无我”的时候,才会“悬崖撒手”
- 人无我最准确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