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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之前跟大家说一件事,一年一度学院的金刚萨埵法会要召开了,这是非常重要的法会,修的是忏悔法。这一期的末世众生,业障特别深重,大部分人都不缺物质上的福报,就算缺也缺不到哪里去。在这个时代,即使讨饭也饿不死的,因为生产力发达,物质不会很缺,即使现在的疫情这么严重,全世界好多地方都停摆了,也都能过得去(当然,也有确实生活困难的人)。这样的疫情如果出现在古代,全球会举手无措,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现代生产力发达,意味着物质方面福报不缺,但修行的福报却缺得不得了。虽然我们遇到了佛法,也有丰富的物质,但是我们没有出离心、菩提心, 想修行的话,各种因缘都不齐全——找老师找不到;找同修找不到;自己读书也读偏;禅修入不了定。各种各样末世乱七八糟的说法,真的多如恒河沙,每个邪师都坐在法座上说:“邪师说法如恒河沙。”那怎么办呢?大家都去忏悔,这是在修法上的福报。
生活上,虽说物质的福报具足了一些,但各种各样的灾难也很频繁。作为共业,灾难多;作为个体的灾难也比较多,比如生病,跟周围的社会关系,朋友甚至亲人之间的矛盾冲突特别的复杂。这些都属于业障,要通过忏悔的方式尽量将业力减轻。业力减轻以后,佛教徒在修行的路途上,会走得相对顺利一些。
顺利体现在哪些方面呢?容易找到好的修行团体;找到好的上师;修行的觉受容易生起;在坚持的路途中不会感到太苦……这些都意味着,修忏悔而让业障减轻,不至于暇满人生被浪费掉。
不要认为我们好像一学佛就没有浪费,从长久来说,只要念一声阿弥陀佛,甚至对佛顶个礼,都叫没有浪费,迟早会因为这个因缘而解脱。但是,中间的过程可能要熬劫数的时间,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尽量希求:在这一个暇满人生里获取解脱,这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那么,我们修来修去,修什么呢?就是减轻业力,减去人我执跟法我执所造成的各种各样影响,回到本质上去。这个过程是很苦的,因为我们习惯了轮回,习惯了以二元对立的方式去找快乐,现在突然要你不这么干,当然会苦啊!
比如前段时间的五一禅七,大家都在垫子上打坐,有些人会坐得舒服一点,以前有过一些修行,容易生起快乐的觉受;有些人如坐针毡,几分钟都坐不下来,一定要拿个手机出来看,或者干点别的。
很多人来问我怎么办?我只好说:“那你就看喽!屁股坐在那里不动,也算是修行。”实际上,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相续中的业力太重了,要通过一些方法来消减一下,其中一个很好的方法就是修金刚萨埵。所以,非常希望大家参加这次的金刚萨埵法会,好像28号开始,一共举行七天,每天要念五万到六万,七天一共完成四十万,但是,也可以一个月之内完成。当然,不一定非得完成四十万,报四万也可以,报一万也行,这只是一个共修的方式,起到共业的作用。比如几万人参加,总数是好多个亿,而你只念了两万,甚至只念了一声,融进去也有相应的几十亿的功德在里面。
功德潜藏在你的相续中,那会不会发作呢?念完的当下是看不出来的,有些人会看得出来,比如他念了很多,而且念得很认真、很如法,可能有些反应,晚上梦见淋浴、穿白衣或者飞起来等各种不同的梦兆。有些人可能一点梦兆都没有,但以后也会起作用,不会提前说‘要起作用了’,然后才起作用的。
你们在生活中遇到的某件事、某个人,是预先通知你的?偶然的事情太多了,有一部分是预先通知你的,比如亲戚来拜访,会提起打个电话。但大部分人是街上忽然冒出来的,那是种子起的作用。金刚萨埵的种子也是这样,它会在你根本不察觉的情况下起作用,因为我们没有能力看到那么深的种子运行,但并不代表不起作用。
在我个人的记忆中,不是一定要完成四十万,当然这是最好的,如果没办法完成,哪怕念一百声也好。如果必须完成四十万的话,很多人会干脆不参加,这样也不行。我个人参加了十一次的金刚萨埵法会,能完成四十万是最好的,如果确实有个人的原因,念两万、两千、两百,你也要去参加,起码代表了一种心愿,所以,大家尽量去参加。
疫情中好多人都闲在家里,不念你想干嘛?天天刷抖音、看微博、刷朋友圈、追电视连续剧来打发时光,干嘛不念呢?而且你是佛教徒,非佛教徒就不说了。还有一类修净土的,不念也可以,念阿弥陀佛也是一样。如果有学院传承的师兄们,也不是专修净土的,可以去参加金刚萨埵法会。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不记得从哪一年开始,我就号召大家供养金刚萨埵法会,已经持续了好多年。我从来不在网上要求大家供养,这次希望大家参与供养,供养的方法可以在网上问相应的主办师兄。我们供养金刚萨埵法,会绝对百分之百的公正、透明。我自己也参与供养,我们形成一个共业,最多的一年是上百万、八十多万左右,学院会开出发票的。
可能有人会问到安全性,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会供养,而且敢保证百分之百的公正,绝对不会通过这个方式来谋利。说老实话,这点儿钱在我这里就是渣,就算去偷、抢、杀人、抢银行、贩毒,也不会在这方面欺骗大家。第一,大家要相信我;第二,供养的方式是透明的。并不是黑箱操作,不知道进了多少,也不知道拿出去多少,而会全部公开。
从一开始我就采取这种方式,至今为止,应该有十多年了。最开始从我一个人开始,后来变成大家的事了,但我自己从来不经手这个事。这有点儿避嫌的意味在里面,这次我会供养,但我也不经手,希望大家一起参加。
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如此鼓励大家参加呢?我不说理由,大家应该明白。不仅仅是疫情的灾难,佛教徒也有很多灾难。佛教徒的灾难由谁来承担?由佛教徒来承担!我觉得供养不在于多,每个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块钱、五块钱都可以。不要一冲动,就供了很多,然后又后悔,这样真的不好。所以,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至于供养的账户,不会在群里发,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主办的师兄们。而且每个人都可以去监督,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
我们团体的师兄会有很多的毛病,互相之间会有不满、攻击,有些人修学很懒、有很多的习气,但在这个事情上,他们是绝对不会乱来的。为什么呢?因为我太凶了,他们都怕我!
我敢保证这个很安全,因为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有谁发现了一分钱的错误,我赔十倍,你们不要觉得十倍很多,上千倍我都赔得出来,所以,我敢保证不会出现行骗之事。
现在网上假的东西太多了,我非常害怕担心,所以要互相监督,不然说不过去。至于监督的方法,我不会在网上讲,主办的师兄会告诉你们,这是很透明的,没办法撒谎,而且上师们都知道。
一方面,我希望大家参加。另一方面,现在没有办法直接见到那些大德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继续下去。但是,大家不要哗啦哗啦地掏很多钱,你力所能及参加就行了,一块钱都可以。具体的方法,你们可以去问,会有师兄告诉你们的。
大家记住!第一尽量参加;第二不要冲动,表达一下心意就可以了,特别是这个时候。
言回正题,昨天讲了洛浦山元安禅师,去参夹山禅师的故事。这个故事基本说的是见地方面的事,这是禅宗的特点,大量的故事里集中都在说见地。禅师们长年苦修的过程,常常一句话就带过去,而斗机锋、见面时的对话却记载下来了,因为里面透着见地。
常说:汉族属于文殊菩萨的眷属,他们脑筋动得特别厉害;藏族属于观世音菩萨的眷属,他们特别虔诚。这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是绝对,难道说汉族就没有观世音菩萨的悲心了?藏族就没有文殊菩萨的智慧了?显然不是的。
这不是一种非常究竟的说法,在缘起上,会呈现一定的趋向性。表现在禅宗里面,关于见地性的东西特别多。但要去实现禅宗的见地,不是看了禅宗的故事,或者读了几本中观的书就懂了。《楞严经》、《圆觉经》都流行了好多年,大家也知道这些偈子是怎么回事,很多法师、大德们也做过这方面的开示,但也不见得读了这些书就明白这些见地了、实现这些见地了。
原因是什么呢?大家看了这些东西,仅仅是个观念和概念。我们连基本的出离心都没有,没有出离心就离不开世间的各种显现、各种执着,心就不可能归于安然、坦然,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忧东虑西,个体怕受伤害,各种欲望的驱使下要获取利益,林林种种,都在左右你生起强烈的希求心。我说得好像很文艺,体现在每个人的生活、相续上是很具体的。股票涨了——开心!股票一跌——揪成一团!喜欢的人突然喜欢别人了——恨不得杀了他!喜欢的人不小心看了自己一眼——浑身每根汗毛都充满了荷尔蒙!每个人都在体会这些,有时候会无聊到想发疯;有时候人多吵杂,觉得可以独自在一个山洞里关一辈子。
各种的希忧、痛苦非常现实,根源是我们没有出离心。从佛教哲学来讲,般若思想认为所有显现都是空性的,而空性会体现为三种现象。我曾说过本性可以体现为三种现象,大家还记得吗?第一种,我们天天在经历的二元对立的轮回现象;第二种,空性本体的现象叫法性定;第三种,空性在没有二元对立的情况下,自然的展现,即佛陀菩萨们的境界。
菩萨的境界来源于法性,是法性纯净了以后的自然显现,而我们的显现是经过人我跟法我的对立,无明、局限的情况下产生的现象,但根源都是法性。不管怎么样,所有的显现,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本质都是空性。我们为什么要修行呢?修行的理由、动机是什么?我们要摆脱二元现象,为什么呢?因为二元现象会导致痛苦。
如果二元现象不会导致痛苦,我们摆脱它干嘛呀?有人说:“我现在不痛苦啊!”但无常会告诉你,现在的不痛苦是暂时的,最终一定会痛苦的。所以,“苦”是二元对立的根本性质——苦才是真谛!
