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打了一天的坐,讲了一天禅定的修法。今天晚上我们就不说禅定了,晚上就跟大家一起交流一些对于“三主要道”的看法。三主要道,这是一个老话题了,几乎所有的学佛的人,特别是藏传佛教的,他一定会了解三主要道。
我们在交流三主要道之前,跟平时一样,我们虽然是交流佛法,它也是一个很佛法的事。凡是佛法的事,我们就要做三殊胜,先要发心。希望大家在我们交流之前,发菩提心:“诸佛正法贤圣三宝尊,从今直至菩提永皈依,我以所修施等诸资粮,为利有情故愿大觉成。”不管是真的假的,我们都发一个菩提心。我们在菩提心的摄持之下,来做佛法的交流。
一、什么是出离心——你以为你有出离心,其实不一定
1、简述三主要道
今天晚上我和大家一起交流一些对于“三主要道”的看法。
佛法虽然系统庞大、浩瀚如海,但是实际上汇集起来就是三个主要的方面:出离心、菩提心、空性正见。其实很多师兄,都已经对出离心、菩提心这方面的论著、教言看过、听过很多。
我现在又来说三主要道,有人(特别是汉族人)可能会想:你能不能讲一个很深的法或者窍决,特别是空性方面的。这个心态的一个错误的基础就是——他认为空性是一个东西,可以抓得到。基于这个心态,他就希望从上师或者从其他大德那里拿到一个东西,逮到它。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没有什么不是空性的,我们自己也是空性的,离开这些显现找不到空性的。空性是我们对万事万法的一种体受,这种体受必须要消除了执著以后才能体会得到。万事万物都是空性,我们体会不到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有障蔽,有很多很多执著,而最大的执著就是对轮回的执著!
什么是对轮回的执著呢?那就有很多了。诸如贪嗔痴慢疑、人我执、法我执,以无明,阿赖耶识里面有很多的种子……如果说起来,可以说到很多很多的术语名词以及各种各样的理论,去证明和告诉我们,自己有很多很多的执著,而其实这些执著其归根到底就是——对轮回的执著。
对轮回的执著会表现在各种各样的方面,比如在五蕴上(色、受、想、行、识)和五蕴的各种作用上都会形成执著。这些执著就会带来痛苦,带来纠结,让我们欲罢不能,想放弃也放弃不了,想追求也追求不到,这样八苦就出现了。
但是,我们可能有时候一方面觉得苦,有时候又觉得它很甜。我们有事业、有爱情、有金钱、有海边,还有坐在这里听佛法……很多诸如此类的东西会让我们感到舒服。这样的话,这是真的很讨厌轮回吗?能够坐在这里的人,绝大部分是不讨厌轮回的,我们只是讨厌轮回中不好的东西。所以这个不是讨厌轮回,实际上是变相的喜欢轮回——因为苦苦现前了,我们想离开这个苦苦,去找到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甜,实际上是变苦和行苦的东西。
如果我们现在告诉大家:“今天晚上你不用跑到居士林,听那个人在上面乱说。我给你三千美金!”这里的人一定全部走光!听法下次吧,三千美金拿到了再说,绝对是这样的。如果是一些男同修,突然一个美女给你打电话,试试看,听法?没那么重要!有很多很多这类的心态,其实我们内心中有很多的贪执,自己不去省察。因为这种贪执,造成我们没有真实的出离心。
所以今天我们要来讲出离心,所做交流只是我个人对出离心的一些理解和看法。
2、什么是出离心
出离心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离开三有轮回的一种希求和心态。概念非常简单,出离心这三个字基本谁都知道,也可以从很多层面解释“出离心”这三个字,空性也是一种出离心。大家可能会问:“空性怎么会是出离心呢?出离心明明是一种心态,而空性不是一种心态。”
那是因为如果证悟了空性以后,你没有办法不出离——全部都是空性的,那是最高级的出离心!
在缘起上,我们在心里建立了一个轮回。因为我们的无明执著构成了轮回,构成了三有的这些现象,然后这些现象造成了痛苦,我要从这些现象里面脱离出去。有这样一种强烈的心态,这是缘起上的出离心。在完成了上述过程以后,比如我证悟了人无我,自我都消失了,三有轮回就失去了主体,这是一种阿罗汉的解脱;如果我证悟了三有就是空性,轮回就是涅槃,涅槃就是轮回,我还有什么出离不出离?那是最高级的出离心!
当然如果你说:“那不能叫出离心,那个说是空性的状态。”也可以,我们只要明白它到底、真实说的是什么就行了,至于这个词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样的,每个层次都会有不同的解释。我们现在说的出离心,就是指希求解脱,希求从三有里面出去的这种心态。
关于出离心,我觉得它有两个层面:一个是概念性的出离心;一个是比较真实、坚固的心态(真实的出离心)。什么是概念性的出离心呢?就是比较轻浮的,我们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但是实际上不能落实于我们相续的一种想法、一些念头,它只是关于出离心的一些解释、法相等等的堆积,而真实的心态就与此不同。
那两种心态的区别是什么呢?我们今天来做一些这方面的讨论。
首先说概念性的出离心。这是是现在我们很多师兄都有的。比如修出离心要怎么做?五加行前面有个四前行,要修轮回过患、因果不虚、人身难得、死亡无常,很多人修不下去,他说了一些概念,说完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就不知道了。关于这些语句,书上说了,让我思维,我就思维,思维完了,就思维不下去了,然后就坐在那里发呆。这个原因实际上就是对出离心没有理解。
出离心是什么?出离心就是我们的心强烈地要离开三有。既然要离开三有,“三有”到底是什么? 轮回到底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它?你就需要去了解。
二、不能生起真实出离心的原因——看似简单实则容易踩坑
1、感苦不够
而不能出现真实出离心的原因,有几个层面:第一个,最粗大的层面——感苦不够,就是那个苦不是很强烈。只要是成年人,你就曾经受到很多苦,你会失恋,会失眠,有时候还会失财;你会有求不得苦——想发财的发不了,想当官的当不了,甚至有时候上师来了,想去见上师见不到也是求不得苦;还会有爱别离苦,例如:上师走了——爱别离,钱包一不小心掉了——爱别离;还有生老病死……总之,只要是成年人,你一定会感到苦。
但是就像刚才说的,这些苦里面又夹杂了甜。因为苦甜混合,很多人甚至会去美化它,觉得这个叫做滋味、叫做经历。会说:“啊!这个人有经历、有故事,值得敬佩!”这些错误的概念会导致我们感苦不够,因为其中还有很多很多让我们感受到欢乐和愉悦的一些东西。
比如我们现在坐在一个豪华别墅里面谈论佛法,这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很惬意,很愉悦。因为我们心里希求这些,这种东西会造成我们不是很苦。感苦不够的时候,出离心会不强烈,它会变成头脑中的一种思维,而不是一种能够让你为此放弃一切的强烈的心态。
今天我还在跟一些师兄在一起讨论,什么是出离心?解脱压倒一切就是出离心!但是我们很多时候不是解脱压倒一切。观察自己,哪里是解脱压到一切啊?修行的时候个个都会在概念上说:“这个是最重要的,唯一只有这条路!”说得很好,但是,你如果问:“今天晚上去不去修行?” 他会回答:“那不行,我今天晚上那边还有一桌麻将。”立即把你推翻了。
甚至有人会去问上师:“上师,我要结婚了,我的家人要求在婚礼上要杀鸡,上师能不能开许一下,让我们能吃鸡?”很多这类的事情:“上师,能不能够开许一下,八关斋戒的时候,我那天不守,任意选一天行不行?”“我能不能够把那个事完成了以后,再去做这个事?”
实际上这就是没有很强烈的出离心。这种心态的要求是什么?是在我的世俗上很多东西满足以后,再把佛法拿来让我去解脱。在这种心态中,佛法实际上是以轮回为主体的,并且佛法与解脱只是轮回的一个点缀,或者是一种心理安慰——我什么都满足了,假如真的是有轮回的话,我学了佛法,也可以解脱,并且现实中也得到满足。很多学人都这么想的!那是否有这种可能呢?也有可能可以在现实中得到一些满足,同时也得到解脱。但是如果你有这种心态,可以注定没办法解脱,连往生都往生不了!因为这种心态就是一种强烈的贪恋世俗、贪恋轮回的心,但是他又懂出离心的这些说法、这些名相,我们把这种出离心叫做概念的出离心。
2、感苦有局限
第二个,是感苦有局限性。程度不够和局限性,好像差不多,但其实是有区别的。有些人什么苦都吃过,但他每次的苦都好像很轻松就过去了,这是感苦的程度不够;感苦的局限性是什么呢?就是有些人可能在某些事物上很吃苦,比如他在感情上遇到很大的冲击,但在经济上一直很富有;有些人感情上很满足,但经济上很受刺激,这是感苦有局限性。
但是我们只希望离开苦的那部分,保留甜的部分,并且只要离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苦苦,行苦和变苦根本就漠视。因为行苦和变苦表现在我们的觉受上,很多时候是欢乐的。就像外面在放爆竹,也许有人会说:“好舒服呀!轮回真可爱!”。虽然他不一定这么想,但他所有的行为都在表达一个主题——生活真美好!
如果生活真的能够一直这么美好的话,还修什么呀?不要修了,全部回去!但是不行,因为所有美好的背后全部都是苦难,我们却没有很深刻的这些体会。
同理,年轻人学佛为什么很难学呢?因为年轻人有很多甜美的需求。在各个方面的苦难没表现出来之前,他们会不停地、不自觉地去追求轮回中的一些妙欲,这就导致他们没办法真正地产生出离心。所以天人也是很难修的,不要说天人那个美妙的生活了,我们当中如果是环境好一点的,就一定要在保住自己好的生活的前提之下,才有可能去修行。
这里还是说物质的保留,还有一些是精神的保留,那是最可怕的。精神的保留是什么呢?就是诸如:我一定要保持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保持对某种东西的崇敬,或者对某种事物的粘着,我有自尊,我有人格,我特别热爱我的事业……这些东西也会造成愉悦。如果你要解脱,连这些都要离开!解脱是什么?所有的只要是轮回中让我们产生粘连的东西,全部都要离开!
