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初地菩萨的证悟才算是真正的证悟,其他的开悟只是相似性的?
开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叫做“纸上画月”。解悟就是这样的,在概念上完全清楚,偶尔还可以触碰到。但这能否真正起作用呢?画饼是没有办法充饥的!书上写了很多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你说:“我看饱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解悟”不是真正的解脱,但是解悟的时候在概念上很清楚了,怀疑很少了。
第二阶段叫做“水月”。就是处于这个阶段的人五根识还在现起,没办法完全覆灭。五根识的现起和第六识意识的涌动,会障碍他很亲切、很真实地认知和安住于本性,但是他的体验已经很深了。相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讲,这种人已经很厉害了,他们对自己的修行很有把握,但是跟那些大菩萨相比就纯属“菜鸟”。
按照禅宗的说法,最后的“末后牢关”不太好过。这往往跟修行人的宿世业障有关系,或者跟能不能遇到强大的助缘有关系。所以古代的修行人要去各地参访那些禅师,最后才会参悟。
禅宗有“三关”:破初参叫做“初关”;然后“重关”就是基本上突破了五根识的影响;最后一关要彻底透脱,叫做“牢关”。
“不破初参不入关”,就是说如果没有初初地明白本性,就不要进去闭关,在外面跟着大家一起生活、参禅就好了。“不破重关不进山”,破重关的人身体、感受已经不太障碍他的觉知了,也就是说他有能力堪忍山上的寂寞、恐怖、荒凉,这时候就可以进山了,此时去让自己身心彻底透脱是最好的。
如果各方面的执著还很大,上山就开始拉肚子,三更半夜听到狼叫就虚了……这个时候你说:“有三宝加持,我不会被狼吃!”不行哦,你会发现狼叫声的加持比三宝的加持还大。当然你会说:“有些人不一定会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们要把自己看成普通人。
当修行人的心对身体的贪执减弱了,恐惧感减弱了以后,在山上就可以很好地修行,他会觉得很清凉。我们经常会看到藏传佛教的修行人把山上的风景描述得非常之美:那里有森林、鲜花、水、蜜蜂……而我们去到那些地方,前三个小时感觉确实如此,三天后就麻烦了,三个礼拜后那里就成了地狱,我们会发现很多身体的需要得不到满足。
那书上写的是假的吗?不是,那些修行人的感受就是这样的,他写的是老实话。只是你觉得那样的环境很难受,就像狗看到的东西只能是黑白二色一样。人家那么殊妙的东西,在你的感受中却是非常恐怖的。时间长了以后,你还是觉得“红尘”特别的可爱。
我以前去闭关,一个人在深山里两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我可以很浪漫地在鲜花丛中拉屎(山上没有厕所),拉上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经常有蚊子叮屁股,还有乱七八糟的虫子……后来我想起马桶冲水的声音都会觉得很亲切!有时候我在解手,抬头一看,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头狼!我在这里拉屎,它在对面看着我……晚上真的会听到狼嗷嗷嗷的叫声,虽然表面上说:“有上师三宝加持,我们修行人肯定没事”,但是心里面还是会怕的。所以我们不能搞自我欺哄,不要说“我们是修行人,这个不怕。”
在佛教里有这么一个争论:一个人修行到很好的时候,如果他在挡道的地方入了灭尽定或者灭受想定,大象过来会不会把他踩死?有些人说不会被踩死,因为有龙天护法;有些人说肯定会被踩死。后来他们去找佛陀,佛陀说:这个问题不用争了,你们还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入定。因为我们的相续里面的因缘极其复杂!
当然,你会说:“是不是护法们不起作用呢?”绝对不是。在座诸位如果真的发起了大乘菩提心,满天都是护法!你只要发起大乘菩提心,不要求证悟到二地、三地(菩萨)那么厉害,护法们自然就来护持你,因为这是他们的职业。虽然诸佛菩萨无时不在观照和护持我们,但是我们还是在受苦,这是因为有很多的因缘。所以即使你入了灭尽定,而大象过来恰好把你踩扁,也有这种可能性。
当然,修行的道力可以改变很多不好的因缘,这是我们修行的一个主要目的。如果不能通过修行改变内外的状态,那我们修行干嘛呀?如果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就是所谓“宿命”的观点。正是因为这些因缘可以改变,我们修行才有意义。
既然因缘可以改变,去算命有什么用啊?我们一方面相信因果,一方面又整天去算命,尽干一些矛盾的事情。既然算命没用,为什么上师们要打卦呢?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它还是有用的,就像刚才讲的例子一样,大象有可能把你踩扁,也有可能看到你是修行人,绕路走。
我们往往在修行或者闻思上会陷入一些误区,拿着一根鸡毛当令箭,然后执实它,搞得自己很辛苦。当然,你要说,把这些道理融会贯通不那么容易,但是不容易也得干,因为你要解脱啊!如果你不想解脱,完全可以不干的。
破重关是在“水月”这个阶段,而开悟的最后一个阶段就是“真月”——彻底透脱。
以前我们也经常聊到“大地平沉、虚空粉碎、了无牵挂、孤明炯炯……”你看,禅宗也说“孤明炯炯”,所以禅宗也有他空中观的观点;还有说证悟像“露地白牛”——很宽广的、没有遮盖的地方有一头大白牛,以此用来象征证悟的状态(我们不要想象本性就像大白牛一样);还有“赤裸裸”、“净洒洒”、“光照大千”……用了很多这样的形容词。
安住在这种状态的时候,如果这个人还活着,那么还是有俱生我执和俱生法执。但是这个时候,他相续里面的遍计我执和遍计法执的微细种子都没有了(种子都没有了,更不可能起现行),所以他就可以完全安住在“真月”里面。然后他再依据“真月”去消除相续中那些很深层的俱生法执和俱生我执。
编者注:真正的证悟就是禅宗的说的破牢关,那时候我们才有能力去消灭俱生的很多的执着,而初初开悟的人,有时候连烦恼都解决不了,所以开悟到证悟也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摘录并整理自《八识规矩颂》第6课
【注:本初稿内容暂未经讲授者本人审核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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