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要跟大家交流一下禅修。
2分钟禅修体验
我们先打两分钟坐。
请大家用耳朵去听我这个敲引罄的声音,这个声音会由大变小,最后消失,你的心,也跟着慢慢安静下来。(引罄声……)
大家把觉知带回到当下。你可以感受一下你屁股跟坐垫接触的感觉,然后你可以动一下你的手指头、脚趾头,你感觉一下当下的觉知……你可以单纯地看一下你面前的东西;你不分别地听一下周围的声音……当你把觉知分摊到前五识的时候,你的心,也会跟着安静下来。(引罄声……)
大家可以试图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感受一下自己的呼吸。平时很散乱的时候,你是很难注意到自己的心跳跟呼吸的。单纯地让觉知只是觉知它自己,让感受只是感受,你的心,也会自然地安静下来。(引罄声……)
上节课总结
好,我们静下心以后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上节课基本上讲了几个故事就糊弄过去了,期中也是铺设了一些关于禅修对世间或者出世间的一些好处。也说了什么是禅修,以及禅修对我们的作用——我们说了三种作用,禅修会改变我们的认知方式;会改变我们的快乐机制;会改变我们的用心方式。最后,也简单地带大家打了一会儿坐,观了一下呼吸,大家应该还记得吧?
上节课确实是比较水哈,但是我也没办法。有些老师兄可能觉得有点水,但是对有些新师兄呢,他可能会觉得很开心的,因为刷新了他们很多认知,也破坏了他们的一些固有的刻板印象之类的。所以好多新师兄其实是挺开心的。
既想照顾老师兄,又有新师兄,真的是众口难调啊!上节课,主要还是以照顾新师兄为主,所以就带着大家慢慢悠悠地转花园了,中途本来是想上高速的,但好像突然上去,又下来了。我最近也在泰国开车,这边的高速也是这样,那个导航让我上高速,然后开了两百米,就让我下去了。
今天就不会了,可能会比较难,也可能会比较专业一点的。我们喝几口茶,然后就上高速,大概速度在七十迈左右。想起一首歌,“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终点是智慧到彼岸……”
还有,最近有人在问我叫什么名。其实真的不重要哈,你看我把我的艺名都打上来了。这个是我的一个朋友帮我起的名字,叫姜丝单炖。姜丝是那个炒姜的那个生姜,把它切成丝,单独拿去炖——姜丝单炖。我查了一下,这好像是一块表。当时觉得给我起这个名字的那个朋友是在侮辱我吧,搞得我好想喝杯绿茶,压压惊。
课前也是要跟大家先瞎扯一下,这个在销售里面叫做什么呢?叫做破冰,就是暖一下场子,然后跟大家建立一些连接。
打禅七要请生死假
今天大家打禅七应该第四天了。
这期禅七,如果按大型禅七来计算的话,应该是我们办的第二十四期了。我们已经连续举办了十二年。如果是十多年训练过来的那些老师兄,其实已经在坚持常年地打坐了。从最开始2011年五一的一个七,当时也没那么严格;而到了现在,已经开始连续两个七了,无论是时间、还是强度,都在慢慢加强。很多师兄确实经过这些禅七的训练,已经把禅修变成了一种生活和修行的习惯了,在修行的道路上也开始慢慢成熟起来。这其实是个好事情。
古代打禅七是非常严格的事情。要怎样呢?要请假。哪里请假呢?去阎罗王那里请假,叫请生死假。什么意思呢?就是生死都不顾了,我要放下万缘,我生也不顾,死也不顾,然后一心去参禅的意思。所以禅七中间,他是不会轻易中断的。放下万缘,铁了心,要克期取证。
克期取证又是什么意思呢?有点像我们世间人的概念,叫deadline,就是截止日期。划个截止日期,在这个截止日期之前呢,我一定要有所证悟、有所了悟的意思,这个叫做克期取证。
其实这也是来源于佛陀时代。佛陀不是一狠心,在菩提树下,坐了七天吗?最后夜睹启明星而开悟。禅宗里讲的克期取证是要怎么样呢?就是我要认识自心本性。什么意思啊?初学者的话,可能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打打坐居然可以认识万法的本性、世界的本质?有没有搞错?那么玄?——这个的话题,我们会在下节课跟大家铺垫一些关于世界观的问题。如果我们没有世界观的抉择跟断定的话,其实你是不知道禅修的方向到底在哪的。你可能就会以为,禅修无非是让身体好一点啊,养个生啊,美个颜,助个眠啊之类的。我看网上好多教人禅修助眠的,哇!好多粉丝。
所以我们一定要了解,佛教的基本理论在说什么,世界观是什么,以及生命观是怎么样的。人死不是如灯灭的,如果人死如灯灭的话,其实我们学佛修行也没什么意义,至少没有太大的意义。
如果世界真的是我们以为的那种固有的物质存在的话,其实你坐在那里参禅、打坐,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你这样是证悟不了万法的本性的,很多人就会觉得你是迷信。所以,关于基础世界观的问题,我们还是要抉择清楚了才行,不然大家都不知道禅修的到底要干什么的。所以我们第三、第四节课其实是很重要的,会跟大家聊聊我们禅修里面要有的一些基础的“观”。如果我们佛教说的世界观、生命观这些不成立的话,那我们坐在这里闻思修行、打坐、参禅其实作用就不大。如果是搞个迷信活动的话,大家其实可以不用来,吃饱了,别撑着。
但是佛法的世界观跟生命观到底对不对呢?逻辑上是怎么确定的?修行上你到底怎么证实?逻辑上如果是正确的、自洽的,我们做这些修行才有根基嘛。很多老师兄可能对这些问题也是懵的。到底有没有轮回呢?你问他,他是不断定的。我以前有个老师就是。我问他,你信佛,为什么?他说就是他的职业。真的,最开始教我的老师,是学校的一个佛学博士。我问他有没有轮回,他说他不确定。
再比如,我们念佛能不能往生?往生是什么意思?净土存不存在?这些如果没有理顺的话,你念佛也是半信半疑的。你怎么成佛,什么是佛,这些问题大概上都不理解的话,那你可能修行了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会不得力的,这样就会很可惜。所以我们第三、第四节课主要就是把这些问题先跟大家说清楚,然后你去修行的话,你自己心里是踏实的。
了悟本性的三个阶段
对自心本性的了悟,也可以分三个境界。藏传佛法里说,首先是纸月阶段,也可以说是画月,如同画在纸上的月亮;第二个阶段叫水月;第三个阶段叫做真正的月亮,真月。这里是把空性比喻成月亮。
我们刚刚开始产生对本性产生认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总相性的,也就是说,主要发生在思维层面。通过闻思排开了很多邪见,然后在思维层面大概确定了自心本性是怎么回事了。概念能理解“一切境相由心现,心性也是离戏边”。这个阶段,至少理论是自洽的,别人是驳不倒你的,你自己心里也能断定大概的方向,大概指向性地知道自己本性是怎么样的。这个就像画出来的月亮,你确定你画出来的就是月亮了,而不是乌龟之类的;你已经总相性地指向什么是本性了,但这还是思维性的。再进一步就是直觉认知,但还是属于思维,是很快很直接地思维。
第二个层面我们叫做水月,就像水中的月亮一样。我们之前也讲过幻化八喻嘛,有个比喻就叫水月,它是把心比作水,现象是月亮。也就是说,所有的现象呈现出来的,其实跟我们心的本质是一样的。但它还是觉受性的,还不是真月,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月亮的影子了,这个叫做水月。如果我们前期积资净障做得不好的话,可能会在水月的境界里面折腾很久的,一直似是而非。
我的老师说过,水月这个过程其实是一个非常漫长的灰色地带。他可能确定是什么了,但是因为他觉受的成分很重;你又不能说他不是,但是他经常又丢失,经常又怀疑。但是他抉择一下、安住一下、想一下窍诀,然后他可能又很快回去了;回去了以后他又非常地断定,好像也是本来现成,烦恼也是自解脱的,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了。但是,很多时候又会不管用,甚至又会怀疑自己,甚至在这种安住不造作的时候,它还会激发很多业障起来,没办法保任自解脱……
天台宗中说有三种障,报障、烦恼障跟业障。报障是什么意思呢?体现在外境的叫报障。烦恼障是内在的,贪、嗔、痴、慢、疑,这些叫烦恼障。还有一个你要消掉的东西叫做业障,它是过去世造的恶业带来的那些倾向性跟可能性,那些东西会干扰你。所以这些障,会反反复复地把你逼出来,然后你就在那个水月里面折腾了,似是而非的阶段会很长。这个过程他不会不信,但是他需要积资净障。以前法王说他指示心性的时候,下面很多比丘尼都触碰到了,但是她回去以后会拼命地修五加行的,她已经不会不信了,但是她安住不了,所以又重新去搞那些积资净障的修行。
这是水月阶段,其实算是比较真切地找到月亮,但是是月亮的影子,至少它不是脸盆投下来的影子。这个阶段会折腾,不稳定,他用那些窍诀区分一下意识与明智啊、阿赖耶识跟觉性啊,好像又能回去,很快可能又不行了,反反复复。