所以,我们要破坏二元对立,但现在没办法破坏,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太爱二元对立的显现、对境。不要说“你不爱”,事实上你是很爱的。你说不爱,实际上用“爱”在“不爱”。当你强烈的不喜欢一个东西的时候,你一定有一个很喜欢的东西,否则,你怎么会产生对这个东西的不喜欢呢?
甚至你搞不清楚为何不喜欢,或许是前世暗藏在内心里的东西,与你现在现起的外境产生比较。这些都有可能,人往往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是怎么回事。这怎么证明呢?比如你看到一个人,之前根本没见过,但你就是不喜欢他,为什么?因为你跟他过去的业埋藏在你内心里面,让你直接产生不喜欢他,但又不知道原因在哪里。
其实,我们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爱也看不清楚,恨也看不清楚。爱恨看不清楚,比如最著名的小说《乱世佳人》(也译作《飘》),女主角郝思嘉,最后在浓雾中奔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爱的是白瑞德。相处了那么久,一直讨厌白瑞德,最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爱他。人经常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你以为《飘》这个小说写得有多好吗?为什么那么震动人呢?整部小说里面,提出了一个问题:人发现不了自己在想什么,这是一个比较深邃、精神性的问题。故事情节也没什么太过的曲折,当然,比起《基督山伯爵》的大起大落还是要小资一点,但是人物的心理现象是非常简单的,由此可见,我们很难明白自己的心。
言回正题,延续无明的一个推动力就是我们太爱这些显现了,太爱也有可能会太恨,爱恨是对立的。我们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是什么,这也是一种认知上的无明,表明我们对心的不了解。无明的力量来源于哪里呢?来源于我们不停地维系二元对立的心理状态。这种心理状态是靠什么来维系呢?我们太爱面前的现起,或者太爱我们身体的现起、情绪的现起,或者拼命去维持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好,拼命去维持;这种感觉一坏,不喜欢了。
我们喜欢的感觉,喜欢因小事物而引发的那种美好感觉,而且去歌颂、赞扬,取了个名字叫“小资”——“啊,这里好多花!啊,点一柱香,洗完手才开始打坐!原因是太爱这些东西,爱到谁要破坏这些东西就开始恨。
所以,没有出离心是没有办法实现般若见的,因为般若见要求心离开现象,才能明白空性,否则永远二元对立下去。出离心的意思是什么呢?最高的出离心是我们要明白所有的现象,乃至于身体的现象,乃至于与现象对立的认知力(能),都不是真实的、是虚假的。空性的极致就是出离,出离的极致就是空性。所以,实现般若见一定要有出离心。
当然,有出离得不彻底的,比如把人我出离了,法我没出离,那叫阿罗汉。菩萨则要求人我、法我的两种执着都出离。这是对现象的出离,即所谓的出离心。没出离心是没法解脱的。最后我们要除掉这个现象外,还要离开只处于个体消失的灭尽定里面,对付它的一个方式是什么呢?去关心其他的有情,我们要认为所有产生世界的有情的本质跟我是一样的。达到这样的话,那就要无分刹那、无方微尘全部证为空性,才能跟我同体。否则,根本都谈不上同体不同体,只能说相似。要完全的同体,那就要法我跟人我全成为空性才行,大家都是空性的游舞,这也是般若思想,所以一定要发菩提心。
认为现象跟实质彻底都是空性的,即使是轮回二元对立的现象,还是空性的,空性也呈现为二元对立的现象——空性不仅仅呈现二元对立的现象,否则就没有法性定了,也没有佛陀的现象了,所以要搞清楚那三种现象。
大圆满的现象呢?大圆满不属于那三种现象,它属于修行的一种现象,是混杂的,属于领悟了可能进入法性定的“质”(本质),但还没有溟灭二元对立的现象,还是能够看得到、听得到。他明白了“空”是什么,但空的量还不足以把二元对立的现象覆灭掉,覆灭掉就进入法性定了。
进入法性定,还不见得能够可以产生佛菩萨那样的现象,即三转法轮胜义谛所表达的实相跟现相一致的现象,然后又扩展起来,把本自具足的、最丰富的、最无执的、又非常殊妙的现象呈现出来才行。所以,大家不要那么死板。
如果没有出离心,要有家庭、要有情爱、要有钱,啥都要,还想获取解脱,几乎是不可能的。有一种人暂时不需要离开这些,那是拥有巨大福报的人,他可以明白那种大圆满的现象、可以明白什么叫解脱,但是,明白解脱的目的就是为了慢慢离开这些现象。那么,他是如何离开呢?从最根本的世界观来说,这些缘起的现象都不是真实的、都会消失的,最后一定会离开。
所以,现象不是你想不想离开的问题,不想离开,那是因为短视和固执。你想要幸福,难道你会老啊?不会死啊?人一老,年轻的幸福就没有了;人一死,活着的幸福就没有了。下一世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活着了,说不定是地狱、是畜生。
所以,不想离开现象是一种蠢,或者是一种愚昧的悲观。唯物主义就是愚昧的悲观:反正只有这一世,死了啥都没有了,我干嘛要离开呢?我尽量让这些现象过得好——怎么能让现象过得好呢?根据自己的欲望乱来,及时行乐,这叫顺世派,是最蠢的。蠢的原因是不加辨析、不加思考地直接排斥来世,在一个错误认知的基础上建立的想法。
说了一大串,告诉我们真的要有出离心。禅宗的故事好像很少讲到出离心,但纵观很多的故事,好多成就者都是从小出家的,而且一出家就几十年。比如我们最熟悉的虚云老和尚,19岁出家,56岁开悟,中间经历好多的苦行。我们只看到见地的美妙,觉得很高深、很向往,但往往忽略实现这些见地要经过多少苦行。大圆满动辄就是五十万的加行,参加金刚萨埵法会、修忏悔、发菩提心、视师如佛、学中观……这些方法会大大地缩短我们苦行的时间,而且千真万确,否则积资净障就不会有用。
包括大手印,跟大圆满是有区别的。大手印牵扯很多艰苦的修行;大圆满则一下明白本性,明白了本性以后,外在修起来苦,内在却不会苦了。比如华智仁波切,一生只有简单的三衣,人家供养他,转手就扔了,你觉得他苦吗?他不会觉得苦,反而觉得很甜,身心完全沉浸在法性的无执中,觉性是很美妙的——乐空双运,反而觉得天天抓着东西不放的人才叫苦。所以,大圆满很殊胜,但确实需要积资净障。大手印的修行虽然有点苦,但它有密宗传承的灌顶,也有一些相应的方法,相对来讲,都会缩短时间的。
为什么我作这么多铺垫呢?接下来讲一个八十四大成就者中关于大手印的,因舍弃世间执着而获取证悟的故事。八十四大成就者中,我们第一个讲的是猎人的故事,后面还有后续,是关于禅宗的猎人的故事。现在来讲一个一个因出离心而成就觉性的故事(当然不仅仅是出离心,后面还加上其他的,但起因是出离心。)
咕噜吉嘎力巴传
他生于马嘎都拉地方,是属于平民阶级。他是在家人,娶了一位和自己阶级相同的女子为妻,享受着家庭中的幸福快乐。
印度当时有四个种性,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首陀罗就是僧侣;刹帝利就是国王、贵族、武士;吠舍就是商人、农民;首陀罗就是奴隶;除这四个种姓以外,还有一种被排除在种姓之外的人——贱民,即所谓“不可接触者”。
当时的印度,越阶级的婚恋是很少的,婆罗门跟刹帝利可以互相婚嫁,但婆罗门去娶首陀罗或者贱民,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对解脱道胜义法从来没有生起过任何的想法,完全只有对世俗事物的追求。
这跟我们差不多,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只要过好日子就行了,至于解脱不解脱,或者一些比较激烈的事件,特别是中国人,都不愿意参加。稍稍有任何伤损自己的事,就让别人去,自己却享受成果,这是中国人的想法。有时候很无耻的,可以体现在任何方面,政治上、经济上,连居家都这样子,从来不想奉献就想享受,非常的糟糕,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自私。
但是有一天,无常业报来到,他的妻子往生了。
这个事情有点悲惨,当然,现代人不会那么痴心的,但是遇到亲人的离世,很多人都会有悲伤的情绪。年轻一点的不一定有这种情感,因为太年轻的人没有很深的爱,也搞不清楚很深的爱。有时候相互很依赖的感情,会表现为相互的不爽、相互的怼,特别是一些老年夫妻,但是,一旦一方离开,另一方马上不行了。依恋不一定表现为甜蜜,有时候表现为互相的撕咬,凡夫就是这样的。如前所说的《乱世佳人》,郝思嘉跟白瑞德就表现为互相的撕咬,实际上深爱着对方,凡夫就是搞不清楚自己。