但是“离开”不是说我不要了,而是我透过这些现象看到它的本质。唯物主义也说“透过现象看本质”,但是他看到某种层面就停止了。他看到的是什么本质呢?物质是分子原子组成的,唯物主义走到这个层面就完了,没有看到真正的本质。
我们会一直分析下去,不仅仅是分子原子这么简单,分子原子也是不成立的,它是空性;空性是怎么回事?空性原来是心的一个特点;心是什么?心是明空双运的。看到了真正的本质,所以获得解脱。但是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之前,一定要离开让你没办法去看到本质的一些障碍,这些障碍归结起来,就是对轮回的贪著。
概念的出离心是不是真实的出离心呢?它肯定不是真实的出离心,但是我们也需要概念的出离心,刚刚开始学佛是要知道这些的。长期堆积概念的出离心,就是我们天天去想、去看,去听闻这些东西,这样做可能会引发真实的出离心。
出离心要怎么去修?比如我们现在修的四前行,要怎么做呢?一个是座上修,一个是座下修。
的这些说法实际上只是一个纲领,我们要依据这个纲领来结合自己的生活,结合我们的所见所闻,去思维这些纲领所涉及的内容。比如说“轮回过患”,按照书上的说法,可能几句话,或者一页纸,最多两三页纸就说完了,它可以说“聚际必散,积际必尽,生际必死,高际必堕;无始以来所有的东西都会坏……”
轮回的这些过患,地狱的这些痛苦,因为我们没有现量,只是靠想象。地狱有多可怕,只是一个概念。实际上一个人在说地狱多可怕的时候,他的身体正处在很舒服的状态里面,不是现量的承受、看到地狱或者饿鬼的那种痛苦。所以让我们的心真的去害怕这个,是很困难的。
如果你现量见到,那就不同了。有一个公案:佛陀时代有一个叫难陀的人,他妻子是当时印度第一美人,后来他在佛陀的“诱惑”之下出家,出家后天天怀念他的老婆。佛陀就把他带到天堂去。他到天堂一看:啊,五百天女这么漂亮!然后佛陀问他:“你老婆漂亮还是天女漂亮?”他说:“天女跟我老婆比较起来,就像我老婆跟猴子比一样。”还是天女漂亮,之后他就为了要去见天女拼命修行。
佛陀后来又把他带到地狱去。他在地狱里看到有很大一口锅,很多狱卒在烧这个锅。他去问烧锅的狱卒:“你们在等谁?”狱卒说:“我们烧这口锅在等佛陀的堂弟,他现在正在世间修行,然后要去做天人,五百个天女伺候他,等他享受完了就下到这里来。”他现量看到这个状态,回来以后精进修行,成了戒律第一。因为他现量看到地狱的痛苦,所以修行非常厉害,后来成了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
而我们感苦的程度严重不够,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其实我们心里有很多这类的贪著,所以没办法生起很真实的出离心,我们的出离心很虚假。这种虚假,你觉得好像没什么。其实在没有很坚固的出离心之前,如果去修很多很高的法,比如空性或者菩提心,会因为没有这个基础,什么法都修不上去,全部都在搞搞阵(粤语,瞎折腾的意思)。很多人说:“我修了这么久,为什么没反应呢?”你连出离心都没有,怎么有反应呢?因为出离心不是概念的,它是一种心态。心态一变,非概念的真实的出离心产生以后,就一定会有它相应的作用。
3、对学佛的目的很模糊
没有真实出离心的结果,就是在生活中你不可能舍离很多贪嗔痴慢疑。虽然学佛很长时间,但对学佛的目的都很模糊。概念上都说“我要离开轮回”,你在骨子里深深地观察一下自己,其实不是的!
很多人的情况是:我一定要学佛,学佛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在学佛的师兄弟里面最厉害,他们都恭敬我,能够像大师兄一样坐在这里讲法;至少我要在辩论的时候让他们服我;或者是我去恭敬上师以后,我不小心中六合彩了;或者我有很多很多的功德; 或者怎么怎么样,我皮肤马上变好了……
如果没有真实的出离心,一些粗大的贪嗔痴慢疑都丢不下。但有了真实的出离心,人会变的。道理很简单,如果了知这些东西的背后是苦,就会很轻易地放下。我们很多纠结放不下,就是因为没有出离心。不要说菩提心那么高,连出离心都没有。我们回去观察自己,很多痛苦的根源是什么?痛苦对于每一个修行人来说都是很好的观修的机会,而快乐有时候还不是,因为快乐让人流连忘返,很舒服很愉悦。
在痛苦的时候去观察自己为什么会痛苦:我一定是在纠结什么东西;我喜欢的东西得不到,或者是我喜欢的东西失去了;或者是我忧虑、恐惧什么东西,然后就产生纠结、痛苦。如果有很真实的出离心,有什么不得了啊?有出离心,很多心理的痛苦都可以解决。
当然,身体上的痛苦就不一定可以解决了,无分别识(前五识)产生的痛苦是很麻烦的。比如生病了,不管你有没有出离心,它都会照疼。但是心理上的痛苦(分别识的痛苦)——意识、情感、情绪上的很多痛苦有出离心都能够解决。这些痛苦解决了以后,你修行才修得上去!所以你只要真的把出离心修得很好,心真的放弃了世间的一些贪著,人就会显得很轻安,禅定很容易进入,法喜也容易产生。
经常有人问:“我怎么老是修不上去?”你整天在纠结这样、纠结那样:“那个师兄看我的眼神不对;他见到我,居然招呼都不打;我们去放生,他居然站在前面,我都站在后面的,有没有搞错……”在工作中生活中很多细节都让我们痛苦,事实上这个根本的原因是没有出离心。
如果有出离心,哪里管得了这些?赶紧修行吧!嗡嘛呢呗美吽、嗡嘛呢呗美吽……今天有个师兄说,在飞机上他没有恐惧,因为他不停地在念佛或者念咒,没有时间去纠结。我们不要说菩提心、空性那么高,就算是有普通的出离心都起码可以做得到这些。
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出离心,要好好想一想,如果没有真实的出离心,真的不行。
不能产生真实出离心的第三个原因,是虽然学佛了很长时间,却对学佛的目的很模糊。为什么会模糊呢?因为只有概念的出离心,没有真实的出离心。如果对解脱没有强烈的希求,你不会产生松脱、放下的一些觉受,“放下”就只是一个词语(概念)。
可以举一个例子:当我们受到一些打击或冲击的时候,去找上师,如果那个上师也懒得跟你讲,只是说:“放下,放下,放下!”你看你放不放得下?那个时候,“放下”只是两个字,中文——f-ang放 ,x-i-a下,接下来回去继续纠结。因为上师没有说个窍诀让你把这个痛苦去掉,你可能连上师都在(腹诽):“哦,就叫我放下,没有其他的东西……”结果不但这个没放下,另外对上师的不满又产生了。痛苦不但没放下,还更多了。
曾经有位师兄去找堪布,说:“堪布,怎么您老是不给我想要的东西呢?”他想要什么?其实堪布能够给我们的,都是让我们解脱的方法和教言。你不放下,他也拿你没办法,佛陀也没办法。都是我们自己要去做的。所以,没有真实的出离心,仅仅靠概念的这种心态是不行的。
仅仅知道一些概念,真的不行,因为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贪著,潜藏在我们相续里面。而出离心主要对付贪著,贪著有很多种,很多时候我们会生气,就是因为贪著。因为贪著某种东西,别人影响了这种贪著,就开始生气。这跟一些师兄们谈恋爱差不多。谈恋爱的时候,说:“我好爱你,好爱你啊!”爱的原因,是因为对方能让他快乐,他贪著这个东西。
当所爱的人离开了,立即就会很恨他。比如在电影、生活中发生的,很多是先爱后恨。爱的时候爱得非常之真实,很彻骨;恨的时候恨得也很真实。所以这个爱不是真的爱对方,而爱的是对方带给自己的这种感受。当对方你不能带给自己这种感受了,那就开始恨。这个恨其实也是因为贪著造成的。所以在小乘里边是把破贪作为最重要的修法,他们通过不净观、白骨观来破坏对这些快乐的贪著以及对快乐的对境的贪著。
所以说生起真实的出离心很难,不要认为我们轻易就可以生起真实的出离心。我们只是有出离心的概念,叫做——概念的出离心。如果概念搞久了,不去生起真实的出离心的话,慢慢地,会造成觉得学佛无用的想法。
什么是“觉得学佛无用”呢?就是一个人知道概念很多,但痛苦也依然很多,学佛好像没有对治到烦恼。其实是因为虽然你学了佛,但这些道理没有在你相续中实现、没有灌满。
我们学佛的人,还是很忧愁、痛苦、忧虑的原因,自己往骨子里面去观察一下,好多是没有出离心的原因。很多人去怪上师没有给窍决、没有给方法,其实窍诀和方法上师全部都给完了,《慧灯之光》、《普贤上师言教》、《入行论》里面都给完了。我们要把这些概念和知识拿来反反复复地思维,反反复复地串习,才会造成真实的非概念性的出离心。当真的出离心生起以后,解脱这种希求和要求,在你的相续中成为最大的力量,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我们可以观察自己:假如现在掉了三百块钱,在没掉其它的钱的时候,我会为了这三百块钱很纠结,很痛苦:“今天不小心就掉了三百块钱。”突然有个人告诉你:“你有个钱包,里面有六万块钱都不见了!”三百块钱马上变成小事儿,立即开始纠结六万块:“三百块钱掉了就掉了,不要掉这六万!”