那我们说的真月是什么呢?这个藏传佛教里面说得很清楚。它有一个标准线叫做法性定,其实也是建立出来的。我们的庸俗显现都是因为分别而起的,那你没有分别的本性,安住回去了,那庸俗显现应该彻底消失才对,就像你在梦中,梦中的现象其实都是你的分别,那这些庸俗显现一直在呈现的话,说明你心的底层的运动规律和势力,直接呈现的还是庸俗现象。所以你看,应成派它要破显现嘛,破显现的意思就是,它指向的结果就是法性定,你的庸俗显现要彻底消失,唯一觉性自明的智慧断定,这个就是法性定了,这个也叫做初地菩萨的内证。我们刚才讲什么画月啊、或者水月啊、开悟了的那个东西,被他彻底证实了,所以叫证悟。这个是个很实际的事情,它跟迷信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有了法性定的内证,对一般的修行人来说,他还不是真正的初地菩萨。他要在这个法性定里面安住很久,初地菩萨的百数功德才会现起的。刹那一百个化身啊,刹那去一百个佛土啊,刹那成熟一百个有情啊……看起来真的是神话一样的东西。但是,如果我们的理论基础抉择清楚了,修行方法也检验清楚了,然后你又可以实修实证,又有很多过来人验证了的,那么这些东西就是真实的东西,不是神话。所以,对于初地菩萨来说,他一定要将这些百数功德都修出来。也就是说,你从安住在法性定的“内证”,到初地菩萨的“现证”或《现观庄严论》说的“现观”,这个过程一般的修行人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需要反复地安住在法性定中,这些功德才可能会慢慢地出现。
所以我的老师说,你要真正能确定自己解脱的话,起码要有初地菩萨的现量,你才敢说真实地解脱了。那真的是一匹布那么长啊。所以,我们这边有很多修行了很久的老师兄,也不能得少为足。想想看,我们现在连小资粮道都很难进入,就像昨天我的老师说的,处于小资粮道的人,是保有一个坚固的菩提心的心态的人,他发心的主要心态都是利他,都是菩提心的心态。其实这个难度是很大的。这样才叫做菩提心犹如大地一样坚固。而小资粮道距离初地菩萨也挺远的。
初地菩萨的境界,它叫做极喜地,就是极端的欢喜啊。所谓的极端欢喜,其实有两个面向,这个也是《现观庄严论》里面说的。一个面向是对于成佛没有怀疑了,他知道、也确定自己能够成佛,因为他的觉性已经彻底地现前了,跟佛证悟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真的是本来具足一切功德,他知道只要自己安住下去,就一定可以成佛。所以,他对此已经完全没有怀疑了,是彻底地、极端地欢喜,就叫做“极喜地”。
还有另一个面向,是对于众生的,他发现众生本来也是佛,他知道当自己安住本质的时候,怎么样可以任运自成地利益众生,让众生也回到“本来是佛”的层面。他知道这样也是可以的。为什么呢?因为那是众生的“本来”,只是他/她本不来了。所以他会任运自成地去利益众生,他知道这个事情也是可以的,所以他也极端地欢喜。因此,极喜地包括这两个方面。
如果我们去闻思修行的话,佛法中的这些理论,它的每一步其实都是有详细的抉择的;然后有很多的方法论,八万四千法门去支持你兑现的。还有像《现观庄严论》、《楞严经》中所分的五十五个阶位、以及《经庄严论》,其中也说了很多结果的检验方法。
就像我们做实验,你都会得到结果嘛,那你应该怎么去验证你做到了什么程度呢?其实在佛法中也一样,也是有一些检验的标准和方法的。所以它是一个跟做实验一样的事情,只不过这个实验不在外在,而是在你的心里面。
心的四个层面
我们一说佛教里面的“心”,其实是个非常大的概念。
这里要跟大家普及一下我们的汉语十级的知识点,我们中文里面一个词汇,往往会有很多意思。
这里举个大家耳熟能详的例子,大家就知道了。
比如你逢年过节会给领导送礼嘛,你可能会说,“领导,这是一点小意思,意思意思”。然后领导就会说,“诶,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你说,“没啥意思,小意思而已”。
领导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你说,“哎,其实也没啥别的意思”。
领导说,“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你说,“没有没有,是我不好意思了”。
大家看这段对话是不是很有意思?大家知道这些“意思”里面到底有几个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中文的一个词汇,往往有非常多的意思啊。
同样,汉传佛教中常说,心有四个含义。
第一个叫做“肉团心”。我们经常说心在哪里呢,你指着胸口,这个指的是心脏,它是器官性的心。
第二个心叫做“缘虑心”,它其实是通八个识,八个识都在缘虑,就是攀缘的意思,八个识都有见分、相分嘛,你的见分会去缘你的相分。但是最强的缘虑心其实是我们的意识心,像个猴子一样,不停地去攀缘。
《西游记》里面猴子为什么要叫孙悟空?孙悟空是个猴子,指的是我们的意识,不停地攀缘,像猴子一样。所以他要悟空,证悟他的空性才行。
那缘虑心你要怎么降服呢?你看孙悟空头上戴个紧箍咒嘛,教他念咒,就可以把他的缘虑心先收摄下来。最后他们取到真经的时候,孙悟空请如来佛祖把他的紧箍拿掉。但是他一摸,才发现,诶,本来就没有紧箍。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悟空了,本来是空性。
第三种心叫做“集起心”,它其实指的是阿赖耶识,它可以集起你很多的因缘啊、种子啊,这些它可以集中起来现前,我们这里可以理解成是阿赖耶识心。
第四种心叫做“坚实心”,指的是不坏的意思,其实指的是自心本性、真如的意思。
其实还有把“心”分成更多面向的,五种心啊、六种心啊之类的。其实都差不多哈,收摄和开展不同,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上节课也跟大家介绍过嘛,我们说的大手印跟大圆满,它讲了三重心或者四重心。第一个是思维,“分别念”这个层面的心。然后是“觉知”层面的心,觉知它可能还是点对点的,具体对具体的。再然后到“觉照”,觉照它可能是全体这个层面的心。最后才是“觉性”这个层面的心。
其实这些词汇,对应了很真实的修行过程。从闻思的层面,你也能够辨析它的内涵跟外延,它是非常丰富的。然后在修行的过程中,也是可以与之对照和验证的。因为“心”它有非常多的、真实的所指,所以,通过禅修,我们就要去体会这些,去揣摩和发现这些。
我们所说的根器不成熟,就是你揣摩不到这些,观察不到这些,你用心的层面到达不了。比如什么叫觉照啊,什么叫觉知啊,这些你都是懵的,你现量中没有这些体会。所以,哪怕告诉你窍诀,其实你也会变成第一层心的,也就是分别念。分别念是不怎么管用的,很快就没了。
大圆满修行到最后的时候,它是在区分什么?区分意识跟明智嘛、阿赖耶识跟法性嘛,还有心识跟智慧嘛。其实这些基本上都要靠禅修去体会的。你在混乱中去确定,不是不行,但我们可能没有那么高的根器。
其实汉传佛教也是如此,关于心与心性,法和法性这些,是讲了大量的区分跟抉择的。所以,我们单单一个“心”,这个词汇的内涵是非常丰富的。
西方哲学层面中,诸如唯心主义当中的“心”,跟佛教里面说的“心”,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度,都完全没法比的。唯心主义所说的心,它到底是什么,说实话是说不清楚的。它大部分指的可能就是意识层面的心,也很可能包含了一点点潜意识,但跟唯识里面说的“心”相比,从广度上来讲它所含的范围很小;在深度上它也不够。因为西方哲学家大多数的层面都在思维,他在深思熟虑的时候,有可能有一点觉知。但是因为唯心主义哲学家他们没有去禅定,所以发现不了心更深的层面,也没办法在现量中认证“一切境相由心现”。所以他体会不到唯识里面说的阿赖耶识,包括人我的执着是怎么样的——末那识这些,末那识的行相非常的幽微,体会不到。所以西方哲学既没办法把心解释清楚,更没办法解释心在胜义的层面,又是怎么样的。这个过程唯识叫做“转识成智”,这些哲学家做梦也想不到。
所以,佛教里说的“心”跟哲学唯心主义说的心,含义是很不一样的。
禅宗三关
我们回到刚才说的纸月、水月、画月,这是一种主要来自于藏传佛教的分法,汉传佛教也有类似的分法。比如,禅宗也会说三关,初关、重关、牢关。
第一个,叫做“不破初参不入关”。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还没有初步地触碰或者是对觉性没有初步地明了的话,从禅宗的角度来说,认为你是不适合闭关的。因为禅宗的闭关要求你“悟后起修”,不然你安住的不是真正的空性智慧的话,那你可能在里面盲修瞎练很多年,几十年都有可能被浪费过去。所以,不破初参不入关。
我之前也问过我的老师,修习大圆满一般是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地闭关?我的老师说大圆满正规的话其实是需要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要有比较真实的菩提心,另外一个就是对空性有比较清楚的触碰。这样的话,在修习过程中基本上就不会歪了,哪怕你一个人修习,没有老师带领,也不会歪了,因为你有安住的智慧了。
但是,在你还没有破初参之前,也就是你还没有明确地开悟、没有确定自心本性之前,打禅七的时候,一般来说一座的时间都不会太久的。一个层面是为了防止你进入死定,所以打一柱香的座,就会叫你下来跑香,其实也是让他反复地提起来去参悟。每一座的时间之所以都不会太长,是怕你打坐时陷入纯禅定,而你的解脱智却不能现前。