现代人很多都是这样的,包括学佛的师兄们,能搞清楚自己内心在想什么吗?不知道就是搞不清楚!有时候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这种“想”是因为什么而来的?因为贪?因为嗔?前一个念头带动后一个念头,至于前一个念头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就在不停地想、不停地感受,情况就是这样的。一些表面的东西,偶尔感觉得到,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坏人,对于别人是坏人却了解得很清楚。他不知道自己的某些动机是很邪恶的,但不去观察,如果很深深去观察的话,会发现自己好坏。
但是,不要故意带着目的去观察自己坏不坏,而要去修行,念经、念咒、打坐、观察自己的内心,慢慢地,就会发现自己的很多起心动念是很邪的,因为离不开维护自我,自我始终存在。观察多了,就会发现其根本的原因是在维护自我,因爱我执而生起对外境的贪恋。比如吉嘎力巴的妻子死了,他待在坟场里不愿离去,其实,根本上他还是在爱自我,因为那个对境让自我的幸福生活太爽了,如今对境离去,自我会感到非常痛苦,依依不舍。
吉嘎力巴是故事里的成就者,在现实生活中,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件。他是我家乡的一个熟人,是政府的官员,在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坏事做尽,但他非常爱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是小镇上的一个好人,长得也漂亮,像污浊世间的一朵白莲花(坏人也喜欢白莲花)。他们很恩爱,女的有心脏病,男的喜欢孩子,她冒险去给他生孩子,后来就死了。最后,男的痛苦不堪,拿着大把大把的钱往炉子里烧,每年的祭日,恰好是冬天,他都会跑到妻子的坟头上睡着。表现得很痴情,实际上,是对那种快乐过于的贪恋,根子上,还是因为自己爱这种快乐。如果爱这种快乐,就不会去爱造成这种快乐的对境。
这种事情拿到修行上,怎么讲呢?比如说爱车,你爱的是车吗?不是,你是爱车带给你的快乐,用它方便。如果是好车,为了虚荣心,可以在朋友面前炫耀。有的贪爱做工的精美,觉得它很漂亮;理工男就研究马达的动力,满足了在学习中建立的好坏的判断。理工男买车,一般都会挑马达很好的,机械构造非常合理的。小资们买车,一般要看车身,颜色怎么样、形状怎么样,为了满足自己的感觉,至于那款车到底好不好,不是很在乎。如果车好的话,就算坏了你也会喜欢,但你为什么要换车呢?车子老旧了、用不得了,即使有感情你还是要换,原因是什么呢?起码让你使用的这种感觉被破坏了,归根到底,还是爱自己。吉嘎力巴也是一样的,他爱妻子的原因,也是为了自己。
之所以称为渣男、渣女,是因为能够让他/她快乐的对境太多了,不投射在一对境上,而是投射在很多对境。如果把快乐的对象投射在全体众生上,那会成为质变,可见,量变到质变的规律是成立的。如果把快乐的对境全都投射到所有众生,那就成了大悲心,或者成了大随喜心,你们听了是不是觉得好笑?关键是扩展到一切,并不容易啊!
渣男、渣女投射的只是一部分,如果投射到全体,比如投射到非洲患艾滋病的老妇人那里去、投射在街上流浪的一只猫,那种爱就变了。投射在一个路上爬行的蟑螂,那起码变成大悲心了。其实,我们在培养所有众生都是母亲时,就是要培养对所有生命的珍惜和爱。渣男、渣女只有一种被荷尔蒙所带动而引发快乐的爱,叫性爱。菩提心带动的不是这种爱,比这种爱更深、更宽广、更智慧,从质到量都是有区别的。
渣男激发的是自己的荷尔蒙,如果专注在一个人的身上能够激发荷尔蒙,那是不容易的,七年之后,荷尔蒙就很难被激发了,“七年之痒”就这么成立的。渣男属于比较激动的人,觉得这个不行就换一个。一些循规蹈矩的就始终只有一个,即使没有互相激发荷尔蒙的这种爱了,但以其他的爱来代替,比如亲情,互相依靠、互相帮助,被世人歌颂的婚姻典范。我有说错吗?大家扪心自问!
很多恋爱中的男女,被戳到了痛处,马上把头低下去不想了。至于小屁孩就不用懂的,听一听就算了。渣男是想通过对方让自己快乐,而菩提心是让别人快乐,那种爱的质都变了,走向都不一样。
我不是在洗白渣男,这怎么可能呢?别说渣男,就算是专情那种爱,我都不洗白,世间情爱一网打尽,不管是什么,只要二元对立都是错的。总而言之,我想让大家认为的好跟坏变得高一些,都归在二元对立的层面上。
从世俗上来看,大家都认为渣男很坏,专一的爱值得感动,开始制造很多电影和戏剧,还有各种各样的想象,比如《我心永恒》,露丝与杰克站在船上,撩动了多少痴男怨女啊?大家都认为这个很好,反之,看到马蓉姐姐那种出轨的就不舒服了,其实都差不多。为什么呢?杰克第二世说不定会变成马蓉,马蓉第二世会变成露丝,都是很难说的,站的时空角度不同,一切都会变的。
佛菩萨要求你永远做杰克,而且还不一定遇得到露丝,你干吗?很多时候,我们学佛不是为了永远做杰克,而是想永远做露丝,把佛菩萨当杰克,每次遇到危险,让佛菩萨跳下去,自己却在岸上,是不是这样的?有的人受了淫戒,守不住了,就去找上师能不能开许一下?就如同把上师拖下去,他帮我承受,我却上岸,是不是这样的?比如有人要结婚了,就去找上师说:“我没办法劝阻我的家人,他们都要杀生的,请您开许一下吧?”如此种种,简直太多了!
我说的东西,有时候有点毒辣,但也不是非常毒辣,其实我已经很保留了,主要是大家要去观察自心,是不是这样的?事实上好多都是这样的,如果不观察自己,怎么能够搞清楚自己在学什么呢?
他带着妻子的尸体来到了坟场,但是心中却舍不下妻子的尸体,就留在坟场里。
这让我想起一个泰国的电影,叫《永恒》,讲述一男一女偷情,结果被女方的丈夫发现了,然后用手铐把这对偷情的男女铐在一起,一直不准他们分开。后来女的死了,也不准松开手铐,男的最后被逼到发疯。“你不是不离开她吗?好吧,就看你不离开行不行?”在女的还没死之前,他们俩就想分开了,天天铐在一起怎么得了啊?连上厕所都不分开,女的死了之后,尸体腐烂了还铐在一起,男的最后疯了。
这个电影告诉我们,所有的爱其实只是幻像,不是真的爱对方,而是爱对方的皮相,能带给你的荷尔蒙冲动,引起舒服愉悦,还有虚妄的安全感。世俗的爱绝不可能永恒,而是想象中的永恒,就像钻石一样,“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流传什么啊?那是因为没遇到火,遇到火的话,钻石就会焚烧殆尽。只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空性,但它不是常见的那种永恒。
咕噜吉嘎力巴也一样舍不得老婆的尸体,一直呆在坟场里面。
有一个有智慧的瑜伽士经过这里,就问此人说:“你在尸陀林这里作什么?”这位在家人回答:“瑜伽士,难道您看不到我的悲哀吗?如同盲人失去了导盲者一般,我失去了我的妻子,我的幸福已结束了。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不幸?”
这段话表明,他已经稍微从悲伤里面出来了,真悲伤的人会说得这么诗意吗?他应该抱着尸体,眼泪不停地流,但又说不出来,人悲伤到极点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当然,也不可能长期这样子,如果极端的悲伤延续下去的话,人的身体运行机能会不行的,吃、睡也不行,最后会崩溃,甚至会死亡。有人会因为悲伤过度而死亡的,当然,咕噜吉嘎力巴当时不一定是这样表达的。
瑜伽士告诉他:“有生即有死,生的结束即是死,聚的结束即是散。诸行无常,在轮回中无非只有痛苦,轮回即是苦,你何必悲伤。你守护着如同土石般的尸体有什么用呢?你应该学习解脱痛苦的佛法。”
这个道理要好好听,对佛教徒来说,一定是老生常谈;非佛教徒会不理解:“说什么鬼话,请说人话!”就像周星驰的电影《大话西游》,孙悟空说唐僧啰嗦。其实不然,那些啰嗦的话却是有用的话,但你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事实上,真的有生就有死。
你守护着如土石般的尸体,有什么用呢?这是理性的道理,但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在理性中间,就沉浸在失去的剧烈痛苦里面,痛苦不停地折腾他,这个时候,对他说这些道理是没有用的。
但是,咕噜吉嘎力巴有善根,真的听进去了。或者痛苦过一段时间以后,很多人会引起反思,从而想要去修行。有时候,痛苦是推动人解脱的一剂良药,很多人是因为某种痛苦的遭遇而开始学佛,在学佛的过程中,也是因为痛苦的推动。
很多人误认为学佛是不要痛苦,其实不然,只是最终真的没有痛苦。过程中,痛苦来了不一定是坏事。好多人学佛,是因为看到各种各样的传说——某某大德好伟大;或者觉得学佛以后,什么痛苦都应上师来承受;或者学佛以后念了咒,就没有痛苦了……并非如此,千万别上当!