因为六万比三百大很多,你的心对六万的贪著厉害很多。当我们对解脱的希求很大,解脱成为了六万的时候,其他的纠结就是三百块,自然就把它们放弃了。而现在不是的,现在我们在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希求、贪著,是六万块, 而解脱是三百块。遇到六万块的时候,自然就不要三百块了。我们观察自己是不是这样的?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是这样子。
4、对轮回的认识不深刻
不能生起真实的出离心,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第四个,就是对轮回的认识不深刻,骨子里面不相信轮回。这个就比较深刻,比较厉害一些了。因为我们没有现量看到过轮回,我们所知的轮回是上师说的、经书说的,好像我们都相信,但这种相信程度很浅,构不成那种(希求解脱的)驱动力。
可以举例说明,比如有人生病了,在医院拿到一张癌症通知书,告诉他:“三年以后你要死了”。看他放不放得下!当突然得知自己得了某某癌症,马上什么都放下了,什么都没意思了,立即就会考虑死啊、立遗嘱啊,人很忧郁,或者是能吃点什么就吃点,喜欢哪里去旅游啊……马上开始干这些事了,工作、前途全部不考虑了。为什么呢?他很相信这个癌症通知单,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既然要死,工作前途等等就没意义了。
如果我们相信轮回,有相信这个癌症通知单那么相信的话,你看你会不会放下?你绝对会放下的!实际上我们就是骨子里面真的不相信轮回,表面上都会说有轮回,还经常用这个东西去吓别人,但心里面从来没有去思维过轮回的恐怖性,证明在骨子里面我们是不信的。
但是我们又没有办法现量看到轮回,怎么能够相信呢?知识分子在这方面就有优势了,他们可以通过理性思维,通过学习中观和唯识去解决这个问题。通过对中观、唯识的学习和思维,他就会发现轮回真的是有的。一旦真的相信轮回,就会发现原来解脱是最重要的,因为死了以后不是什么都没有。
当我们去思维“死了以后什么都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表面的概念上会觉得它是错的。但是实际上,在我们骨子里面,它还在影响我们。很多人会被这样影响着,他不去观察的时候,会说:“我觉得死了以后会有轮回。”还经常问中阴状况。但是如果你真的觉得死了以后有可能会轮回,像相信那个死亡通知单那么真切的话,你会不顾一切地去修行的。“不顾一切去修行”,其中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要去观察自己的相续,观察自己是不是被过多的分别障蔽住自己真实的出离心。人是会骗自己的,有很多的自我欺骗,完全不自欺的人只有佛陀。
我们的自我欺骗其实是很粗大的,我们有时候习惯性地就不考虑自己的相续,一有人说话,一遇到外境变化,心立即就朝外。心朝外的时候就被习气引导,习气要求你恨,你就开始恨;习气要求你爱,你就开始爱;习气要求你贪著,你就贪著。很少有人能够用正念来指挥自己的行为。
如果我们学会了觉照,经常内观自己的心,最初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是一个很卑鄙、很下流的人。所以刚刚开始内观的时候,你会很绝望的,人格比较好的人会这样想:“唉!原来我是这样的人。”人格差一点的,会想:“啊,原来我真聪明……”
三、 没有真实出离心的后果——生活不顺,修行难以增上
如果没有真实的出离心,首先,我们在生活上都会有很多麻烦,身心有很多的痛苦,因为我们把很多本来应该放弃的事看得太重了。
其次,没有真实的出离心还会造成你修行不得力。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没有真实的出离心,你的很多修行就没办法投入和专注;修行的动机也不对,很多时候我们去修行,并不是真的想要去解脱,而是想获得某种神秘的觉受和很玄妙的东西。粗大的层面就是想获得别人的赞扬,或者某种心理满足,不是真的想要离开轮回。所以我们的动机不对。
还有一个,由于没有很真实的出离心,你的修行没有办法真实地投入,和真实地专注。因为你的心老是会在世法的一些贪著上流连,修行就没办法投入和专注。比如修行的时候,各种事情都能影响你,一个电话马上把你从禅修场拉走。因为修行这个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其他的事,其他才是六万块,修行是三百块,随时可以要,可以不要。
但是并不是说我们在这里学习,就一定要套死在这里,而是我们在心里一定要建立一个坚强的意念——解脱是最重要的,它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最重要的事。当然解脱牵涉到自他的解脱, “他”的解脱就牵涉到菩提心了,我们现在只说自己的解脱。起码要建立这么一个很强烈的心态,修行才会有用,否则的话,你那个菩提心也会是假的,空性连边都碰不上。不信?打赌!试试看!
因为如果没有出离心,身心完全会套在那些世法上面。不知不觉地,即使修行都会变成自己贪著的一种东西,变成自我轮回的一种武装,成为一种傲慢,“你看我懂佛法,厉害吧?”。他不知道,其实即使我们贪著佛法,把它拿来作为傲慢、嫉妒的工具的时候,一样会给我们带来痛苦和轮回。
当然,对于佛法修行虽然最后是不贪著,但刚刚开始的时候,是要贪著的——正确地贪著。修行一定要拿去对付我们自己的自我——我执、我所执、我爱执这些东西。如果拿来武装我爱执,武装我执的话,即使是佛法,一样带给你轮回,甚至更惨烈。所以说这方面大家一定要注意。
四、 如何生起真实的出离心,我们要如何修炼?
1、长期堆积、观修、串习概念出离心
那怎么办呢?现在我们也在闻思出离心,也在修行,都有概念的出离心了,我们怎样把它变成真实的出离心呢?其实没那么复杂,概念的出离心也是有用的,长期地对其堆积和观修,就能够造成真实的出离心。
2、感苦要深,感苦要全面
这个过程可以分为几个方面,首先我们要在认知上、在概念和思维上,认定所有的现象不管是表现为苦苦、行苦、变苦,所有的这些现象,最后的结局都是苦的。一定要长期去思维这个东西,座上修你就思维这些东西,当然不仅仅是座上修。
苦苦的现象,谁都要离开的。你要插我一刀、让我的人民币从我包里飞走、美女只看他不看我,这样的苦谁都会感觉得到,肯定会想要离开这些东西。
我们关键要想的是,很多好的东西,它最后都会变成苦。这样感苦的深度就会加深,感苦的范围的局限性会扩大。
好的东西是什么?生活中很多让我们感到愉悦的事。我们要告诉自己:这些让我们愉悦的事最后都会变化,说不定它就是最痛苦的因,所以这些东西我们不能贪著,起码要在概念和思维中都要去做到。
这个也要分座上修和座下修。座上就思维,无论你见到的好的和不好的事,最后都是苦的。其实有很多内容可以思维的,比如你买了件好看的新衣服,在镜子前东照西照,人家一看,说:“这个衣服好有品味啊!”自己当时心里也满意。这时候马上转过来观察,最后它还是苦,因为它会旧,现在是时髦的,过段时间它就不时髦了。
那么,这样会不会破坏享用好的东西带来的那种快乐呢?也许会,也许不会。这个话怎么理解呢?就是穿好的衣服时,我会感觉到舒服,这个舒服是存在的。但是在我的思维里、心里已经告诉自己:这种舒服,虽然我现在享受它,但是它最后可能会变成不舒服。
这样做,我在思维中已经开始离开它了。这不一定会减轻我的快乐,但是我建立了抵制继续贪著它,因为它而痛苦的一个可能性。这个应该很容易明白吧?有很多这类的事,比如说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所有的这些好的东西,我们都去观想它,去思维这些东西最终的结局都是苦的。
那这样会不会让我们很沮丧,是不是会抑郁、会压抑呢?不会的。为什么不会呢?因为后面还有菩提心和空性。我们可以去享受这些东西,但是要在概念中时时刻刻地告诉自己:这些东西不能贪著,甚至我们不能为了这些东西去做一些造业的事。比如说吃一口好饭,吃肉很舒服,如果你想到这个肉是很多生命的痛苦,而且我们会为这个痛苦付出很多代价,慢慢地你就不吃了。
那我们是不是都不穿好衣服,专门穿坏衣服呢?如果你是出家人,这样做是可以的,出家人要求穿百衲衣(或者叫粪扫衣)。但我们不是必须要这样,我们可以穿好的,但起码要在概念里建立出离这些的观念,然后不停地堆积,慢慢地你对它的贪著就没有了,它也就从六万块变成了三百块,然后那个真实的出离心就出来了。
要对——可以让我们快乐的事物最后都是痛苦的因,产生感受!但是这个绝对不是痛苦的绝望,而是从这个贪著中产生一种松脱的感觉。什么是松脱的感觉呢?比如说这个别墅非常漂亮,非常好,在里面住很舒服,我心里对它产生了贪著。然后我开始观察修:这个东西就算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最后它也会旧的,我还会为它付出很多很多,我可以使用它,但是我不能贪著它。然后会慢慢观察到相续中,虽然我在使用它,但是我已经提前解决了失去它的时候我可能会产生的痛苦。当它真的哪天离我们而去了,我会想:“哦,我早就想过这个事了”。如果长期这么堆积,最后连身体都可以像对这个房子一样放弃。所以我们要这样观修,长期地堆积。
要记住——去产生这种离开它的心态,不是一种绝望,而是防止绝望。如果我们不这么去薰习的话,到它真的离开的时候,你就绝对会绝望。所以世间有很多自杀的人,而佛教徒如果也去自杀的话,他起码连这个都没修好。真正的佛教徒,要修解脱的人,天塌下来就这么回事,本来它就是要坏的!