所以,参一阵时间就会让你下座去跑香。跑香也没让你闲着,也会让你照顾话头之类的。其实也是想让你把觉性跟行住坐卧都连成一片。因为真正的觉性,是不分行住坐卧的,不分出入定的。如果你的觉性在你座上才有或提起来才有,这样肯定是因缘法,肯定会坏。
因此,一般下了座又上座,反复提起来参,在行住坐卧之间也都在参。真正参透了以后,你才知道怎么安住,以这个“明悟”来安住。这里说了一个词汇叫做“安住”,其实就是不安住的意思。在藏传佛教中,叫做去除安住分。所以在这个时候,你自己去闭关修行,就不会走错路了。这就叫做“不破初参不入关”。
第二个叫做“不破重关不住山”。什么意思呢?这个觉性的安住,开始很有力量了,它能慢慢地突破你的“身执”。我们凡夫最大的执着、最为沉重的执着,可能就是身体方面的执着了。当你开始拥有了安住觉性的力量,你对身体的执着也会开始减轻。那在你住山以后,你不怕饥饿、不畏寒暑、不惧危险,诸如野兽、寒风烈日,还有蚂蚁等等,都不会怕了……
我在这里的禅堂打坐,有好多蚂蚁,搞得打坐都打不好,所以这种情况是根本住不了山,连禅堂都住不了。所以,如果你突破不了这些身执的话,你就很难去住山。而且以前的修行环境没那么好,没办法在山上建别墅,修马桶……所以,觉性的保任有力了,能突破一些身执之后才能住山,“不破重关不住山”。
最后,是“末后牢关”。对于牢关有很多的解释,汉传佛教有时候并没有人非常系统地去归整这些东西,包括禅师也都是提出了一个说法,之后每个禅师对此的说法都有不同,可能说得你都彻底蒙圈了。其实他们是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面说的这些话。有些说的高一点,有些说的低一点,有些堆堆划得多一点,有些堆堆它划在一起了,所以关于这些词汇的解释方式会很多。包括,对于这三关的解释也是很多的。
就像什么是牢关?有一种解释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法性定,进入了法性定才算是真正地破了牢关,境界性地破牢关。有一句话叫做“大地平沉,虚空粉碎”,破牢关是指境界性的“大地平沉,虚空粉碎”,就是刚才说的法性定,也是初地菩萨所具有的真正的内证。这个时候,才可能说是破了末后牢关。如果是见地性的话,任何时候都是“大地平沉,虚空粉碎”的。
以上就是关于纸月、水月、真月,还有初关、重关、牢关的其中一个角度的介绍,这些内容解释的角度其实是有很多的。如果你经常看祖师大德的论著的话,你会发现,哇,那真是一片江湖,很多说法都各不相同。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所指向的东西却是一样的,这就说明佛教说的真的是一个真理性的东西。无论你是藏传、汉传的祖师,亦或是其他什么派别,当你真的修进去的时候,当你从真实的修证里面去对照这些内容的话,你会发现他们虽然说法不同、角度不同,但是这些解释殊途同归,他们所指向的东西是同一个,那这个东西就骗不了人了。
审问犯人的时候,会找很多人一一来问。如果你只是背书的话,那只能反复地背诵那些话;但是他每次说的每句话都不同,但是指向的都类似一个东西的话,那他就很可能是在讲真话。这是一个警察师兄告诉我的。
如果再去区分的话,其实还有很多种的区分方式。之前好像也跟大家交流过,曹洞宗的五位君臣,还有《楞严经》中的五十五个阶位……其实这些都是讲修行的阶位。哪怕你开悟了以后,其实也还是要“层层剥啄”的。
换句话说,当我们拿到了那个明珠,明珠就是你心的本性,它的污垢往往还是很多的,那就需要你要不断地去打磨它,让它越来越亮。哪怕你有初步的开悟,其实还是不足以让你解脱的。也就是说,你仅仅是明白了解脱是怎么回事而已,但是你“量”上,还是解脱不了的。如果想要真正解脱的话,一个死标准,就是达到初地菩萨的境界。
如果初地菩萨的阶位对于我们当下还是太高的话,汉传佛教中说有几种不退,有一种不退就是叫做“不退转三恶道”,这是《瑜伽师地论》里面说的。这里说的要不退转三恶道,可能大概指的是加行道的“忍位”。能够不退转三恶道其实是很厉害的,三恶恶业道的因是“贪嗔痴”,当贪嗔痴的力量比你的觉性的保任要弱了,你才能不退转三恶道。
在加行道中,我们有四个阶位,叫做“暖、顶、忍、世第一法”。“忍”的意思大概是安忍的意思,就是他能够总相性地安忍(觉性)。“暖”的话,是说他的修证有暖相出来,比如乐受等功德一点点出来,他会感觉很暖乐等等。
而他能勉强能够安忍得住了觉性了,这就叫做加行道的忍位。其实这个时候勉强算是解脱了,虽然还是总相性地安忍,但已经很有力了。《经论》里面说,如果你是在加行道忍位时候啊,即使死掉了,虽然你还会有胎障,但是下一世,因为以前开悟的、安忍的力量一定会让他重新遇到佛法,而且他会迅速被唤醒,这个在禅宗里面叫做“揭盖子”。
如果他在上一世已经达到了加行道的忍位的话,那么在第二世他百分之百是可以见道而成为初地菩萨的。其实索师在讲《现观庄严论》的时候也说过这个问题,索师说了什么呢?这个说的就很高级了,叫做因为“法性谛实力的加持”,这个好像比“揭盖子”的说法要高级。其实我们每次念回向文的时候,都在念“以佛所获三身之加持,法性不变真谛之加持”……这个时候就算是真正得到了法性不变真谛之加持了。
这是加行道的忍位,就是他初步安忍开悟了,而且是注定解脱了,算是一种不退转的果位。这是其中一种说法哈,《瑜伽师辩论》里面的说法。
如果再严格一点,这个还是会退位的。真正的不退要到初地菩萨……
诶,我到底在说什么?哦,我的意思是想说,修证这些东西,你是可以衡量的,这个实验结果你是可以检测的。你拿《现观庄严论》可以衡量它的结果,拿《楞严经》分了五十五个阶位,也是衡量这些阶位、果位的。这些就非常的复杂了,暂时就不展开这些了,大家是可以去闻思的。
不要得少为足,不要过早失望
所以,即使是修了十多年乃至几十年的老师兄,其实也不要得少为足,百丈禅师说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以我们禅七会一直办下去的,反正“云禅七”,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师兄不要得少为足,那新师兄呢?不要过早失望!
其实今天对新师兄不太友好,一上来就坐飞机,新师兄不要过早的失望啊。我们第一天说禅修这样好、那样好、这厉害、那厉害的,我怎么坐了三分钟了,咋啥变化都没有?其实早得很。
昨天我的老师课上也说了一个叫做“一万小时理论”,关于从新手到专家的一个理论。你都没训练过,也没串习成量,就想有成果,你真的是太年轻了。
刚开始打坐,其实大家可以宽心一点,安心一点,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没那么容易。你就是先学会简简单单地安静下来、坐下来。如果平常没打过坐的话,你去坐一坐,你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身心本来就很不安分,你的习惯的势力都是不安分的——你坐下来一会,身体就开始这里疼啊、那里疼啊、屁股疼啊、脸疼,哪都疼,这是身体上的;还有就是心理上的,心烦意乱啊、飙念头啊,你可能发现自己连一秒钟都定不下来,念头乱飙。其实发现这个是好事,说明你恰恰是开始学会了安静,才发现身体也不安分,心也不安分。你太散乱的时候,你都发现不了你的念头到底是多么散乱的。而你静下来,像是开了一盏灯,才照见了那些纷飞的念头。比如我们打扫卫生的时候,一缕阳光射过窗台,透过阳光你才看到了那些飞舞的灰尘,所以你照见了散乱的念头,其实这个是好事情。
所以,大家如果是新手上路的话,您也别着急,它是有方法的,然后你自己找好自己的节奏,慢慢从五分钟、十分钟,养成习惯就好。然后你慢慢可以增加的,慢慢可以优化的。我这边技术人员告诉我的技术语言是,你可以慢慢迭代、调优、升级的。意思是什么呢?你可以把一个大的项目拆拆解成一个一个最小的可执行的单元,你最开始先完成一个最初的最小版本就好办了。然后你就大概知道整个事情的流程是怎么样的,会遇到什么问题,难点在哪里?然后你可以针对性地学习跟解决。然后你就可以慢慢迭代更好的版本了,调优升级,这个是搞软件的思路。其实我们禅修也一样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个是老子《道德经》里面说的。
今天我们开始禅修的第二课。这一课难度可能会大一点点。上节课大部分还是跟大家讲故事嘛,东拉西扯。那这节课大家先系好安全带,我们飞机要起飞了,飞机起飞之前我们要先做什么呢?对,收好小桌板,收起坐垫靠背——我们忘了皈依发心了,我们先念一个皈依发心。
皈依发心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智慧勇士
顶礼传承大恩上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一切众生,让我们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我之前还写了一些很小资的话:首先,让我们放下自我的傲慢跟自私,保持谦卑的心态,升起恭敬心,让你的心对全世界敞开,生起包容全世界一切生命的慈悲……
我感觉我小资不来的。我们直接开始吧!