有时候,把本该堕地狱的痛苦先撩起来,让你先尝了再说。还有时候,如果沉浸在某种状态里面,误认为自己怎么怎么样,痛苦就来了——护法神会把痛苦推给你,让你知道自己的信心那样的不堪一击。很多人认为自己证悟了,稍稍一点困难就被打得抬不起头,这样的话,证悟有什么用啊?表明你的证悟很虚、很假,所以,痛苦有时候是帮助的。
这还只是被动的作用,主动的作用更不同了,比如菩提心的内容——转痛苦为道用,痛苦来了反而开心,可以用此痛苦来承担所有众生的痛苦。“快乐地迎接痛苦”,那不是一句话,开始是意识性的东西,接着就变成觉受性的东西,最后的所有痛苦都是法性的游舞。修行一步一步地上去,那是很好的事情,但大部分人认为修行不能有痛苦,一遇痛苦就开始怀疑:“哎呀,佛法灵不灵啊?”
这些疑问都是挺扯淡的,佛法从来都没说自己灵过,一上来就说无常、苦谛。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一个流传了几千年的庞大的黑社会,觉得依此避过很多苦难,很多贪官就是这样的,他们没什么信仰,信了佛就觉得所犯的罪可以一笔勾销,只要多磕头、多供养就会没事,结果还是被抓,最后彻底不信了。他们不知道供养还是有用的,下一世可能会因此获得解脱,最后走向佛道。但这一世不见得是这样的,因果业报很复杂,相续之庞大、复杂,不能单线地、很简单地在思维中运算这些事情。
怎样去看相续的庞大呢?看外面的青草、人、物质、房屋、树木等等,全都是你心复杂的显现,那是你能思维过来的吗?你能思维你家有多少只蟑螂吗?它的翅膀是什么构成的?蟑螂的前世是什么?你根本思维不清楚,这些全是你心的呈现。
相续太复杂,不能直线地思维这样、那样,以为这样就是那样——这不是小说故事,一定得告诉你结局,或者主人翁是怎么回事。然而,现实生活不是如此,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但配角太多了。一部电影或者一部小说作品里面,出现几百个人物都会很吓人,比如《红楼梦》、《三国演义》,里面就出现了好多人物,受到众人的称赞,觉得作者的想象力很丰富。
事实上,一个人的生活比小说复杂多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色出现,都可能成为你生活中的主角。很简单,举例来说明,哪天你被臭虫咬了,臭虫就成了你现实生活中的主角,叨扰你十几个月也不足为过,但在小说里面,可能会一笔带过。
生活不是小说,小说是意识把很多相续的东西进行集中描述。特别是新闻,更不是真实生活的体现,比如狗咬人,这个事情太平常了,不值得新闻来炒作。但是,一旦出现人咬狗的事情,新闻的炒作就会争先恐后。你的相续经常发生人咬狗的事吗?不是的,经常出现的是狗咬人。
“瑜伽士,如果有能解脱轮回中生死痛苦的方法,请你教我。”他向瑜伽士请求。瑜伽士告诉他:“在上师的口诀教授中有解脱痛苦的方法。”“请您教导我。”
咕噜吉嘎力巴还是有点福报的,那时候的印度深受宗教影响,提出这样的请求也很自然。如果这样跟现代人说的话,他会回怼你:“滚出去!还不如送点礼金给我,心里的痛苦会因此而减少。”现在的丧事、婚事、生日都要送礼,主人会跟你说:“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来点实际的,给点钱!”——真是很无耻!
咕噜吉嘎力巴向瑜伽士请求,瑜伽士告诉他:“在上师的口诀教授中有解脱痛苦的方法。请您教导我。”这个对话很简单,是在描述故事,实际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一定那么简单。
瑜伽士给予他灌顶,并告诉他“无我的甚深意义”——这句话也是一句带过,“无我的甚深意义”要怎么来告诉呢?谁能告诉我“无我的甚深意义”是什么?什么是“无我的甚深意义”?“无我的甚深意义”就是大手印、大圆满里面的窍诀——要怎么来体现无我、什么是人无我、什么是法无我,在觉受中怎么去体会它?初步怎么进入?中期怎么运行?后来结果要怎么辨识?一句带过的东西往往是最重要的。这个也挺复杂的,凝聚在三主要道中,所以,三主要道是个窍诀的框子。
瑜伽士就给予他灌顶,并告诉他无我的甚深意义。他又问:“要如何来禅修?”瑜伽士告诉他:“你要舍弃对已死去的妻子的执着。应以无我为妻,沉浸于非空非乐之中。依此来禅修。”
从中观的角度来说,“无我的甚深意义”就是什么都是假的、所有的显现都没有实质、万法都是空性。空性是什么?用现代话来说,当消除执着进入空性就没有痛苦了,这就是无我的甚深意义。
咕噜吉嘎力巴问:“要如何来禅修?”瑜伽士告诉他:“你要舍弃对已死去的妻子的执着。应以无我为妻,沉浸于非空非乐之中。依此来禅修。”说起来非常简单,你要舍弃对一切事物的执着,比如这个身体的皮囊,或者这个皮囊曾经带给你的欢乐。“以无我为妻”是什么意思?以没有真实显现的见解为妻。“为妻”是什么意思?摄持自己身心相续的一个座右铭、伴随自己的一个认知,否则,“无我”又不是一个东西,怎么为妻呢?实际上是秉持、修持“无我”的见解,那要达到什么程度呢?“沉浸于非空非乐之中。”
“无我”不就是空吗?怎么又叫“非空非乐”呢?说明这个“无我”不是单纯的单空(不是一个单纯的没有),也不是一个对境性的、像妻子带给你的“乐”,所以,他用了这么一句形容词。那是不是真正空性的境界性的描述呢?不是的,它是修行性的描述,是沉浸于非空非乐之中,以此来禅修。
“非空非乐”有点像离开四边中的“非有非无”,但“非有非无”本身还是一边。汉传的天台宗经常用“非空非有”来形容法性,法性说有也不对、说无也不对。沉浸于非空乐有之中,能不能理解为非有非无呢?不能完全这样理解,非有非无是哲理性的,非空非乐有很浓的禅修意味。
什么叫做“非空”呢?它没显现,但不是没有。不能每个人一上去就要达到没显现,而是有显现,但不实有。不实有的认知,对你来说是一种有,这种可以理解为“非空”,我们要去培养它,比如四夺(我讲得具体点,否则大家会被我绕昏,我觉得自己讲清楚了,但你们却没听懂)。
什么叫做沉浸于“非空非乐”之中呢?即沉浸于空性之中,这是很大体的一个东西,我们要怎么沉浸于空性之中呢?开始根本做不到,所以要修四夺。四夺的初步修行就是一种单空,单空的最初修行就是所有的显现没有实质,我们要去培养这样的东西。大手印也经常说“非空非乐”,说白了,大手印就是单空的修行。
所有的显现没有实质,那产生这种认知有没有实质呢?觉得所有的显现没有实质,是一种如梦如幻的感受,这种感受,拿到认知上就叫做“空”。实际上,万法没有自己的本质,像梦幻一样,归纳这种现象就叫做“空”。这时候,我们的心就有一种“空”的执着,那么,这种执着对不对呢?也是不对的,只是单空。所以,不能处在这种空中间,同时又不能没有它,那怎么办?空了它,叫有“空”;不执着它,叫“非空”。
也就是说,我们修四夺,但不要执着所修出的如梦如幻的境界。这算不算认知到本性呢?可以算认知到本性,没认知本性之前,也可以是这种状态。所以,不要认为这种四夺的状态就是证悟——非空。 但是,有显现的时候,也不否定“它没有实质”的这种认知,但也不会认为这种认知就已经达到究竟的目的地。强行去套“非空”这个词汇就是这样的,否则,你就会沦为“非空非乐”的一句话,并不知其意。
其实我在教给大家一种习惯,当我们去看经典的时候,要知道每个词汇都有意思的,如果只是词气助词,不会这么来写的。每个词汇一定有具体的所指,可能这个词汇在这个语境里面是‘空’的意思、在那个语境里面是‘非空’的意思,总之,都一定有所指。大家要记住,不能把它当成一种概念上的东西,语句华美,语文流畅,把它当文学去读,更不能把它当哲学去读。哲学就要逻辑通畅,觉得有道理就完了;文学就要激起感受,产生一点阅读快感就行了。
但是,佛法书籍要修行性地去读,对照自己,这个要达到什么样的状态。当然,开始做不到这一点,如果把中观和唯识读透以后,再来读就会引发这样的感受。大家听懂了吗?这就是我反复来讲这些东西的一个原因,否则我何必那么累呢?