3、对轮回的本质有认识
我们经常说:“没有出离心,原因是对无常观修得不好。”那什么是观无常呢?观无常就是告诉自己,所有带给我们快乐的东西都是无常的,而不仅仅是观痛苦。痛苦有什么好观的,谁都想离开痛苦,还用得着我们学佛吗?唯物主义一样要离开痛苦的。关键是要离开一些现在能够带给我们快乐的东西,因为这个快乐也是轮回。真实的出离心要慢慢从这些方面开始培养。
产生真实的出离心还需要什么呢?就是要对轮回的本质进行闻思和观修。这个就比较厉害了,要学中观和唯识,对世界的本质产生了认识,特别是学了中观和唯识以后,你肯定相信轮回。
总结一下,造成真实的出离心有三个比较重要的因素:感苦要很深;感苦要很全面;对轮回的本质有认识。最后一个是最根本的。
4、反复听闻、思维、串习
对轮回苦、空的本性认识很深刻,要从哪里来?要从闻思来。闻思从哪里来?闻思中观和唯识,或者因明、《俱舍论》可等都可以。这些你去读深了,会发现,“啊,轮回是真的!”这个“真的”跟我们概念性地认为轮回是真的是不同的。经过逻辑严密地薰修、严密地观想以后,你会发现轮回确实是真的。这样,你的恐惧感就出来了。当恐惧感成为“六万块”的时候,贪著世法就变成“三百块”了,你就会产生真实的出离心。
这个时候,有人说:我们这里有一桌麻将,我们去搞个什么旅游,那里有禅修。面临选择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立即去禅修。你会认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修行,就像我们现在认为,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赚钱一样。其实很多人,包括佛教徒,还是把赚钱或者家庭生活作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我们可以享受家庭生活,但是要知道家庭迟早会离我们而去的,最亲的人也是一样的。
那很多修行人为什么不把修行放在第一位呢?因为其实他们骨子里就是不相信轮回,或者是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皈依佛了,对上师有很多很多的供养,对他有百分之百的恭敬心……其实那个恭敬心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他自己认为是真实的,认为这样可以解脱。
不是这样的,解脱就是你的心放弃轮回、放弃分别。绝对没有哪个人可以把你抓起一扔——解脱!如果可以这样,佛陀早就这么做了。大慈大悲的佛陀,他的能力是最大的,慈悲是最强烈的,他都做不到的。如果做到的话,我们还坐在这里说这么多干什么呢?应该到净土里,去见阿弥陀佛,黄金为地、翡翠为栏,去享受那些生活去了。
所以,不能靠侥幸心理,修行没有侥幸的,解脱完全是在自心里面发生的事,自心不去努力,永远没办法解脱。所以说我们要靠这些方式来修行,还要反复地听闻。堪布他们老是在不停地讲出离心,我们有时候会很烦的:“您说点新鲜的,说点窍诀、说一些高的东西嘛!”不愿意听这些内容,这是错误的,这个要反复听闻的,俗话说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很多相续的成熟也是靠这些东西慢慢来的,一定要不停地对自己的思维造成刺激,让这个思维点始终处于兴奋状态,然后慢慢地这种真实的(出离心的)心态才会成立。
出离心的心态,不仅仅是一个概念,概念的出离心很哄人的。有很多人说:“修空性的时候,很容易把概念当成真实的修行。”其实出离心也是一样,没有真实的出离心,只有出离的想法,它没有变成贯穿我们相续的最厉害的力量。当出离心成为最厉害的力量时,才算有了真实的出离心。
那要怎么做呢?第一个是听闻——反复地听闻,然后要思维。要如何思维呢?思维这些道理,要结合到自己身心和生活的环境里面去。不能把书上的那点概念背了以后,就是说:“哎,我再也修不下去了。怎么修啊?轮回过患的内容也就这么一点……”修四前行的好多师兄说:“我把那些概念一下就想完了,接下来是什么?只好不想了。”不是这样的,书本上给你的只是一个纲领,暇满难得、死亡无常、轮回过患、因果不虚,要结合自己生活中、事业中遇到的事反反复复去想,要把这些道理贯穿在自己的生活里面。
当哪天觉得自己所有的生活都是轮回过患的时候,出离心一定会有的。但是我们不愿意,我们觉得自己的生活都是很好,佛法只是在我们的生活这个好的基础上再加一个更好。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但是你的心不能这样,你心里的感受是一定要知道这些东西迟早会坏的。
我们经常说一句话:“30年、50年以后,一切都和我们无关。”其实有很多人想过这句话吗?不一定,你可能会知道这个话,但是不会很深刻去思维。思维多了以后,你会慢慢放弃我们现在很贪著、很纠结的事。注定要丢失的一些事,我们为什么要为它纠结?但就是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呢?你的心贪著得太深了,当然做不到!是它指挥你、控制你,不是你去控制它。
如果这些都做不到,你要禅定、生起禅悦,要去体会到空性,绝对不行的。一坐上去就开始:“隔壁王小二前年借了我的钱,到现在不但不还我,连利息都不给我……”禅定破坏了。
菩提心呢?因为没有真实的出离心,菩提心会显得很假。有的人甚至会把菩提心拿来掩护或者是提升自己的贪著。他会想:“你看我多慈悲,我有菩提心”这么想菩提心就变成了武装自我,所有的佛法就变成轮回的一个工具、一个装饰。这些问题的前提就是没有真实的出离心!产生了真实的出离心以后,会倒过来,对轮回现象的贪著会明显减轻。真实地去修,你一定会有这种觉受。
对轮回本性有深刻认识,产生真实出离心的方法第一个是要反复地听闻,第二个要深入地去思维,第三个要不断地串习。出离心没有什么具体的座上修的方法。要修的话,像小乘的那些方法,比如不净观,透过皮肤往里面看,这种也有作用的,但是我们不愿意。
以前我修轮回过患的时候,经常在网上搜历史的照片。当中有很多杀头的,和很多很惨烈的东西。我就去看这些,我会经常想这些东西和我可能有关系,将来我们这个社会有可能有一天会变成那样。有时候看到文革时被枪毙的人,脑袋都被打烂的那些照片,我会想:如果我们这个社会发生动乱的话,会不会是这样呢?很有可能会。所有的这些过去的苦难,在未来会不会发生呢?很有可能,轮回很多很过患!
我还经常把有些女人年轻时候很漂亮的照片,和她老的时候很丑的照片对比来看——轮回过患!把萨达姆拿着枪在阳台上睥睨他的人民,和他被吊死的照片对比——轮回过患!所有的好,最后的结果都是这样,然后拉到自己身上来,以前身体多么的健康,现在不行了,动不动就流虚汗——轮回过患!
经常这样思维,然后告诉自己:要离开这些,唯一只有依靠佛法。要不停地观察自己的内心,然后去做修行、做些佛事之前要观察自己:我现在要开始修行,我要打坐,我要去听法,我要去放生,我做这个是为了解脱吗?是否只是一种习惯,或者是不好意思?大家都去,他都叫到我了,我没办法,我只好去。是不是这样?修行时,我们的动机决定一切!动机就是我们佛教徒经常说的发心。
要经常问自己:我是为了解脱吗?比如说我现在坐在这里讲法,我是为了在大家面前炫耀一下,我有很多佛法知识,我修证很好吗?要观察自己,是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立即改正。知道自己有没有这种想法,叫做正知;然后放弃这种不好的想法,拿佛法里面的道理来对付它,叫做正念。正知有知晓内心、省察自己内心的作用,正念有对治的作用。
反复串习就是这样串习,如果不这样去做是不行的。要经常去看自己的行为,你慢慢会观察到,其实以前所做的事,根本就不是在出离心的动机下去做的。有可能是过去世的善根,有可能是一种群体行为,还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觉得学佛可以得到一些好处,比如说家庭生活更好、更发财,未来会怎么样,有很多功德……我们做很多事的动机都是如此。
所以要学会在每一个行为之前都去观察。观察可以细微到念头之前、说话之前、动作之前。这个观察,最后可以延伸到菩提心上去,但起码你要有出离心。在很强烈的出离心摄持之下,很多事情都很好办。这样你会发现你对轮回的各种各样的贪著,明显减轻;贪嗔痴慢疑的程度越来越轻。这个时候会体会到一定程度的身心解放,真的能体会到的!虽然那种自在很假,但比现在要自在很多。
真正的自在是什么?是空性!现在我们做不到,但起码在我们在放弃了一些贪嗔痴慢疑以后,就会获得自在。举个简单,每个人都懂的例子:两个人谈恋爱,纠缠在一起,互相折磨。哪天真的断了——唉!解脱了,再也不想了!很多事情也是这样,股票跌了,我不做了——解脱!就算是心里面不舍,也会有一种解脱感。如果我们能够松脱这些表面上带给我们快乐,实际上最终会带给我们痛苦的东西,身心会很愉快。
但是我们处在这种状态的时候会害怕——“把什么都放弃了,都不要了,我会不会饿死啊?”记住,我们出离不是只停留在在形式上,而是真的要去放弃这些东西,我们是要在心里培养这种出离心。真的放弃,也许我们现在这个程度还做不到。如果你说你能做到,你去出家,跑到山里面去凝视虚空。很多人根本就做不到,但起码要在心里反反复复去串习,去培养这些心态。
五、生起真实出离心的好处——修行路上的基础与保障
1、真实出离心使身心自由,快乐,摆脱习气
这些心态培养久了,它的作用作用会出来。遇到一些烦恼的时候,不管是面对痛苦或者是表面的快乐,要做到像某位师兄引用堪布说过的一句话做的QQ签名那样:“我们在胜利的时候,不要得意忘形;而在失败的时候,也不要沮丧,不要痛苦得完全没办法自控。”只要出离心(我还没说到空性、菩提心)很盛的时候,是可以做到这样的。如果没有出离心这个做基础的话,你会发现所有的修行根本不起作用。因为如果以轮回的心为基础,所有的修行都会很慢,什么觉受都起不来,禅定都很难修下去。
禅定修得很好的人,其实会有一点点的出离心,那不一定是出离心,而是一种想离开庸俗世俗的心。为什么呢?因为禅定修得好,起码他要去打坐,天天去坐,在坐的时候,很多事情他要放弃,一个整天去赚钱、出入夜总会的人,你期望他修好禅定?这是不可能的,他全定在夜总会上。