今天从哪里说起呢?其实我们还是先说个故事。
《童蒙止观》的缘起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叫做陈针,大家看一下文字,不是那个霍元甲的徒弟陈真,“我打”……
盖智者大师有俗兄陈针,时为中军参将,至四十岁时,一日路遇仙人张果老曰:“看汝相,阳寿已尽,期月必死。”
陈针闻之悚然,乃问计于智者。对曰:“汝听吾言修持,即可得免。”陈针愿受教,大师乃述此简单要略之小止观,命修止观工夫。于是陈针遵依,切实修持。
陈针是何许人也?他是我们天台宗的实际创始人智者大师的俗家的一个哥哥。那智者大师又是何许人也?智者大师,如果我们学汉传的话可能会听过,他名头很大啊。藏地的话我们会做叫第二佛陀,汉地的话一样的,他叫东土小释迦,就是东土第二佛陀的意思。
我们汉传大乘有八个宗派,最先创立的一个宗派其实就是天台宗,大概是在隋朝的时候。
智者大师往上几代,都是天台宗的祖师。他的老师是叫南岳慧思,他的老师的老师是北齐的慧文禅师。又遥称龙树菩萨为天台宗的初祖,所以,到了智者大师,其实是天台宗的四祖了。但是,实质上,天台宗是在智者大师时候正式创立并弘扬起来的,所以后人很多时候就把天台宗的初祖,当作智者大师了。
智者大师很酷的,他有很多神迹,比如他曾经读《妙法莲花经》,读到其中一品叫做《药王菩萨本事品》,然后突然就入定了,他发现他还坐在释迦牟尼佛当年讲《妙法莲花经》的灵鹫山上。所以有个大家熟悉的成语,叫做“灵山一会,俨然未散”。
那他为什么叫做东土小释迦呢?话说有一次,智者大师在办公开课,就是讲课的时候,这个时候恰好有一个阿罗汉在天上飞。那些阿罗汉可能会观气啊,看到那个山头上空可能有紫气之类的,所以他觉得是不是有圣者在那里,所以他就调低了他的飞行高度,飞下去看了一下,原来发现讲课的是智者大师,然后阿罗汉就说:“久仰久仰,原来是东土小释迦在此啊”……其他人可能听到了,都惊呆了。所以“东土小释迦”的外号就这样传开了,这是一种传说。
还有一种说法,是智者大师入了法华三昧,与释迦佛证悟的本质是一样的,所以称他为“东土小释迦”。法华三昧的意思,是证悟了天台宗教理说的“假、中、空”三谛的圆融的境界(即一心三观)。
我们可以强行套用藏传佛教的教理,大概对应一下,“假”谛是界部,说的是现象层面,现象可以说空,也可以说有。比如天台宗讲妙假观,其实指的是净见量,叫做妙假、妙色。“空”谛是心部,空性就是“能”上的空。“中”谛是窍诀部,现象与心的等性叫做“中”,大概可以这样对应。其实这两个宗派的理论都很丰富,各自的不同分别都很多,所以强行这样对应也会出问题,这里只是帮助理解的方式强行对照了一下。
智者大师证悟了假、中、空三谛的圆融,也就是证悟了究竟的本质。与释迦牟尼佛证悟的本质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叫他“东土小释迦”。
言归正传,刚才说到的陈针,是智者大师的哥哥。智者大师当年十八岁出家,出家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双亡。以前父母双亡,长兄为大,他是请示他的哥哥后去出家的。
时为中军参将,至四十岁时,一日路遇仙人张果老曰:“看汝相,阳寿已尽,期月必死。”
陈针后来参军了,当了中军将军。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他遇了一个神仙,张果老。这个可能大家都听过,就是八仙里面的一个神仙,历史上是真的存在过八仙。道家的一个大德,只不过后来被神话化了,就是倒骑毛驴的那个。张果老用神通一看,将军气色好像不对,告诉他阳寿可能快尽了,说他这个月必死无疑。像现在的算命先生一样,我看你印堂发黑,你可能有血光之灾,除非你“意思意思”,我或许会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开玩笑啊。
假如你遇到了神仙,说你一个月以后一定会死,这个事真不真实呢,可不可信呢?其实,法理上是可以的。
中阴法教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接触过密宗。密宗的中阴教法里面有一个部分专门讲“观死相”,就是观什么样的是死相。这些《上师心滴》里面有,但是这些是密法,没有传承、没有灌顶的话看不了。它会告诉你什么样的外相你还能活几年,什么样的相你可能活几个月;什么样的内相你能活几年、几个月之类的;什么是死相现前,你可能很快就会死……出现什么相,你应该修赎死法,修长寿法之类的。
如果你观到死相来了,然后又修了赎死法、长寿法,却依然没有效果的话,那这个时候你就要操办中阴解脱的教法了。所以这个内容归入到中阴法教的里面,这部分在密宗里面是有非常详细的教法的。但是这些是密法,不能公开说,它需要灌顶和传承,而且有戒律。
如果说佛教是究竟真理,能解决我们最主要的问题的话,那就是要把这些生死轮回的所有过程研究透才行,每个环节都是有非常清晰的理论和方法的。
我们简单的说一下中阴,因为它很重要。我们一定会面临中阴,而且,现在我们其实就是中阴身——生住中阴。
六中阴的意思是什么?就是六种中阴状态,其实是生命的各个层面、各个状态的意思,主要有六种,涵盖了我们所有生命的状态。
中阴教法会告诉你什么样的生命阶段,你应该持什么样的见地、认知,修什么样的法是最好的。它里面讲了非常详实的内容。
狭义说的中阴,就是死亡之后到投生之前的那段过渡阶段,叫做中阴。如果把中阴这个概念放大了一点的话,所有过渡阶段都是中阴。什么意思呢?“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你是“定”不到一个实有的地方的,所有过程都是过渡阶段。所以说,你活着的现在,也是中阴,叫生住中阴或者叫生处中阴。中阴是过渡阶段的意思,一直在过渡,应无所住,没办法有一个唯一、不变的东西,或者是连安住处都找不到。所以“应无所住”本来就是现成的,但是我们做不到。所以就会流浪、生死轮回,无住变成了无常。
世俗中,“无常”就是一种真理,相对真理的一种。胜义中,无常是因为究竟真理是空性,而空性中分割了能所,才造成我们体会到了无常。如果安住不了空性,分了能、所,就一定会无常。因为它不实有,而你又有能、有所,能也安住不了,所也抓不到;“能”也没有,“所”也维持不住,所以就会出现无常的状况,心一直不安,一直都会流浪,一直都会处于过渡阶段。在生命的所有状态中,六中阴教法就把它归总成六种,形容了你所有的生命状态。
第一种叫做生住中阴,就是你这一世的开头到结尾叫做生住中阴。生住中阴是怎么修行的呢?在六中阴的法教里面,它是教我们修止观。像我们现在说的天台宗,也是专门教我们修止观的。藏教格鲁派也是这样,《菩提道次第广论》后面的几章都是教我们修止观。大圆满也是一样,修完四前行、五加行,再修寂止,后面修胜观,都是一样的。而生住中阴中,教你修的就是止观。
我们佛法,就两个字可以概括了,止和观。我们之后交流的天台宗的止观,其实也是这些内容,但是细分起来就多了,止有有相止、无相止;观有刚才说的思维层面、觉受层面、觉照层面、究竟层面。究竟层面的观,就是《心经》里面说的,“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的那个“观”,“度一切苦厄”的那个“观”。其实《六中阴》法教的生住中阴这部分说的也是这些,只是操作性和窍诀性很强,不会铺设那么多理论,而是直接教你,“观”也是直接帮你确认,所以它就成了密法,根器不成熟的人根本接受不了。
生住中阴的法教,它是让我们活着的生命,怎么样过才有意义的法教。它把生命的过程,变成觉悟之道。我们说人生苦短,所以一定要在短暂的人生中,认识这个无生的心的本性,不然无生的心会生生灭灭,会不断的轮回。也就是说,你的生住中阴中没有了无心的本性,没做成这个事情,你就注定要轮回。所以第一个阶段是很重要的。
我们说的“暇满”的意思,就是你有足够多的时间,足够多的福报,有足够的心力去完成这件事,叫做暇满。那些因素就叫做“远离八无暇,具足十圆满”。
第二个生命状态是什么呢?这个一般人可能就没有了,叫做禅定中阴,修禅定的人才会有的一种中阴状态。但是六中阴法教里面讲的禅定中阴,它说得很高级,就是你要安住大圆满,才是真正的禅定中阴。这个禅定中阴的主要教法叫做“三虚空”,外内密三重虚空的修法。我们说心性如虚空,那到底怎么确定的、怎么安住的,它里面有很多教言和窍诀,第二个中阴就是帮你确定这些的。
这里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其实这里只是说了很粗泛的概念而已,里面具体的修行都是不可能在这里公开聊的。这里的尺度的依据,都是那些大德公开说得过的内容。比如,大家可以去翻翻慈诚罗珠堪布在海外讲过的,怎么面对投生,怎么面对死亡的课程,里面就讲了六中阴,但是老人家的方式是叫做密法显说,什么意思呢?他把窍诀性的东西全隐掉了,所以就变成了显宗的法。显宗里面其实也有说到这些的。所以我现在的状态也是很取巧,只说了一些粗泛的概念,似乎觉得我都说到了,但是,其实是啥也没说。因为只是些概念,你不知道怎么操作,具体的东西你也不懂。
大家可以拿回慈诚罗珠堪布的那些录音去听。堪布讲的比我讲的其实详细很多,而且讲过好几次,都是在公开的场合,讲的时候也没有说要四灌顶。所以都算是密法显说。意思是什么呢?真正核心的部分他没说,窍诀性的东西没说。那些真的需要灌顶和传承,有戒律。
第三个状态叫做什么呢?叫做睡梦中阴。其实这个大家都有,只不过我们大部分的凡夫睡觉的时候,就睡觉去了。它可能是一种体能的恢复,或者是精神状态的修复。社畜的话,充电五分钟,续航二十四个小时。我们一般人的话,睡觉的时候会做梦,梦其实是一种习气的延续。白天,我们还有功利心在做主,但是晚上的梦,粗大的功利心都隐没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它其实是习气的一种延续来。那我们死后的中阴又是什么做主呢?业力做主。
修行人的话,白天有衡量自己修行状况的方式,梦中也可以。密宗里说观察梦境,观察梦中的业力的情况,或者就是梦修,甚至他能确定觉性的话,晚上可以进入梦光明,可以不断的去确认跟熟悉、安住觉性。
这样的话,白天跟晚上的修行都稳固了,那他就能确定他的临终中阴会怎么样的,他会知道他会去哪里的,能否中阴成佛……不然的话,我们修行可能都是不得力的。这里有老师兄,可以拿这些去检验一下自己。
