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物现而无实,但它确实有事物出现,只是找不着它的基本组成部分,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包括我们人、山河大地、制造物质的机器,全部都找不到组成部分,全都是假的。但是,我们毕竟看到这些现象在发生,有个人在上面叽里呱啦,虽然说不清楚,但他拼命想说清楚。确实有这些现象,那么这些现象的来源是什么?
除了佛教的说法之外,它只有两种来源:要么是物质,要么是上帝。物质已经被破坏了。基督教里面说,上帝想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然后上帝按照自己的模样用泥土捏成了亚当,吹一口气,亚当就有了灵。亚当一个人太孤独了,上帝从亚当身上取了一根肋巴骨出来,制造了女人夏娃跟他配对,所以他们说女人是男人的肉中肉、骨中骨,必须一夫一妻制。基督教的说法就是这样的。
那么这些现象到底是不是上帝造的呢?如果说是上帝造的话,那就有一个客观精神可以制造出这些东西来。其实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理念都是这样的。在破物质这一点,他们和我们佛教差不多。既然这些现象不是物质,那它一定有个来源。而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认为现象的来源是上帝和安拉。
为什么是上帝和安拉呢?他们说,因为这些现象太奇妙了,人造不出来,而它又不是物质,那不是上帝造的是什么呢?他们甚至还说,你可以不叫它上帝,但它就是一切的根本。他们说的“一切的根本”,仔细分析下来,就是离开我们心的另外一种客观精神,所以我们要去破客观精神。
那我们怎么用刚才说的这些因去破客观精神呢?这个就非常现实了,如果你破不了客观精神,那就真的可以说,世界是上帝、安拉造的,它们是不变的、是根本。而佛教的不同在于,佛教说这些东西是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造的。而基督教或其他宗教说,人造不出这么美妙的东西来,你看山河大地多漂亮啊,你说是你的心造的,但你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你的心造的呢?
他们把人的心想得很简单,把心当成了意识,或者是当成一种很浅显的能力。他们不知道人的心之厉害,人的心的本质是佛,它的能力是极其巨大的,经过无明的熏染,就会有这些奇妙的现象出来。当然,没有无明的心,所现的现象更奇妙,那就变成净土了。因为他们看不到产生这些现象的根本,所以他们就说它只能是一种很厉害的客观精神。“客观”的意思就是,它不是我们的心。
那么我们中观就要去破它,为什么世界不是由客观精神造成的?如果世界不是客观的精神力量造成的,那它就是我们的心造出来的,那就可以证明佛法成立。佛法除了说世界是空性的以外,还说一切现相唯心造,在世俗谛上可以这么说。
如何破客观精神?
那么怎么去破客观精神呢?你说有这么一个客观精神,那它肯定也是一个独立、唯一、不变的东西。如果它是变化的,那它和我们一样会消亡。你不能说它既会变化,又永不消亡,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客观精神一定不能变。
方式一:精神实体在发挥作用时一定要变
说到精神,我们会从实质和作用两方面去说。客观精神的实质,我们怎么去看呢?你不能说客观精神是物质的,因为物质是它造的,那么客观精神的实质只能是精神实体。精神实体在发挥作用的时候有一个特点,就是它一定要变。大家好好想一想,比如,它产生了“要有光”这个想法,就说明这个精神实体变了。但是,我们会想象有这么一个精神,它可以变(有作用),但它的本体永远不坏。这是我们对上帝或安拉的一种想法。
那么,它的本体和它的作用,两者是一个东西还是两个东西?我们要好好想一想。如果是一个东西的话,它怎么作用呢?因为它本身是不变的。如果是两个东西的话,它怎么发挥作用啊?所以说,如果真的有一个不变的精神实体的话,它是不能发挥作用的。它一旦发挥作用,它就变了,那它就不是一个恒定不变的精神实体了。既然不是一个恒定不变的精神实体,即前后有不同,那它就有组成的刹那。明不明白?这个要好好想一想。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精神实体完全不变的话,它是没办法发挥作用的。它只要发挥作用,就说明它上面有变化。比如,我们产生了一种感情,它有变化的嘛,我刚刚爱上你的时候,爱得不是很强烈,你要是多跟我抛媚眼,我会爱得越来越深。精神上的这种感觉是有变化的,而且这种变化一定会有时间性。如果它一直不变,那就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就没办法作用,它就不能产生“要有光”这样的念头。假如精神实体是一个不动的东西,它完全不作用,这样才叫“不变”,只要它说“要有光”,就说明它产生了变化。
我们想一下我们的精神是怎么变化的?比如,我们仇恨一个人,刚刚开始是没有仇恨的,然后他刺激了我,让我产生了仇恨。这种仇恨从无到有,有这样一个变化,我们完全可以体会出来。
既然有变化,它就有时间,有时间就有刹那。同样地,有刹那,就会被分空。一刹那到底是多短?中观的道理又来了。到后来你会发现,根本就没有一个真实的刹那。如果有一个真实的刹那,它就不变了,飞鸟就不动了。你们可以跟刚才的理论结合起来理解。而没有一个真实的刹那,飞鸟才可以动。没有一个真实的刹那,也就是那个精神实体也是空性的。
既然精神实体是空性的,那么它也可以归到我们佛门之下,上帝也是空性的,这时候他可能就是我们佛教所说的大梵天之类的。它的本质是空性的,也就是它的现象迟早会生起和灭掉,最后会皈依空性,空性才是永远的不变!