出离心一生起,再到比较盛的时候,各种不好的习气都可以得到摆脱。为什么呢?因为希求解脱成为了“六万块”,各种习气自然变成“三百块”。摆脱的意思,就是它不再影响你了。比如我们去年为一件事情很执著、很痛苦、很纠结,这个事情今年已经过去了,回想之前会觉得,“那个时候好蠢,我为什么会为这件事纠结了半天呢?”就像我们有个师兄因为吃了减肥的药,皮肤不好了,她就为这个事纠结了一年多。然后她现在从那个状态里面出来了,你问她:“你当时的纠结值不值得?”“唉!当时就是没办法,当时好蠢啊!”她也有这种感受。
当我们生起了很强烈的出离心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过去的一些贪著是很蠢的,那种快乐会生起来。出离心会导致很大的身心自由和快乐,还会摆脱很多很多的习气。
2、有真实出离心会获得自在,修行变容易
我们现在没有出离心,就是因为很多习气或习惯根本就改正不了。一会儿看电视,一下就看进去了,不停地看,修行以后再说,先把电视看完。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琐事,比如亲人又出问题了……被所有这些事包围住身心,这样是没办法解脱的。
这些事在道德范围之内,在社会的准则之下,好像都是被容许的。但记住,我们是要解脱的佛教徒。如果你是要做一个很世俗的普通人,其实你不用这样,该享受就享受去。就是要去贪著,那个也是滋味!人们常说:“生活的滋味就是这样,有苦有甜。”还为此唱歌。
但是,如果你要解脱,那就不行——痛苦的要离开(这个大家都要离开),快乐的也要离开。大家要记住:我反复强调,“离开”的意思不是我们马上什么都不要了,跑到山里去,其实连山里都要离开。真的“离开”是什么?是我们心里要知道它是无常的,它随时都会离我们而去;同时,痛苦来的时候,我们也要知道痛苦也是无常的,它也会离我们而去。所以对痛苦我们不要那么恐惧,对快乐也不要那么贪著。培养这样的心(出离心),就会慢慢地获得很多自在。然后在这种心态下去修行,就很容易修行了。
这好像没有什么很高深的名相和语言,但是在真实的修行中,就是这些东西。它不是大量的名相,但是如果你能在修行中慢慢观察自己,就是最好的修行。
强烈的出离心产生了以后,打坐就会打得进去。你可能会问:我已经有了出离心,为什么打坐打不进去呢?你那个不是出离心,只是出离心的概念而已。你的心还是隔壁王小二、你的股票。我们很多男师兄还在想“同桌的你”这类的故事。有这些东西在心里,你必然定不下去,所以就坐在那里,不停地乱冒念头。然后,念头冒多了以后,就要睡觉,不是昏沉就是散乱,连禅定都搞不下去。
通常,我们说一个人心很清静,就是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少的时候,他的心就会很清净。而出离心造成的一个结果,就是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放下。放下了,你的心就会清净,心清净了就容易进入禅定。有了这个基础的话,闻思修就会上另外一个台阶,然后就会明白出离心在解脱上的一种真实的意趣,就不单单是个概念了,那你这个意趣就有味道了。
3、真实出离心是解脱压倒一切,出离贯穿相续
有强烈出离心的人,他的心完全关注在佛法上。一有佛法的事,他都很注意,其他的事都可以不管。一切的努力全部是为了修行解脱,它是最重要的,解脱压倒一切!而我们现在并非如此,解脱只是我们轮回的更好的一个装饰品。这样你想要在修行上取得很大的成绩,怎么可能啊?就算是要取得一个世法的成功,你也要很关注、很投入才行。你如果要去做个运动员,都要经过很辛苦的训练,要放弃很多东西。甚至运动员也闭关,他们称为“集中训练”。
所以修行要慢慢堆积而成,而绝对不是看了两本书,你就有了出离心。看了两本书,你读的这些内容无非是变成你出去跟人家吹牛的一个谈资而已。真的有了出离心,反而不谈这些东西,会将它们全部拿来变成让自心改变的资源。
4、真实出离心可以让爱我执减轻,容易产生菩提心
如果出离心很强烈,爱我执也会被减轻,会很容易产生菩提心。因为没有出离心就表明爱我执很强,而爱我执跟菩提心是违品。因为菩提心要利他,而爱我执要爱我。道理很简单:三百万放在这里,给你还是给我?爱我执说:“一定要给我!我满足了以后,我再拿其中一部分布施给你。” 而菩提心很盛的时候,别说三百万,你要眼睛——给你!要手——给你!以前的那些大菩萨们就是如此,你们去看佛陀的本生传,大量的都是这样的公案,他没有爱我执。有爱我执,菩提心就生不起来,菩提心生不起来,却想证悟空性?这种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
有人会有疑问:以前禅宗有些大德,好像他们并没有提到菩提心,他们也证悟空性了。其实不是这样的,基本上那些证悟禅宗的大德,他们的相续相对来说很清静。汉传和藏传有点不同,禅宗的大德的相续很清静,他们证悟空性很浅的时候,他们的菩提心会变成一种很直接的、非造作性的菩提心,勉强可以称为“胜义菩提心”,他们会从般若回过来倒哺菩提心。而藏传是从菩提心走上去证悟般若(空性)。
5、真实出离心是证悟空性的基础
所以,出离心首先是对菩提心有很大的作用,其次对于空性的证悟,也是有绝对的基础作用。为什么呢?因为证悟空性的状态就是放弃自我,当我们通过出离心把我爱执减轻了以后,就很容易证悟。还有一个就是,我爱执(或者是叫末那识、我执)的性相在唯识里面称为“有覆无记”,它会遮盖很多东西,这就会导致我们在建立正确的见解时造成一些障蔽和偏斜。所以认识的那个本性也有可能会出错误,认识得不准确或者是把握不住。
我执是一种很坚固的分别,又坚固又细微,而且不知不觉它就发挥作用。我们去观察,我们所有的行为其实都是在我执的指挥之下开始的,但是我们还不知道。比如,有时候是“我”发菩提心,是的,你发的那个是菩提心,但是它的基础还是我执。
当菩提心发到很强大的时候,它就开始回来压制我执,压制我爱执和我所执。在这个过程中,心就慢慢地开始清晰明亮,就会发现那个“我”完全是虚假的东西,它除了带给我们痛苦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心里会直接地知道这些,然后自然就会放弃我执。
这个时候就会表现在这个人很自在、很放松、很利他,而且绝不虚伪。为什么要虚伪呀?虚伪的前提是要利“我”,我要掩盖一些东西,要利“我”。当我不利“我”,要去利“他”的时候,我为什么要虚伪啊?即使我要虚伪,也是为了利他。因为没有“我”,我没办法利“我”。
但是我们并非如此,我们在概念中会认为没有“我”,但我们的心始终执著一个“我”,这个执著就是所谓的末那。不是真的有个东西叫末那,就是心的一种执著,本来“无我”的相续硬说是“有我”。所以,对出离心很深刻地认识和建立,对证悟空性有绝对的好处,修行会很得力。
六、 出离心修行过程中的问题及对治——这些状况你遇到过吗?
1、团体或者个人出现斗争不爽——要观察自己、放弃执著
所以如果我们不去很深刻地思维、串习这些东西,后面的修行都不行。过两天我们会讲到空性,会说到很高的一些东西。但是如果没有今天晚上所说的这些内容,心相续里面的出离心不是很强烈的话,那么等两天说的那些,也无非就是些知识而已。我们除了拿它来跟别人辩论,增加自己的虚荣和虚假的光环以外,有时候真的是没有用的,甚至会害自己。
你看,我们的一些团体里面,有很多斗争、很多矛盾,怎么来的?没学佛之前,大家可能还是好朋友,凑在一起学佛,学出一堆仇人,学出很多的矛盾。
原因是什么?仔细地去思考,然后放弃一些很没有必要的执著。何必呢,对不对?真的是很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东西既不利他也不利我,损人还不利己。但是我们总是要去干,为什么?无明,我执的驱使,出离心不够!不要说菩提心,连出离心都不够,解脱在我们的相续中不是第一位的事,而轮回中的一些妙处,能够让我们感受到愉悦的行为和场合,那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要为这个去奋斗。
两个人都这样想就开始冲突。在一个团体里面,十几个人坐在一起学佛,我说的一定要最正确,你要是敢和我说的不同,虽然表面上还很客气,但心里就开始不满。 “你看你看,他居然跟我的意见不一样……” 如果有这种情况,马上观察自己——我又在开始轮回了!有时候它还不会成为一种表面的意识,而是作为心里的一种不舒服。
这时候一定要开始观察自己。这个观察就是修行,起码是对一些情绪的消解的修行。原理是什么?我要出离,我不能有这些东西;如果有这些东西,我没办法出离。如果我连这样一个情绪都没法出离,怎么去出离生死这种大的执著啊?
我们学佛学了好多年,连基本的痛苦都解决不了,为什么?我们读了很多书:《入行论》、《中观庄严论》、《辩中边论》、《辩法法性论》、《现观庄严论》……这些都是高妙到不得了的书啊,却连基本的痛苦都解决不了,真的是羞愧!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学的全都是概念,连基本的真实的出离心——解脱成为第一位的这种思维,都不是很健全、不是很深入。每个人都在希求窍诀,但是哪里有一句话听了,你就可以解脱的窍诀啊?如果有的话,佛菩萨为什么不说呢?如果有一个窍诀就能够让我们这样的相续解脱的话,堪布他们一定拿着大喇叭满街大喊。这样很快轮回就没有了,娑婆变为极乐,这是他们无数劫以来的心愿!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做呢?因为怎么吼都等于零!没有这样的窍诀,一定要靠我们自己去观修。所以希望大家真实地在这方面用一些力量。
我刚才说了三个产生出离心的方法,第一个是要反复地闻思出离心这些内容。不要认为它很低。有人会说:“我已经听过很多了,你还在说这些,你能不能说空性,说如来藏,说阿赖耶识跟法性是怎么区分的?”而如果学到这些,他马上就在别人面前炫耀。我遇到很多这样的人,在与人辩论的时候,他打电话来问我,我就告诉他,然后他转过头就去跟人家说。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从传播佛法的角度来说,非常好。但是要观察自己的内心,如果只是为了传播佛法——牛,这是菩提心;如果是为了在人群中表明自己最牛,那连出离心都没有。所以,要观察自己的动机!