“非乐”也是一样,单空修得很好的时候会很快乐、很爽、很松,我们这个团体有些师兄打坐就不愿意下座,还经常被我弄下来——“滚,去做事!”沉浸在里面,会有松脱感,甚至觉得自己证悟了,修得很深的时候,会产生身体消失等等的乐。真正的证悟不是这个,一定要觉性的乐才是真正的乐,即乐空双运,但我们暂时做不到。所以,非乐也不是暂时的乐,但在初步的修行中,可以沉浸在非空非乐里面,有空有乐,但是非空非乐。
那通俗一点的人话来说,坚持去修单空,沉浸在上面,但不要认为它是究竟。心的层面也是一样的,有些人有很多执着,但一修单空就没了,然后沉浸在那个乐里面,但你要知道这个也不是究竟的。
你在疑惑,是不是我强行把“非空非乐”解释成这样呢?可能是这样的,不然你来解释一下“非空非乐”?这本著作是索达吉堪布翻译的,他不可能随意翻译吧?他为什么要写这句话呢?为什么不写“沉浸在大空大乐之中”或者“沉浸在空乐双运之中”呢?其中总得有意思嘛!
读佛经就要这样去读,当然,有些个别的词搞不懂,你可以跳过,否则钻到牛角尖里面,一个字都没搞清楚,十八年还是老样子,就很浪费了。但是,要养成一种搞懂它的习惯,不能把它读成了文学或者读成了哲学。当然,佛教有哲学的层面,也有文学的层面,比如《圆觉经》说:“云驶月运,舟行岸移”,哇,文字之优美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对世间的看法是颠倒的,月亮好像不停在走,其实看到的不是月亮在走,而是云在走——云驶月运;我们站在行驶着的船上,好像岸往后面移动——舟行岸移。这在告诉你,我们的很多感觉都是错觉,引生我们对身体的感受,对周围的山、水、房屋、大地、天空、虚空的感受,都是错觉。
所以,佛法也有文学性,但根本要表现它的哲学性。但是,不能逗留在文学性和哲学性上,文字优美就划过去了,或者好哲学性、好中观也划过去了。比如,拿到“非空非有”这些词汇,我要怎么用于修行?在阅读层面上就已经把它实际化了。我们要这样去读书,否则会非常浪费,文学性的东西很快会忘却,遇到让你快乐的东西立即取代它。哲理性的东西可能记的时间长一点,但是不运用于实际,也会忘却。你会发现各种各样的情绪、各种各样强烈的欲求和痛苦会占满你的相续,那些道理根本不起作用。所以,要用到实际修行里去,最终它才不会变成鸡汤的东西。我想告诉你,以上说的就是单空的修行。
他依此禅修了六年。对妻子的执着分别溶入于大乐和空性中。而心中的染污习气清净后,心中生出了大乐明光。
依此禅修了六年,他对妻子的执着分别溶入于大乐和空性中——此处用词变了。“非空非乐”在另外的语境里,可能指汉传佛教里说的“非有非无”,这就是本性了,本性不能说它有,也不能说它无。所以,这个词汇要看在怎样的语境里,这里肯定是指单空。
“对妻子的执着分别溶入于大乐和空性中”,这里怎么解释呢?妻子的躯体就不用说了,她根本没存在过,融入在空性里面;妻子对自己引发的不舍感受,痛苦以及快乐的感受都有,融化在无执的觉性里面——大乐,表明他已经开悟了。
“而心中的染污习气清净后,心中生出了大乐明光”,融入了大乐,大乐明光当然要出来了。“大乐明光”就是觉性的明光,这些词汇听得好舒服,那什么是“觉性的明光”?在思维里面,就五个字,在修行里面,可能是单空的觉受、非乐的东西。“觉性的明光”不是一句话,必须要开悟以后,才能确定那就是觉性的明光。开悟了以后,觉性的明光就是一切,同时又不是一切。如果是一切,万象丛中就不能独露身;如果不是一切,它就成了一个离开显现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你们要去弄清楚!
其实,答案已经告诉了它可以产生三种状态,一种是庸俗人的状态,一种是法性定,一种是佛菩萨们的功德。所以,一定要彻底明白那个东西,明白了以后,才是所谓的大乐明光。
他就如同腐坏的毒药又清洗干净,无明去除了,本性得显露,真正见到了清净法性,得到了证悟。他被人称为吉嗄力巴瑜伽士,声名远播至四方。
首先是对妻子的执着,然后是失去妻子的痛苦,最后导致他证悟了本性。这个上师很聪明,利用他的痛苦让他进入。
这里告诉我们:所有的修行需要离开执着,也可以利用修行来逐步离开这种执着。但是,离开执着的方法是怎样的呢?并不是说回避,而是这种外境和感受都融入大乐和空性中,表现了我们的般若思想。般若思想就是一切都是空性,我们要去领会它;为了领会它,首先要离开相;离开相还不能完全明白,而要明白性。
什么叫做离相呢?所有的外相以及外相带给我们的感受,都叫做“相”,我们都要离开。离开了以后,可能会进入阿赖耶识,这样还不行,我们一定要明白“性”是什么。
离开相,在船子德诚禅师的故事里,有一句话叫“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意思是说,心要离开所有的执着,即离开相——藏身处没踪迹;如果停到任何一个地方,那也不行——“没踪迹处莫藏身”。凡是心有所住都不行,住在这些显现上都不行,住在没有显现、没踪迹处也不行。
“应无所住”有那么简单吗?没那么简单的!心要具体去体会“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句话并不容易,你要拿你的心到处去住一遍,发现它哪都住不下去才行,这个过程就是观察自己的心,时空都来住一遍。什么叫做时空都来住一遍?时间:过去心不可得——过去不能住;现在心不可得——现在不能住;未来心不可得——未来不能住。空间:心没有来处、心没有去处、心没有住处。
心的觉性,时空都不成立,这话很好说,具体操行就要大圆满窍诀。如果不修单空,连心怎么去运行都不知道,怎么去住呢?“住”是寻找的意思,你可以去寻找,你可以去体受,但怎么体受、怎么寻找?老是说“不可得”,关键怎样才能不可得?这就是窍诀,去找你们自己的上师,他会跟你讲这些。讲清楚了才明白,不是听到一句话就明白了,没那么简单。如果那么简单的话,我们何必花那么多时间天天在这里说,说到天地昏暗,日月无光,唾沫横飞,不见有人撒花。
所以,没那么简单的,但确实可以做到,也不是那么复杂。但是,确实需要福报和信心,心没有那种强烈的希求心真的做不到,他一定会有另外强烈的希求心,比如金钱、美女/美男、名车、名声,乃至于抖音、微博,微不足道的执着,但却坚固犹如金刚杵。很多人的执着很坚固,但又很搞笑,一个乞丐喜欢十块钱和一个富翁喜欢一亿元差不多。通过这些故事,大家要读懂这些东西。
他在家乡马嗄都拉教化了许多众生,即身回到卡雀空行净土。这是咕噜吉嗄力巴大师的一生。
在八十四大成就者的故事里,经常会提到卡雀空行净土,这是修密行的人去的一个刹土。有的说是极乐世界的一部分,即四土(圣凡同居土、方便有余土、实报庄严土、常寂光土)中的实报庄严土。卡雀空行土修到很高程度,最后直至成佛,就成了最后的常寂光土。也有的说这是密行者的一个专门刹土,叫卡雀空行净土。这是咕噜吉嘎力巴大师的一生。
前面讲了印度的八十四大成就者沙瓦力巴猎人的故事,他因慈悲而修行,现在讲汉地的石巩慧藏禅师,他也是一个猎人,被马祖禅师搞开悟了。这些都是很老的故事,虽然很相像,但互相之间从来没有串通,因为那时候交通不方便,也没有微信。那为什么故事很相像呢?因为理义太相像了,实现这些理义的人,就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有些行为被重复好多次,比如释迦牟尼佛在初地时,舍身饲虎、挖肉饲鹰的类似故事数不胜数,我以前看《白莲花传》,就觉得前前后后都差不多。最后才恍然大悟,就像我们吃饭一样,吃了十几年都差不多,因为身体需要,否则长不大。修行也一样,否则菩提长不大。
大家听到这些会不会慌呢?“哎呀,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要献好多次身啊?”——你也没必要这么去吓自己,你是珍惜身体,才会害怕献身。而初地菩萨献身像扔菜叶一样,每次都是乐来的,而你是苦来的,所以才不愿意。所以,以己度人是很愚蠢的事情,而且度的是初地菩萨,真的是很搞笑。
石巩慧藏禅师:
本以弋猎为务。恶见沙门。本以打猎为业,很讨厌出家人,为什么呢?猎人就喜欢杀生,出家人天天说护生,三春不打归家鸟等等之类的,有点不对味。
人类就是这样的,一定要思想和行为跟自己相同,才愿意靠近。比如放生吃素的人,跟吃肉的人在一起,经常会被嘲笑:“唉呀,你还吃素,你喝的一杯水,里面没虫啊?没细菌啊?那虫还不是被你杀死了!走路的时候,你也会踩到其它生命,那还不是一样杀生?”他把不杀生的心理行为,用外相没有办法不伤害生命来衡量,却不知道佛教徒训练的是内心不杀生的慈悲。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人类就是这样子。
我们经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族”不一定指民族,也指语言、思维、行为或者根本的哲学思想,“非我族”即这些不一致,如临大敌。而真正的佛教徒见到其他的宗教信仰,不会那么如临大敌,佛教徒所明了的是一切的根本,也包括异教徒,对所有的众生都如母,只是知道他们不明白而已。
因逐鹿从马祖庵前过。祖乃逆之。猎人追逐猎杀鹿,恰好从马祖庙门前过,马祖来阻挡他。以前讲过很多马祖的故事,比如马祖嫂嫂看鸡蛋而开悟,大家都应该知道吧?马祖道一是四川什邡人,是禅宗历史上影响很大的祖师,在授记中,六祖告诉怀让:“向后佛法从汝边去,马驹踏杀天下人。”这匹马指得就是马祖,听说他名下的大成就者有三十六个,是非常牛的一个大祖师。他走路的时候,牛行虎视(形容步伐很慢、很威严、很庄严),但是出身却很低微,他的父亲是编簸箕的(“簸箕”,用藤条或竹子,编织成铲状器具),大家都称他为“马簸箕”。后来,马祖去江西学道成就了,回到四川来,大家一看,原来是马簸箕的儿子,不相信他能讲出什么佛法,误认为禅师都是很高贵的人。最后马祖没办法,留到江西继续讲法,无可奈何地说“学道不还乡,还乡道不香”。
师遂问。还见鹿过否。马祖阻挡石巩射鹿,石巩问:“你见到鹿子过去吗?”