这个推理有点难理解,我汗水都出来了!但是,你们要仔细去想一想,我的这些推理有哪些漏洞?好好地去怀疑它,找出这些漏洞。我们要想一想,精神实体不动的时候,它会发生作用吗?什么叫“不动”呢?我们禅定的时候就是不动,它不发挥作用。当你产生了“手动”的念头时,你的手才会动起来,它才能产生作用。虽然精神实体是无形无相的,但它动的时候,你会觉知得到,它有时间性。也就是说,一个精神实体说要有光,那它本身一定要动。要动的话,它就有刹那。这一种破的方式。
方式二:现量、比量都找不到精神实体
还有一种方式,你没办法去找它,现量、比量都找不到它。这是我们经常用的方式,在此就不说了。也就是通过现量我们没办法找到一个客观的精神实体。为什么呢?除非我见到它,它在我面前说“我就是那个不变的精神实体”,那它就是有形的。它要是真的出现的话,它就是跟我的心识结合在一起的。如果它是一个不变的精神实体,那它刹那都是不变化的,那么我能够觉知到它的心识也要跟它一样不变。因为我不可能用一个能够变化的东西去觉察一个不变的东西,这是不行的。为什么呢?因为“能看”和“所看”必须要一致。
我们经常会有这种误会,我们能看到一个永远不变的东西,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呢?因为你自己的眼识和你看到的东西一致才算是看到了,不一致就不算看到。既然它是永恒不变的,那么你看到它所生起的眼识也是不变的。如果你的眼识真的一直不变,那你就再也不可能看到其他东西了。可能大家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这些问题大家一定要去好好思维。
比如,一个东西出来,放在我面前,你说它是不变的,它的不变用什么去证实啊?不能靠你说吧,你说是不行的,一定要靠我的分别去证实它嘛。我要知道我的分别不变,它才是不变的,不然我怎么知道它是不变的?不能只靠你说,因为你可以乱说,比如“乌龟长毛啦,虚空生美金啊”,靠嘴巴乱说是不行的。只有我眼识的分别和它一致了,都是不变的,那才算我认识到了不变的东西。
如果我认识到了一个不变的东西,那说明我的分别识就不变了。分别识一旦不变了,而它又是独立、唯一的,那它就会永远保持下去。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看到一样东西。只能看到一样东西,也就是什么都看不到,全世界的人都变成瞎子了。而且一旦眼识不动,其他识也跟着不动了,哦豁,整个世界停止了,这有点像空性,哈哈哈。所以说,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一个人说他是不变的精神实体。
这时候会有个麻烦,我们在头脑里面想象了一个无形无相、可以发挥作用的精神实体,我们觉得这个精神实体是可以依靠的上帝或安拉。但是你去分析,假如有这样一个精神实体,它一作用就表明它是空性的,它也不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不会有一个不变的、实有的精神实体。
同样地,我们的心也在动,我们的心和客观精神是一样的,你去分析我们的心,你也会发现没有一个实有的精神实体,分析的方法也是一样的。你的心不动的时候,你找不到它在哪里。当然,按照佛教的说法,如果找不到它在哪里,那就证悟了。但我们先不管那个,那个比较高,我们先讲初级的。
当我感觉到我的心在动的时候,它就有时间性,比如产生仇恨、怀念、抑郁等各种各样的念头,我去找它的本体,找不到。比如,我抑郁了一段时间,然后它消失了,它有生起和消失,那就有时间。你去找组成它的刹那,发现没有一个刹那是真实的,那就说明它的本质也是空性的。跟我们面前的东西找不到组成部分是一样的,也就是没有实质。也就是说,外在的上帝没有实质,我们的内心也没有实质,一切都是空性的,即“诸法无我”是可以成立的。
【注:文稿内容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建议结合录音阅读。】
- 02.中观五大因如何破物质实有?
- 04.中观的修行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