如果从胜义上来看的话,其实我们现在的经验绝对不是清醒或者是觉悟的。这个我们叫做“梦”嘛,也就是被称为“轮回”的一场梦。
你在晚上认证梦是很简单的,因为白天你会醒,你一下子知道梦是假的了,但是白天这场“梦”,你却很难知道是梦。怎么去确定呢?有一种粗大的方法就是禅定,怎么操作呢?你先去抉择中观的道理,确定万法没有本质,不是物质的,也不是上帝造的,是心现的,依这个观点去入定。然后,你会发现在定中,外境跟自己都会彻底的消失,但是心还明明白白的。再出定的时候,你可能就会直接体验到,是心的一种很坚固的明力,把现象发出来的……这样出入定切换多了以后,你才能比较直接地认证,白天真的是一场梦,跟梦中心现起来的现象其实没有本质的差别。
大家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所以说,我们白天其实也算是一种幻境,晚上就是幻中幻、梦中梦。六中阴法教会教导我们在睡梦中阴里面是去怎么修行的,教导我们怎么认出梦境,并把梦境转化成真正觉醒的修行体验。
大家修单空的话,也可以拿这些去衡量你在梦中单空修行的力量,为什么呢?梦,是你习气的延续啊。你都说你已经修得如梦如幻了,你的梦,那是真的梦、真的幻,你为什么认不出来?你为什么梦中延续不了你单空修行的这种习气?如果不行,那就说明你白天的修行很不到量嘛。
更厉害的话,我们不是经常看到书上会说,法王安住在睡光明之类的描述吗?那个其实是安住大圆满的觉性中“睡觉”,所以睡眠就转化成一种殊胜的修行了。而我们白天都不行,所以我们真的是初学者。
我们睡梦的时间,占了我们大概三分之一(社畜除外,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多……)所以,能把修行过渡到睡梦中,是很殊胜的。
第四个就是临终中阴了,临死前面临的一个生命阶段。它包括地水火风四大的融入,识的收摄,还会经历“明、增、得”这些过程。
临终的时候,身体会失控,感觉很重啊,或者往下沉,这个是“地大”开始融入,其实是心识的一种收摄的体现来的。然后是“水大”融入,你的鼻子会流鼻涕啊、尿这些液体收不住之类的;再然后“火大”融入,温度开始消散了;“风大”融入是呼吸开始消散之类的。“明、增、得”这些过程,涉及到气脉明点了,你的红白明点往心间靠,会出现红光、白光、黑光这些现象。
修拙火或者其他圆满次第的话,他现量就知道生命是怎么回事,因为在他的修证中,可以现量相似地实现整个收摄的过程,也就是说,他在拙火定中能把地水火风收摄了,会出现瑜伽八相,比如地大收摄了会呈现像海市蜃楼之类的现象,火大收摄会呈现萤火虫光啊之类的现象。所以,他的如梦如幻,是真的如梦如幻。不是我们思维层面的,而是在气脉层面,很真实。再然后,红白明点消融于中脉的话,世界真的会消失,身体也会消失,分别念也会消失。这个时候,如果他有窍诀的话,就是兑现了法性定了。所以,这些现量的修证,其实跟迷信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经过这样的训练的话,就会发现,禅宗里面说的,真的是“原来生死不相干”啊!也就是说,他通过梦修也好,禅修也好,或者是拙火的修行也好,他现在就能确定本无生死的本质是怎么回事,他会发现,生死原来是“这个”造成的,生死也是这个东西,但是,你每次死,其实都没有真的死过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所以禅宗里面会说,自从识得曹溪路,原来生死不相干,曹溪路就是六祖那条路,是认证心性的意思。
那临终中阴怎么修行呢?修破瓦,各种各样的破瓦,这里就跳过了。这节课本来也没打算聊这些,破瓦有法身破瓦,报身破瓦,化身破瓦,还有平凡人的破瓦,还有刹那往生的破瓦,好多好多种破瓦。
这些内容,说实话,挺重要的。为什么呢?包括我们如果修显教的念佛、一样往生的,你看十六观经里面观像念佛、观想念佛,这些习气一旦成熟的话,你在临终中阴都可能现前本尊的,这个就其实有点像报身破瓦法。报身破瓦是圆满次第的方式,通过观想气脉明点的方式现前报身本尊的,而你是通过观想念佛的方式现前的,其实都是与本质的阿弥陀佛连接在一起的,所以都是可以往生的。
破瓦法利用了你的气脉明点,利用气脉明点的话,心力就会特别强。最后从梵净穴冲出去,实现了也是“信愿往生”。没有信愿,那破瓦法也是不管用的,没办法去到净土。
再之后的过程就是法性中阴和转世中阴了,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生命最需要的知识是什么
我觉得这些关于宇宙人生真相的知识,是生命最应该需要的。为什么呢?“假如”真的有轮回的话——我现在还在说“假如”真的有轮回的话,因为我们到第四节课才去分析和确定到底有没有轮回,大家可以存疑,学佛的过程,一直都可以存疑的,没有人逼你信,你爱信不信。关键是,这些是道理跟修行方法来的,你完全拿去可以抉择分析,你可以检验的。所以,我现在还是以“存疑”的方式,跟大家交流。
“假如”真的有轮回的话,那你今生掌握的其他知识项目,到来世几乎是没用的。像比如你现在是一个大音乐家,但是,来世你成了一只鸡呢?你会弹钢琴有什么用?你只能去打鸣。而且你在掌握这些世俗知识的同时,还可能会造很多恶业,“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那些恶业会跟着你。
而你对整个生死轮回的洞见,对生命所有状态的彻底了解,这些知识跟修行会生生世世帮到你。所以,佛法有句话叫做“功不唐捐”,其他的功都会唐捐的。为什么呢?它没有连接到根本本质上面,所以那些东西都会消散,是有为法来的。但是,佛法是从本质出发的,而且任何时候都是本质的体现,所以佛法的金刚种子,不会唐捐。
佛法说的是本质,包括迷乱现象的本质跟不迷乱现象的本质都说了,包括本质清净以后的现象——净见量,也都说了。其实这些知识才是你生生世世需要的,不然你会傻傻地受苦,而且你完全不知其所以然。我们很多人追求短暂的快乐,一生的快乐,其实也很快就过去了,你也留不住的。接下来你可能又不知所谓地去受苦了,何必呢?
所以证悟的佛菩萨,会对一切不明自心的众生悲悯的,不是矫情。“要对全世界充满爱”,好像是世界选美小姐才会说的,好像有点矫情。而佛菩萨的爱不是这样的,他是因为彻底证悟了空性,发现众生也是佛,但是众生因为不明本性会不断的轮回,众生真的是可怜,因为受了无谓的苦(就是本来其实不用受的苦),所以他会悲悯众生。因为他证悟了空性,他不会疲惫和停止利益众生——因为他甚至都没想过度众生,左手帮右手而已,同一个本质的缘故,所以他会自然而然,任运自成。你强烈地执自我的时候,才不会帮别人,或者觉得众生实有的时候,才不会帮别人。“实有”的执着很重的时候,你才会觉得累,不然的话,全是同体无缘,就没有“累”这回事了。
插一句,刚才网上有师兄提醒得很好,六中阴是密法,是需要灌顶跟传承的,密法得规矩很严格。刚才说的其实都是很粗大的教理,大家听了,也不知道深层次的原理和具体的修法,所以没破坏规矩。
密法为什么要保密呢?因为慈悲跟智慧。智慧是因为,你听不懂,告诉你也没用;慈悲是因为,你听不懂而可能起邪见、造业。受苦报的是你,所以他要保密。
就像你跟一个小学生讲微积分,如果他根基不成熟的话,他会诽谤你的,你讲的不符合加减乘除,你说的不对;我买辣条都用不上。他可能会觉得没用或者觉得不对,这样就很麻烦了。所以密法有根器的要求,有因缘的要求。密法灌顶,同时也相当于是在受戒,你要遵守密法的规矩,签了合同你要能遵守,所以很严格。
止观为何能改命,为何能超越生死
言归正传,刚才说到,张果老说陈针会死,这种事情可不可信的问题。其实有可能是真实的,密宗有观死相的教法,也有可能是一种神通。但是这个传说故事未必是真实的,文字就这样记载的,我只是说提前观察到别人的死相这种情况有可能是真实的。
陈针闻之悚然,乃问计于智者。对曰:“汝听吾言修持,即可得免。”陈针愿受教,大师乃述此简单要略之小止观,命修止观工夫。于是陈针遵依,切实修持。
陈针遇到张果老,张果老说他活不过一个月,相当于给了他死亡通知书了,陈针肯定是吓坏了,于是他找了他的很神的弟弟(叫智者大师),问他怎么办?智者大师就教他修止观,就是写了这本小册子,叫做《童蒙止观》,也叫小止观。然后陈针就依着这个小止观去修行了。
接下来我们可能还会跟大家简单的交流一下这些小止观、次第止观这些。但是大家既要有希望,也不要太有希望。因为才六天,说不了多少东西,给个框架参考。具体的内容,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我们有可能会弄一个天天禅修的班,有师兄带大家打坐,可能每周有一天专门讲讲禅修,这个也要看因缘。因为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家如果没意乐的话,我也推不进这个事情。我不想单相思,我要的是两情相悦、两小无猜、双向奔赴、珠联璧合、情投意合才可以。哇哦,我说了好多成语!
逾年又逢张果老,果老见而骇然:“汝得不死,岂食长生不死之药乎?”曰:“弗也!吾弟智者,命余修止观坐禅工夫,故获如是耳。”张乃叹曰:“佛法之不可思议,能起死回生,可谓希有。”
陈针修止观很多年后,又遇到了张果老,张果老骇然(吓一跳的意思),“汝得不死,岂食长生不死之药乎”,他就说“诶,你怎么没死呢”?这不像一句打招呼的话。张果老问他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吗?陈针就说:我没有吃药啊。我没病,没有吃药。我的弟弟智者大师,他教我修止观的功夫,所以才能这样。张果老就说:哇哦,佛法不可思议啊,能起死回生,好nice啊。
后过数年,陈于梦中见天宫,书有陈针之堂,十五年后生此。
后陈果于十五年后,与诸亲戚辞别,临终结跏趺座,安祥而逝。是知此止观者,智者大师,为俗兄陈针所说也。
后面这些古文,我直接用白话文翻译一下。
然后又过了几年,陈针又梦到了天界的一些现象,梦到了天宫,预知他可能会投身在这里,而且是十五年之后。
其实这个算是一种预知时至,但是这个级别比较低。我们心相续里面势力开始要呈现的时候,修行人一定会知道的。比如你要去移民美国,很多因缘肯定会开始现前了,你肯定会慢慢就知道,能去成或去不成你肯定会知道的。陈针只不过把这个移民手续办到十五年之前,所以他能预知到天界去了。其实念佛的预知时至更高级,提前知道自己是可以往生净土的。
“后陈果于十五年后”,陈针十五年之后就真的是结跏趺坐,安详地去世了,往生到天道。
大家知道不死的原理是什么呢?