祖曰。汝是何人。马祖问:“你是什么人啊?”
曰。猎者。石巩回答:“我是猎人。”
祖曰。汝解射否。马祖说:“既然你是猎人,你明白懂得用弓箭射猎物吗?”
曰。解射。这是石巩的本行,理所当然说“解射”。在回答的时候,并不像这样死板地记录回答的,也不可能说得那么简短——“汝解射否?”“解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成“解手”咋办呢?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马祖肯定是用四川什邡话:“喂,你啥人哟?你在这儿射啊射,你懂不懂啥子叫射鹿子哟?”石巩会说:“我射了那么多鹿子,怎么不知道射啊?”
当然,那时候他们不会随便说“他妈的”,具体了解怎么说,一定要到现场去。所以,这些公案不要读得那么古文,很多人看了禅宗公案以后,斗机锋的时候也跟着用古文,显然那是脑袋有问题的。一见到人,就模仿古人说:“会么?”如果你回了一句懂的话,他会似懂非懂地说:“嗯,犹较西子。”那时候的白话,文字记录下来就变成了半文半白的,不知道说什么的话。所以,你说话一定要让人家明白,不一定说了古文就很了不起。有些人在法堂上用古文讲法,显然这是有毛病的,下面的人也听得好辛苦。讲法是要让人家明白,难道是在秀自己的古文水平啊?请大家记住,事实并非如此。
祖曰。汝一箭射几个。马祖问:“你一箭能射几个?”
曰。一箭射一个。石巩回答:“一箭一个,百发百中。”
祖曰。汝不解射。马祖说:“你不解射。”“解射”是指会不会射,你是不是射击冠军,可惜当时没有“射击冠军”这一说法。
曰。和尚解射否。祖曰。解射。石巩说:“嘿嘿,我都不解射,你解射吗?”意思是反问马祖懂射箭吗?马祖回:“我懂。”
曰。一箭射几个。石巩问:“你一箭能射几个?”
祖曰。一箭射一群。马祖回:“我一箭能射一群。”这跟前面讲的沙瓦力巴的故事差不多,但为什么说一箭射一群呢?“箭”就是心的意思,一切境相由心现,事实上不是射一群,而是全部射完。从意识出去,就只能射一个,因为意识因我执而来,一个对境就是一个对境。如果把意识一收,就包含全部。意识的对境却只有一个,在一个的时候就想不到其他的了。这里的意思就含有这个意味,我真的不是牵强附会。
你们自己观察一下,意识一停下来,心就包含一切,包括看到的、听到的等等,这样一来,一万条鹿都在心里面。如果意识在想一个事情,其他事情就忘掉了(不是忘掉了,而是不显现了)。意识集中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就是一个地方,这时候就只能一只,马祖的意思就是这个,并不是一箭真的射一群。
曰。彼此生命。何用射他一群。射一群的说法,刺激到了石巩,悲心就出来了,跟前面的差不多——“都是一条命,干嘛一箭全射死呢?射一个,吃完了,再来嘛!”
祖曰。汝既知如是。何不自射。既然知道射一群是很残忍的事,射一只也是很残忍的事,那你为什么不射自己呢?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修行的意味在里面了,这个故事可能是对很久之前的事情的浓缩表达。你想想看,生活中突然叫一个完全不懂的人自射,所以,这可能是回顾一件事情的浓缩表达。
曰。若教某甲自射。直是无下手处。如果强行用禅宗的见解,便觉得这句话很厉害。如果从猎人的见解,拿弓箭射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射?可以简单这么解释,弓箭向外很容易射,倒过来射自己,只能用脚,而且不太好自射。如果用禅宗的语言去解释这句话,意思是我观察自己,发现没有,懂吗?虽然有点牵强附会,但要这么去读,不然的话,何必要用弓箭自射嘛?“无下手处”,石巩发现没有人我了。
祖曰。这汉旷劫无明烦恼。今日顿息。如果仅仅是一个傻的人,让他自射的话,怎么可能会一下过度到旷劫无明今日止息呢?什么叫做旷劫无明?无始以来有自我的认知,而现在射自己,找自己的时候发现找不到,“旷劫无明”就真的没有了。
这是禅宗的一种表达,不是说他修行真的没有了,如果一下就没有无明的话,只能说明石巩禅师的前世已经差不多开悟了,结果因为胎迷的习气发作当了猎人(不管是入胎迷,还是住胎迷或是出胎迷),幸好遇到马祖,前缘迸发,一句话就开悟了。
藏传佛教里也有类似的故事,益西钦哲的一个弟子,修了很长时间都不行,然后被益西钦哲推下悬崖,堕到半空中,过去的证悟一下全部出现,腾身从空中飞回原处。你们是不是渴望有益西钦哲出现推你一把?这样的话,你就只能直接下去了!(众笑)
禅宗的角度,要从见地去理解这些故事。石巩说射不到自己,无下手处,为什么呢?因为自我不存在。马祖说:“这汉旷劫无明烦恼,今日顿息。”不管说的境界也好见解也好,反正石巩禅师受用了。师掷下弓箭。投祖出家。
一日。在厨作务次。修行人也不是整天在禅凳上打坐的,有些人打坐产生很多好的觉受,身体没了、好舒服、好爽……“如果谁来影响我,谁就堕地狱!”——这样说的人,反而才会堕地狱。很多人把打坐当成一种享受,然后赋予它无上崇高。其实不然,打坐是为了利益众生,如果把打坐与利益众生的行为搞对立,那你已经偏了。我没说这个不对,如果执着这个东西,因此而去怼别人,说明你不是偏了,而是入魔了。
不要认为打坐就是修行,其他的发心不对,做什么都不对,显然是不行的。甚至沉浸在一些觉受里面,完全不在座上修菩提心,这是没办法证悟的,只会产生一些禅修的觉受、舒服的觉受、好的觉受。为了维持这些觉受,跟贪吃、贪淫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一般来说,这种人的禅定境界都不会很高,纯粹外道禅定到了四禅,都不要这些乐,更别说带有观点了,所以,大家要记住啊!石巩在厨房里作务次,可能在厨房里面切菜或者洗碗。
祖问。作甚么。石巩在厨房做厨,马祖问:“你在做什么?”肯定看到他在洗菜或者做什么,明知故问,就说明不是问他具体做什么了。
曰。牧牛。在厨房里怎么牧牛呢?“牛”指的是心,“牧牛”就是我在做菜,但是我在练心,没有在座上追求舒服的觉受。(请记住,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打坐追求座上的觉受就是不好,只是说你执它,而排斥利他是不好的。修单空的时候不免会出现这些乐,但是不能执它,否则就叫执乐。
乐、明、无念都是误区,但这是很高程度的,有几个人能达到乐、明、无念啊?大圆满禅定解脱的时候,专门讲䄦利用乐、明、无念,而我们连乐都做不到,误认为打坐就是修行,其他发心工作和念咒都不是。而且,打起坐来老是追求身上的好的感受,这在禅宗里面是被排斥的,叫“在黑山鬼窟里做功夫”。身体就是一个黑山鬼窟,天天这里好、那里爽、那里安逸,还不如干脆吸点鸦片。当然,我没说这个不好,但是执它,以为可以怎样了,显然不行。所以,一定要听清楚,修行人不能非黑即白。
祖曰。作么生牧。马祖问:“你怎么牧牛?”其实就是问如何练心?不管是做饭还是洗菜,任何行为都要随时观察自心,或者随时提起单空、菩提心的觉受。比如我洗菜是为了利益其他生命,他们吃了我做的饭,能够发起菩提心去修行——这就是在练习菩提心。洗菜的时候,有菜吗?没有,菜是幻象;有洗的手?没有,手是幻象;有我吗?没有!一边在思维,甚至在觉受——这就是在练习单空,在牧单空的牛。前面是牧菩提心的牛——甘为众生做马牛,这些都是练心。洗的时候,洗前是脏的,洗完之后就干净了,这就叫无常。所以,无处不是佛法,但是你得有这些见解才行。
作为禅宗学人,一般怎么牧牛呢?洗菜的时候,心在哪里?是谁在洗菜?他会去参这些。洗菜参,甚至拉屎、睡觉,以及交谈的时候,都可能去牧牛(去参)。
曰。一回入草去。蓦鼻拽将回。这么一回答,我就明白他在参什么了。你们可以参考《十牛图》,什么叫做“入草去”?说明他已经初悟了,可能破了初参。“入草去”指生起分别念、生起人我执的时候;一发现生起人我执着,立即调回来,又回到无执的悟中间,就叫做“蓦鼻拽将回”。实际上也叫“保任”,曹洞宗叫“回复”(以后讲《坛经》的时间,有空再讲什么是“回复”。《坛经》里面牵涉到各种各派的思想,否则长尾巴的禅七不知道拖到何年何月)。
总之,证悟了就是随时在觉性里去做这些事,一发现丢失觉性,马上调回来。这个过程,对于普通人来说,单空也可以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什么是“觉性”,用单空觉察它是空的,回过头来又想起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把它弄回去,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大家不要把它弄得很神,先把出离心、菩提心,特别是空性正见,经过长期的熏习,你就知道怎么牧牛了。不然的话,牧牛图读得再多,对你来说,都是一些话、一些知识,并不是真正的修行。
祖曰。子真牧牛。马祖夸石巩,说他在真的牧牛。师便休。“师便休”是什么意思?马祖夸他,但他不干。“真牧牛”实际上是执实那个东西,放下了,什么都不做了。真牧牛该怎么牧?不牧!说明石巩悟得很透了,真牧牛就是没什么好说的,本来解脱。
开始的时候,“一回入草去,蓦鼻拽将回”,说明还是在保任。那怎样才是真牧牛?不牧就是真牧牛,所以“师便休”。简单的一些话,里面透漏着见地,说明石巩真的悟得比较透了。
师住后常以弓箭接机(载三平章)。“接机”就是接三平,三平也是一位很出名的禅师,稍后来讲他的故事。
师问西堂。“西堂”是一位负责的出家人。汝还解捉得虚空么。你有没有办法抓到虚空?“虚空”指本性的意思,也就是问,有没有办法证得本性?