观察自己,我们在一个团体里是不是经常会出现矛盾?出现矛盾的时候,是为什么?在生活中我们有时候会受到觉得很痛苦的打击,很纠结。每当纠结的时候,机会来了,观察自己!我们所学到的这些,是不是只在头脑里面这么想一下:“轮回太过患了,人生真是太苦 了!”突然有人说:“我们去打麻将!”马上过去了。刚才说的“轮回过患”全部忘光!是不是会这样?
我们在街上看到很好的商品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这些商品最后还是会造成痛苦的。会不会想这些?如果是年纪轻点的人,谈恋爱的时候就这么去想。我跟你保证,这么去想不会影响你谈恋爱,你可以继续恋爱,但是当恋爱失败的时候,你不会有那么多痛苦。
2、修行没有觉受——踏实去做、反复串习、坚持
我们可以这样去试,每天这样做。不要整天把一些好像很高的名相挂在嘴边,踏踏实实地这样去做就是真实的修行。慢慢地,会开始放弃烦恼、执著,心开始清净。然后你禅定就能修进去了,菩提心也好发了,空性也好体会了。
好多人都说他学了很长时间,没有觉受。他说的“没有觉受”不是什么觉受都没有,而是他有很多贪著和痛苦的觉受。你相续里面被很多贪著和痛苦堆满了,你怎么可能有松脱的觉受啊!杯子只有这么一个,灌满了轮回的水,怎么会有解脱的水呢?解脱很简单,把这杯水倒了就解脱了,没有什么其他的解脱。不要认为解脱是在我拥有了很多轮回的贪著之外,还抓到一个东西叫“解脱”,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念。解脱是什么?解脱就是放弃我们现在的一些东西。
当然放弃有层面的不同,出离心就是要我们认识到苦的本性就够了;菩提心是要认识到:其他人不解脱也不行;空性就是:他本来就是解脱的,你自己在执著嘛,放弃这个执著。空性是从看透它、智慧这个层面去说。你们要什么窍诀?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窍诀——告诉你,你马上就能够松脱的话,我早说了,没有,真的没有!出离心、菩提心、空性正见和空性正见的实施就是窍诀。
要反复去串习。哪怕是一个很简单的世法,都要反复串习才能成功。我小时候是打兵乓球的,我记得练习挥拍的时候,教练要求我挥几千下,挥得我手都肿了(用铁拍子来挥),一个大筐装了很多乒乓球来发球,不停地做这样一个动作。但是这些训练产生了作用,我一板打出去,一下把对方“打死”,打得很准。
连一个世法都要这么反复串习。你修出离心,看了一下概念,接下来就又开始去不出离,那怎么会起作用呢?怎么会有觉受啊?不会的,修出离心就是要反复串习,弄假成真。
反复串习需要一些外在的条件,所以我们成立了菩提小组,现在有了禅修中心。经常在那里面泡,反复地观察自己。一个团体也好,一个人也好,都有一个成熟的过程。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刚刚开始感觉不行的时候,那没关系,我们要学会原谅自己,也原谅别人。我们都是凡夫,都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不能老是觉得别人怎么怎么样,而不观察自己;一旦观察到自己不行的时候,又不原谅自己,导致很纠结很沮丧。其实这都是错的,我们都是凡夫,凡夫的意思就是说,我们都有很多因为无明而导致的贪著。因为贪著,你就要出很多怪相,内心就会有纠结,看别人也不顺眼。
当观察到,我们就要慢慢放弃这些东西,原谅别人、原谅自己,但同时绝不原谅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贪著。原谅自己的过去,不再为过去的一些不好的事情纠结。要知道,老是眈着在上面,也是一种我执。有人总是说,“我以前为什么这么蠢呢?”不停地后悔,好像他以前就应该聪明一样,这实际上是做不到的,所以过去的,要放弃它,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忏悔,把以前的罪业清净干净,并发愿以后不再犯。当别人出现这些错误的时候,我们要原谅别人,因为我们都是凡夫。
这样你的心就会开始变得解放,变得宽大,变得像好人,变得人人都喜欢。不信去试!这样做了以后,你的面相都会变,不会整天杀气腾腾,看到谁都不顺眼。当你看每个人都顺眼的时候,哪怕你长得很丑,人家一定看你也很顺眼。 “我很丑,我很温柔”,真的会这样的。如果再往上走的话,菩提心、空性就会越来越盛。但是出离心是基础,出离心就是放弃导致我们相续非常混乱、非常痛苦、经常纠结的一些东西,让解脱成为我们相续中最重要的事!
解脱是什么?解脱就是修行佛法,认清轮回的虚假性,但是一定要首先排开一些让我们没有办法去认清轮回虚假性的障碍。这些障碍首先就是很多很粗大的贪著;还有一些贪著不是很粗大,它很细微,但是它作用很大。细微是指我们不容易观察得到这些贪著,但是它又影响我们。
这就要靠反复去内观自己的心来发现,这样做并不是很难,经常做就可以,慢慢地串习成量。但是你不去做的话,那就不行。
3、正念力不够时,串习正念力,离开贪著
我们常说 “保持正知、正念”,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经常没有正知,一遇到事情马上就跟着跑了,正知全部丢干净,当然更谈不上正念了。但有时候是有了正知,却不要正念。因为习气太盛的时候,会说:“不行,我先揍了你再说,揍了才来对治。”我们有师兄灌了“一子续”,他跟别人吵架的时候,他知道吵架不好,戴了一子续会让相续的罪恶加大。于是他把一子续先解开放在一边,再跟别人吵。
他解开一子续,表明他已经观察到自己相续在生气,但是他不愿意放弃怒火,把一子续解开,吵了再说!这样做表明还有一点正知,但是正念严重不够。其实我们也是这样,在纠结产生的时候,很纠结、很痛苦,如果有人打电话告诉你:“你不要纠结啦,这些东西都是会过去的,它是轮回过患。”你也会知道,但还是纠结!原因是什么?因为你的正念力不够。
要去串习正念力,正念力够的时候,这些邪的东西——无明就开始松、轻,此消彼长。阳光一出来,黑暗自然就没有了;或者是太阳一出来,雪山就开始融化。太阳的力度加大,雪山就会完全融化。起码出离心是我们的第一个太阳,会照破我们很多的贪著。
通常,我们在说“无常”的时候,一般都是指死、苦难。其实不是这样的,“无常”也可以指很好的东西。买一辆新汽车的时候,考虑到它要无常;住进这栋别墅里,肯定会无常,一年多以后我们可能就搬走。什么都会无常的,既然是无常,在我们想用它的时候,在我们的心里面,随时要告诉自己:这些东西不是最重要的,离开无常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不是躲避,而是要去修行,让修行解脱成为我们相续里的大势至——最强大的力量。这个一旦建立的话,后面就好办了,所以上师们反复地讲出离心。很多人说:“您怎么老讲这个,能不能讲点大圆满啊?”一个人相续里面的出离心和菩提心不成熟的时候,给他讲大圆满绝对等于零,根本就不可能有作用。随便跟你讲,讲了反而是害你。你可能会拿着大圆满的窍诀炫耀:“你看,我已经接受正行了,你根本就没接受过,我多牛啊!”。
4、没有法喜时,让心产生改变,反复去做
佛法不仅仅是获得知识那么简单,它一定要让我们的心产生改变。第一个改变就是产生真实的出离心,而不是出离心的概念。我们不能仅仅有概念的出离心,而必须要有真实坚固的一种出离的心态。它要能支配我们所有的行为,支配我们身口意所有的现起,它是我们的身口意所有现起的基础。这样才算是一个比较真实的修行人,否则只是一个“相似佛教徒”,是个假的。这个假的害不了别人,只会害你自己。
有很多师兄修了很多年,一点法喜都没有,老是去怪这样怪那样,他会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整天修行,我要这样我要那样……”其实真的有很狠的人,我们有师兄啥都不要了,马上就走了的。当然不是说我们一定要像这样,什么都丢掉,马上就走。但起码我们要在内心里面反复去观修它,重视它,然后一有机会去修行,就要尽量让自己的相续里面堆满这些东西。
在出离心这个方面,没有其他的了不起的大的诀窍。就是反反复复去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慢慢堆积,它就会成量。哪天它成为你相续中最大的力量的时候,什么都变了,所有的修行就开始到位了。而现在不行,为什么?因为出离心没有生起,所以你读那些书,有时候不但不能让自己获得喜乐,反而是痛苦的因。不是说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但是有些人有这些现象。所以希望大家重视出离心,它好像很简单,其实不简单!
真正的修行不是“彻却,相续切断,证悟空性;脱噶,现起刹土,厉害!”是,它很厉害,但它的基础是建立在强烈的出离心之上。一个整天在为感情、家庭、一双破袜子、破鞋子纠结的人,你让他生起脱噶的境界,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心没办法往那里去。
所有佛法的修行全部建立在心上,心的改变,心的自我的认知。这个“自我”不是我执的那个自我,而是心自己认知自己,心的无限量的扩大(菩提心),它全部都建立在这上面。如果你的心老是在一些世法上流连忘返、缠缠绵绵、纠缠不休的话,你说你想生起脱噶的境界?这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是已经有了脱噶的境界再回来的那些人!但我们不行,我们一定要先把这些贪著的东西全部倒空。
曾经有个禅师,他拿了一个杯子来,说:“你要把里面的东西倒空才能装我的东西。”很多人认为这句话很简单,不是的,其实倒空就是倒空贪著,生起出离心。贪著有很多种,我们去观察,很多殊妙的东西是我们须要离开的。心要离开它,要透视它的本质。
这是我认为修出离心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反复地听闻、深入地思维、不停地串习!串习跟思维好像一样,其实它们有区别的。“思维”只是思维,“串习”一定要把那些思维的东西拿到相续中去用,这里面有一个“反观内省”。其实你只要抓到一点点这些概念,就反复地思维。在相续里面去用,反观内省,这就叫做串习。
串习到一定时候就会成量,串习成量以后就会指挥和影响你的相续。相续被影响以后,慢慢就变得成熟,然后就开始离开很多的贪著和苦难。然后就会开始体会到佛法的真滋味,然后你就会开始觉得佛法真的是有意思、有作用。起码你已经喝到了出离心这杯水,然后慢慢就可以喝菩提心这杯水,最后喝到空性之水,就不会在一些概念里面纠结了,这样就会离开一些情绪对身心的肆虐,不会被各种各样的无明奴役。
好!出离心非常简单,但是以我的水平所能够告诉你们只有这些,再深的也没有,下面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其它方面的问题也可以),大家可以提出来,我们来交流一下。
问答:
问:师兄,那按刚才讲的,主要是观察坏苦,就是从坏苦的角度来看。只要是发生快乐的,我就马上把它想成是苦?