我们首先来看,胜义层面的原理:本性是不死的。说实话,我们轮回了那么久,你真的死过吗?你现在怎么还能听到我说话?心没法真正断灭,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出去跳楼,你发现你很快又活过来了,有个东西是不死的——它造成了你的生死,但是它自己本身不断灭,叫做不死,你生生世世轮轮回回其实都是它的分别幻化。
密宗里面怎么说生死的,我们说的生死一般是指一期生命的生灭,再小一点的生死是什么呢?一天,白天、黑夜也是生死。一生与一天,在气脉明点的体现上其实都有相似之处,都是气脉明点的收摄,造成现象的隐没;然后心的显发,又造成了现象的现起。如果从唯识上来说,死亡也是一个前六识融入阿赖耶识的过程。而真正的心性,本来无生,亦无死。
其次,从缘起层面上,可以改命延寿的原理是什么呢?
其实是因为他做了很多积资净障。可以改命的原因,一个是造善法,一个是他造了不动业,就是禅定这些业。
密宗里面说,遣除寿障,好像有四种因,你去改那四种原因都有可能改。
但是具体情况不一定。因为有些业力太大的话,你修禅定这些也照样死的。连证悟的人,在缘起层面都会死的,你看二祖是被杀头的。但是他是开开心心地被杀,他就是还了个虚幻的果报。对他来说,如同一个念头的生灭,还了这个报,还跟对方结了缘,反而能更好地利益他。
念头的生灭,其实就是一种最小的生死。你看念头的生灭,但有个东西,是没生灭的,是什么?那个“不死”。
大家听我这个拍手的声音。“啪”~这个叫生死,你听到了,然后又消失了,是吧。但是,你能听的“那个”,始终没有死掉。不然你就再也听不到我的拍手的声音了,“啪”~其实你把“这个”,扩展到一切的话,你慢慢就知道怎么超越生死了。
比如说,扩展到念头,你通过禅定。会发现,念头在生灭,但,有个东西是不生灭的——它造成了生灭,但是它本身没有断灭。不然,你就想不起下一个念头了。
还有刚才说的,耳识也是这样嘛。
眼识也是这样的,比如开灯、关灯,一亮一灭,谁知道?你看德山禅师就是这样证悟的,龙潭禅师把蜡烛一吹灭,他就证悟了。
再极端一点,你去打坐的话,可以体会身根的生灭,身体的这种“相”也是可以生灭的。能造成这个“相”的是什么呢?——它包含了生灭,但是它本身远离了生灭。
所以他证悟了“这个”的话,就可以超彻底的超越生死了。
为什么呢?“这个”本来没有生灭,你在“相”上,才有生灭。“相”的本质,我们叫做“性”嘛,本性上没有生灭。所以凭“这个”,就是真正的不死,就是无量寿、无量光。所以,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其实形容的是我们的本性,阿弥陀佛的报身,形容的是我们本性开展出来的很多庄严功德。
我们缘阿弥陀佛的愿力,其实是抵消了我们其他轮回的业力、拼命地想回去本质的这种愿力,一结合,就造成往生净土。
怎么理解呢?比如,你跟一个大富豪有因缘的话,你也不用怎么努力,你只要认识他,有个船票,就能去到他的别墅里,你不是可以享受跟他差不多的东西吗?——这个叫做他的愿力跟功德的成熟,跟你的业力套在一起,现起了别墅嘛。
我们是缘不坏的本性以及本性的功德,包括阿弥陀佛因地的愿力,再加上我们的愿力共同形成的一种“相”,往生净土。而那种“相”和因缘会套着你不得不解脱,所以净土非常地殊胜。
智者大师的《小止观》的最后一章会讲到“证果”。修止观证的果大概有两种,小乘的阿罗汉,或者是大乘的佛。但是陈针只往生到天道。智者大师可能很不开心,气死了——我教你那么好的东西,你结果只往生了天道。
上述是说《小止观》来源,我们只剩半个钟了,我们快一点。
具缘、呵欲与弃盖
《小止观》最开始的三个章节其实挺重要的,但我们这边暂且不说了,直接是第四章,叫做调和。
前面三章,叫做具缘、呵欲跟弃盖。具缘是具足因缘的意思,呵欲是呵斥欲望的意思,弃盖是抛弃掉盖障的意思。
为什么这三章很重要呢?若没有这些出离心的基础的话,禅定你很难修起来的,你的欲望太重的话,你就很难静下来。我们的种种心心念念,基本上都是被你的欲望驱动的嘛。好吃的、好玩的、想你的小情人、想你的小事业啊这些,这些念头会相续不断的。所以,这些欲望在你禅修中要放一放,放下万缘,才能专心打坐。
《小止观》里面说的具缘、呵欲和弃盖这些说得其实很“极端”,我都还不敢跟大家说,因为怕把很多初学者吓坏。这里已经放得很低了,只是说你暂时要放一放你世间的欲望。你打坐的时候,头脑里面就不要老是想着你心爱的TA了,不然你拉不回你的觉知来观呼吸的。你也没办法,修单空啊明知定啊这些,完全没办法。你脑子里都是“你是落在我世界里的一道光,向我奔来,万物都生长”之类的,那你的念头会疯长的……
这些关于出离心的内容,是很重要的,包括对我们修四夺、明知定,都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你看我的老师教了四夺已经有十二年了,但很多同学都“夺”不下去,是不是?很多人都麻木了。但是,你用天台宗的一些理论去对应四夺的内容话,你会重新又获得新的一套素材,又有新的东西刺激你,你又有资粮了,借此或许你又可以“夺”下去了。明知定也是,我们需要资粮支撑我们可以不断深入下去。
“四夺”,像是用一根针往无明执着插进去,但很多人都插不进去。所以你可以配合天台宗的这些教理,一步一步地告诉你怎么修进去。虽然有点繁琐,天台说“教”的嘛,说“观”的次第性也很强。天台四部止观挺厚的,几本书说完可能都要好几年,我感觉都没有这个信念去说,以及还要看大家的意乐。
你要放下欲望,不要头脑里老是世俗的欲望,你没办法放下万缘的话,后面的修法都是扯的。你顶多就是能收拾一下身心,安养一下心神,而真正的修行却很难做到。“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你头脑里都是这些连续剧的话,请问你怎么能静下来呢?
你要想想无常嘛,会散的,有爱就有爱别离。“后来你娶了理想,我嫁给了户对门当,爱与不爱又何妨……”禅修的时候,你要把这些爱跟不爱都先放下。
呵欲,呵的是外境,指的是色声香味触法。弃盖的话,主要是“能”上要放弃,放弃贪、嗔、痴、慢、疑这些盖障。这样的话,你打坐修行,才容易修出身心的觉受、禅定的法喜和功德。不然的话,你真的是在脑海里播连续剧……
调和五事
下一个是第四章,调和五件事,也就是如何全面地管理你身心的所有内外因缘。
调和五事,哪五事呢?饮食、睡眠、调理身体的状况(调身)、呼吸的状况(调息)跟心灵的状况(调心),叫做调和五事。
为什么要调和这五件事呢?
今借近譬,以况斯法。如世间陶师,欲造众器,先须善巧调泥,令使不强不懦,然后可就轮绳。亦如弹琴,前应调弦,令宽急得所,方可入弄,出诸妙曲。
行者修心,亦复如是。
善调五事,必使和适,则三昧易生;有所不调,多诸妨难,善根难发。
打个比喻来说,世间做陶瓷的师傅,如果想要去做那些陶器的话,那就先应该很善巧的去调那些泥土,你让那些泥土不太硬、也不太软,然后你就可以拿去去做陶器了。也像弹琴,要先调弦,让弦不松不紧,才能调出美妙的曲子来。修行者修心也一样,应该善巧地调和五种事情,禅定才容易升起,叫做三昧易生。如果没有调理好,那会有很多问题,你会很难受,这里叫做多诸妨难、善根难发,即是有很多障碍、而且善根的功德很难开发。
这里用了一个修辞手法,叫做“威逼利诱”——如果不这样做,那问题很多!而这样做了,则好处很多!