堂曰。捉得。西堂回答:“我抓得到虚空。”
师曰。作么生捉。你怎么捉虚空?
堂以手撮虚空。西堂用手去抓一个空间。
师曰。汝不解捉。师说:“你不知道怎么捉虚空?”
堂却问。师兄作么生捉。师把西堂鼻孔拽。堂作忍痛声曰。太煞。拽人鼻孔。直欲脱去。西堂问:“那你怎么捉虚空呢?”师把西堂的鼻孔使劲往下拉,西堂忍痛吼道:“唉呀,唉呀,唉呀!太粗暴了,太粗暴了!你太坏了,快把我的鼻孔拉下来了!”“直欲脱去”就是快把鼻子拉开了。
师曰。直须恁么捉虚空始得。师说:“要这样捉虚空,才能捉得到。”
大家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四夺!你要去觉得鼻孔是虚的,而不是去弄面前的空间。师在用这个方式来示法,鼻孔就是虚空,如果你不觉得它是虚空,怎么办呢?用光射它!用手去拉太痛了,也太傻、太粗暴了,用光射它,然后直接觉得它没有,如此一来,就见虚空了。(哥们姐们,懂了吗?你告诉我,是什么在痛?痛的不痛,不痛的痛!)
众参次。师曰。适来底甚么处去也。大家正在打坐参行,师问:“刚才大家到哪里去了?”明明坐在这里,却问你到哪里去了?其实在问你心在哪里?本质在哪里?你不能说在哪里,因为哪里都不在,如果说“不在”会挨打的,说明你不知道。
有僧曰。在。不说在哪里,只说“在”,这很妙的,说明这位僧也很厉害,也可能是斗机锋斗滑了。什么是斗机锋斗滑了?有些疯的鸡也会来斗的。比如有人问哪里在痛?你回答得很好,说:“闲得蛋痛。”有很多疯鸡会来斗这些,但人家不是疯鸡,那是真的机锋。
有僧说“在”,师就不干了,不要说“一句合头语,万世系驴橛”这种话,直接问:“在哪里?”师曰。在甚么处。僧弹指一声。这时候,僧也很牛,不直接回答在哪里,弹指一声,就在这里。什么意思呢?在缘起处,空即缘起——空即是色。
问。如何免得生死。石巩拿他没办法,更往下问:“如何免得生死?”这问得很透彻,弹指一声,却不能免得生死,见解谁都会说,至于怎么免得生死,就问得很实际了。(这个问,有可能是僧问的,也可能是石巩问的,这里不清楚,接下来石巩来回答。)
师曰。用免作甚么。这回答得很牛,干嘛要免生死呢?本来就没有生死,好像有生死给你免一样,明白的时候,根本就不存在生死,一场幻梦,什么免不免啊?
曰。如何免得。当然,对方还是不甘心,问:“你告诉我,如何免呢?”
师曰。这底不生死。石巩用我刚才说的那番话:“这里不生死。”
哪里不生死?(师兄同时弹了一下指),这就是机锋!这些回答方法,如果明白了就很妙,不明白的话,那叫疯鸡。只是用一个方法去搞糊弄、搞应对,那是很没意思的,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免除了生死吗?最初的时候,你要扪心自问,当你真的明白了,不妨做出这些殊妙的行为,也没问题。
做这些殊妙行为的时候,你得有目的,要当真想去帮助别人,而不是炫耀你根本不懂的、只懂得知识和应对的技巧。机锋不是为了玩技巧的,而是堪验见地、接引学人,甚至不是炫耀知识,你可以没有知识的。现在各种各样的书籍太多了,很多人开始炫耀这些,所以,请大家要记住。
本来没有生死,但有执着就有生死了,这从逻辑上很容易通得过去,但是要真的知道哪一处没生死?心要怎样才能超越生死?这是最重要的,说一千道一万,你要首先开悟,言说不能当成标准。最起码要去观察自心能不能离开烦恼,烦恼就是生死的一个具体表现,然后才能明白心的各种相状,以及明白产生这些相状的本质是什么,才能够安住在其上。安住在本质里,才能对众生产生很深的悲心,以及对上师的虔诚、很深的明了和清晰,这样才能确定没有生死。说得具体一点,连梦中都在那种状态里面,基本上就能免除生死。这是石巩禅师的故事。
石巩禅师还接引了一个非常出名的禅师叫三平,三平曾经跟随大颠禅师。大颠禅师是广东人,广东有很多禅师。我曾去过大颠禅师的寺庙,大颠禅师因文人韩愈而出名。
元和十四年是开塔的时期,唐宪宗要迎佛骨入宫内供养三日。韩愈听到这一消息,写下《谏迎佛骨》,上奏宪宗,极论不应信仰佛教,列举历朝佞佛的皇帝“运祚不长”、“事佛求福,乃更得祸”。后来,韩愈被流放岭南,过程中写了一首七律诗《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这首诗好悲壮啊!当时有亲人来看望他,表明很有心意,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骨头葬在江边。
这个人本来不信佛法,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对佛法感兴趣了,就去见大颠,还发生了一个故事。韩愈去见大颠,大颠坐在那里根本不理他,旁边的弟子三平(被石巩接引的三平)说:“先以定动,后以智拔。”这句话说的是佛法修行,先定下来,清楚自己的心,然后用智慧去观察没有“人我”和“法我”,拔掉这种执着。
这个大框架是对的,结果把大颠气坏了,拿着棍子就开始打三平,为什么呢?跟韩愈这种人说这些没用,你得弄他,弄得他很服气才行。用讲理的方式,儒家最凶了,哔哩啪啦一通扯淡。看现在的新闻,骂来骂去,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根本弄不清楚,搞烂一锅粥。
接下来讲三平的故事,三平到了石巩那里,石巩是怎么接引他呢?
福州杨氏子。初参石巩。巩常张弓架箭接机。石巩张弓架箭来接引学人,简直吓死人了。师诣法席。三平去了石巩那里。
巩曰。看箭。师乃拨开胸曰。此是杀人箭。活人箭又作么生。三平拨开胸口,说:“这是杀人箭,活人箭又能怎样呢?”