答:不是,不是把它想成是苦。而是你知道它现在会快乐,但它的本质是苦,因为它会变化。
问:主要是观察坏苦这一块?
答:是,观察苦谛。引起出离心的主要是苦谛,“四圣谛”里面的苦谛。修四个外前行,很多人问怎么开始修,我觉得观察轮回过患(就是苦谛)是最重要的。
但我们观察轮回过患,老是去看一些不好的东西。看不好的东西的时候,就把好的东西保留了。不好的东西,谁想保留啊?谁都想离开那些不好的东西。而关键是我们要认识到,即使是表面上现在看起来是好的东西,最后它也是个痛苦的因。这个原因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有轮回,即使是我们保住这一生什么都好,钱也赚到了,家庭也很好……但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们会死,死了以后会轮回。
所以说骨子里面相信轮回,只要你相信轮回,这个出离心一定会生起来。那么相信轮回要怎么办呢?你要去读中观、唯识。要么有很强烈的信心,虽然中观唯识我读不透,但是上师说的、经教上说的——有轮回。那我为什么生不起出离心呢?那就是可能感苦的程度不够,思维苦的程度不够,所以要去思维苦。
所以很多经教里面说,你只要把苦思维得很透彻,你就可以解脱。不是说把苦思维得透彻,你就可以解脱。而是因为把苦思维得很透彻以后,你一定会去修行,它是你解脱的一个基础的动力。
而我们没有把这个基础动力运用好,往往只是想一想就算了,一个概念过了就过了。然后我们马上就进入一些很高的法,譬如菩提心啦、空性,等等。一个很脏的杯子里面,装满了自己的水的杯子,再去倒这些东西,倒过来就兑水。那个叫“毒器”。听法不是有三种器吗?覆器,杯子翻过来,水倒在上面。漏器,水倒进去马上漏掉……我们基本上三种器都有可能是!
所以说你得放弃很多东西。而放弃不是说我现在马上就把房子交出去,IC卡、银行卡通通告诉别人密码。也不用这个样子。但是心里面要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最重要的,它最后的结果是苦。我一定要靠修行,解脱才会永远没有苦难。而如果我不修行,这个苦难虽然现在不来,但迟早一定会来。因此我一定要把修行这个事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还有一个,具体实施的时候,就要反复观察自己的内心。为什么呢?因为无明的影响,我可以把表面的这种修行,变成实际上还是轮回的因。刚才说的,佛法成为自己我执的武装。所以去审查自己内心,反复地观察自己。观察自己,“这是贪!这是嗔!不行,我不能这个样子……”反复地去做,没有什么其他的,初步的修行就是这个样子。比如说我们修轮回过患、因果不虚这四个前行,这些道理看了以后,把它作为一个主纲。在座上修的时候,打起坐来就去思维:哦,轮回过患……思维各种各样的现象,它是不是最后都是过患?有一样不是过患,我就去抓住它。你会发现只有一样不是过患的——就是佛法的修行!其他的都是过患。
反复这么去思维。不管是我去赚钱、我去发财、我去谈恋爱、我去组织家庭、我去炒股票、我去旅游、我去讲演,最后都是过患。只有真实地让自己内心里面看透轮回的本性,才不是过患。所以我要去修行,离开现在很多让我们纠结的东西。
很多东西让我们纠结的,有时候很痛苦,越学佛越痛苦。学得不对,是吧。去观察自己,它的原因是什么?是佛法导致成的,还是我们的贪着、我们的无明导致成的?你会发现不是佛法导致成的,是自己没有正确地运用好佛法,心不放松。
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修行,有时候比我们去读《现观庄严论》这些还重要。当然,读了《现观庄严论》,至少有一个最重大的作用,我们学会了:“哦,原来整部《现观庄严论》讲的是,成佛不是目的,度众生才是目的。”太殊胜了!有这个作用达到也可以,就是菩提心成熟了。
但是《现观庄严论》不仅仅是这个作用的。虽然它最根本的目的是要做到这个,但是它中间的一些细节,那一讲起来就不得了。在西藏,他们各个教派里面,了解《现观庄严论》成为一个法师的水平的试金石。我们也学了这些东西,但是可能好多都忘了。
修行要从基础做起的,如果没有出离心,学那么高的东西等于零的。特别是我们有些人,喜欢一下就修到禅宗那么高的层面去了:一切现成、直指本性、不思善不思恶,云在青山水在瓶,放下、当下即是……很多这类的词汇。“当下”即是什么?观察我们的心,当下即是什么?当下除了烦恼还是烦恼,没什么。所以我们不能去玩这些我们根本就体会不到的东西,要从基础做起,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深入。如果这个基础的都做不到,我们后几天讲的这些空性的修行,它也就是一些知识、一些话。记住了,可能会对以后有作用,但是当下不会起作用。
如果修行得很好的人,当下就会起作用,所有的教言立即拿来成为修行。我们有些师兄,修得很好的,他拿着那个书看:“加持!加持!加持!”他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些语言再也不是概念,它变成指导相续的东西。他的相续当下就在动,当场就在转化。转化的过程就在松脱、明了,所以他感到加持。而我们不是,我们一看,看不懂——纠结。然后去找注解,然后对比……当然这也很好,但是这个区别是很大的。
嗯,还有什么,其他师兄们?
问:感恩师兄!请问一下,出离心和我们的工作之间应该怎么样结合得更好?就是工作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有一点责任心去工作……(听不清)
答:在初步,它们会形成相违的。
问:哦,怎么样才能做得更好?
答:因为我们在没有进行很好地结合之前,我们会觉得工作没意思。既然没意思,我就不做它了,但是又不得不做——纠结!事实上你可以去做它,但是同时你要提醒自己:工作只是为了给我修行提供道粮。比如我要修行,我现在不能放下它。如果放下它,我没吃的、没住的,我的修行也不行了。它只是让我坚持修行的一个基础而已,我的生活的目的不是为了它,而是为了修行。即使去做这些工作,也是为了我能更好地修行。所以放心地去做它,做的同时明白它不是我的目的,它只是一个工具。目的是什么?目的是我要去修行。
然后,你那个修行境界提高了以后,工作也变成修行。在做的时候,它就是修行,但这要很高的程度才行。但起码我现在要让这些工作、生活,成为帮助我修行的一个助缘。因为现在要我放弃工作去山里面修行,我做不到,我要在城市里面修行。城市里面修行也能解脱,但是在城市里面修行的话,它需要一定的资源。好了,我去工作,获取一定的资源。
问:我想请问一下,修出离心,是不是放弃了工作这种是最好的。
答:那不一定,因为每个人的相续不一样。如果你放弃的话,现在一时冲动,马上把它放弃了,可能三天以后就开始后悔了。三天不后悔,三个月以后也会后悔。人是不知道自己相续里面有什么东西的,但等它冒出来的时候,会弄得你很痛苦的。
其实我们有很多这样的例子的。两个人谈恋爱,在一起的时候或者是结了婚,很讨厌对方。离开了以后,“哎呀,原来他这么好!”放弃的时候很坚决,后悔的时候也很坚决!就会这个样子的。工作也是一样的,在一通煽动之下,觉得这个出离心一定要生起,坚决不干了,回去辞职。但是相续里面以前积累的东西发作出来的时候,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哇!那个时候怎么会被他忽悠啊?”。人是很不清楚自己的相续的,他表面上什么都明白,实际上不明白的。只有在放弃了各种贪着、各种导致自己判断失误的无明以后,才会真正地明白。所以只有在圣者那里才会真实地明白。
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啊?
答:那得问你自己了,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什么?你就明白了!
问:一定要到圣人那时候才能明白吗?
答:明白有层次的。比如说现在这杯水,我不明白它是冷的还是热的。(喝一口),哦,明白了,它已经凉了。这也是一种明白。那我们修行中也一样的,我们会慢慢开始在心里面逐渐地清晰,对很多问题很明白。但彻底明白的,那只有佛陀。中间有些阶段,比如开悟了,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明白(明白本质是什么了)。然后成为初地菩萨,明白的又厉害一点了。然后到八地菩萨,更加地明白了。到佛陀,彻底明白。
但是出离心的明白,其实你可以观察自己的。当修行解脱开始成为我相续中最主要的力量,最初步的出离心就有了。然后这些东西拿去解决自己的一些烦恼和贪着的时候,开始第二步明白了。能获得一定的松脱和自在的时候,明白的更深入了。仅仅是出离心就可以做到这样,但它是个逐渐薰习的过程。一般来说,城市里面的人不要一下就什么都丢了,这有时候是一种冲动。冲动过了以后,后悔就出现了。要逐渐地来,一步一步,最后一定会走到那里去的。
问:师兄,我昨天打坐出了一个事情,我在打坐的时候不能照顾好孩子。他早上上学已经迟到了,但我又不能讲话又不能起坐。而孩子他就不明白,看到时间马上就到了,他也不去上学。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引起了烦恼,自己就起坐了,立即就怪罪了孩子,也挺严重的……
答:这个是你错了,你应该先把他送了再来修行。把他送好了,把这些安排好了,再好好地修行。这也不能够怪孩子。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你认为修行是最重要的,送孩子上学这个事没有修行那么重要。而孩子影响了你修行,所以你开始生气。虽然修行是很重要的,但是它是为了“我”!所以谁影响“我”修行,我跟他拼了。
那刚才我们又说“我们一定要修行”,其实这两个是不冲突的。我们一定要修行,同时我们的修行要上升一个层面,我们要为了他人的解脱而修行。即使是为了我自己修行,我也不应该由于别人影响我修行而生气。我修行就是为了免除生气,结果别人影响了我修行,我还生气——修行失败!