如何调饮食
一调食者。
夫食之为法,本欲资身进道。食若过饱,则气急身满,百脉不通,令心闭塞,坐念不安。若食过少,则身羸心悬,意虑不固,此二皆非得定之道。
若食秽触之物,令人心识昏迷;若食不宜之物,则动宿病,使四大违反。此为修定之初,须深慎之也。故经云:身安则道隆,饮食知节量,常乐在空闲,心静乐精进,是名诸佛教。
第一个叫调饮食。为什么要调饮食呢?因为病从口入,而且身体运转,需要五谷精微。但是,如果吃得过饱,就会气急身满,你的气会急,身体会满,会很沉重。让你百脉不调,令心闭塞、坐念不安。它主要的原理是因为你的气血都在肚子里,要消化需要胃液啊,小肠要吸收营养。如果器质性一点大概就这样解释了。如果从气脉明点角度,是因为你的气和明点都在脐轮里运作,所以会昏沉、沉重。
如果吃东西吃多了,肠胃不消化,肠胃负担也更重,过度饮食会让肠胃加班,而且身体沉重。气在肚子里,则容易昏沉,禅定就不容易产生轻安的觉受。但是也不要吃得太少,如果吃得很少,站都不稳,心神恍惚,那禅定也坐不好的。
所以饮食必须要调匀,怎么调?其实很难说出具体的答案,要看具体的人和具体的情况。
如果古时候的修行人,他还能说出一些比较粗大的标准:吃到七分饱就行了。因为他们不做其他事情,每天修行,分别念也少,不用吃那么多,甚至过午不食。
打坐基本上也是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之后,气血不在主要集中于肠胃里消化,不然很容易昏沉。他们可以吃到七分饱就行,因为那些人很清净,也不用一周上六天班,也没有微信、朋友圈、抖音、微博等散乱的事情,当时食物的养分也比现在好。
而现在,我们可能要根据具体情况来调整。可能吃到稍微有点饱腹感,就可以收了,不用吃得太饱,肚子稍微空一点的时候,再去打坐,效果会比较好。
这个要根据实际情况,有些人吃七分饱就够了;而有些人需要每天去搬砖,或每天挑两百斤的担子,那要吃多点。
初学者有两个时间段打坐是很好,一个是早上刚起来,排泄完,你腹中是空的,这个时候打坐很好;另一个是睡觉前,肠胃也比较空,身体较容易轻安,所以打坐也比较好。平时要打坐效果好一点,可以不要吃太饱,稍微消化过一段时间,再去打坐。
如何调睡眠
二调睡眠者。
夫眠是无明惑覆,不可纵之。若其眠寐过多,非唯废修圣法,亦复丧失功夫,而能令心闇昧,善根沉没。当觉悟无常,调伏睡眠,令神气清白,念心明净,如是乃可栖心圣境,三昧现前。故经云:初夜后夜,亦勿有废。无以睡眠因缘,令一生空过,无所得也。当念无常之火,烧诸世间,早求自度,勿睡眠也。
第二个是调睡眠。这里内容很多,就不一一解释原文了。讲一些简单的、大家能操作的落地的。
我们一般睡七八个钟就差不多了,过多了,也会精神困顿,不适合打坐。如果睡得太少也一样,精神恍惚,不适合打坐。
古代的出家人很好,定时、定量、有节制。“初夜后夜,亦勿有废”,这个要求很高,他可能只睡了四个小时,初夜和后夜都用来修行了。佛教经常说“六时吉祥”,把一天分成六份,昼三时夜三时,每一个“时”就是四个小时。初夜大概是六点到晚上十点,中夜是十点到凌晨两点,两点钟就起来打坐,我们现在两点钟才在睡觉。两点到六点是叫后夜。
出家人,初夜跟后夜都是起来打坐,中夜只有四个钟,他只睡了四个钟。因为无常迅速,不要因为睡眠的因缘让这一生空过,所以要起来修行。
我之前看过一本世间人的畅销书,叫做《斯坦福高效睡眠》,斯坦福做了多年的研究得出来的结论:怎么治疗失眠、怎么能让你睡得好一点?简单讲讲,整本书大量是数据与研究报告,给出的具体操作的结论只有三个:影响睡眠有三个开关。
第一个叫做灯光的开关,管理好灯光就容易入睡。我们现在管理不好灯光,主要指的是蓝光,晚上手机屏、电脑屏看多了,刺激多了,神经会兴奋,就很难睡了。我们现在很多人想改善失眠,睡前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就不要看手机了,才容易入睡。
第二个叫做温度的开关,对睡眠也有影响,合适的温度容易睡得好、睡得快。
第三个叫做大脑的开关,尽量减少思维,不要睡前去下围棋之类的……要减少分别、减少思虑,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睡前打坐就很好。
这三个合起来就是你夏天可以开一点点空调,灯光暗一点点,然后去打坐的意思,这样你就会睡得好。
你要醒过来的话,就反着这个三个开关操作就行:早上把窗帘打开,这是灯光方面让你容易醒;温度的问题,早上醒过来,洗把冷水脸容易醒;大脑的方面,多分别一点就醒的快,看个新闻啊,念个经啊,你就醒的快。
这小段插入的内容,可能记得不是非常得准确了,因为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看的书,所以仅供参考。大学之后就很少看这些书了,都看佛法……
网上问:睡觉之前打坐可以闭眼睛吗?
闭不闭眼睛,要看你修什么。基本上的建议是垂帘比较好,就是半睁半闭,轻轻地看斜下方。但是如果睁着眼,你怕散乱,或者眼睛有问题的话,闭着也行。看你修什么,闭着容易昏沉,睁开的话,容易散乱。我们大圆满修行的话,一般是睁着眼,彻却也不会去排开显现,所以眼睛是自然开着的,但是你闭着也没关系;后面修托嘎的时候,还要利用你的眼睛的脉,但这个是很后面的事了,暂时说不到。
而有些人闭着眼,可能还更容易静下去。所以,这些要看个人情况,要看你修什么法,还要看你的传承是怎么教你的。
我睡前打坐,一般是闭着眼睛的,打着打着,哦豁,就倒下去了,完成了睡觉的“加行”。
如何调身?
下一个叫做调身。调身的话我们这里就跳过去了,为什么呢?毗卢七法已经讲了大概了,双盘、单盘这些也说过了。关于禅修操这些我们之后再说吧。
还有一些道家的一些运动方式和保健方式,比如你要保护腰的话,可以做做“晃海”。这些我们都会做成动画、小卡片,到时大家看着动画视频修就行了。
这些调身的内容其实还挺多的,比如道家的话,打内家拳,这些都跟气脉的运动有关。
还有你看密宗,密宗也特别多,比如修拙火的人,他要修扎龙。扎龙其实也是一套健身功法来的,也是跟气脉明点很有关系的,它是帮助你用运动的方式,去除你一些气脉上的障碍。
还有就是嘎举派的金刚亥母拳,南开诺布上师那里有幻轮瑜伽,这些都是帮助身体活动跟气脉舒展的,调整经络的一些辅助性的功法。
如何调息?
下一个叫调息,这个就比较重要了。
如果我们不怎么修行的人,其实你对呼吸的察知程度是很低的。
四初入禅,调息法者。
息有四种相,一风、二喘、三气、四息。前三为不调相,后一为调相。
云何为风相?坐时则鼻中息出入觉有声,是风也。云何喘相?坐时息虽无声,而出入结滞不通,是喘相也。云何气相?坐时息虽无声,亦不结滞,而出入不细,是气相也。云何息相?不声不结不麁,出入绵绵若存若亡,资神安隐,情抱悦豫,此是息相也。守风则散,守喘则结,守气则劳,守息即定。坐时有风喘气三相,是名不调而用心者,复为心患,心亦难定。
若欲调之,当依三法。一者下着安心,二者宽放身体,三者想气遍毛孔出入通同无障。若细其心令息微微然,息调则众患不生,其心易定。是名行者初入定时,调息方法。举要言之,不涩不滑,是调息相也。
息有四种相,叫做一风、二喘、三气、四息。前三为不调相,后一为调相。也就是说,最后一个是好的,前三个都是不好的。
什么叫做风相呢?出入息都觉得有声音,这个叫风。比如你去打篮球、跑马拉松时,就能明显地听到你自己在呼吸的声音,这个叫做风相。
第二个叫喘相,喘相虽然没有什么声音,但呼吸的出入还是有结滞,不太通畅。比如你一口气爬五楼,虽然没有气喘吁吁,但是你的出入息还是会有结滞,还有点在喘气的感觉,这个是喘相。
第三种叫做气相,就是相对平静下来时的呼吸了,是我们正常人的呼吸,出入息也没有声音,一般你也察觉不到,但你去觉知的时候才会发现它不够细、不够温柔,这个叫做气相。
这些都不够好,所以叫做不调相。
最后一种才好,叫做息相,不声不结不粗,出入息绵绵若存若亡,资神安隐,情抱悦豫,此是息相也。
这里说得很学术哈,我一句一句解释太慢了,说个更容易理解的方式。
你自然安静下来呼吸的时候,会发现你的呼吸会慢慢变深。我们一般人的呼吸是不全面的,它只是胸腔的上半腔在呼吸,所以气撑不满整个肺部。如果呼吸充分的话,你会发现肺部充满的时候,横膈膜会往下沉,丹田会动,这样的话,慢慢就会变成丹田呼吸了,也就是腹式呼吸。
你的气充满了肺部的时候,它会把横膈肌往下压,然后腹部的这种外突内凹的节奏会被带动起来,这就是腹式呼吸,或是叫丹田呼吸。
道家通常说“丹田呼吸”,在你静下来的时候,慢慢会觉着丹田好像有东西在一呼一吸,一张一合的感觉,慢慢会越来越细,越来越深长。这个时候就慢慢达到“息相”。
你看我们在母胎的时候,就是一根脐带连着母亲,其实就是在丹田呼吸。脐带一断,然后才会变成我们的口鼻呼吸。
还有一种呼吸叫做体呼吸,静坐久了以后,他会感觉到全身气息的流动和呼吸,就好像感觉每个细胞都在一呼一吸一样。然后,他的口鼻呼吸慢慢就感觉不到了。这时,你拿一根鹅毛放在他的鼻孔面前,鹅毛几乎都不会动,就好像没有呼吸一样。其实是若有若无,感觉全身都在呼吸——体呼吸。
道家有个功法的口诀,叫“意守丹田,绵绵若存”。绵绵若存的意思就是好像没有,但其实又不是没有。丹田的呼吸很微细、很深长。气,跟我们的念头关系很大,你的气越细,念头就会越少,而且你的气在丹田的话,人会很定的。
你看日本人就觉得生命的中心在丹田,所以他(自杀时)是剖腹的,它不是剖头,也不是剖胸。他觉得生命的出发点在丹田,生命的重心在丹田。其实这些和气脉明点还是有关系的。
如果密宗的话就很好解释了。之前好像跟大家说过,(但不是这个课),在中观总义这门课的讨论里面我们有说过,关于几个脉轮跟我们的五蕴之间的关系。
脐轮,是跟整个身体的气脉是关系最大的。它发出六十四根脉,通往全身,所以它跟身体的关系是最大的。你意守丹田,丹田气满的话,身体会很好的,吃嘛嘛香。
心轮,它主要跟行蕴有关,你很难受或者情绪发作的时候,你会发现心轮紧啊或者难受。它跟识蕴也有关的,比如你在定中呈现虚空的感觉,那些其实跟心轮就有关。包括你证悟觉性在气脉的体现,密宗说是你心轮的某些执着放开了。一些恶道的脉也跟心轮有关,搞不好会发疯,气入中脉,又进入不该去的那些恶道的脉的话,那些恶道的现象会直接现起,觉受也会直接升起,而你这一期的身体承受不了,然后你会发疯的。
但这些内容难度很大,我们现在修行都还触及不到,听听就行了。大家也不用怕,走到这种误区也不容易,那些要长期修行的人,修气脉明点的人,而集资净障又没做好的,又没有明师指导的才会这样。
所以,你看那些要修气脉明点的人,往往都会让你先修金刚萨埵,还有磕头这些,先清净你的一些种子层面的业障和身体层面的业障,气脉明点的业障,然后再去修会保险很多。
喉轮,跟受用有关。你吃东西、舌头的感受,其实也是那些脉发出来的东西有关。
我们这里的解释,跟唯物论的解释很不一样。唯物论只是在“物质”层面解释问题,但是气脉明点的解释方式,全是以气脉明点的方式,从内而外解释的。
包括日月星辰,都是我们时轮金刚里面说的外时轮;你的内时轮就是那些气脉明点;真正的密时轮,就是我们的觉性,是这样解释的。
你看对照唯物论,怎么解释的呢?你看到的,全是光投射在你视网膜到后丘脑的成像,你的觉知全是在后丘脑的电信号而已。你的后丘脑压根从来没有接触过外境到底有什么的,从来没接触过。你的后丘脑一片漆黑,五光十色到底是哪里来的?