巩弹弓弦三下。师乃礼拜。石巩弹弦三下,三平对他磕头。
巩曰。三十年张弓架箭。秖射得半个圣人。巩曰:“三十年张弓架箭,只射得半个圣人。”有见地的人,一看就懂;没见地的人,只是好听的故事,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不读成文学就读成故事,不读成故事就读成文学,或者读成思维分别。
“拨开胸”是说人我是假的,之所以射光(空),就是这么干的。“杀人箭”是说把人我消灭了,利他的活人方法呢?“活人箭”有几个意思,“人”可以形容为单空,箭来就不怕了,射过来也只能射空。石巩也是这样,实际上是射不着的,但这只是“色即是空”,从见地上,活人箭就是“空即是色”,从大乘佛教来说,我们怎么去利他呢?这只是杀人箭,活人箭怎么生呢?石巩就在弓弦上弹三下,朝弄弓箭,什么意思呢?弓箭是道具,活人箭是说修行佛法、修行各种各样的东西,对禅宗来说,这是一个不了义的表达。
石巩在这里朝弄弓箭,并不是指去受戒、去修单空,去发菩提心,在禅宗云门那里,这些都被称为“闲家具”,而非本份事。本份事上的活人箭是什么?石巩没有说,三平还是礼拜了,但石巩知道三平不懂这个东西,就说:“三十年张弓架箭,只射得半个圣人!”只是知道“我”没了,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没了,“活人箭”的根本见地没有,所以,只射得半个圣人。
遂拗折弓箭。后参大颠。举前话。石巩说:“射了半天只射了半个圣人,没啥意思,然后把弓箭折了。”然后三平去参大颠,“举前话”,把他参石巩的事情说了。石巩拨弄三下弓箭,也就是戒定慧、闻思修,但是,禅宗的活人箭怎么会是这个呢?说明三平懂的是单空,禅宗里面,不管闻思修还是戒定慧,就那一个东西,闻思修、戒定慧全都含括其中,三千威仪八万细行,不过一觉性而已。
颠曰。既是活人箭。为甚么向弓弦上辨。平无对。弓弦只是一种作用、工具。这句话很牛,活人箭应该是箭,你在弓箭上办什么?这是就事论事,那它的内涵是什么呢?你是活人箭,就不要在外相(弓弦)去上搞这种事,不在弓弦办在哪里办?在弄弓弦那里去办,什么叫弄弓弦?就是这个意思,但“平无对”,三平还是没搞对。
颠曰。三十年后。要人举此话也难得。大颠禅师说:“往后看三十年,恐怕都没有人懂这个。”禅宗的禅师们,在说到见地的时候,有时候会有点睥睨群雄的味道,这并不是傲慢,这事释迦牟尼佛玩得最绝,一生下来就东南西北各走七步,天上天下为我独尊,说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是傲慢,实际上为了突出觉性,是一种见地的自肯。因为有“人我”,一说得“厉害”就觉得自我很厉害,睥睨群雄、上下盼顾、舍我其谁——那是傻逼,而这里不是指“人我”。
师问大颠。不用指东划西。便请直指。三平说:“你不要说东说西,尽说一些比喻的话,跟我直接说嘛,好不好?”(有人会想:“我最多再供养你三个头嘛,好不好?我视你为佛嘛,好不好?一听到你上课以后,我就知道你是佛,你跟我直说嘛!”我在讽刺,大家要听懂啊!)但三平不是的,他是真的到了门口,这样问是对的,并不是说几句话就可以跟你直指的,这是很难的,师徒之间要互相了解。你还要真的有修行,并不是玩笑,也不是听到几句话就能明白。但也并不是说完全不可逾越,不然就是笑谈。
颠曰。幽州江口石人蹲。幽州的一个江口石人蹲在那里,为了镇水。但是,这怎么成了活人箭呢?所有显现都是活人箭,所以问取路柱、庭前柏树子、郁郁黄花……要明白除了自己被箭射死没有了之外,外显也是空性的,这就是活人箭,你要明白所有的众生都是佛,但是三平还是没听懂。
师曰。犹是指东划西。三平说:“不要指东划西,不要指月,直接跟我说是什么吧!”说明三平还是不明白,大颠很慈悲。
颠曰。若是凤凰儿。不向那边讨。明明说了幽州江口石人蹲,现在又来一句,如果你真的明白凤凰儿,也就是你真是利根的话,就不要去看那个石人蹲——不看石人蹲,看什么呢?看“是什么在看石人蹲”?“不向那边讨”,要哪边讨呢?读起来好像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说什么,你明白的话,实际上很简单。大家听了以后,当成故事、规律记住,是没什么用的。有点用处就是让你的见解更清晰,而要去实现见解,还是要出离心、菩提心、单空修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师作礼。三平一下就明白了。颠曰。若不得后句。前话也难圆。如果没搞懂我现在所说的,那石巩说的“弓箭三十年,只射了半个圣人”,你还没搞清楚。这个以前我跟大家讲过很多,在说见解的时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没问题,在觉受中,“色即是空”很容易的,把色空掉就完了。但要明白“空即是色”,就要真的明白“空”才行,否则,说的“空即是色”就是一种胡说八道,就像没有证悟的人说“证悟就是一切”一样的。
临济问洛浦禅师什么是空性呢?“与么则万种千般也”,意思就是这些。但这是话来的,证悟的人真的可以说郁郁黄花皆是般若,庭前柏树子、问取路柱、江口石人蹲……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要往那边倒,要在心上看,把它弄清楚,“烛明千里像,暗室老僧迷”的“老僧”为什么会迷?“若是凤凰儿,不在那边讨”、“条条与我疏”,说起来一点都不复杂,但要真明白,好难啊!好难吗?真不难!云门说“一触破三关”,一箭射穿三关,那是哪一箭呢?一说这些,我也瞬间变成文学大师了。但我说的不是文学,而是真的修行。这就是被石巩搞翻的三平义忠禅师的故事。
三平义忠禅师写了一首偈子,很有意思的,以前我也经常拿出来跟分享。“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何妨分不分。”这首偈子回答了“万象丛中独露身,拨不拨万象”的问题。
“即此见闻非见闻”,所有的现象不是实用的现象叫“非见闻”,空不是实有的空叫“非空”,乐不是实有的乐叫“非乐”——非空非乐。见闻也是非见闻,不是实用的见闻,但可以有,叫“即此见闻”,而不能实有、不能直觉叫“非见闻”。证悟的状态就可以这样子,帝洛巴说的“显现不会祸害你,执着才会祸害你”。
“无余声色可呈君”,就是不用消灭现象。常说法性定要消灭现象,那是一种很深的定,定可以让法性赤裸裸地显出来。大圆满则不用修到法性定再去开悟,那太慢了,有现象的时候一样可以开悟,禅宗也一样。“无余声色”,所有的现象让它起来,声音也好,颜色也好,最关键是要怎么去做呢?
“个中若了全无事”,怎么“了”?现象和生起现象的东西都要了了,大圆满里叫“了然”——显现出来了然,内心坦然,觉性明然。这些词汇很有意思的,是法王说的(索达吉堪布翻译),谁敢反对?对不起,反对的话业障大大的,所以只能去理解。我算不算泄密呢?不算,因为你们听不懂,我也没有详细解释。那要怎么去“了”(明白)?你得修单空,然后找你上师直指心性,然后去磨磨磨,磨了以后,这些显现出来就出来,全部都不是真实的,自解脱,那就了了,因为本来就解脱的。大家千万不要认为显现在那里,然后消失了就叫自解脱。并非如此,而是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解脱的,因为这是法性游舞,叫“自解脱”。自解脱有很多层面,所以也要好好去理解。“个中若了”,也就是显现全无事。
“体用何妨分不分”,万象丛中是“用”,独露身是“体”,体用合在一起的时候,拨不拨都是扯淡的,在觉性里面,根本就没有拨和不拨这回事。所以,提这个问题都是坑来的,拨和不拨都是错的。如果真明了了,拨和不拨都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拨,我也是动脑筋去想或者去修行,也没什么不行的,如果还处在“个中若了全无事”的明悟里面。
这里回答了“万象丛中独露身”拨和不拨的问题,你得明了“体”跟“用”是一个,郁郁黄花全都是般若。如果真的明白本性,空即是色,郁郁黄花全是般若。这就是三平的这首偈子,讲的是大圆满的修行。当然,里面最重要的是“个中若了”,你们了了吗?禅宗经常说了生死、了生死,怎么了生死啊?你得明白了生死的是啥?虽然它不是个啥,但你要明白是个啥。明白,叫找到了;它不是个啥,叫找不到,找到了那个找不到的,你就“个中若了”了。
我们可以不可以做得到呢?如果一个人具备很强的信心,也具备一定菩提心的量,禅定上稍稍有点基础,一说就明白。借助这个基础修,很容易就修到一禅、二禅、三禅、四禅。因为那个时候不是一种很呆板的、很僵硬的定,而是觉性那种定。觉性定是不用力的、很自然的,之所以大圆满在我们这个时代容易修,就是这个原因。因为现代人分别念特别多,各种觉受、怀疑特别多,不管什么怀疑不怀疑,只要提起这种觉受,怀疑就消失了。而且在觉性里面沉浸很久的话,所有的怀疑想都想得清楚,有时候想不清楚,但提起觉受来,觉受帮你想清楚,因为所有的思维全部依赖于现量。
为什么所有的思维依据现量呢?比如有人告诉你南极有企鹅,你们没有现量看过企鹅,但你还是相信南极有企鹅,为什么呢?凭逻辑,但这个是从哪里来的?是从你老师那里听来的,你一定是现量听到了老师的话或者现量看到了图片,逻辑里面才会相信南极有企鹅。所以,这是有现量的,还有很多次现量证明老师不会说假话,你有这样的现量,才能够证成南极有企鹅的这件事情。有多少现量才能凑成这样的逻辑?
我们很多时候想不通世界本源是什么、因果是怎么回事、生死是什么,就是因为没有开悟的现量,所以思维想不通。有了开悟的现量,这些问题啥都明白了,那叫智慧。所有分别的智慧来源于根本的现量智慧,现量智慧无限的扩大,所有的智慧都会俱有。
我说的是真话,大家努力去修行,这些根本不是一些语句上的事,不是文学,也不仅仅是哲学,最后可以变成现量。
今天延长了半个小时,刚好把三平的故事讲完了,本来还想跟大家讲一个印度猎人的故事,结果讲不完,只能轮到下个礼拜。
现在开始回向。【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 佛法与东西方哲学第14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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