但是这没什么。以后怎么办呢?先送他上学了再去打坐,而且也没有要求绝对不起坐。不要这样,不要搞得很呆板。呆板的话,会修得一个个愁眉苦脸、杀气腾腾的!
问:请问师兄,《慧灯之光七》里面的《佛法融入生活》说,沐浴的时候是观想玛玛格佛母的种子字,然后将种子字观想为水的佛母——金刚佛母。前面说做饭的时候也是观想火中的“吽”字变成金刚空行母。金刚空行母在五部佛当中属于金刚部的空行母。那这里水的佛母,金刚佛母,是不是也是金刚空行母啊?
答:都是,都是,金刚是一个很统一的称呼。
问:那可以观一样的形象,是吗?
答:你要具体地看是什么,如果没有印错的话,它怎么说你就怎么观。而且金刚空行母(金刚瑜伽母),你要拿着图来看的。
问:书上好像是说身体是黑色的……
答:身体黑色,这样是很模糊的。身体是黑色呀,她穿件黑衣服,身体也是黑色的。你一定要去找那些图来看,去找《百部本尊》里面的图来看,否则你怎么观啊?其实你不是在观,你是在想:她身体是黑色的,衣服是红色的,左手拿弯刀,右手拿天灵盖……,你只是想,没有观。
“观”是直接一下就显现出来了。眼识一下看上去,或者在意识里面陡然出现。而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意识里面在想。所以它上面写的那些东西,你要拿着图片来看,看了以后就知道怎么观了。
问:有一个师兄,他是刚加入我们法性游舞群的,他是做环保的。他也是对工作和出离心的问题有困惑,然后他就在法性游舞群上面跟师兄们探讨这个问题。他是做环保的,他是有大乘信仰的那种。他的工作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他做工程的其中一个负责人。他已经修行一段时间了,也有了一些的出离心。然后他把这个工作放弃了,把这个项目放弃了,放弃了以后就转给他的同事。然后他把这个事情拿到法性游舞群上面去探讨,有的师兄说:“你这样做是不行的,没有菩提心。”然后他就很纠结……
答:这没必要。其实“行不行”根本就不必拿来和别人探讨,要问自己的心。我们在跟别人讨论的时候,经常拿一个事情出来,不加对境不加客观情况地进行探讨,结果每个人的意见都不一样。其实不应该这个样子的,所有对错的判断问自己。
比如说我这样放弃了以后,对我的出离心的修行有没有帮助?如果有帮助,我就放弃它。当我那个菩提心生起的时候,我觉得不行,我要拿这个东西去利益众生,我就不放弃。真正的正确的判断全部在自己心里,别人是没有办法判别的。
我们老是去征求别人的意见,但别人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我们绝对不能离开背景,离开各种各样的因缘条件去说对错。就像你是医生,绝对不能离开病人去开药方。而很多人是一下就说:“我怎么怎么样了,你给我开个药方。”它离开了很多的基础条件。有时候一个相同的问题,不同的人问,会得出不同的答案。因为你来问的时候,你的情况不一样;他来问的时候,他的情况不一样。所以一个很高明的引导者,他会给同样一个问题不同的答案,所以说没有什么对错。
问:在日常生活中有很多其实是真实的自私心,但是借口是出离心、菩提心。比如在家带一个小孩,“我修行第一,我要打坐,孩子的学习问老师或者父亲就行了。”其实就是自己跑去,然后不想对孩子负责任,那这个心是自私心吗?但是它又跟你的修行是有冲突的。
答:我明白。就是你去修行的时候,好像放弃了一些责任,你把这种放弃责任称为是自私,是吧?
问:我修行第一,孩子、家庭这些都是次要的,都是轮回。然后就可能会把这些推出去……
答:这个就是我刚才说的一个错误。把它放弃的意思,你把它理解成是“不要”了,然后去满足自己自私的修行。
问:也不是说自私的修行,无所谓,世间的学习……
答: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居士不能这个样子。我们要去做这些事,但是要告诉自己:这些东西实际上不是最重要的。但你要去做这些事。
问:我不关心嘛,无所谓。
答:那不行,你这是走极端。你可以关心,即使这种关心也是最后会消失的。有这个心(出离心)就够了,不停地培养这个心,但是行为上你还得要去做。你不做的话,烦恼会更多的。孩子会找你闹,老公会找你麻烦,然后你的最重要的修行也搞不下去了。
这是智慧上的一个东西,这个和“解脱轮回是第一”是不冲突的。解脱轮回是第一,但这些事我也做。做的时候告诉自己:这个东西不能成为我的最重要的目的。这跟她说的去工作赚钱是一样的,那也是一种工作。把孩子照顾好了,把老公照顾好了,他不影响我第一的修行——厉害!这是个智慧的选择。
问:就是态度上我要看重,但是心态上我要……
答:是是是,你还是要去做,但心里面你要知道,这些东西迟早要坏灭的。不管是老公也好,孩子也好,迟早会离开你。但是你不修行的话,你的业和无明永远不离开你。只有修行,它才会离开你。
所以并不是说,有了出离心就什么都不要了。你是居士,你不行的。你是你吗都不要,一旦后悔的话,是啥都不要了,但是烦恼你全部要了!搞得你很纠结、很痛苦。很多人因为这个问题,在家庭生活造成很大的冲突。堪布有一次在深圳也讲了,造成很大的冲突是不对的。你要去做,同时要告诉自己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修行。在心里面这样就行了,用不着走极端,一下什么都不要了。其实你也做不到,真的让你不要的时候,马上就不行了。肯定不行,很快就后悔。还有,你在别人面前态度不好的话,大家就会觉得你很自私。
问:(听不清)
答:其实也很难这么讲,这个问题很复杂的。以前那个弘一法师,他出家的时候,他的妻子跑到寺院去对着寺院哭,哭了很长时间,昏倒过去几次。弘一法师根本就不出来,连招呼都不打。所以当时的报纸大量地骂弘一法师:“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你还大慈大悲救人,虚假!你连自己的亲人都安慰不了,你还去发什么大愿,全部是假的。”其实不一定是这个样子的,这个问题很复杂的。
还有以前的黄檗禅师,也很出名的。黄檗禅师的这个公案,我们好多学佛的人都知道。他母亲想念他,眼睛都哭瞎了。为了见到他,就跑到山上的寺庙旁边去给出家人洗脚。为什么要去洗脚呢?因为黄檗禅师的左脚有问题,有个很大的痣,她一摸到的话,就知道是她儿子。黄檗禅师也确实要路过那里,他就伸另外一只脚给她洗,他就是不见他母亲。
还是没认出来,因为只有一只脚,她也看不到是几只脚。(她专门去给出家人洗脚。)然后黄檗禅师出来了,渡河过去了。旁边的人实在看不过眼,说那就是你儿子。她一听,马上就去追。因为她是瞎子,走到河边,扑通一下就掉进水里面,掉进水里就淹死了。黄檗在船上看见就大喊:“佛陀!你说的,一子出家九族升天。现在我母亲淹死了,如果她不升天,你说假话!”那个话音才一落,他母亲的身体一下就从水里面升出来,直接升天。
这是一个故事。它是不是真实的,大家去想,我认为它是真实的。你说我迷信也好,我就是说它是真实的。因为一个人去出家,一个人真实地修行,他会带给他的家属很大的利益。
但是我们现在做不到这些,那怎么办呢?我们先把家庭、工作搞好,但是我们在内心里面知道,不管家庭也好、工作也好,它不是我们可以贪着的东西。你要贪着得了才行!什么叫做“贪着得了”呢?就是你贪着它,它就永远不变坏,让你这么永远幸福下去。那也可以,如果这样的话,我也不修行。我干嘛要解脱啊,那个多舒服啊。但是不是的,它最后会坏,所以我们不能这个样子。不但它会坏,甚至我们的贪着都会给亲人带来巨大的痛苦。真正的利益他们要怎么办?除了我修行成佛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所以把修行变成最重要的东西,不是要把什么东西都丢了,而是在心里面慢慢明白它只是轮回的一个现象而已,我不用为它过多地纠结。不为它纠结,不代表我就要马上把它丢了。有时候把它丢了,你也继续纠结的。你看,我们什么都可以不要了,然后跑到一个庙里面去,三天以后……就像我以前去山里面闭关,觉得闭关多好啊,山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一个月以后,我想到城市里面的汽车声音,很烦人的汽车声音也多么的亲切啊!我居然连汽车声音都听不到,除了晚上嗷嗷嗷的狼叫以外,汽车声音没有了,我最厌烦的东西,那个时候成了我最喜欢的东西。
其实我们凡夫不明白自己的心。烦的时候,你觉得它很烦,想离开;离开了以后,最烦的东西变成最好的。那么我们怎么办呢?我们不要走这些极端,特别是居士。可以做好这些东西,但是一定要告诉自己,这些东西是不值得贪着的。
当然这个也有程度而言,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什么都要丢的。而且如果到了相应的程度、相应的福德,你要出家的时候,你也不会痛苦,家人也不会痛苦。这也是我们要修五加行的一个原因,要积资净障。积资就是要造成修行的顺缘;净障就是去掉让我们痛苦纠结、没办法摆脱的一些业障,然后才能够去瑜伽。
还有什么?师兄们,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向。
索南德义檀嘉热巴涅 (此福已得一切智)
托内泥波扎南潘协将 (催伏一切过患故)
杰嘎纳齐瓦隆彻巴耶 (生老病死犹涌涛)
哲波措利卓瓦卓瓦效 (愿度苦海诸有情)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