包括你听到的声音也是,音频震动了你的耳膜,经过那些听觉神经到后丘脑,也是电信号来的。声音到底在哪里?你从来都没有接触到声音,你的大脑里面从来都没响过,但是你觉知到了声音。
用气脉明点去看的话,显现的世界,都是内在的种子,通过你的气脉明点发出来、投射出的现象而已,是觉知的游舞。就像投影仪投出来,像你梦中一样的。所以,外在的客观存在的东西真的不存在,包括你的身体都是。这个很颠覆,是吧?这个要第三、第四堂课,跟大家聊世界观跟生命观的时候,可以理智地去抉择一下。
顶轮,跟想蕴有关,你不停地想,需要气在顶轮来维持的。所以我们意守丹田的话,你的气不集中在顶轮里,你的想法就会少很多。
顶轮发出了一些有关于你五个感官的脉,所以你感觉是外在的光传到你的视网膜、后丘脑成像,其实不是的,那些都是气脉明点的运动而已。比如道家“丹通”的时候,“丹通”小周天的时候(通小周天也分“意通”、“气通”、“丹通”),冲开了顶门的一些脉的时候,他会看到天道的东西,听到天道的音乐。其实就是气脉明点变化了,整个气脉明点的系统提升了,相应的外现也变了。其实是这样的。
顶轮的气脉明点,还跟你的快乐有关,跟一些内分泌系统有关。你的快乐相关的多巴胺啊、内啡肽啊、皮质醇啊这些,其实跟你顶轮里面的一些脉分泌出来的明点有关,所以会造成快乐。拙火会产生巨大的快乐,因为它找到了更底层的运作模式,从气脉明点的方式就可以引发相应的快乐。
刚才说的你意守丹田的话,运作在顶轮的气就少,念头就会少。飙念头是要气的。好的,这些是关于气息的话题。
今天的重点,我本来是想说后面的三个修法:六妙门、十六特胜跟通明观。这几个修法很精彩的,但结果,头都还没开起,就时间到了。没关系哈,我们可以把它挪到第五或者第六天。如果再挪不完的话,我们之后开个禅修班,一周上一次,慢慢上。
如何调心?
五初入定时,调心者。
有三义。一入,二住,三出。初入有二义。一者,调伏乱想,不令越逸;二者当令沉、浮、宽、急得所。何等为沉相?若坐时,心中昏暗,无所记录,头好低垂,是为沉相。尔时当系念鼻端,令心住在缘中,无分散意,此可治沉。何等为浮相?若坐时,心好飘动,身亦不安,念外异缘,此是浮相。尔时宜安心向下,系缘脐中,制诸乱念,心即定住,则心易安静。举要言之不沉不浮,是心调相。
其定心亦有宽急之相。定心急病相者,由坐中摄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上向胸臆急痛,当宽放其心想,气皆流下,患自差矣。若心宽病相者,觉心志散慢,身好逶迤,或口中涎流,或时闇晦。尔时应当敛身急念,令心住缘中,身体相持,以此为治心。有涩滑之相,推之可知。是为初入定,调心方法。
第五个是调心,这里的文字又非常地多。具体的解释,之后的禅修班再说了。如果每句话抠一抠,其实内容可多可少。
网上问:丹田的位置在哪里?
下丹田是脐下四指(三寸),你观修的时候是往腔子里面走,脊柱之前,两肾之前那个中空的地方,也叫气海,气在气海这里是最不容易出问题的。
你看我们下座前,都要引气归元嘛。因为你打坐的时候,气脉在动,为了让那些动的气不要太乱了,所以出定前,你又要把它引回气海,那里是最不容易出错的。
你要怎么找那个位置呢?其实你可以由粗而细地找。刚开始你的觉知先放在脐下四指那一片,中空的那一片。然后呼吸慢下来,安静下来,你会感受到丹田呼吸的,慢慢你就知道在哪了。然后你再缩小范围嘛。一下子可能也很难找得准,但你静下来,它自发地动的时候,你就发现它在哪里了。再细微的话,你甚至会发现脐轮的脉的,它好多脉在里面。气足了以后,丹田还会动的,会冲撞,丹田会发暖,两肾会发烫。这些你慢慢有直接觉受的话,慢慢就知道具体在哪里了。指很难指出来,除非,你过来呀(笑)。
调心的话,今天只简单说两个方面。我们最大的麻烦一个叫昏沉,一个叫散乱。
而禅修的意思就是,你既不昏沉,又不散乱,心还明明清清的,这个叫禅定的状态。而且是纯禅定的状态,不加入观,只是排斥念头的一种纯禅定的状态。
大家可以去试一下,如果没有修惯禅定的人,你坐下来会发现,你可能连一秒钟念头停下来都做不到。而念头慢慢停下来的时候,你又睡着了。所以,我们暂时没办法一下子就做到,既不乱飙念头、也不睡着,既不散乱又不昏沉的明清状态。
所以我们需要以一缘专注的方式,让自己心静下来,这样就会变成“有所缘”的禅定。也就是说,你找个简单对象,关注在上面,由此让你的心停下来。
网上问:明明清清是什么意思?你没有禅定的话,说不出来。大概就是没有念头,又不昏沉的状态,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状态才适合我们去改变心或者是认识世界,或者是确定生命的真相呢?原因就是我们太散乱的心,你根本没办法“观”,胜观没办法升起。我们需要一颗清明的心来实现我们的胜观,所以,需要修禅定。
你内观也是,你都看不到你念头的链条是怎么起来的,情绪的反应惯性是怎么样的,你就没办法解构它,没办法拆散它。你也更深入不下去,到底是“什么”产生念头,“什么”产生情绪的。心的更底层的认知你达不到的,所以我们需要清明的心。大概理解这个意思吧?
如果我们打坐昏沉的话,怎么办呢?你可以把眼睛抬高一点,这叫做令心高举,你可以看看前面高一点的虚空的一个东西。如果这样不行的话,你也可以观想你心间有一个白色或者红色的明点,沿着中脉从梵净穴射出去,然后明点在你顶轮上面一肘高的地方停一会儿,你心的注意力维持在上面,这个可能会让你精神得到暂时的振奋。如果你没修行惯的话,可能没什么用,这些都是对修行惯了的人,方法才有用。
如果还是太昏沉的话,你就不要专注到一个点了,你彻底放开。比如你观注丹田的话,你就不观注丹田咯,你眼睛四处看看、耳朵听听周围的声音,感受一下全身的觉知。这样把心放开,不要集中一个点,也容易让你没那么昏沉,也就是把注意力放开的意思。等清醒了以后,你再回来一缘专注,再回到你观丹田或者观呼吸上面来。
如果还是不行,实在太昏沉的话,那你下座吧,你去睡觉吧,洗洗睡吧。
如果打禅七的话,你可以在座上睡。我们以前禅修中心有个师兄,在座上睡了八个月。睡了八个月以后,她后来就可以一座从晚上八点钟坐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了,一个念头都不起。有些人闭关都是这样的,先睡饱。比如你要闭关三个月,前面几天就是睡觉,睡够了再去闭关修行,其实也是个办法来的。
如果是你自己打坐的话,下座之后可以先去洗把脸再回来,也可能会清醒一点。
另外一方面,就是散乱的问题,也是我们禅定要解决的问题。一般是找个简单的对象,让心停在上面,然后散乱的念头它会慢慢消失的。
那这个简单的对象怎么找呢?时间不够了,我们后面的课程再聊。
下节课预告
那我们先打一个广告,之后我们就下课了哈。——如果开个禅修班的话,大家去不去?现在调查一下。
“去吗?去啊!为你最卑微的梦。战吗?战啊!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这首歌叫孤勇者嘛,其实禅修者才是真正的孤勇者。
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很酷的。大家都朝外求,你却知道返本还原,你知道朝内观察,你知道去掌握心的根本,其实这个是很牛的。而且如果你想要禅修,其实是需要系统的见解的。不然的话,你真的不知道怎么修,你需要有完整的方法论来支撑你。像我们这种末法时期的修行人,确实还是需要团体的氛围来带着你跑,“裹挟”着你走。长期闻思修行的堆积,才会慢慢变成你的觉受跟境界的。不然的话,你听再多关于禅修的内容,都是“话”而已。这些“话”,很快你忘记了,连我自己都忘了。你不去修的话,是很浪费的。因为没办法只是听听这些话,就能改变你的认知方式的,也没办法改变你的快乐机制和用心方式,你不修的话,这些话就真的浪费了。
但是佛法听了也很好,也是功不唐捐,只是改变会很慢而已。
在下一节课,我们还是按照现在安排的内容来进行,我们聊禅修中“世界观”。
这个问题很重要。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以及我们怎么通过逻辑去推理和论证它。有很多师兄学了很多年,其实对这些问题都还是没有定解的。世界到底是物质的吗?是上帝还是其他?为什么是唯识的,为什么是空性的?
所以,下节课大家多吃几个核桃补一下脑,因为可能会比较烧脑,可能会牺牲掉你好多的脑细胞。但如果牺牲了脑细胞,你可能会比较容易入定……
禅修的“观”点,会涉及到比较理智的分析和推理,其实这些世界观的推理、分析和确定,是可以决定我们学佛到底有没有意义的。我们到底要修出什么来?禅修为什么要这样修?包括你的生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怎么样做价值取舍?这些都是很关键的问题。
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喽,今天好像又吹了很多水,抱歉。我们回向!
- 《禅修入门6课》第1课
- 《禅修入门6课》第3课